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彩蛋,第二發 二十三 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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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這是怎麽了?手疼嗎?
李銳看了奶奶的手幾眼,連忙伸出筷子把掉到桌子上的卷兒夾到碗裏。
“夫子說‘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掉了未免可惜,這麽好吃的銀卷兒,要不是我這肚兒實在太大了,真是恨不得多來幾個啊!”李銳故意做出誇張的表情大聲說著話兒,替雲夢瑤解了圍。
“掉了再夾一個就是了,兄長你這樣太誇張了。”李銘皺了皺眉,掉到桌子上的點心還夾起來再吃,要是他做出來的,母親已經打他手板子了。
“這是奶奶夾的!長者賜,不敢辭的道理你不懂嗎?”
李小胖真乖!真不枉她盡心盡力地對他!原本還尷尬著的雲夢瑤被這小哥兒倆又逗樂了。
雲夢瑤笑著收回了筷子,不動聲色地瞧了瞧自己的手。
最近越來越頻繁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叫個大夫來瞧瞧,但是她又擔心萬一鬧出個身體不適來,方氏和李茂會拿著個做借口讓李銳回擎蒼院。
再加上她身體要欠佳,那方氏肯定早晚都要來侍疾的,她可不想那個女人一天到晚站在她麵前,飯都吃不下去好嗎。
想到這裏,雲夢瑤若無其事地隨便吃了幾口飯,攏了攏袖子就不再進食了。
李銘下午跟著哥哥寫字,他雖然讀的書比李銳多,但一筆字寫的倒是沒有李銳好,李銳小的時候父親尚在,習字的功底是實打實練出來的,李銘年紀尚小,古時候為了不把幼兒的手指弄傷,到三四歲才讓孩子拿真正的毛筆,所以李銘的字還是挺幼嫩的,隻能說得上工整。
兩個孩子每寫一會兒字就被雲夢瑤趕出去玩一會兒,放放紙鳶或者喂喂魚休息休息眼睛,李銘覺得今兒一天過的快活極了。
尤其是奶奶,真會玩兒!聽說那紙鳶也是奶奶做的,兄長要的樣式,然後自己上的色,奶奶說下次他再休沐,也讓他親手做個紙鳶。
明天就要回外祖父府裏了,以前每到這個時候都歸心似箭的,現在倒是不想走了呢。
時間過得飛快,雲夢瑤剛來時秋葉還未落盡,一晃眼大地都飛霜了。
原本雲夢瑤帶著李銳是過著平淡又和諧的日子的,可惜沒過多久,確切的說是一入冬開始,雲夢瑤就無法得閑了。
這是信國公府除孝後的第一個新年,為了辭舊迎新,也為了讓信國公府重回京城頂級豪門的圈子,方氏是卯足了勁兒大辦的。
越到後來,事越多,給下人置辦新衣,采買年貨,店鋪查賬、年底莊子裏的收成,還有祭祀時的禮器出庫等等全都要人。
他們現在是國公府,自己是有家廟的,光年前的祭祖就可以忙死。
這樁樁件件都是事兒,就算她方氏是三頭六臂,一個人也做不了。
沒辦法,臘八一過,方氏竟是不得不親自來了北園,在持雲院裏委屈哭訴,隻求婆婆能出山幫她一把。
她內外繁忙,大冬天裏,嘴上急了一嘴的泡。
時隔七八年後,不理家務的雲老太君又被重新請了出來,就連她身邊的孫嬤嬤和花嬤嬤都被借了去。
這是攸關國公府前程和門臉的大事,雲夢瑤又不好說不放人,隻好放了兩個心腹嬤嬤並好幾個年紀大經驗豐富的家人去幫忙。
香雲和煙雲從小在府裏,又都是家生子,她們跟著孫嬤嬤,從小識字會數,倒是幫了雲夢瑤不少忙,北園的下人是幾個主子裏最多的,雲夢瑤一伸手,方氏身上頓時一輕。
從年前開始,雲夢瑤就接了無數人家的拜帖,大部分是相識人家的女主人希望年節裏過來拜見的帖子,有些邀請赴約或者過府的,雲夢瑤都以讓方氏回了。
從進臘月開始迎神、接灶、敬天地、禮百神,那是一件接著一件,臘月天太冷,李小胖子也沒有再出去鍛煉身體,府上事兒又多,雲夢瑤索性把他當小廝使喚,讓他滿府裏跑腿,順便監督各院裏下人們事情做的怎麽樣。
信國公府的麵積,絲毫不比後世的公園小,從雲老太君住的北園到方氏住的東園,來回就要兩三刻鍾,李銳跑了大半個月下來,竟是脖子都出來了,比一直以來抓鴨耕田見效還快些。
