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眾裏尋她千百度 10、秋意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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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尋夢!
    烏雲珠哄了奕琛睡著,讓乳母抱了下去,正要睡覺,蕭予涵推門而入。
    “陛下不是去看文嘉了嗎,她日裏還有些燒,可好些了?”
    “身子不舒服,剛開始吵得厲害,後來我抱了會兒,好了一些,已經睡下了。淳貴嬪怕她這一夜還要鬧,會睡不安生,讓我先回來了,我明日下朝再去看她。”
    烏雲珠微微一笑,“淳貴嬪年紀不大,人卻這樣懂事,陛下可要對她好一些,還有宜妃,她母親去世了這些日子正傷心不已,文昭正在學話呢,你都不去看看!”
    宮裏自來最會對皇帝撒嬌撒癡的就是青貴嬪,還有和淳貴嬪一起進宮的柏淑媛,倒不是說有什麽惹人不快的,隻是會吵會鬧的女人總是得到的關心多一些,青貴嬪嬌柔可人,特別看到和她一起進宮的宜妃已經有孕生女,更加變著法的想留住皇帝。
    湘貴嬪和煦貴嬪到底出身高門,皇帝對她們盡管不算寵愛,也不冷待,已經晉封湘妃和煦妃,而像淳貴嬪宜妃這樣不爭不響的性子,總是吃些虧,也可能因為膝下有女,她們已經心滿意足。
    嬪妃之間爭風吃醋小吵小鬧是常有的,到底性子狠毒的不多,也不是真的有什麽過不去,隻為了“陛下昨日來我這裏喝茶,誇我種的山茶好”,或者是“陛下說了,還是我穿橘色最好看”……諸如此類,有些口舌。
    這些年生死沉浮,蕭予涵的情意已經深深紮根在她心裏,烏雲珠能讓皇帝萬裏追尋,正婚為後,又生下了皇子,隻覺得老天已經待她太好,不再有任何的不知足和索求,也已過了這樣小兒女小心眼的時候了。她親身經曆過魏家之禍,也希望皇帝能多幾個子女,維持住蕭家皇朝的昌盛。雖然隻要下麵不鬧出事就不去管,可她總會替那幾個安安靜靜的多說幾句。
    蕭予涵搖頭,“你又來了,我前幾日不都在吟香殿嗎?文昭最小,我最偏疼。”
    “偏疼什麽,連小名你都還沒給她取呢!陛下,你就是太忙了,做不完的事,她們整日都見不到陛下的人!”
    蕭予涵笑,“小名麽,我已經想好了,等文嘉病好了,你把她們叫來聚一聚,再賜名。”
    “想好了?陛下取了什麽名?”
    “茗伊,宜妃愛茶,香茗伊人正適合。宜妃倒是個有脾氣的,前幾日他哥哥還說,家裏幾個妻妾鬧騰,母親的身後事上口角,被她回去自上而下一頓數落,嗬嗬。可我瞧著文昭將來定是性子和婉,笑起來真是甜。”
    “宜妃自然有脾氣,那年魏皇後打她的宮女,她才進宮沒多久,也不怕人,上去一把奪了宮女手裏的木棍……”烏雲珠歎氣,也不願意多談舊人,說道“陛下的名起的真好,宜妃會喜歡的。公主們將來一定個個都是美人,和睦都十四了,都長成大姑娘了。唉,再過兩三年,也該找婆家了,到時候貴妃定舍不得。”
    “我不敢不用心,等等皇後娘娘又要埋怨我,朕這個‘至尊至貴的香餑餑’,總是不夠分!”
    她“噗嗤”一笑,想起當年兩人梅園初遇的情景,溫馨無限。
    “自然是不夠分的,我是希望你別太累,多來後宮歇歇,我有了奕琛之後你就很少去別處,青貴嬪前日說已經很久沒見到你了,陛下,這樣不好。”
    他假意氣道“你這個皇後娘娘也太賢良淑德了一些,動不動就要把我送人,我忙,你也沒多少閑!每次我來,總說自己還有事要做,想盡辦法趕我走,你說說看你到底在忙什麽?”
    烏雲珠笑著拉起他的手,“我哪有這樣!好了我不說就是了,”看他拉長了臉,忙拉拉他的衣袖,“你日日都來吧,我再不趕你,別生氣,早些睡吧!”
