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會退回你想要的位置,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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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假千金反殺,全侯府跪求原諒!
近些日子,祝卿安日日都能看見餘鬆韻毛茸茸的腦袋。
有時他會帶些新出的釵環,有時是草編的螞蚱,甚至有時候,隻是一塊剛出鍋的桂花糕。
“今日又是什麽?”
祝卿安係好腰間的裙帶,眉眼含笑。
看他明明身姿矯健,卻偏偏選了個最笨拙的方式,慢騰騰落地,手裏的食盒卻安安穩穩。
“姐姐,今日是南街的耳食,他家的廚娘是從揚州來的,熬的湯極鮮呢。”
自此發現祝卿安被叫姐姐回心軟後,餘鬆韻便日日將姐姐掛在口頭,一聲叫的比一聲甜。
祝卿安歇了外出的心思,和餘鬆韻坐回石桌旁吃飯。
食盒一打開,一股濃香撲麵而來。
清亮的湯裏浮著幾隻麵做的小耳朵,一口下去,肉汁流了滿口,再配上鮮甜的湯汁,隻叫人回味無窮。
祝卿安吃的開心,餘鬆韻也拿著筷子,忙忙碌碌的侍候她。
“姐姐嚐嚐這個,這是廚子今日新做的糖糍粑,還熱著呢。”一塊沾滿了紅糖的糍粑從天而降,落入祝卿安碗裏。
對麵之人沒覺得有半分不對,繼續夾菜。
祝卿安拿著勺子舀湯喝,沒多餘的手拿筷子,隻看了一眼落入碗中的紅糖糍粑,便繼續和耳食奮鬥了。
“姐姐,嚐嚐。”麵前忽然多了雙筷子,夾著被分成小塊的糍粑,對麵是一雙載滿期待的小狗眼。
“叮。”祝卿安心底深處,一陣風鈴聲響起,提醒她,眼前的人越界了。
“餘鬆韻,我有婚約。”
“我知道,姐姐。”麵前的人滿不在乎,一手托腮,眼中十分違和的閃過一絲暗光。
“姐姐的,打馬球的時候,即便有人攔在球門前,鬆韻亦可一往無前。”
“咳咳咳!”
祝卿安被口中的湯嗆住,猛咳了兩聲。
“姐姐。”餘鬆韻立即起身,又是遞帕子又是送水,比知夏都勤快。
他皺著眉,眼神委屈又自責,“都怪姐姐不肯接受我,不然我便能給姐姐拍背了。”
消停點兒吧你!
祝卿安紅著眼喝水,隻想讓這破孩子閉嘴。
“我是不會更改婚約的。”
畢竟還有什麽比太子妃這個位置更能輔佐穆謹行,讓她報恩了嗎?沒有!
“我知道,但我隻想現在陪著姐姐。”反正回去一哭二鬧三上吊,就不信不能把婚約換成是自己和姐姐的!
祝卿安
二人雞同鴨講,竟也奇異般地對上了。
或許他說得對。
穆謹行那日說的話還在耳邊,若是自己已有傾慕之人,那穆謹行,是不是會知難而退?
祝卿安低頭喝水,半晌之後,忽然開口。
“試試吧。”
餘鬆韻本不抱希望,慢吞吞收拾食盒磨時間。
聞言立即將手中的食盒打翻,雙眼放光,拉著祝卿安的手不鬆開,“姐姐說定了,便不能改了哦!”
祝卿安著實懷疑,若是他有根尾巴,此時定會搖上天了。
話已出口,定然沒有更改的道理。
“不能更改婚約。”祝卿安謹慎開口。
“嗯嗯!”餘鬆韻恨不得把頭點掉。
“姐姐,明日我就讓母親下帖子,金光寺外的佛蓮又結出花苞了,也不知今年能不能開,我們一同去賞玩啊。”
還不等祝卿安回答,餘鬆韻便像隻上躥下跳的猴子,一刻也安靜不了,提著食盒急匆匆跑走了。
祝卿安被他一鬧,心中也有些忐忑,索性不窩在院子裏了。
她屏退丫鬟,從小門獨自一人溜溜達達去了無為院。
隻是才進院子,便看見了獨自坐在樹下翻書的穆謹行。
她承認,那一瞬間,她隻想落荒而逃。
但來都來了,也隻能硬著頭皮往裏走。
穆謹行自然也發現她了,卻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連轉身都未曾有,隻是點點頭,麵色冷淡,繼續低頭翻書。
“哈!哈!”祝卿安幹笑兩聲,和穆謹行隔得老遠喊話,“今日倒也有空,在這兒休息哈。”
話音剛落,春杏便領著個小廝急匆匆從外麵進來,一見祝卿安便拉著她不撒手。
“姑娘,劉胥大人即將外放,今日接連親來了三回,想求姑娘的畫避災,保佑他一家老小一路順遂呢。”
“劉胥?”祝卿安異常不解,“他在戶部幹得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外放?”
外放都是新登科的舉子才會有的待遇,他一個戶部頭頭,外放什麽外放。
“因為太子殿下即將病重。”一道清冷疏離的聲音響起,穆謹行目光如水,望向祝卿安的方向。
“病重?”祝卿安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拉起他的手腕把脈,“身子又不好了?”
穆謹行抽回自己的手,往旁邊挪了挪,“朝廷沉屙已久,想要一網打盡,必得放出些誘餌。”
祝卿安看著特意離自己遠了些的穆謹行,眉頭緊皺,“你今日怎麽這麽反常。”
“那日之後我想了許久,的確是我有些唐突了。”
“從今日起,我會退回你想要的位置,祝姑娘。”
穆謹行的聲音禮貌且冰冷,聽得祝卿安心口一堵。
也罷,這本來就是她二人該有的樣子。
她笑了笑,拍拍穆謹行的肩膀,語氣像是玩笑,“那我大發善心,許你可以叫我安安。”
“不必了。”穆謹行身子沒動,眉眼垂下,不知在想什麽。
祝卿安快被此時的靜默吞噬了,幸好春杏又來解救她了。
“還有一件事。”春杏翻了翻手中的冊子,“劉撫的大娘子林氏,派人去樊樓坐了一整天,直言要見無憂娘子。”
見她個大腦瓜!
祝卿安碎碎念,臉拉得老長。
春杏也看出幾分,輕咳一聲,“林氏說,隻求無憂娘子賞臉,三倍重謝。”
“我去!”
現在眼看劉胥要外放,穆謹行和自己又成了貨真價實的同僚,這滿院子的人還得她養。
賺錢難啊!
祝卿安迅速為五鬥米折腰,忙不迭地帶上畫紙,揣好紫毫筆便去赴約了。
她離開後,樹下的穆謹行慢慢翻著手中的戰國策,撚起書中夾著的紙條,眉眼深沉。
“祝與餘相約,明日金光寺蓮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