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彩蛋,第二發 二十四 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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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小輩,雖然李銳現在給他們養的不明事理,又學識淺薄,但生兒育女這種事和這些都無關,等他有了兒女,開了府去,作為補償,他會好好栽培他的侄孫們,也好成為銘兒嫡子的左膀右臂。
    銘兒明年虛歲也十歲了,今年出了孝,讓他母親多在貴眷裏走動走動,看看有誰家女兒相貌好性格又穩重聰慧的,趁早訂下來好,等聖上的幾個皇子成年了,怕是好姑娘都留不住了。
    祭完祖宗,雲夢瑤覺得自己的膝蓋和腰都不好了,尤其祭的還不是自己的祖宗,雲夢瑤表示很吃虧。
    祭祖後第二天,又是不得閑,因為這是信國公府上出了孝後,第一次進宮參加大賀,所以雲夢瑤和國公夫人方氏早必須一齊穿了誥命夫人的大衣裳,和男人們進宮朝賀。
    雲夢瑤在丫頭婆子的伺候下穿上紅地平金繡麒麟鸞鳳紋的圓領底衣,套上蔥綠地的妝花紗鳳紋襴裙,再穿上朱紅色的蟒服官衣,罩上大衫,束上玉帶,最後披上了團花霞帔,她覺得穿的如此繁重的自己一定優雅極了,就連一層層穿上衣服的過程也充滿了儀式感。穿著禮服,邁著方步,美滋滋地照了照銅鏡。
    頭呢?她的腦袋怎麽不見了?
    哦,原來不是不見了,而是被兩肩高聳的團花霞帔襯得小了一截,一身紅紅綠綠的顏色更是顯得她臉色蠟黃,兩眼無神。
    媽蛋!這一身擱在現代隨便哪件都是珍貴的文物啊,就是現在聽說也要幾年才能完成一件,結果她一穿,那效果還不如剛剛撐著衣服過來的衣架子!!
    沒錯!衣服架子撐著都比她撐著好看!
    興許是她的臉色不太妙,將要隨她一起入宮曾任女官的花嬤嬤安慰道:“太夫人,你現在沒有上妝,頭麵也沒有戴齊,現在就看衣服穿的齊整不齊整未免太早了,還是讓丫頭們服侍你梳頭吧?”
    雲夢瑤已經對自己能美美的不抱希望了,這悲劇的人生讓她無力吐槽。
    上完妝後,她戴上裝飾著翡翠和雀鳥的九翟冠,配上翠羽黑紗的抹額,手持著笏板,站在了銅鏡前。
    唔,果然頭麵很重要!總算看起來不像沒有腦袋了!
    雲夢瑤和方氏在宮門前和李茂分開,他們要分別從不同的門進宮。
    方氏此次是第一次入宮,丈夫封爵前是五品的官員,她的誥命還是丈夫襲爵以後封的。
    從前一向是婆婆帶著大嫂入宮,在來之前,她已經詳細的請教過了家人,她母親是二品誥命夫人,她的弟媳婦是四品恭人,都在命婦朝拜的隊伍裏,兩邊互相照應著,總算沒有出大差錯。
    其實她也是多慮,這麽多人,大家又不是沒有眼色的無知婦人,隻會給她們方便,又怎麽會出什麽問題呢?
    太後這幾年身子不大好,已經有很久沒有出來過了,今年依舊是皇後主持大宴會。
    雲夢瑤身體虛弱,入冬後關節也疼,叩拜時差點直不起腰來,腿也一直在晃。
    方氏一邊心裏暗暗叫苦,一邊去扶,她們站在最前排,一舉一動都有人看在眼裏,這已經算是失儀之罪了。
    沒看到晉國公府的老太君都快八十歲了,那腰還挺得直直的,身子搖都沒搖嗎?
    她這婆婆鄉野出身,規矩是差了點,也不至於磕幾個頭身子都抖啊?還是說老太太一直和皇後不太對付的話是真的?
    “是本宮疏忽,來人啊,給幾位老太君看座,幾位老太君、懷有身孕的和身體有疾的夫人們今天都免了叩拜之禮。”
    “娘娘仁慈!”
    雲夢瑤也隨大流的喊著,早上穿了稀奇衣衫的新奇勁兒一過,她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早知道就請病不來了!反正往日裏都是這麽做的。
    “李老夫人身體大不如前了,想過去時您老一直是跟著李老國公一起行軍的,”皇後和顏悅色地對已經坐下了的雲夢瑤說道。“有時候出去走走,身子骨自然會健朗起來的,老悶在府裏,反而會悶出病來呢,您老說呢?”