    兩人躺在床上,烏雲珠替他掖了掖被子,問道“予清要去西疆了?”
    “恩,大哥已離京兩年,該回來了,我本要另派人去,予清不肯。”
    “唉,他新婚燕爾,好不容易有了小仙女做伴……”她轉身依偎著他,“那夜的《春江花月夜》真叫人感動,聽得我心裏直發酸,這麽多年,他終於有了個能執他之手的人,你能不能再勸勸他?”
    蕭予涵摟住她,“予清是聽得進勸的人嗎?西疆是我們的隱疾,雖然那金繼位,看似已經安穩了,也是因為葉可在壯大,那金也要防著自家門前,再加上敬和公主當了羅英的大妃,多少規勸著。現在是太平,可以後誰也說不準,還有很多我們不可不防的地方。而且予清執意要去,也許是因為還有個人,隻有他對付的了,你我心裏都明白。”
    烏雲珠吃了一驚,“她還沒有罷休嗎?到底還要怎樣才夠!”
    “你別擔心,沒有什麽事,那金到底不是她父親,不會任她胡來。她也不能再掀什麽風浪了,隻是她一門心思找予清的麻煩,我們不得不防著。本來年前就要去,因為成親就耽擱了,予清若一直不去西疆,怕她會像幾年前一樣,來中原找他。更何況她若知道予清不去是因為娶了妻,更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烏雲珠沉默著,心裏也暗暗擔心。
    “那個孩子……如今也有十多歲了吧?也不知道予清他……唉!”
    “楊茂城將軍的長子楊景琰,今年十三歲。我見過一次,和予清唉,和予清小時候真像。予清在西疆的時候,楊將軍把這孩子帶來過京城,那時候還小,現在大了,楊將軍就很少把他帶出南疆了。據說這孩子自小能文能武,很明事理,在家疼愛弟妹,對父母也很孝順,我想,他的性子定是像予清吧。”
    烏雲珠點了點頭,“能養在楊將軍夫婦膝下,將門貴子,無憂無慮,也是幸事。”
    “所以予清當年一定要我把他送人,原先我想著,他是怕看到這孩子就想起那段西疆的往事,心裏難受,後來我想想,恐怕不是。到底孩子是無辜的,叫著他爹爹,他心裏也會難舍。隻不過,予清擔心的,也正是我擔心的……唉,予清,我總是覺得虧欠他跟多。”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歎氣,烏雲珠忙安慰他,“別這麽說,予清他都懂。他這孩子身世特殊,你不能傳位給他,若讓予清留在身邊,娜丹豈肯罷休!到時候若拿這孩子大做文章,也不是要毀了這孩子麽?我想想就怕!倒不如現在這樣,讓他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蕭予涵沒有說話,烏雲珠忍不住又說道“我知道大事重要,兒女私情是小事,可總是為小仙女可惜,予清已經動了心,眼看著他們能好好在一起,現在又要分開,她心裏肯定很難受,娜丹的事,也不能明著告訴她,讓她不安。陛下,予清的事你要放在心上,再勸勸他吧,他們兩個好了,我才能真正放心。”
    “好了,別瞎擔心了,他有了小仙女,剩下的都看他自己了,你著急也沒有用。”蕭予涵吻了吻她的臉,“替這個想,替那個想,皇後娘娘,你什麽時候才能關心關心我麽?”
    烏雲珠氣笑,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奕鴻都要成親了,你也不害臊!”
    蕭予涵摟著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讓她緊貼住他。
    “就算奕鴻的孩子要成親了,你還是我的烏雲珠!”
    秋日的京郊,風景最美。
    蕭予清帶著秦洛夕去了西山,來西山賞景的人不少,他們的外貌實在太出眾,雖穿著尋常的衣服,盡量的避著人多的地方,可還是十分的惹人注目。
    他們在人少的地方坐了會兒,蕭予清帶著她去了半山腰上唯一的一處酒樓。
    他常來西山,掌櫃早就認識了他,見到蕭予清,瞬間堆起了笑臉,親自領著他們去了二樓靠窗的房間,躬身道“王爺許久沒來了,今日怎麽有雅興來西山?”
    蕭予清隨意道“王妃沒有來過西山,今日得空,本王帶她來轉轉,你去拿些點心茶水來吧。”
    掌櫃躬身道“是是!恭喜王爺有了王妃,小人給王妃請安了……”他的聲音在見到秦洛夕之後卡在了喉嚨裏,毫不掩飾的驚豔就這樣定格在他的臉上。
    蕭予清皺了皺眉,把秦洛夕擋在身後,“還不快去拿!”
