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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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在一步步的靠近......
風老明白,麵對這化海境的異獸,所有開山宗的人,都將化為飛灰,這是滅宗之難!
他多希望掌門在這危急時刻能天降於此,力挽狂瀾。
無奈,無助。
做最後的努力吧......
風老望著巨牛異獸,麵露決然之色:“諸位,風某去了!”
風西來,開山宗刑事殿長老,燃燒體內所有元氣,化作耀眼流星,狠狠的撞擊在那半空中的巨獸之上,自爆!
從此,世上再無風西來......
那巨獸頓時來勢驟減!
周身黑霧被炸開大半,此時裸露的外皮也被那開山劍氣割開一條條傷口。
“風老!”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風老竟是以這種方式來守護開山宗,用生命做最後的拚搏。
來不及悲傷,來不及悼念,那巨牛異獸,依然在向東峰跳躍,死神仍會降臨!
又一道流星,並不耀眼,但是也決然的撞向異獸!
“清丹!”
靈藥殿,清丹長老,身隕道消,靈藥殿至此,隻剩下奄奄一息的童黎。
“清老哥...”童黎躺在地上眼角淌淚,看著清丹隕落,觸動心中情緒,再也壓製不住傷勢,一口黑血噴出,再也無法睜開雙眼。
童黎,也走了。
巨牛來勢又一次受阻,這是以生命的代價換來的希望!
死神與他們的距離隻剩百丈!
火雲和石裂轉頭看了一眼煉器殿弟子,目中已經有了淚光,他們要在臨行前好好的記住每一名弟子的容貌。
“不要!”
五遙嘶聲力竭的呐喊,一口心血狂噴而出,強行站起的身形,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拚命的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那即將離自己而去的兩位兄長,血和淚融合在一起從他的眼眸中滑落。
“活著。”
這是火雲最後的言語,伴隨著兩道元氣流星消失在斷崖之間。
“砰!砰!”
“哞!!!”巨牛憤怒不已,這些弱小的人類,幾次自爆撞擊之下,讓他的護體黑霧再也無法抵擋開山劍氣。
每次撞擊都會讓他有些許下落,如此下去,怕是無法跳躍到東峰之上,自己也要葬身在這萬丈懸崖之中。
五十丈!死神仍在降臨。
“煉器殿弟子聽我號令!”閆行周身動蕩著猛烈的元氣波動。
“誓死抵擋!”
“喏!”所有人異口同聲,沒有半點猶豫。
山恒和青雨此時挽起了手,也準備一同赴死,他們早就被那些逝者的無畏所感動。
閆行突然猛揮一掌,將兩人重重擊退,癱坐在地,無法行動。
“五遙長老,小師弟,小師妹,活著!”
閆行訣別......
“你們這幫逆子!都給我滾回來!滾回來啊!”
五遙又是一口心血狂噴,傷心欲絕,這些弟子本應由自己守護,而他們卻用生命守護自己。
“師兄!”山恒青雨望著那些朝夕相處的師兄,這些人早已成為他們的親人。
生死離別,痛斷肝腸。
斷臂的子初長老,根本無法阻止這些煉器殿弟子,他心中也是極為敬佩這些平凡的弟子。
尚武殿以古擎為首的一群畜生,對這眼前所發生的悲慘局麵,無動於衷。
如果他們也能選擇付出自己的生命來守護他人,這異獸絕對早已墜落山崖。
子初,刑事殿智者,他一直在思考對策,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放棄任何希望。
煉器殿凝液境弟子自爆,聚氣境弟子在飛躍斷崖時身體就早已被切割開來,但是他們的殘肢也要撞擊那巨獸,這是他們的執念!
二十丈!隨著閆行等人的阻擋,那巨獸的身形又有稍微下落。
子初離得最近,眼眸一亮,高度不夠!它跳不過來了!
古擎心中也是一喜,有救了!
