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爭教兩處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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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尋夢!
    第二十五章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
    新年的幾天,蕭予清常帶著烏雲珠去看雪景,去酒樓看戲,領略著京城的熱鬧,烏雲珠的心慢慢平靜下來,跟著他笑著,到處走著,因為烏雲珠很怕冷,大多時候,他們還是待在喬府中,蕭予清有時候也把她接到王府去,一點也不懂避嫌。他的王府很大,雖然他總是在外漂著,可也布置的景致嫣然,處處不俗。
    王府的人看到烏雲珠,都恭恭敬敬,沒一點不規矩,他們都知道烏雲珠馬上就是這裏的女主人,隻等一頂花轎抬她進門。
    今天是正月初六,太後宮裏來人接了她去,說公主們玩鬧著想起她來,便叫她入宮,原來她們在玩接對子,贏彩頭的遊戲。院裏坐滿了人,公主,翁主,郡主們都在,皇後德妃寧妃也在,都是新年的氣氛,非常熱鬧。
    自從烏雲珠被賜婚給蕭予清,在太後的安排和示意下,皇後麵上不再對她冷言冷語。因為那天抽了烏雲珠一頓鞭子而被皇帝斥責,她大失顏麵,而烏雲珠的身體到現在還沒恢複。她們不久就要成為嫡親的妯娌,兩人雖互相沒有什麽好感,可在太後麵前總算維持著表麵的禮數。
    烏雲珠進了屋子,太後立即堆起了笑,“烏雲珠來了,哀家□□叨著你,身子好多了嗎?予清真是,皇姐們叫了幾次,他都說要帶著你轉轉,不肯帶你進宮,冰天雪地有什麽好轉的,別再把你折騰病了。”
    公主們也埋怨了蕭予清幾句,親熱的拉著她的手談笑著除夕晚宴上的舞。
    太後又道“上次除夕說要賞你點什麽,今日正好你來,哀家可有個好東西給你”。她讓融餘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裏麵是一串碧綠的翡翠長鏈子,那翡翠珠子顆顆圓潤碩大,晶瑩剔透,碧綠耀眼,叫人眼花。
    皇後在旁邊輕哼了一聲,表情很是不屑。
    長真寧公主笑道“太後真是偏心,這樣的好東西,就留著給兒媳婦了,都想不到我們。”大家都笑起來,太後親自把翡翠珠子掛到烏雲珠的脖子上,笑道“這珠子還是哀家生了予清後,孝義容太皇太後所賜,一共有九十九顆珠子,意在長長久久,你就要做新娘子了,正好把它給你,得個好意頭,果然戴著好看。”
    即使烏雲珠不太懂金石玉器,也知道這串翡翠鏈子實在價值連城。她當然明白,太後當著這麽多親眷和妃嬪的麵給她這樣貴重的東西,是要叫別人明白太後看重她這個兒媳,不能再議論和看輕她。她連忙跪下謝恩,果然別人見到太後和公主跟她這樣好,從驚異變得尊敬起來。
    今天還來了一些後宮妃嬪,前些天新冊封的“彤昭儀”的沈丹菱,彤昭儀出身尊貴,冊封也是秀女中位份最高的,位列四品九儀之首。“毓嬪”莫心研,“靜嬪”司馬昭蘭,“全嬪”展文鳶,是五品嬪位。徐貴人和江貴人烏雲珠雖不相熟,也還認識,陸貴人和王貴人還隻十四五歲,年紀很小。她們都是和烏雲珠一起在鍾粹宮的秀女,鍾粹宮的十六名秀女,隻有這八人得了冊封,其他都被皇帝指給了朝臣和王公子弟,也包括了烏雲珠。
    烏雲珠對後宮妃嬪的品級不是太熟,但在鍾粹宮教規矩的姑姑是仔細講過的,祖製是新人入宮,初得皇帝寵幸的可以晉位一級,有身孕的可以晉位一級,生下皇子公主的可以晉位一級,除此之外就要看皇帝是不是想給你高位了,新進秀女還沒有人得到皇帝的召幸,因此也沒有人晉封。但這次的秀女都是出身官宦或公卿世家,因此封的位份開始就已經不低。
    除去和烏雲珠要好的司馬昭蘭,“彤昭儀”沈丹菱和“全嬪”展文鳶都和烏雲珠比較親熱,彤昭儀毫無心機,天真活波,全嬪有些斯文自傲,她是個才女,“全”這個封號也是褒獎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意思。
    烏雲珠和皇帝的事在後宮裏傳的沸沸揚揚,展文鳶卻對烏雲珠沒有敵意或是鄙夷的眼光,看過烏雲珠在崇華宮和除夕夜的舞,聽司馬昭蘭說起她的琴曲,便對烏雲珠大有好感。
