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哲學專業這個領域裏，不少教授和學者都認可，《思辨》是近些年最好的一本哲學專著。
    單就這本書的性質，它就不可能家喻戶曉。
    它始終是一本學術專著。
    即便是莫道盡可能在其中穿插了不少例子，讓它變得有趣一些。
    但信息量決定了，這本書就不可能不枯燥。
    特別是越到後麵，就完全是純學術和專業性內容。
    對於羊教授這種沉浸在哲學研究中一輩子的學者看完都需要兩個月，
    對於專業之外的普通人，翻兩頁，就得放下。
    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這本書買來，墊桌腳都嫌高了。
    即便是有人從某個哲學專業的人士口中得知了對這本書的推崇備至，
    一時衝動，想要購買這本書。
    這本書充分符合專著大部頭的價格，都能再勸退大部分人。
    最後這本書，也就是在哲學，最多再在人類社會學領域裏獲得了一些地位。
    這就是那種，一年可能隻能賣幾百本，上千本，但估計能賣很多年的書。
    過程中，
    唯一值得多提的一件事情，可能是。
    在這本書發售後，時隔五個月的時間。
    一天傍晚，
    秦懷詩拿著那部已經有些翻得發皺的《思辨》朝著莫道晃了晃，
    “寫得很好。”
    “看完了？”
    “嗯，看得有些吃力。但看完之後，對世界的認知好像都清晰了一些，這是一本很好的書。”
    秦懷詩很認真地說道，
    莫道聞言笑了笑。
    然後再同秦懷詩一邊說著些話，一邊往前走著。
    也有因為此，影響兩人當晚共進晚餐。
    時間，就這麽繼續往下流逝著。
    ……
    42年。
    羊教授在經曆了兩輪返聘之後，還是退休了。
    在退休之後，
    在參考了羊教授的推薦，以及眾多教授的意見過後，
    第一教研室主任的職位，交到了羊教授這輩子最得意的弟子手裏，
    也就是莫道。
    或許是怕莫道嫌麻煩，
    羊教授離開前還特意說道，
    “你也不用擔心太忙。你看我之前，不也天天在辦公室裏喝茶。有啥麻煩事兒，你直接找係主任唄，他不就是幹這些事兒的。”
    “行。”
    笑了笑，莫道也應了下來。
    在莫道答應下來過後，羊教授滿意而放心的退休了。
    而莫道在擔任教研室主任後，
    先是花費了些時間，理清了工作。
    然後，就很快又像是羊教授所說的那樣，重新清閑了下來。
    和之前，除了偶爾一些教研室裏的老師和教授的事情需要處理，
    也沒有什麽區別。
    而對於曾經克爾納青年的精神領袖來說，
    管理這教研室這點人，已經可以說是純粹的放鬆了。
    43年……44年。
    時間就這麽流逝著。
    因為先前那本著作，
    在專業領域內，莫道也算是有了更多的知名度，
    不時也會有一些高校哲學係和相關專業，會邀請莫道去做一些學術演講或者講座。
    偶爾，莫道也會答應一些。
    45，46年。
    秦懷詩此時也早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獨立實驗室，
    陸陸續續培養了不少碩博研究生。
    在她的研究領域，也做過了不少較大的項目，取得了不少的成就。
    莫道這邊，隨著時間的積累，那本專著持續帶來的影響，
    和後續偶爾發的一兩篇論文，
    在哲學專業這個領域裏，也算是比較知名的學者了。
    不過，對大眾來說，肯定是不太熟知的。
    ……
    50年。
    這一年，莫道晉升到了二級教授。
    同一年，
    原先的哲學係係主任卸任。
    係主任的職位交到了莫道的手裏。
    工作量比之前稍重了一些，不過對於莫道來說，
    簡單梳理分配下，依舊不至於影響他這一世的生活。
    雖然這一世，莫道沒有太追求人生的成就，
    但他積累的一些能力和知識展露出來過後，
    還是讓他不緊不慢的，取得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已經相當不錯的成就。
    當然，對比他前麵幾世，肯定是沒法比的。
    52年。
    這一年，
    羊教授離世了。
    病重的時候，莫道和秦懷詩一同到醫院看望了他。
    雖然那時候，羊教授已經是病入膏肓，
    不過可能是琢磨了大半輩子的哲學，羊教授一直都比較灑脫，即便是在臨死前也是。
    “莫道啊，等我死了，你把你那本書再燒給我吧。有些地方，我都感覺還沒琢磨透呢。”
    “那麽一大本，不好燒你可得一頁頁給我燒齊整了，別到時候差一兩頁，差一段字，我可就難受了啊。”
    羊教授笑著說道。
    莫道答應了下來。
    羊教授離世了過後，莫道也的確在羊教授的墓前，
    花了些時間，將那本《思辨》燒了一本。
    53年，54年。
    莫道兩人到了六十歲。
    同一年，
    秦懷詩也晉升為了二級教授。
    不過，兩人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太大改變。
    時光，就這麽靜悄悄，而快速地流逝著。
    ……
    64年。
    這一年。
    秦懷詩與莫道都是七十歲。
    兩人均已經接受過首都大學的一輪返聘，
    莫道也已經從係主任的職位上卸了下來，
    隻作為教授，偶爾教授一兩節課。
    秦懷詩麵臨一個選擇，是接受學校的第二輪返聘，還是退休。
    莫道沒有幹涉秦懷詩的決定，
    無論是秦懷詩想要繼續追求人生的理想，還是休息了也好。
    都沒有什麽關係。
    這一世，
    兩人退不退休，其實也沒有什麽關係。
    反正兩人本來就在一塊。
    不過，
    秦懷詩在經過思考過後，還是搖了搖頭，
    “我還不是不接受再返聘了。”
    說著話，秦懷詩笑了笑，
    “對我來說，這一輩子，已經過得格外充實了。”
    “在研究上，還是生活上，都沒有什麽遺憾。”
    “在研究上，我已經做了我能夠做得所有事情，雖然沒有取得讓所有人都矚目的成就，但我的時間都沒有虛度。”
    “人生和生活上，我也過得很快樂了。”
    “還是把更多的機會和資源，讓給更年輕的研究者吧。”
    莫道沒有說什麽，點頭，尊重了秦懷詩的意見，
    “那剩下的時間，我們到處走走吧。”
    “好。”
    秦懷詩應了下來，望著莫道。
    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然後再安靜地相擁著，享受著此刻的平靜。
    這一年。
    莫道和秦懷詩一同從首都大學退休。
    剩下的時間裏，
    兩人依舊互相陪伴著，再去了不少地方。
    ……
    莫道八十歲。
    兩人年齡上來過後，出遠門的時間再少了一些。
    不過對於兩人來說，也沒有什麽關係。
    時間就這麽靜悄悄繼續度過。
    偶爾，
    也會有莫道和秦懷詩這一世的學生們，來到家裏看望。
    更多的時間，就是兩人互相陪伴著，也從未覺得孤單。
    ……
    然後，
    時間還是來到了這一世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