那巨牛發出滔天怒吼,又一次被阻攔,又是這些不要命的人類!
此時它周身黑霧已經全部消失,再也無法抵擋開山劍氣的切割,如果墜崖,等待自己的隻有死亡。
就算墜崖身死,你們也要承受我毀滅一擊!
巨獸猛的張口,一團猶如實質的巨型元氣光團散發出恐怖的氣息,凝結了它所有元力。
它瞄準了東峰上人群最密集之處,尚武殿所有人都在它的攻擊籠罩之下!
“畜生!臨死還要拉墊背的,快躲開!”古擎心中大驚,他哪裏想得到這巨獸會突然對他們發動攻擊。
那巨獸發出攻擊之後,一頭撞在了東峰崖壁之上,引起一陣山崩,但是它也耗盡了所有元力,任由身體墜落,任那劍氣切割。
通天徹地的巨響,坍塌,東峰廣場大半建築直接化為飛灰,尚武殿躲閃不及的弟子全部被炸成碎片。
僅剩不到百人幸免於難。
“嗷~嗷~嗷~”頭領葬身山崖,異獸群也好似唱出了悲歌。
黎明,不再美好,新生的初日也不似往常溫暖。
東峰廣場的古井,其內噴發的滔天劍氣也是嗚嗚作響,仿佛在告慰那些逝去的英靈。
忽然,那異獸群處出現一個個血色漩渦,盤旋在每隻異獸的頭頂。
那些異獸不甘的看看還存活的修者,又凝望斷崖片刻,似懷念首領,之後不舍得跳入漩渦,憑空消失,那一個個血色漩渦也隨著異獸離去......
“走了?”子初皺眉思索,這異獸到底是什麽存在,為何要這般虐殺修者,而且又以這種方式悄然離去?
“古擎!你這老狗!這下你滿意了吧!”五遙嘴角還流淌著鮮血,怒罵古擎。
古擎冷冷看著他:“生死各有天命,你何故怪我?”
“難道風老的殞命,那些長老,那些弟子的殞命,對你來說就什麽都不是麽!”
“沒有他們的犧牲,你哪裏能活到現在!”
“你但凡還有良知,就不會置宗門同胞於不顧,你根本枉為人師,你不陪做人!”
“我五遙在此立下心誓,此生必斬殺你這老狗!”
一口鮮血,又噴灑而出,氣壞了心脈!
子初長老飛速來到五遙身前,傳音道:“不要再動氣了,古擎怕是已經對咱們起了殺心了,他行此齷齪之事,必定不想為人所知,我們幾個他都會選擇滅口。”
五遙一愣,子初長老所言甚是,如果古擎所做被掌門所知,那他一定難逃一死。
而且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古擎那邊那麽多人,擊殺自己不費吹灰之力,而且還有兩個孩子跟著自己遭殃。
“子初長老,你有何對策?”
“一會兒你見機行事,我要讓你們離開開山宗,你們留下不可能有活路。”
“我會逆轉古井陣法,此事是宗門機密,少有人知,古井劍氣可被封印十息。”
“井底有通往山外的密道,到時你看時機將兩個孩子帶走,我隻能幫你這麽多了,看你們的命了。”
古擎的確起了殺心,他何時被人如此辱罵,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弟子的麵。
況且,正如子初猜測那樣,眼前這幾人,都留不得了,他們知道今日事情原委,如果日後掌門返回,被掌門所知,自己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之地。
此時子初和五遙兩人,完全是任自己宰割的魚肉,都是深受重傷,殺了他們輕而易舉。
殺就殺了,殺人滅口!
古擎想到這裏,背負著雙手暗自運動元氣,聚集在雙掌之上,準備給子初,五遙兩人致命一擊。
“古擎!你可知罪!”子初長老見古擎緩步走來,顯然是要展開行動了。
古擎心中冷笑,竟然還問自己是否知罪,我都要宰了你們了,知罪怎樣,不是罪又能怎麽樣!