    她的父親展博英是文淵閣大學士,官拜一品,替皇帝統管史書雜記之類的,每年的狀元考核,她父親也必是考官之一,展家世代書香世家,從前晉朝開始就受人尊崇,她的出身實在不低,相貌也是極其出色,比之司馬昭蘭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見她平日裏非常低調,在閨中的才名不如莫心研,在鍾粹宮時,也不受人注目。
    現在到了後宮,展文鳶卻頭一個得了皇帝的召見。據說上月她父親來見皇帝,皇帝還邀了她一起去品畫,這是皇帝唯一一次點新進的妃嬪,她自然就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大家都是舊相識,又在太後宮裏,彼此都親切的笑談著,幾個年輕的妃嬪和翁主們都出了題目,大家玩的興高采烈。尤其彤昭儀,性子活潑愛鬧,數她最起勁。皇後德妃她們,隻陪著太後和公主們說話。自從那日剪壞宮裝的風波,烏雲珠就再沒見過司馬昭蘭,此番相見,彼此都很高興。
    接著對子,又猜了謎語,烏雲珠也不願意在這樣的場合出什麽風頭,隻隨便陪著她們玩了一會兒,就坐到了旁邊去。司馬昭蘭也走過來坐到她旁邊講話,烏雲珠見她眉眼間不無寥落,心裏也在為她歎氣,她的品級雖不低,但在後宮的日子肯定不太好過,烏雲珠想不出什麽話來安慰她,畢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們吃著茶水點心,司馬昭蘭說道“烏雲珠,以後見你,我要叫你王妃,給你行禮了。”她看著烏雲珠脖子上的翡翠鏈子又笑道“沒想到,我們會一個進宮,一個進王府,不過能有這樣的結果,我也為你高興。前些日子雖然我們不能相見,我卻日日為你懸著心。”
    烏雲珠被皇後鞭打的事宮中無人不知,她裝著什麽事都沒有的笑笑,司馬昭蘭說了幾句在後宮的瑣碎小事,人多耳雜,想交心的談談也是不能。
    “上次在鍾粹宮說到琴譜的事,你說你自己作了曲子寫成了譜,下次記得托人幫我拿來,我好解解悶。”
    烏雲珠欣然答應,“昭蘭姐姐不嫌就好。”
    旁邊寧妃聽到了她們的話,不冷不熱的說道“烏雲珠姑娘馬上要進王府了,以後隻怕連本宮見了也要給她這個恭王妃行禮,靜嬪怎麽沒半點忌諱就直呼其名?烏雲珠姑娘這昭蘭姐姐四個字,也該改口了,以後你們在宮裏常來常往,規矩身份是不能亂的。”
    司馬昭蘭和烏雲珠忙站起來,司馬昭蘭躬身道“是!臣妾知道了。”
    寧妃看了她們一眼,別過頭不再說話。
    兩人也不敢再說什麽,相視苦笑。
    天冷路上都是積雪,烏雲珠用好晚膳,就向太後告辭,太後也沒有留她,長真寧公主親自送她出康寧宮,又說起當時選秀時的事,長真寧公主頗為感慨,笑道“孤也可算是六弟和你的媒人了。”
    烏雲珠低低應了一聲,也深有感觸,人生的緣分,有時候真是說也說不清。
    長真寧公主多少知道些他們兄弟和烏雲珠之間的事,別有深意的對她說道“六弟性子好,從小和兄弟姐妹們的關係也都很好,大家很喜歡他,講話也隨意,你也看得出來。四弟是皇帝,大家對著他總不敢像過去那麽隨意,哪怕他從前未登基時,性子也有些冷漠難近。”
    她停住腳步,認真的看著烏雲珠說“烏雲珠,孤是先帝的長女,從小看著他們長大,不管你和陛下以前有過什麽,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孤以長姐的身份勸勸你,六弟對你一片真心,你不要辜負他。”
    烏雲珠挺直了身子,“長公主,我一定會好好對王爺的。”
    長真寧公主點點頭,微笑著說“你這樣說,孤就放心了。以後別公主公主的,跟予清一樣稱孤長姐就是。好了,天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長真寧公主回去了,烏雲珠卻為她的話悶的慌。所有人都覺得蕭予清比皇帝好,是的,他的確好。可是皇帝,他不是什麽冷漠難近,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隻是藏著自己,不懂表達。
    她深吸口氣,原來她還是這樣的放不下,不允許別人對他有一點點的誤解,一點點的偏看。可皇帝是不是冷漠難近,都不用她去為他正名,他的一切,都是她應該忘記的了。
    轎子在宮門口等著,天已有點暗,她帶著挽晴往宮門口走去。皇宮中的路她差不多都已熟悉,每次來她都故意繞著避著乾清宮走,因為隻要看到那扇宮門,心裏就要難受。
    剛經過花圃,忽然聽到喝罵聲,烏雲珠停下腳步張望了一下,一個宮女躺著雪地上,渾身蜷縮顫抖著,一個太監正在罵著她,手裏還拿著棍子要打,她一驚,想也不想便說道“住手!”