    掌櫃一怔,總算靈魂歸位,“是是……小人這就去,小人這就去!請王爺王妃稍等。”
    他一邊說一邊後退,“呯”的一聲撞在了門上,立即轉身,狼狽不堪的走了。
    蕭予清搖了搖頭,牽著小仙女坐了下來,走過去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頓時一片明亮,微風拂麵。
    “難怪你要遮著頭臉才敢出門,今日一路上我也算見識了,人人見了你,都和剛才那掌櫃一樣,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
    秦洛夕微微臉紅,“王爺,我遮著自己,是因為……”
    蕭予清“哼”的一聲,鄭重的說“再不許提那些無聊的事了,知道嗎?”
    她輕輕歎氣,“是!”
    兩人看著外麵,默然不語,各有各的心事。
    點心茶水很快就來了,掌櫃親自端了來,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看秦洛夕,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西山風景之美,都不如眼前這美人萬一,他一看之下又差點失神,總算還記著蕭予清在旁,擦了擦冷汗就走了出去,為他們關上了門。
    他的眼光倒沒有什麽無理和讓人難堪,隻是像絕大多數第一次見到她的人一樣,為她的美麗震撼而已。
    人人都知道“美若天仙”這個詞,可天仙究竟怎樣美法,誰都沒有概念,但見了秦洛夕,人人腦中冒出的第一個詞,就是“美若天仙”。
    蕭予清為她倒了一杯茶,說道“你沒來過這裏吧?”
    “是,”她接過茶,“我很少出門……多謝王爺帶我來。”
    “這個房間是掌櫃專門給我留的,以後,你自己也可以來。”
    她低下了頭,掩飾住眼裏的酸楚,“是!”
    他都離開了,以後她一個人,還來這裏幹什麽呢?去到哪裏,又有什麽區別!
    “你還想去什麽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去,明日帶你去騎馬如何?”
    她吸了吸鼻子,差點要掉淚,“我……謝謝王爺,我不想去什麽地方。”
    蕭予清走到了窗前,看著窗外。這個時候,西山最是人多,成群結對,有說有笑。
    “洛夕……”
    他話未出口,忽然隔壁嘈雜了起來,想是來了幾個客人,隻隔著一堵牆,兩個房間都開著窗,聽得很是清楚。
    蕭予清道“我們吃些東西,坐會兒就走吧,這裏太吵。”
    秦洛夕點點頭,為他夾了兩塊點心在碗裏。
    隔壁幾個人的聲音很清晰的傳了過來
    “王兄,這次若被主事大人看中了,可別忘了我們這幾個知己好友呀!”
    那王兄說道“劉兄別說笑了,有誌館人才濟濟,哪輪得到兄弟我啊!”
    先前說話的那人又說道“王兄莫要謙虛,前日主事左秋聖左左大人親口誇讚了王兄才思慧敏,明日答辯大會再去,隻要王兄好好應對,還不水到渠成嗎?”
    第三個人的聲音附和道“劉兄說的極是,等王兄加官進爵,我兄弟二人定要在春滿樓為王兄你擺下一桌,讓花蓉姑娘撫琴陪酒!”
    那劉兄說道“花蓉姑娘可不是誰都請得動的,上次陳都衛帶了我們去,大把的銀子奉上,她連見都不肯見!”
    那王兄驚訝道“哦?不過是個歌姬,居然這樣大的架子?”
    那劉兄道“王兄有所不知,花蓉姑娘人如其名,貌美如花,才藝出眾,最難得的是賣藝不賣身,多少名門公子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想納她入門,可她就是對誰都不屑一顧。”
    那王兄哈哈一笑,說道“我說這歌姬是深諳此中之道,知道男人都是賤骨頭,你越清高,他們越是趨之若鶩!”
    那劉兄道“王兄說笑了,等你見了花蓉的麵,保不齊也成了賤骨頭呢!”
    三人一起哈哈笑起來,那王兄道“那二位兄台倒真要帶小弟去見識見識,看看這花蓉到底是怎麽個千嬌百媚法。”
    第三個人說道“我也隻見過花蓉一麵,的確是個風情萬種的美人,聽說很多達官貴人想給她贖身,她都不肯,天下隻有一人,才能讓她笑臉相迎。”
    “哦?”那王兄好奇起來,“崔兄說的是誰?”