隻是每天累的夠戧,倒床上就睡,連字都不想練了。
一個偌大的公府,這幾年因為孝期都沒有怎麽采買下人,新買的下人好多還在調教就拿來用了,不免有些紕漏,也有那些心大的,想趁著府裏要用人的機會出頭,反倒越了規矩,李銳從小在方氏院子裏看著她辦事,對這些下人該如何處置也清楚的很。
他脾氣暴躁,有時候火上來了,把下人們拉到院子裏打上一頓也是有的,對於那些偷奸耍滑的,他也不羅嗦,別人年節有的東西這些人都沒有,都是家生子羞也羞死了,他的辦法簡單粗暴,又有些孩子氣,可是異常有效。
他是公府的嫡長孫,身份放在那裏,下人們本想敷衍,可他身後帶著老太太派來的幾個老家將做護衛,一個不誠心就打,方氏向來對他又是百依百順,比對親兒子還好些,他們也不敢敷衍,一看到這個小煞星來了,趕緊盡心盡力的把手中的差辦好,效率很快就提上去了。
這倒成了意外之喜。
李銘臘月一到就回了府,過了臘八,就算是夫子也要回家操辦過年的事情的,李茂年底事多,忙的連方氏一天都見不到他麵兒,李銘回了府,母親忙,其他人都忙,唯有他閑得很,頗有些失落。
好在休息了沒幾天,他就被持雲院那邊叫去了,李銳負責在府裏跑腿、督辦下人們的差事,辦的有模有樣,這讓雲夢瑤意外之餘,就連年幼的李銘都抓了壯丁。
他年紀還小,也不敢讓他做什麽要緊之事,就讓他負責核對數量,抄寫東西之類的輕巧活。
晚上也不讓他回去,他哥兒倆個都睡在老太爺以前住過的歸田園居。
李銘習慣了早起,到了北園裏每天早上要睡到寅時之後,反倒不太習慣。
李銘和李銳在府裏生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覺得原來偌大的家業扛起來有這麽不易。
這還隻是府裏的事情,若涉及到府外,不知道有多少。
李銳和李銘哥兒兩****裏忙來忙去,竟也忙出了滋味來,尤其是李銳,以前每天混吃等死,現在能做出點事兒來,早憋著一股勁兒想讓奶奶看看,方對的起奶奶為他的謀劃。
府裏的老人們原來對李銳的評價不高,尤其是那些見過李蒙大老爺的下人,以前都常常惋惜的惋惜,歎息的歎息,可現在李銳行事果決,處理事情幹淨利索,頗有李蒙當年的風範,這些下人們現在也大都改了看法。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長大了,也許一切也會變的,李蒙大老爺小時候不也不起眼的很嗎?到了十三四歲拜了晉國公為師後方才開的竅,一鳴驚人的。
至於李銳,他本來就是個責任感較重的孩子,雲夢瑤把他當大人待,他也就努力讓自己像個大人那樣行事。
他在身為大理寺卿的外公府上,是小輩裏最大的孩子,許多事情都是他做主的,可回了府裏,人人都當他小少爺,他娘一方麵關心他,一方麵又對他要求極為嚴厲,這讓他從小做任何事都慎之又慎。
這段時間,他每天擺著少主的架子,一本正經的點著庫房和冬衣的數量,核對著每筆發出去的款項,就算是協助他的管事們都不得不讚歎他的認真。
和李銳簡單粗暴卻有效果的方法不同,李銘處理事情來詳盡仔細。
雲夢瑤三不五時就會來看看兄弟倆做得怎麽樣了,而即使她是個大人,也不得不承認她也不會做的比他們更好。
雖然這和雲夢瑤把身邊得力的下人和管事都撥給了他們協助辦事有很大的關係,但更重要的是這兩個兄弟的行事手段,在這個年紀就可以預見未來絕不是庸才之輩。
李銳眼光敏銳,當機立斷,李銘處世穩妥,潤物無聲。
這些可都是書本上學不來的,隻能說他們天賦驚人吧。
隻盼他們哥兒倆能一直好好的,兄弟感情和睦,以後兄弟合力,以後兩人功成名就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所幸宅鬥目前沒看到,宮鬥也跟她沾不上邊,方氏再怎麽想把李小胖拉下水,隻要李小胖有了上進之心,總是不會溺死在爛泥裏的。
唯一要擔心的無非就是安危問題,她能護他幾年,就護個幾年。
“奶奶?奶奶?你是不是乏了?乏了就去歇歇,孫兒們來就行了。”晚上,忙完了一天的兄弟倆來給雲夢瑤匯報工作,眼見奶奶似乎是神遊太虛了,李銳不免有些擔心。
和雲夢瑤朝夕相處的時間長,李銳知道奶奶身體似乎是有些不對勁,但是為了他,她硬是壓下去沒有和任何人說,他隻能努力點,再努力點,等他能夠讓奶奶放心了,她應該會找大夫,好好養身體的吧?
