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麗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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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箋綠酒!
    “撲通~”
    裘十三正低頭扇風扇的專注,聽見動靜驀地抬頭,便看見這大變活人似的幕——前一刻還聽見薑娘子在說話,下一刻就找不見人了。
    又仔細看了看,裘十三才發現原來薑念晚也泡進了水湧裏!
    “薑娘子……你這是?”
    薑念晚剛嗆了兩口水,好不容易將頭浮出水麵,就對上裘十三無比震撼的目光,她一時竟有種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被撞見的錯覺。
    緩了須臾,才醒神兒過來,趕忙求救“十三快拉我出去!”
    裘十三立刻要去搭把手,卻恍然對上陸綏卿的一雙深眸,後知後覺自家司尊醒過來了,於是遞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隻餘驚喜“司尊,您沒事了?”
    陸綏卿並不說話,隻淡睨他一眼,便又自然而然地將雙眼闔上,就跟沒醒來時一樣。
    裘十三有些搞不懂了,薑念晚適時提醒他“他還沒清醒!你先救我出去!”
    裘十三再次想伸手去拉薑念晚,可發現那澡桶逼仄的空間早將她與陸綏卿擠在了一起,二人四臂交纏,難分難解,若想拉她出來,勢必先要先扒拉開陸綏卿。
    可那是司尊……
    平日他們連直視都不敢的司尊啊!
    看出她的猶豫不決,薑念晚恨恨道“你還愣著幹什麽?他現在就是具行屍走肉,你怕他做什麽!”
    “行、行屍走肉?”裘十三滿臉驚懼。
    薑念晚意識到他又想歪了,趕緊解釋“你放心,他還沒死,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但是你再不將我救出來想對策,他可能就真沒救了!”
    一聽這話,裘十三哪還敢再猶豫,趕緊把手伸進水裏將二人分開。然而這項任務比他以為的要難得多,司尊人雖不清醒,但力氣卻是在的,他死死圈著薑娘子的腰肢。
    裘十三一時想不出辦法來,薑念晚便教他“陸大人雖未清醒,但痛覺仍是靈敏的,你用拳擊他手肘!”
    什麽?還要打司尊!
    裘十三將一雙原本細長如劍的眼,瞪得滾圓。
    薑念晚氣得咬牙閉眼,心知這人是指望不上了,幹脆自己想招兒。裘十三不敢打,她敢打。
    她的右腿努力在水下蓄了蓄力,使出對付薛博遠時的那股狠勁兒,猛地出腿,膝蓋骨狠錘在那不可言說的部位。
    她是醫者,自是清楚男人最薄弱的一環在哪。
    饒是身處夢境之中,陸綏卿還是發出了極其悶沉的一聲痛呼!整個人仿若被抽去了筋骨,卸了力氣,再也禁錮不住什麽。
    薑念晚趁機從桶裏爬出來,一身狼狽地癱坐在地上。
    裘十三看了這幕,情不自禁攥起了雙拳。心道難怪司尊從來不肯近女色,果真是最毒婦人心呐!
    薑念晚如今再看裘十三,就像看個什麽都不中用的廢物。沒好氣道“你還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將你家司尊扛回床上去?”
    “司尊該不會、不會……”
    “什麽?”薑念晚頂著一頭濕發仰起臉看他,冰冷的水不斷滴在身上。
    裘十三咬了咬牙,終於將話問出口“不會以後都不能有子嗣了吧?!”
    “這個嘛……”薑念晚不確定地看了看澡桶裏一動不動麵色發白的陸綏卿,咂咂唇“先抬回去再說吧!”
    是以陸綏卿再次被挪回到床上。
    薑念晚給他再次搭脈,發現雖不似剛中“千兩金風”時的樣子,但脈動起伏,節律不齊,更加的紊亂了。
    是以又取了針包,給他紮了幾針,這才起身叮囑裘十三“今晚你最好守在他身邊,直到他清醒為止。若中間有任何狀況,立馬來牢房找我。”
    聽她這樣一說,裘十三愈加的擔心起來,急道“司尊都這樣了,薑娘子還回什麽牢房?今晚就和我一起在這裏守著吧!”
    薑念晚張了張嘴想拒絕,最後還是閉了回去。
    作為醫者她不是沒有徹夜守護病患的經曆,往往這種時候是不必在意什麽男女大防的,更何況她在外人眼中也早已不是未出閣的姑娘了。
    再說留在這裏,哪怕隨便找個桌角趴一趴,都要比牢房那張破木板好睡。
    見她好似還有顧慮,裘十三又接著道“薑娘子不必擔心,你夜裏累了便去隔壁的廂房睡就是,有我在司尊身邊守著,萬一有狀況找你也趕趟。”
    話說到這份兒上,薑念晚更是沒什麽好躊躇的了,遂點點頭,答應下來。
    想了想,又有些於心不忍,便商量道“不如這樣好了,十三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醜正時,你叫醒我。”
    隻要她肯留下來,裘十三也沒別的計較,爽快點頭“那成!”
    事情商量好了,裘十三寬下心來,這才發現薑念晚身上的衣裳還在濕答答地滴水。本想說回去取件自己的衣裳給她換了,忽地記起自己來皇城司這些年,櫃子裏的衣裳全是公服,公服又豈能穿在囚犯身上。便是他不計較,也是給薑娘子找麻煩。
    最後想了想,司尊那兒倒是有幾件今春新製的衣裳,因著不喜花色,讓他下回出宮時隨便找人送了或是扔了。
    這不是巧了麽!
    是以裘十三體貼道“薑娘子,你先等等,我去取件衣裳來給你替換。”
    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薑念晚也覺不妥,故而沒有拒絕。等裘十三將衣裳拿過來後,她一上手那布料,便知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不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她想著拿來應一晚急應當也無妨,便道謝接過了。
    如此,薑念晚便先去廂房小歇。路過遊廊時,她抬頭看了看月亮,這會兒應已差不多子初時分了。
    本以為醜正很快就會到來,裘十三轉眼就會來將她叫醒,卻不想這一覺竟睡得無比踏實。
    睜眼時,幾聲晨鳥吱喳穿過卉木軒窗。她撩開紗帳,見外間已是晨光初照,窗紙微明。
    想著陸綏卿早起還要吃藥,她便不敢再躲懶,整好衣衫往灶間去了。
    她將丸藥用熱水化了,端著一碗湯藥往陸綏卿的房裏去,進門後發現裘十三趴在床沿上睡著,而陸綏卿已軒昂齊整地站在了窗畔。
    聽見動靜他便回過頭來,看到是她,眉頭微簇,神情複雜。
    薑念晚將湯藥放在桌案上,心無旁騖地盡著醫者本分“大人幾時醒的,現下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陸綏卿好似完全沒聽見她問了什麽,隻將目光緊緊盯在她身上那件木槿紫花蝶紋的錦衫上。
    她非但留下來過了夜,還穿了他的衣裳!
    所以昨夜的種種,並不是一場夢,而是真真實實的發生過!他與這個女子,竟有了肌膚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