第84章 坑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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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後日常!
彼時季瑤並不知道宮中皇帝已然有這樣的反應。等到裴玨回來之後,聽聞皇帝斥責了裴璋,導致裴璋像老鼠一樣灰溜溜的走了,頓時歡喜了。
“那父皇的意思是……要查出我,讓我入朝為官?”季瑤笑盈盈的指著裴玨,“你也不勸著父皇?還是父皇真願意開了女人家當官的先河?”
她笑盈盈的樣子,明豔的容色讓裴玨腦子發昏,摟著她柔聲道“我勸父皇,他豈不是要以為我容不得?”一行吻她一行要解她衣裳,剛拉著她腰帶,就被她拍了一把“別鬧,我小日子到了。”
裴玨一怔“怎的又到了?我怎記得前不久才……”
季瑤白了他一眼“你不知女人每個月都會小日子?”又笑道,“你就好好兒的齋戒幾日吧?若是委實經不住,選個長得白淨的小丫鬟泄泄火吧。”
裴玨神色一凜,旋即將她摁在床上“死丫頭,又拿這話來堵我。你不知我的心?我心中隻有你一人,任憑是誰我也不要。”見她笑盈盈的,一口咬在她脖頸,咬牙道,“我若真納妾了,你可別哭。”
“我絕不哭。”季瑤翻身笑道,“在大外甥麵前哭了,豈非要給大外甥看扁了去?”
見她舊事重提,裴玨臉都臊紅了,捏著她的小臉,又將大手伸到她小腹放定。季瑤生怕他要做什麽,紅著臉半晌不語,感覺到他掌心溫熱,貼在小腹上很舒服。也是感念起來,朝他懷裏縮了縮“你不必如此,我不疼。”
“不疼也不能怠慢了。”裴玨淡淡說,又吩咐人熬了紅糖水來,“你小日子有些紊亂,我問過太醫,還是多多調養得好。”
季瑤順勢揶揄道“可不呢,若非有人日日縱欲,我也不至於如此。”
她原本是揶揄,誰知裴玨臉色立時蒼白,怔怔的看著她。這小王八蛋天真起來和孩子似的,季瑤忙要哄他,後者卻露出一個笑容來,摟著她哄道“等一會兒吃了紅糖水,也就睡吧。”
“裴玨,我不過玩笑之語,你不要放在心上。”生怕他多想,季瑤忙出言解釋,被他輕輕的吻在額上“我不當真。”又起身去端了紅糖水來,喂了季瑤喝下,這才抱著她要睡。
裴璋給皇帝嗬斥了一番,出了禦書房,又進後宮給鬱妃請安去了。
“老四是愈發能耐了。”鬱妃單刀直入,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滿都是輕蔑,“你也是愈發蠢鈍了,你父皇說得委實不差,當真是越大越沒眼力勁了。難道看不出此事是老四的意思?”
若非裴玨的授意,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景泰策》的事?分明就是裴玨想給裴璋一巴掌,那文風不像裴玨,隻怕是授意別人寫的。現在皇帝要讓那人為官,給裴玨添助力了。
“主子爺讓去找,你也命人去找,趕在你父皇跟前找到了,便是有功,萬不可讓此人壞事!”鬱妃當機立斷,如今皇帝身子愈發不如往日了,一旦閉眼,年長的皇子們伺機而動,到時候大位落在誰頭上就不一定了。
裴璋頷首稱是,心中對於裴玨也是恨起來了。若是政見不合也就罷了,但他這招可謂是釜底抽薪,引得帝父對自己更為不快。原本他就因為季瑤季珊兩姐妹的事對裴玨恨得發狂,沒成想現在又來一件事,讓裴璋愈發恨了。
打定主意要讓裴玨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裴璋咬了咬牙,鬱妃又說“也別成日盯著老四了,叫你媳婦好好調養身子,趕緊生了自己的孩子,別跟個下不出蛋的母雞一般。龍鳳雙生子雖金貴,奈何長得和季珊那沒成算的丫頭太像,主子爺也生不出什麽好感來。別讓他再對你沒了心,你父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裴璋心裏到底有些不樂意,那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孩子。況且王妃將他兩個教得很好,每每自己發脾氣的時候,女兒總會帶著兒子顫巍巍的給自己端點心來,那乖乖的樣子,別提多逗人愛了。
不過他們的確長得太像季珊,隻怕皇帝不待見。
沉吟片刻,他還是點頭,畢竟皇孫很少,若是季瑤在端王妃之前生下孩子,以皇帝對她的喜愛,隻怕才沒有自己翻身的餘地了。
兩派如火如荼的找著《景泰策》的作者,而季瑤這麽些日子閑適到了極點。除了一點,那就是裴玨每日都不再鬧她,了不起抱著親一親,卻從來沒有下一步動作,即便季瑤想讓他紓解,他也隻管背過身去,再不像往日一樣對那檔子事那樣熱衷了。
就像忽然不舉了一樣。
因為裴玨反應太怪,導致季瑤頗有些心神不寧,回了娘家,坐在羅氏身邊也悶悶不樂的,被接連喚了幾聲,這才回神“娘有事吩咐?”
“心中有事?”羅氏含笑問道,“還是晉王殿下欺負你了?”