    雲夢瑤不得不又一次站了起來,躬身應和道,“娘娘說的是。”
    “沒事常來宮裏坐坐吧,就算是聖上,也老念叨著您呢,若是實在不耐煩穿這些累贅的東西,大可輕車簡服前來。”皇後的話讓所有命婦都大吃一驚,這樣的恩寵,就算是皇後的娘家晉國公府上都沒有過!
    在場的命婦齊刷刷地向雲老太君看去,被這麽多女人盯著,雲夢瑤覺得有些不自在。皇後說完這段話,像是隨口說的那樣,又去一一問候其他的封君和命婦們去了。
    可皇後的話出口,誰會當她是隨口說出來的?人人都不由得掂量掂量這話後麵的分量。
    俗話說,夫妻本是一體,這位皇後又最是穩重不過,這樣的話絕不會是想起來才說的。
    說是常來宮裏坐坐,這常來就很值得商榷。
    這常來是一個月一次,半個月一次,還是想來就來呢?
    再說這輕車簡服,乍聽起來隻是擔心雲老太君的身體,所以免去了諸多繁縟禮節,可能夠輕車簡服入宮的,大都是被宣召,以私人的名義入宮,也就是說,這種入宮並不是後宮定時的朝見,而是敘舊,或是正常的交際。
    就如同李老公爺當年卸了所有公職,但還是經常入宮陪伴先帝一樣。
    受到這樣的恩寵,若是別的命婦,怕是早已感激涕零的下拜,要麽愧不敢當,要麽歌功頌德,可是雲夢瑤完全不能理解皇後娘娘這段話的含義,隻能當成是皇後娘娘的客套。
    雲夢瑤呆了半天,眨巴眨巴眼睛,像以前經常做的那樣應了聲,“哦,好的,一定一定。”
    貴婦們麵麵相覷,雲夢瑤又一次成功的施放了大範圍的群體沉默。
    方氏已經用笏板把自己的臉擋起來了。
    皇後給雲老太君的反應逗樂了,皇家和外麵人家沒有任何區別,她從臘月裏開始忙年,忙了這麽多天,還是第一次真正的露出笑容。
    這老太太,還真是可愛,若是自己當年嫁的是信國公府,怕是要快活許多吧?若是李蒙還在世……
    算了,為何這段時間老是想這些有的沒的呢?她真是老了。
    竟然連這種大不敬的想法都敢生出來了。
    “老太太率直,”皇後輕笑著說:“我這話不是客套,老太太,您要想進宮見見太後,或者看看我這個晚輩,後宮的大門都向您敞開。”
    皇後從一旁的女官手裏接過一枚腰牌。
    “這個您收著,出入時給宮門前的侍衛看一下,核對身份無誤就可放行。”
    若說皇後前麵那番話讓命婦們生起了各種心思的話,皇後娘娘的主動示好和送上腰牌,那就無疑是在命婦們之中引起了八級地震。
    隨意出入後宮!這等於是送了一條通天之路啊!若是雲老太君家有女孩子,老太太經常帶著入宮,難保未來信國公府裏不會多一個娘娘出來!
    她家現在是沒有女孩,可是方氏肚皮裏難道不會再爬幾個出來嗎?信國公府今年可是已經脫孝了!
    方氏戰戰兢兢地看著自己的婆婆,她生怕婆婆突然說出一句這東西我要了幹啥或者入宮太麻煩了還是算了吧。
    從她一貫的作風以及最近越來越古怪的脾氣來看,說不定真的會這樣做。
    天知道她多想得到那個牌子!
    還好雲夢瑤不傻,看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她,就連方氏也是一副熱切的表情,她就大大方方地接過了皇後送上來的小牌子,將它塞到了袖子裏。
    看見雲老太君隨隨便便就接過了木牌,像是揣手絹或者香囊那樣把宮牌揣進袖子裏,很多家教嚴格的婦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應該雙手捧過頭接過木牌,然後跪下謝恩才是!聽說這雲老婦人是出了名的怪人,看起來真的是一點也沒錯!