    宮裏人幾乎都認識她,那太監見到烏雲珠,慌忙行禮道“奴才給姑娘請安了。”
    烏雲珠見那宮女渾身是傷,頭發蓬亂,遮住了半個臉,一雙手十根手指都是凍瘡,地上是厚厚的積雪,她躺在地上直打哆嗦,簡直慘不忍睹。
    她頓時氣憤,“她已這個樣子,你怎麽還要打,到底她犯了什麽錯?”
    那太監苦著臉連連作揖,說道“奴才也不知道她犯了什麽錯,她本是乾清宮當差的,隻是總管吩咐要好好教訓她,奴才隻是按命行事,姑娘明鑒,奴才並沒有刻意薄待她。她來奴才這裏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冬日在花圃侍弄花草,本來就容易生凍瘡”
    烏雲珠心中一動,蹲下去撩開她的頭發,待看清楚臉差點摔倒,這個渾身是傷的宮女居然是芮銀!
    芮銀見到烏雲珠,哆嗦著嘴唇想要說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眼淚流了滿臉。想著以前她的溫柔模樣,現在卻在雪地裏奄奄一息,烏雲珠怒道“哪個總管吩咐的?你馬上去稟報,我現在便要帶她走!”
    那太監大駭,跪下道“姑娘饒命,這是李大總管吩咐的,說陛下惱了她,才貶道花圃來,姑娘若是帶走了她,奴才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他見烏雲珠遲疑,小心的說道“既是陛下惱了這個宮女,姑娘若要帶走這個宮女,隻怕連李大總管也做不得主,隻有求了陛下的恩典,才能”
    烏雲珠看了一眼芮銀,心裏已經明白,說道“你不許再打她,把她抱到屋子裏去,生個火暖一暖,我去去就來。”
    那太監鬆了一口氣,忙連聲應了。
    她再不多話,轉身往乾清宮的方向走去,挽晴雖然覺得不妥,卻也不攔她,她跟了烏雲珠這許多年,深知小姐的性子,她覺得應該做的事,不管有多難多不能夠,也是攔不住的。
    天已黑了,冬夜的陰冷讓烏雲珠直打哆嗦。走到乾清宮前,侍衛見了她,行了一禮便讓開,連阻攔的意思都沒有,她直接走到了勤政殿。
    李光見到烏雲珠走過來,眼珠都快掉下,吃驚道“姑娘,怎麽是你?你這是”
    “李總管,我要求見陛下,勞煩你通報。”
    李光回過神來,恭敬的說道“陛下在裏麵,姑娘進去就是。陛下早就吩咐過宮裏上下,不管什麽時候,隻要是姑娘來,直接讓姑娘進去不用通報。”
    她心裏猛然一痛,竟然不敢再往裏走,李光又說道“正好姑娘來,奴才有話不得不對姑娘說,還請姑娘勸一勸陛下。”他苦著臉,“自從姑娘離開了乾元殿,陛下他奴才知道陛下心裏難受,可實在連勸一勸也不敢,勸了也沒有用。唉,奴才想,若姑娘肯勸一勸陛下,那比奴才說什麽都有用。”
    烏雲珠點點頭,終於推門進去。
    天已很暗,屋子裏卻連燈火都沒有點,她什麽都看不清,這件屋子的每一件物品她都是熟悉不過的,在黑暗中,她走到燭火旁點了兩盞燈,屋子頓時明亮了起來,她才看清蕭予涵伏在桌上。
    他原本幹淨整齊的書桌,此刻淩亂不堪,折子東一本西一本的散亂著,還有好幾本在地上,也不知是被他扔下去的,還是掉下去的,撕下來揉成一團的好幾張紙,有的在桌上,有的在地上,還有一個扔的粉碎的茶碗躺在那裏沒有收拾。
    她心裏越發的痛,蹲下去把那些折子一本一本撿起。
    蕭予涵聽到聲音,“謔”的站起,大怒道“誰!誰許你點燈?滾出去!”