都怪他太沒用了。
“哦,沒有隻是晃了晃神,你們接著說吧。”雲夢瑤看著麵露擔心的兩個孩子,心裏不禁一暖,有兩個貼心的小帥哥承歡膝下,也是讓人愉悅的事情啊。
兩個小孩絮絮叨叨地表功自己做了什麽事,雲夢瑤微笑著聽著,持雲院裏燈火通明。
“噓,輕點,別把奶奶弄醒了。”
李小胖和李小呆輕手輕腳的離了主屋,他們兩個說了一半,雲夢瑤就靠著軟榻睡著了,嬤嬤和丫頭們扶著老太太躺下,他們就告退回歸田園居裏去了。
“哥哥,你說這還要忙多久啊?”李銘歎了口氣,別說奶奶人老體弱,就是他娘,他白天去請安的時候,眼睛下麵也是重重的青色。
“都不想過年了!說是過節,跟過劫一樣!”李銳變化最大,這一個多月下來,瘦的出了輪廓,眼睛也變大了許多。
“咱們也別在院子裏傻立著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忙,祭祖的大事可不能耽擱!”
除夕前一天是祭祖,府裏所有的主人全部起了一個大早,穿起厚重的祭服,去家廟祝祭。
國公府的家廟在府裏的西邊,位於擎蒼院不遠的地方,平時都是關閉著的,從臘月十五開始,負責管理家廟的下人們就已經開始打掃家廟,把所有的祭器擦洗幹淨,擺放出來,準備各種貢品,直忙活了半個月才完畢。
到了祭祖的時候,雲夢瑤作為府裏地位最高、年份最長的婦人,免不了要領頭在家廟外說上一些勉勵後輩的話,帶著女眷和家小在家廟外叩拜,等磕完頭,男人們進大殿,女人們在外麵整理貢品。
女人在祭祀完成前是不能進家廟的,主祭那是男人們的事情。
對此雲夢瑤表示很滿意,看見兩個小豆丁天不亮就起來背那篇極其長的祭文,而且生怕出現一點紕漏的樣子,雲夢瑤就覺得蛋疼。
連字都不會寫的老太太什麽的,實在是太美好了啊!
信國公的男主人李茂,領著李銳、李銘兩個孩子在家廟裏祭祀,想起別人家祭祖後麵一排小夥子,他們家一回頭就兩個童子,李茂不由得搖了搖頭。
老國公父母雙亡,窮苦出身,正經的親戚隻有堂伯一家。
現在李茂的堂爺爺和堂祖母早就去了,隻留下一個兒子還在荊南老家,也是當地數一數二的鄉紳,堂爺爺家教嚴,臨死前囑咐不許兒女上京攀附公府,以免惹來麻煩。
他年年送錢過去,也想接了他們一家來京,算作報恩,也是多一門臂膀助力,結果年年都被拒絕,這樣的高風亮節,就連他也欽佩地很。
現在他隻希望李銳和李銘早點開枝散葉,等子孫多了,他們這一支也就總算是站起來了。
丁憂後他重回朝堂,才知道人單力薄的壞處,雖為國公,但在大哥去世之前,他並沒有接觸到那個圈子裏去,後來他雖因為世子空缺,父親又去世的原因襲了爵,可是也丁憂回家好幾年,若論朝廷新貴裏地位最顯赫,根基也最脆弱,猶如水中浮萍的,唯有信國公府。
好在他還年輕,聖上對信國公府依舊信任有加,想要重新站上大楚的舞台,對信國公府來說並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