季瑤搖頭說“他不曾欺負我,隻是我有些事兒想不明白。”
“你們父女倆都有事想不明白,襯得我們成了閑人。”羅氏好笑,“你爹日日煩心著上哪裏去找人,好容易有了線索,總算稍稍鬆了口氣,你又有何事,讓你這樣煩心,回了娘家也不能紓解半點?”
這話能怎麽回答?夫妻生活不太和諧?季瑤臉皮雖厚,但到底沒有達到將這破事告訴自己老娘的地步,隻是含糊了幾句,又飛快的岔開話題“爹爹去找誰?”
“清溪客何沐風。”羅氏說,“此人還是宮中何貴嬪的老父親呢。”
這事季瑤是知道的,宮中何貴嬪性情溫婉可人,是皇帝的新寵,前年還為皇帝生了個女兒,那孩子玉雪可愛,說話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萌得很。每次見了季瑤都歡歡喜喜的撲她懷裏,甜甜的叫“四嫂”。而何沐風,在文學上造詣頗高,乃是泰鬥之一,門生遍布天下。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找何沐風,隻怕是長平侯以為《景泰策》是他寫的了。季瑤不為名利,為的隻是膈應裴璋,當然不會去承認是自己寫的。
皇帝令長平侯找到作者,催得愈發緊了,也不怪長平侯病急亂投醫。
又和羅氏說了幾句話,長平侯則回來了。看他鐵青的臉色,季瑤隱隱覺得事情不對,隻發揮小棉襖的功能勸了兩句,又有羅氏問道“老爺怎了?尋到了還不歡喜?”
長平侯神色戚戚“良玉有所不知,今日去尋清溪客,原本是我私下的主意,也好前去確認是否是他。誰曾想,同我一起的左都禦史竟將此事稟了陛下,說是找到了。如今清溪客矢口否認,端王也稱尋到了。相較之下,我才是那欺君之罪!”
“端王找到了?”季瑤失聲道,“他在哪裏找到了?”
“不知,一概不知。”長平侯長長一歎,“我聽聞左都禦史將我猜測之事盡數上報,我便疑心會糟。如今端王和我同時說找到了,清溪客又否認,端王那個必然是真,且不說老臉往哪兒擱,僅是玩忽職守,敷衍上意之事,便由得陛下處置了。”
雖然皇帝惜才,連季珊的事鬧出來都沒有重罰季家,但此事性質不同。若是人才之事玩忽職守,那是損害國本,皇帝必將震怒。更何況先信誓旦旦說找到了,而後又說不是,沒有調查便呈給了皇帝,試問皇帝如何作想?
長平侯剛撲了空,裴璋立馬就說找到了,豈非故意要再補上一刀?雖說此事不難想到和裴玨有關,但這樣捅季家刀子,未免惡心!
更有一事——他怕是盯著長平侯的。
季瑤惡心得厲害,又想到裴璋看向自己的眼神,頓時膈應起來“好個端王殿下,釜底抽薪,素日裏沒這份心胸,這落井下石的功力倒是登峰造極。”又見長平侯垂頭喪氣,忙勸道“爹爹莫急,咱們季家沒有任人魚肉的時候。陛下若是問起,爹爹依舊說找到了就是,瑤兒自有法子解決。”
說罷了,她含糊幾句,轉身就往晉王府了,又遞了牌子,進宮之時正好趕上長平侯苦哈哈的和裴璋立在禦書房之中對質。
皇帝此刻有些窩火,兩邊都說自己找到了,總有一邊是假的。長平侯又說季瑤和他麵談,更讓皇帝火了。命人傳了季瑤進屋來,皇帝開炮了“老四媳婦也是沒了規矩不成?這禦書房並非婦道人家能來,老四從沒和你說過?往日開過先例,卻不能永久開例。”
季瑤唯唯諾諾的聽了,又伏下請罪“父皇明鑒,兒臣雖知僭越,但也不忍看父親被罰。況此事是非曲直,兒臣是最清楚的人了。今日兒臣來此,是有二事。一為父皇引薦《景泰策》作者,二……”說到這裏,她轉向裴璋,“狀告端王欺君罔上。”
裴璋本看著季瑤不忍移開雙目,但此刻聽了這話,渾身一激靈,怒道“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三哥自然清楚。”季瑤低聲道,“不知從哪裏尋了個粗鄙之人,就敢妄認。”不等他大怒,從袖中取了一張薛濤箋來,微微紅了臉,“那文……原是兒臣閑來無事,信手寫就的,不成想惹出了軒然大波。偏生兒臣怕事,也不敢承認,今日實在是見父親走投無路,不敢不孝,還望父皇明鑒。”
別說皇帝,就是長平侯和裴璋眼睛都直了,看著黃門內侍將薛濤箋呈了上去,半晌沒回過神。
皇帝看著那清秀的字跡,腦門突突的跳。身為一個古代男人,他當然認定女人比不過男人,現在自家兒媳竟然說是她寫的,皇帝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作為一個直男癌,他認為季瑤是可以寫出折子戲的,但這種文章,他真的不敢相信。
不過皇帝到底是皇帝,馬上就穩住了,道“空口無憑的道理,你應該知道。若你冒認,那可是兩重欺君之罪,外加誣告皇子的僭越罪名,你可想好了?”
“是。”早在裴璋說他也找到人了的時候,季瑤就不打算要讓他好過了,反正這貨不長腦子還沒記性,她也沒好性子給他留臉麵,“兒臣願與三哥找來的人當場對質,如有半點虛言,願一死以保季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