“古擎,你以為殺了我們就沒有人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了?”子初長老露出譏笑。
嗯?
古擎看著子初的譏笑,不似裝出來的。
“子初,你以為你能唬住我?我可不相信你們死了之後還誰能知道這些事情的原委!”古擎試探的言語反擊。
“無知,可笑,你以為刑事殿是幹什麽的?”
“火雲,五遙,石裂,清丹,童黎你五人守護宗門有功,此事先記下。”
“你可記得風老所說的這句話?這些話記在了哪裏?你可知道?”
子初長老臉上的譏諷之色越來越濃厚。
古擎聞言不由心中一驚,風老確實說過此話,而且說此事先記下,莫不是真的記錄在了什麽地方?
子初見古擎思索,知道生出了懷疑,緊接著言道:“古擎,我與你並無仇隙,你殺他們,我不管,但是你殺了我就再也無法掩蓋你的罪行。”
“那記錄玉簡,隻有掌門,風老還有我知道所在何處,並且其上的印記你絕對打不開。我可以幫你毀去玉簡,但是你要立下心誓,不能對我下殺手,我還不想死。”
子初一邊說著,一邊圍繞著井口踱步,顯得悠然自得,根本沒把古擎的威脅放在眼裏。
實則他腳底催動元力,按照一定的規律正在逆轉古井陣法。
青雨自然不知道子初和五遙的計策,看著子初那樣子心生厭惡,此人竟是如此作為,還以為他也是同那些值得尊敬的長老一樣。
竟然向古擎那老狗妥協!
“你無恥!與虎謀皮,你落不得好下場!”青雨實在氣不過,張口罵道。
“小崽子,你給我閉嘴,五遙那老頑固不肯妥協,你們自會跟著他一起共赴黃泉,再囉嗦我先解決了你!”
子初長老怒斥青雨,讓古擎更相信了幾分。
五遙低聲製止:“青雨,噤聲,子初長老是在幫我們,一會兒聽我指揮行動。山恒,你也給我打起精神來!千萬注意。”
山恒此時還沉浸在那劫難的悲傷之中,呆呆發愣。
“你先立下心誓,再幫我摧毀玉簡,我自會放過你。”古擎示意。
“可以,你先派人去刑事殿後廳中央地磚之下,以我所說方法打開機關,尋找那玉簡。”
子初傳音示意五遙:“壓製傷勢,恢複體力,我給你爭取些時間。”
五遙聞言,心生感激,也低聲吩咐山恒,青雨兩人恢複體力,不要妄動。
一刻鍾後,在刑事殿殘骸中正如子初所說,那地磚之下確實藏有一枚烏黑的玉簡,玉簡之上還印有金色的開山圖樣。
古擎拿著玉簡,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探視其內,而且他催動元力想摧毀這玉簡卻被那金色印記阻隔,完全做不到。此時他已經完全相信了子初所言。
這玉簡哪裏記錄了什麽事件,此玉簡是開山宗的曆代掌門所留戒律,由刑事殿掌管,古擎自然打不開也毀不掉。
“將玉簡放置在我額頭之處,我自會給你解開印記,之後你將它毀去即可。”看著古擎露出相信自己的表情,子初刻意表現得極其自然。
古擎依子初所言,將玉簡貼於他額頭之處。
“逆轉!”子初身上元氣波動極其劇烈,似在施法一般。
當他呼喊完逆轉兩字之時,周身元氣猛烈外放,竟是醞釀著自爆之勢!
“跳!”子初大喝一聲,就是現在,陣法逆轉,劍氣停歇。
“古擎!你罪大惡極!我即便身死也會懲治於你!”
“砰!”一聲巨響,子初自爆,那元氣掃蕩之處瓦礫橫飛,塵土飛揚。
在這混亂之中,三道人影突然跳入那古井之中,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