    烏雲珠手裏拿著折子站在那裏,他看到烏雲珠,一怔之下,也呆看著,他的眼睛哀傷而憔悴,那曾經滿天的星辰閃閃早已不見,烏雲珠心酸的幾乎要落淚,卻隻能盡力的忍住。
    他看了她一會兒,不敢相信的說“烏雲珠,是你來了?”
    烏雲珠點點頭,輕聲道“陛下!”
    他怔怔看著她,不再說話。烏雲珠把地上的折子都撿起來折好,放到他麵前,把他的書桌一點一點的整理幹淨,他在一旁看著烏雲珠收拾,一言不發,好似覺得這是夢境,隻要一出聲,她就會消失。
    收拾完了桌子,烏雲珠盡量平靜的說道“陛下,我是來求你一事。芮銀,請陛下饒了她吧。”
    蕭予涵一震,清醒過來,他口氣冷峻“你今天來,是為了芮銀?你要我饒了她,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懲處她?”
    她低頭,“我知道。是她去告訴皇後我在乾元殿的。”
    蕭予涵冷冷道“那你還要我饒了她?她害你受了這十一鞭,我沒抽還她,沒立即要她的命,已經很好了!”
    烏雲珠認真的說著“可她也讓大嫂找你去救我了啊,就當是將功贖罪。陛下,她也許有她的不得已,她並不想我死,所以才叫大嫂來找你。你氣她,就讓我把她帶出宮去吧,別再叫她在宮裏受那些折磨了。”
    蕭予涵怒道“你這樣心思單純!第一次她出賣你,你在崇華宮受辱!我已經給過她機會,第二次她出賣你,你差點沒命!現在你還叫我饒了她!她會有什麽不得已?她是魏家安排進宮的,又費盡心機到了乾清宮,你說她會有什麽不得已?她叫你大嫂來,若我來得及救你,就能給她自己留條後路,以後被我知道了,你沒事,我自然也不會要她的命!”
    烏雲珠一怔,她沒想過這些,說道“也許你說得對,可我不願意這樣想,不願意把人想的這樣壞,我還是覺得她是不想害我的,是不得已!”
    蕭予涵氣結,無奈的看著烏雲珠,冷然道“我不能饒了她!因為她,你才挨了鞭子!你才被太後帶走!你才受了那些苦!你才離開了我!”
    烏雲珠心裏酸澀難言,蕭予涵的痛何嚐不是她的痛!
    “陛下!你知道的,因為皇後,大臣,太後即使沒有她,我們也是不能在一起的。你不是說過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得已!皇後這樣恨我,是因為她得不到丈夫的愛與憐惜,就像以前的大夫人,她嫉恨我隻是因為你對我好,我不恨她,更何況是芮銀!”
    蕭予涵怒氣難平,烏雲珠對待別人的複雜雖然未必不懂,可她卻寧願不懂,寧願這樣單純去自以為是,可很多事他無法對她解釋,隻能沉默。
    烏雲珠見他鐵青著臉不言語,幾乎是哀求的說道“陛下,不是芮銀讓我們分開的,我們心裏都很明白,是不是?我隻能離開你,你隻能放棄我,因為你必須做一個好皇帝!在千秋大業麵前,在黎民百姓麵前,兒女私情根本不值一提。我不怨恨別人,請你也不要!芮銀她雖然這樣做了,可我們,總一起吃過她做的菜,你饒了她吧!就當讓我留下那些回憶,好嗎?我們已經這樣悲慘,何必要拖著別人一起悲慘?”