    那劉兄接道“我也有所耳聞,聽說恭親王常去春滿樓聽曲,花蓉鍾情於恭親王,一心想侍奉左右,但恭親王隻說為她贖身,還她自由,沒鬆口接她進王府。”
    那崔兄道“本來那花蓉還有些希望,現在我看是難了,誰都知道恭親王新婚,恭王妃人稱‘小仙女’,據說堪稱是咱們中原第一美人,到底怎樣美法,咱們恐怕是沒福氣見到了。”
    那劉兄道“小弟倒是前日聽馮大人提過,陛下千秋宴上,那‘小仙女’當眾奏曲,在場之人無不傾倒,連馮大人這樣從不看重女色的人,說起這恭王妃來,都回味無窮,傾慕非常。”
    秦洛夕的臉已經一陣紅一陣白,都快坐不住了,雙手拽緊了手帕,都不敢去看蕭予清的表情。
    隻聽到那王兄又在說“恭王妃的美名已經傳遍京城,小弟也有耳聞,隻聽說她嫁給王爺的時候已經是雙十的年紀,怎麽這樣一個美人,先前無人問津呢?”
    那劉兄道“王兄是外鄉來的,不知道這事,恭王妃未嫁之時,是秦元厚將軍之女,隻聽說她生來便有沉魚落雁之貌,很不尋常,自小稍稍接近她的人,都非死即傷,人人近而遠之,更別說娶她為妻了。”
    那崔兄道“這事我也聽說過,到底咱們恭親王不是尋常人,敢娶她為妻。”
    那劉兄笑道“恭親王自然不是尋常人,他十年前平定邊疆,踏遍大江南北,什麽妖魔鬼怪鎮不住,還會怕一個女人?”
    那崔兄道“那是,從前連皇後娘娘,他都敢和陛下去爭……”
    那王兄“嗯哼”的一聲咳嗽,阻止了那個崔兄的話,說道“如此說來,花蓉的念想豈不是要落空?”
    那劉兄道“那倒也未必,本來以花蓉的身份,也不可能當王妃,恭親王娶親歸娶親,若還是喜歡她,隨時隨地接進王府侍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那些對花影有意的人都不敢貿然對她無禮,若得罪了恭親王,那可就不好看了!”
    那崔兄道“唉,英雄配美人,恭親王英雄蓋世,天下女子本就心向往之,‘小仙女’也好,花蓉也好,他統統要了,也不嫌多!”
    秦洛夕再也聽不下去,猛地站起來,看到蕭予清居然還是氣定神閑的喝著茶,咬牙說道“我不想吃了!王爺,我要回家了!”
    她扭頭就跑,蕭予清也不攔她,跟在她身後走出了酒樓。
    跑了一陣,來到了一處楓林邊。
    這裏沒有人,放眼望去,紅楓似火,她喘著氣,停了下來,心裏堵得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計較什麽。
    “你不是要回家嗎,怎麽越跑越遠了?”
    她回頭,“我……我……”
    蕭予清就站在她身後,楓葉隨風而落,有幾片落在了他們中間,秋意正濃,美景如畫,可她渾身的難受。
    她在為什麽難受呢,是那幾個閑人口中的花蓉?是他們說起她那些讓人驚奇的往事?是嗎?
    不不,都不是!她的心好慌,所有的一切,隻為了他即將離開。
    她低下頭,“我跑得太急,忘了看路,王爺,我們回去吧。”
    蕭予清走近她,“你沒有什麽話要問我麽?”他托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比如,你想去春滿樓看看什麽的。”
    她的心猛跳,“我不想去!”
    蕭予清輕輕一笑,兩手一用力,摟緊了她。
    她靠在他身上,隻覺得再也沒有力氣,“你……你聽了那些話,不生氣嗎?”
    他放開了她,牽起她往前走。
    “生氣啊,我正想去教訓教訓他們,你這樣走了,我隻好跟你出來了。”
    她信以為真,囁嚅著,“……是我不好!”