    方氏已經嚇得“咕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蓋撞擊地磚的聲音讓雲夢瑤聽著都肉疼。
    “家母身子骨不好,膝蓋經常不聽使喚,臣妾方氏替信國公府謝過娘娘的恩典!若家母冒犯了娘娘,臣妾願受責罰。”
    方氏重重地磕下頭去,深埋不起。
    雲夢瑤這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她考慮是不是也該跪下去給皇後磕個頭?可是一來內心就不願意跪來跪去,二來方氏說了自己膝蓋不聽使喚,她剛說自己膝蓋不聽使喚,她就下跪了,這不是說方氏在騙人嗎?
    方氏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信國公府的臉麵現在還不能丟掉,至少不能丟在她雲夢瑤手裏。
    呃……她是不是無意間已經把臉丟完了?
    看著尷尬立在那裏的雲夢瑤,深知雲老太君為人的皇後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當年雲老太君對太後,也都是一副平輩論交的樣子。
    她又彎身扶起了地上的方氏,好像遇見這府上的人,一直都在不停的扶來扶去。
    “我剛剛說年高德劭的老太君、患病之人和孕婦都無需多禮,貴府的老太君當然也不在此列,你的孝心我看見了,為婆婆甘冒失儀的罪責,理應嘉獎,怎麽能責罰呢?來人啊,賜信國公夫人並蒂如意一對!”
    剛被扶起來的方氏又撲通一下落地,再次叩首謝恩,膝蓋中箭的雲夢瑤隻得應景地彎了彎腰。
    得,今兒的命婦宴會成她們家和皇後上演君臣相得的場子了。
    雲夢瑤看著方氏受寵若驚的從地上爬起來,不禁為張搖光的手段歎服。
    至少所有命婦都是以各種羨慕的眼神對著她們婆媳倆,而方氏的眼裏全然是對皇後寬厚的慶幸和敬佩。
    原來她們成了皇後刷好感度的對象。
    直到宴會結束,她們一行人的車駕在宮門外等李茂出來的那半個時辰裏,都一直不停的有各府女眷前來拜會,期間方氏也收了無數其他人家的帖子,有邀約的,也有要去信國公府上拜會的。
    總之,方氏總算有了自己是國公夫人的底氣。
    張搖光自然不是無緣無故對信國公府寬厚的,更不是隨隨便便的送出腰牌。
    事實上,這種腰牌她是沒有的,整個宮裏隻有皇帝和太後有,而她的宮牌,是聖上在大宴前三天給的。
    看樣子陛下是下決心要扶起信國公府了。
    也是,信國公府向來無依無靠,上一代就是靠著一心為君的孤臣,老國公而一直傲立在京城貴胄之中,這一代李蒙雖死,但李茂也不是那種扶不起的阿鬥,陛下隻是要一個肯在關鍵時刻站出來之人,這人必須有分量且無黨無群。
    李茂身後一無勢大的外戚,再過兩年,身為大理寺卿的丈人也要致仕了;二無世族豪紳親戚的牽絆,隻能一心為君。
    陛下信的,是像老國公那樣的人。
    或者說,陛下信的是孤立無援的信國公府,京裏像信國公府這樣,隻依靠聖恩立足的人家是少之又少,更重要的是,軍中到現在還在私底下偷偷祭拜著老國公和李蒙的靈位,李家軍的威勢依舊不減。
    若世族真要有什麽變故……
    這些年世族之爭是越來越激烈了,前朝和後宮都受了影響,她雖出身大族,但父族早亡,母親是現任晉國公喪夫投奔的嫡親妹妹,原就不能算是嫡親的血脈。
    況且他和陛下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他應該早就知道她無意攙和到世族和王權那些鬥爭裏去,她隻想一心伺候好他,甚至在她的勸說下,連晉國公府這麽多年來也收斂了許多。
    可是陛下還是不能完全信任她,隻要她姓張,隻要她出身世族,她就永遠打上了世家的烙印,外戚勢力過大,讓她的皇兒年近十歲都沒有封為太子。
    她要重新考慮考慮伴讀的問題了,李銳不行的話,不是還有李銘嗎?
    要說大楚這位皇帝陛下為什麽要給老太君這枚腰牌,除了皇後猜想的那些原因,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擔心舊友李蒙的兒子會有什麽閃失。
    李蒙是為了他的父皇而死,總不能讓他死後連個繼承香火的人都沒有吧?
    那孩子原本是天之驕子,嫡嫡親的長孫,現在卻成了尷尬的長孫少爺,一個府裏倒冒出兩個嫡孫來,雖聽說國公夫妻將這孩子視如己出,就連外人也挑不出錯來,可是楚家和李家相交多年,早知道雲老太君是個什麽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