    蕭予涵聽了這幾句話,整個崩潰下來,他見過烏雲珠愁眉不展,見過烏雲珠默默流淚,見過烏雲珠冷言決絕,見過烏雲珠任性倔強,可從沒見她這樣哀求過他,她的眼淚已把他融化,讓他心慌心痛又心疼。
    他一把摟住她,一疊連聲的在她耳邊說“別哭!烏雲珠,你要怎樣就怎樣!你要我饒了芮銀,我就饒了她!你要帶她走,你就帶她走!你要怎麽樣都可以!我知道那日康寧宮你說的不是真心話,烏雲珠,你不想讓我為難,我難道瞧不出來麽?我又不傻!除夕那夜,我心裏也很清楚!我隻恨自己,為什麽是個這樣沒用的皇帝!我不能把你留在我身邊!”
    烏雲珠緊緊抓著他的衣服,這麽多天一直苦苦的忍著,所有的傷痛的苦楚都被她刻意壓著,這時她再也控製不住,在他懷裏流著淚,終於放聲大哭,或者這是她此生最後一次可以在他懷裏肆無忌憚的哭一場了。
    眼淚在他胸前濕了一片。良久良久,她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說“陛下,你別再這個樣子了,折子扔的到處都是,還是那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麽?他們都擔心你,又不敢勸你。你是天下最了不起的男人,是最了不起的皇帝,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開始敬佩你,崇拜你!你會喜歡上這樣一無是處的我,我實在不能相信!即使那天太後為了你真的要我死,我也死而無怨!
    你別再折磨自己,叫我擔心,好嗎?有很多人都在盼著你,你忘了我吧!我我也要忘了你,我辜負了你,不可以再辜負予清,我隻希望你別再難過”
    她再也說不下去,猛然轉身奔出了勤政殿,一路奔到了芮銀那裏,讓小太監背著她送到了宮門口,放到了馬車上,芮銀傷的很重,額頭滾燙著,烏雲珠把她帶到了府中,讓陶燕茹請了大夫給她包紮傷口,開了藥。
    折騰到半夜,烏雲珠回到自己房裏,倒在床上蒙上被子,差點又要流淚。本以為對著蕭予涵她已經可以冷靜自製,卻原來他們彼此的自製力,在麵對對方的時候瞬間就會崩塌。
    予涵,予涵,不要再難過,不要再傷心,好不好?她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向老天祈求著,一夜無眠。
    天亮她才迷糊的睡著,睡了沒多久又驚醒。蕭予清正在院子裏跟大哥說著話,看見她出來,不由得皺眉道“我就說不能叫你入宮,每次都這個樣子,折騰的沒有精神。”
    烏雲珠勉強對他笑笑,他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帶她回房坐下,問道“怎麽了,早上皇姐還說母後昨日賞了你翡翠珠子,沒有人為難你吧?”
    烏雲珠忙說道“沒有沒有,她們都對我好得很。”
    蕭予清說道“嗯。你不用怕皇後,現在你是我的王妃,就算礙著母後,她也不敢再對你怎麽樣。魏家的人雖然張狂,到底也不敢得罪我。以後,誰也不敢再欺負你。”
    烏雲珠點了點頭,卻實在笑不出來。
    蕭予清問道“你嫂子說你昨日帶了個受傷的宮女回來,怎麽回事?”
    她立即向蕭予清坦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到乾清宮去求皇帝的事,除了談話的內容,也都說了。
    蕭予清聽完,瞪著烏雲珠道“你。。我早知道你是個笨蛋,這樣一個害你的女人,你卻把她帶回家治傷,叫我怎麽說你好?何況她以前是魏家的人!皇兄怎麽能什麽都依著你!”
    烏雲珠臉色一黯,蕭予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尷尬,繼而又說“唉,你不該幫她。現在你準備怎麽辦?你心腸太好,你留下她,不怕她再害你麽?”
    烏雲珠認真道“你放心,她不會的。我隻是不忍心見她受那種折磨,若我不救她,她肯定沒命了。我把她接了出宮,她若好了想回家去,我便叫人把她送回家,她若願意留下來,我便把她留在府裏。”
    蕭予清無奈的苦笑“好吧,你高興就成。反正以後我在,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再害你。”
    烏雲珠去看了看芮銀,她的燒還沒退,人也不大清醒,大夫說是沒有生命危險,隻要好好養著就行,她也就放了心。
    她心裏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要這樣不管不顧的救芮銀,可能她自己也不敢承認,因為芮銀是她在勤政殿那段日子的見證,有了芮銀,就讓她牢牢的抓住了那些回憶,提醒自己那些日子都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