    蕭予清歎了口氣,正色道“這些話我聽得太多了,若要去計較,能計較的過來嗎?無聊之人的無聊之語,聽過算過,不用放在心上,你也要這樣,不要為別人的幾句閑話影響了自己。”
    秦洛夕一呆,她見過生氣的,強硬的,冷漠的,悲傷的,玩笑的蕭予清,今日這樣舒朗隨性的他,又是另外的一番麵貌。
    “可他們說你……把你說的好像一個好色無道的人,你也不生氣?”
    “我隻聽到他們說我的小媳婦是中原第一美人,其他都不記得了。”
    她驀的臉紅,看著他笑笑的嘲弄的表情,“我的小媳婦”這樣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她實在心裏甜甜的,忍不住微微一笑。
    蕭予清如釋重負,“小丫頭,你終於笑了。”
    她一愣,那暫時被遺忘的離愁不知道又從哪裏冒了出來,忍不住撇了撇嘴。
    是啊,花蓉也好,還有她不知道的誰誰誰也好,他都要走了,她還介意什麽呢?
    她的心思蕭予清看到了,也感覺到了,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握緊了她的手。
    蕭予涵把蕭予清叫進宮喝酒,差不多要走了,蕭予涵說道“予清,西疆你不是非去不可,你的小仙女,你真的舍得?”
    蕭予清苦笑道“這幾天,我是一直在猶豫。”
    蕭予涵笑,“你舍不得她,予清,總算你肯說這句話。”
    “可西疆,我非去不可!”蕭予清認真的說道“我若不去,你也知道會發生什麽,我希望我這次去,能徹底的解決好這件事。”
    “你已經放過她很多次,這件事沒有什麽道理好講,你自己看著辦吧,既然你決定了,我就不再勸你了。”
    蕭予清還未說話,烏雲珠推門而入。
    “陛下不勸,我也要勸!”她有些著急,“抱歉!予清,我正要來找陛下,在門口聽到你們在說話。我知道你們都不想我管你們的事,我也沒有資格說什麽,可是予清,洛夕她,你真要讓她一個人守著王府,和你分開幾年嗎?前日她來,我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樣子,連我都心疼了,她對你怎麽樣,你看不出來嗎?”
    蕭予清沉吟不語,烏雲珠看了眼皇帝,別過頭說“那日她在我房裏換衣服,我知道你們還未有夫妻之實,本來我很擔心,可你們的《春江花月夜》,又讓我覺得我已經再不用為你擔心了!予清,如果你非要去西疆,那就帶著她吧!你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幾年後你回來,又要重新開始嗎?她對你,還能像現在一樣隻有愛,沒有怨嗎?”
    “帶著她?”他搖頭,“不可以!”
    “怎麽不可以?!你到底在怕什麽?!”
    蕭予涵拉住她,“烏雲珠,別逼他了,隨他吧。”
    烏雲珠氣道“我怎麽是逼他?你們……蕭予清!你們成親之前我就把鳳血鐲給了她,可她從未戴過,她是不敢戴啊!因為連你是不是喜歡她,她都不敢確定!你還是這樣不懂女人,你讓她整天都不能安心,整天都患得患失,整天都在猜你的心思!你讓她難過又無奈!
    你覺得你做的事是為她好,就真的是為她好了嗎?女人要的不是這樣的保護,而是和心愛的人同甘共苦,朝夕相伴!你和洛夕不是大哥大嫂,你們不一樣!今天你還敢說一句,你沒對她動心嗎?你如果就這樣拋下她,這些時間的分離會是這輩子補不回來的傷,我保證你將來會後悔莫及!”
    蕭予清心底震動,烏雲珠的話直如響雷,一下子劈醒了躊躇中的他。
    “你倒是會說,”他掩飾著對她冷哼,“那你當初又怎麽離開皇兄,一直躲著不回來?你怎麽沒有和皇兄同甘共苦,朝夕相伴?”
    “你……你說什麽!”烏雲珠呆了呆,被他用話堵在那裏,有氣發不出來。
    蕭予涵在旁邊差點笑出了聲,“好了,你回去吧,別氣她了。”
    蕭予清微微一笑,行了禮走了出去。
    蕭予涵摟住她,“我說了你不用擔心了吧,這小仙女可不得了,不聲不響就把我們英雄了得的恭親王收服了。”
    烏雲珠恨恨的直跺腳,“好心沒好報!真是氣死我了!”
    蕭予涵笑了出來,伸手摟住了她。
    十幾年了,直到今天,他終於感到他們三個人,能這樣各自幸福,往事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