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揭老底

字數:3924   加入書籤

A+A-




    紅箋綠酒!
    “晚姐姐,我……”
    “殿下可是真心拿我當姐姐、當女傅?”魏念晚聲音尖銳地將他打斷。
    蕭譽遲疑了下,便開始瘋狂點頭“自然是真心!”
    “那之前的事又如何解釋?”
    蕭譽一時又噎住,沮喪地垂下頭去。
    他深知此時還不是表明真情的最佳時機,先前的舉動雖是一時衝動,可他私心裏也暗存了試探的意思。魏念晚既對他如此抗拒,更多的表露隻會逼走她。
    微風拂過,攜來一股淡淡的清冽之氣,魏念晚不由蹙眉“你飲酒了?”
    是,蕭譽這幾日皆是如此過來的,白日瘋了一般地四處尋找,夜深人靜時睡不著,便抱著一壺烈酒催眠自己。
    不過這話倒給了他一個提示,蕭譽忙借坡下驢“是,昨夜輾轉難眠,我便飲了些酒,直至今早還有些神昏意亂。故而才會……”
    魏念晚長長舒出一口氣,還好他隻是一時昏了頭!
    她是個為了複仇連婚嫁之事都可兒戲的人,自然不會讓閨禮教條這座大山壓死自己。常人眼中的親吻,於她而言不過是另一種肌膚相觸罷了,既是無心,便代表不了什麽,她治病救人時也沒少與男子肌膚相觸。
    如此說服著自己,魏念晚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拿出一副坦然不拘小節的氣度來道“殿下隻是醉了,辨不清真實與否,方才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蕭譽詫異地看著她,她這是打算將門前那一吻否定了?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一時間蕭譽也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安心,反正至少她不會因此而遠離他了。
    他情緒複雜地道了句“原來如此。”
    魏念晚轉身欲離開,然而剛走出兩步,身後卻又傳來蕭譽清冷的聲音“不知師傅與陸司使,可是舊識?”
    魏念晚身形一頓,停下了步子。看來盡管她和陸綏卿都在刻意隱瞞,還是叫人看出了些端倪。
    她沒有回頭,隻疏離地答著“我與陸司使,昨夜是第一回見麵。”
    “那是如何遇見的?”
    對於這事,魏念晚覺得沒有什麽可騙他的,隻隱去單君讓的部分,道“我離開同州後便在荷香村借宿,卻不想遇到賊人夜闖,將我與鄭姐姐擄走。半道上遇見陸司使,我拚命引起他的注意,他發現異樣後打退了劫匪,將我和鄭姐姐救回。”
    “所以你離開同州的那日,並沒有人強迫你?”
    聽出蕭譽平靜語調下隱藏的不甘與憤然,魏念晚暗暗歎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是我自己想要離開的。”
    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抹滅,那些情緒蕭譽再也掩飾不了,他兩步追上繞到魏念晚的身前,認真看著她“為何要走?”
    魏念晚緩緩抬眼,撞入一雙噙著水汽的黑眸裏。
    “原因我一早便說過,殿下叫我一聲師傅,可我自覺沒有什麽能教給殿下的,女傅這個身份念晚受之有愧。”
    “誰說你沒有?!”蕭譽著急起來,搜腸刮肚地琢磨著“你醫術了得,若本王能習得一二,等到了吳國便不會被小人算計!”
    “還有你智計超群,不輸男子!有你時常在身邊提點,本王便不會行差踏錯。”
    “還有、還有……”別的蕭譽一時半刻想不出來了,但仍是極力想論證魏念晚留下來對自己有多麽的重要。
    聽著旁人嘴裏說著自己的種種好,魏念晚也不能免俗,竟意外被他逗笑。
    蕭譽驀然怔住,目光癡癡地落在魏念晚微揚起的唇角上,“晚姐姐,你……願意對我笑了?”
    “你既叫我一聲姐姐,那麽你在我眼裏便與孩童無異,當姐姐的又如何能與弟弟計較?行了,放心吧,我不會再隨便不告而別了。”
    說完,複又想起什麽來,魏念晚追加了一句“再說我現在還是董將軍被殺一案的重要嫌犯,不被押進大牢便已是陸司使和趙刺史體恤了,便是想逃也沒那麽容易。”
    得了這話,蕭譽心底的鬱悶一掃而淨,像平日那樣不避忌地拉上魏念晚的手“晚姐姐放心,有本王在絕無人能再將你押入大牢!”
    “唔——”魏念晚痛吟一聲,連忙將胳膊從蕭譽的手裏抽出。
    蕭譽這才察覺不對勁兒,眼底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擔憂“晚姐姐你怎麽了,可是身上有傷?快讓本王看看!”
    說著,他便伸手又要去扯魏念晚的胳膊。情急之下魏念晚揪著衣角的手一鬆,身上鬥篷敞開,露出裏麵帶著血跡泥汙的破損衣裳。
    蕭譽整個人傻了眼。
    “這是……”他豁然將目光抬起,帶著惱意“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魏念晚正愁著要如何給他說,一旁突然有個令人厭惡的聲音插入“啊,魏女傅這是終於回來了?”
    魏念晚咬著牙關,沒有轉頭去看,隻憑聲音她便知道是單君讓來了。她雖恨他,但此刻顯然還不是互揭老底兒的時候。
    蕭譽瞥了單君讓一眼,對此人也沒什麽好客氣的,一句寒暄都懶得說,便扶上魏念晚的胳膊“師傅,我扶您回去療傷。”
    說罷,二人便相攜著往他們所住的芳景園方向行去。自始至終魏念晚沒有給單君讓一個眼神。
    單君久久凝注著她的背影,一直目送至出了月門,再也看不見。素紗下他的薄唇輕勾,流露出陰險之氣。
    “還算你聰明。”她既然沒有說出昨夜他殺了蕭譽四名暗衛,以及傷她之事,他自然也願為她守著身世的秘密。
    這也算是一種“君子協定”吧。
    自嘲的笑笑,單君讓也轉身離開。
    屋內,陸綏卿應付完一眾來探望自己的官員,才發現魏念晚已然不在屋子裏了。
    為了將她找回來,他手捂上胸口,突然又“呃——”了一聲。趙刺史連忙又上前,緊張地詢問“陸司使可是又有不適?”
    “是有些……”
    “快、快將魏女傅再請回來!”趙明權連忙吩咐。
    這時便有人為難地稟道“大人,魏女傅剛剛被璟王殿下攙扶回芳景園了,魏女傅好像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
    “魏女傅也受傷了?”趙明權不禁為難起來。
    想起魏念晚的傷,陸綏卿意識到自己的確不該為了一點私心而折騰她,她現在比自己0更需要休息。
    便是有什麽話想說,至少也該等到她好好休息一晚再說。
    是以將手從心口處移開,有些輕鬆的道“趙刺史,就不必再勞煩女傅了,我已無大礙,稍作歇息便好。”
    聞聽此言,又觀察了觀察陸綏卿的臉色,趙明權安了些許心,又說了兩句客氣話,便與屋內的其它官員紛紛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