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調整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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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望垂首應是,從袖子裏掏出一卷羊皮遞給鍾榮。“這是此戰各營斬獲以及所立功勳,請都督過目。”
    鍾榮接過羊皮,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各級軍官的功勞,其中多有塗鴉之處,可見江望已酌情修改過。
    思索片刻,鍾榮起身對眾人道:“一路以來,此間有從上黨便跟隨於我的生死兄弟,也有從冀州方才加入的患難同袍。”
    “我軍深入中原,北抵遼東,非吾一人之力,諸位皆功不可沒,現在昭武軍班底已成,本都督決議重新調整軍職。”
    “便以石損為騎軍偏將,爾朱元讓為騎軍第一尉裨將,賀拔雲為第二尉裨將。”
    這個賀拔雲和斛律老頭父子一樣也是敕勒丁零人,於鄴城時從燕軍投附過來,雖勇力不能和爾朱元讓、破六韓拔離幾人較量,但頭腦清晰,臨場應變勝任裨將之位綽綽有餘。
    “多謝都督。”
    三人分別出列行軍禮向鍾榮道謝,其中賀拔雲最為激動,他進入昭武軍時間最短,卻沒想到居然能居裨將之位,比他在燕國的校尉還要高一級。
    示意三人重新坐下,鍾榮看向斛律忠。
    “以斛律忠為前軍偏將,刁熊為第一尉裨將,禿發水利幹為第二尉裨將。”
    禿發水利幹還在昌黎鎮守和龍,隻斛律忠與刁熊二人出列拜謝。
    “再以任青衣為中軍偏將,羅文、張標為裨將。”
    任青衣愣了愣,她當初手提三尺青鋒毅然充軍,有迫於亂世之中難以保全家族的無奈,也有重複漢家河山的夢想。
    如今昭武軍的中上層之人此誌已昭然若揭,無論胡漢多數人皆已心照不宣,隻有建立一個全新的秩序,才能停罷戰爭,封妻蔭子。
    後又新拔幾多校尉,有前軍:獅、虎、狼、豹,中軍:鶴、鷹、象、熊,共八營,每營皆八百人。
    “最後再擢升破六韓拔離為親衛營校尉,掌管短兵親衛。”
    “以文書江望為昭武軍錄事參軍,施長雲為行營長史。”
    數月相處,破六韓拔離早跟眾人熟悉無比皆以兄弟相稱,倒是江望有些始料未及,連忙上前答謝。
    而施長雲三十歲的模樣從來都是板著一張臉不苟言笑,說話慢吞吞的。即便升遷,他也依舊板著一張馬臉出列對鍾榮應是。
    “都督,卑職願意辭去校尉之職,跟隨昭武軍。”見諸事已畢,高顯縣尉馮靖出案拱手而立,率先請求跟隨。
    鍾榮看向馮靖笑道:“嗬嗬,馮縣尉說晚了一步,若是早說還可居一校尉之職。”
    高顯縣管卒六百,居以校尉也不算屈才。
    “這有何妨,大不了讓馮縣尉來掌管某之鶴營便是。”鶴營校尉在旁大咧咧說著話。
    馮靖連忙擺手拒絕。“這位兄弟客氣了!吾當自己建功,受他人之惠難免心中歉疚。”
    “都督,下官也願隨軍而去!”公孫止亦緊隨其後。
    “看來我軍頗有吸引人之處啊?隻是,公孫縣令若走,誰能處置好高顯縣事務?”
    “待都督掃平契丹,高顯縣便無後顧之憂,有無卑職做縣令皆可。”
    “公孫縣令心意吾已明了,我軍之中必有縣令一席之地,但此事尚且不急,進軍草原整合諸部還需縣令安穩後方。等燕北事畢,縣令再隨我軍同赴遼東。”
    鍾榮如此說,公孫止也隻能按捺住心中的迫切。
    另有一人卻是已經按耐不住了,起身朝公孫止問道:“公孫縣令不知你從縣中帶來的酒水,現在何處?”
    聲音之大簡直震耳欲聾,公孫止隻感覺自己的耳朵嗡嗡的。
    “元讓,不得對公孫縣令無禮。”
    鍾榮嗬斥完爾朱元讓,這才對公孫止說道:“公孫縣令勿怪,我這些兄弟都是些糙漢,不知禮數。”
    “無妨,無妨。先前談事倒是將這事給忘了,諸位怕是早就等不及了吧?”
    說著話公孫止連忙出帳招呼著縣卒將從縣裏運來的酒水搬入帳內。
    酒水數量有限還要給每營均分,送入帳內的也不過數斛米酒而已,再加上之前從契丹人手裏繳獲來的奶酒,勉強能讓眾人潤潤喉嚨解渴。
    平州未穩,在襄平時便甚少聚飲,如今一戰而勝契丹諸人本以為可以開懷一番,但酒水不足難免興趣缺缺。
    爾朱元讓與破六韓拔離二人饞酒鬼一般,兩三口便將自己分來的酒水飲盡,隻能眼巴巴看著其他人淺酌,案上的大骨肉食也索然無味。
    “這奶酒喝來有些腥味!”刁熊喝了一口盞中的馬奶酒,咂吧著嘴對眾人笑道。
    “那便拿來給俺。”
    破六韓拔離一把將刁熊案頭上的酒囊搶到自己跟前:“嘿嘿,俺拔離不挑這些,是酒便成!”
    “你這廝,我說不喝了嗎?”刁熊說著話,就要伸手去搶回自已的酒囊。
    破六韓拔離眼疾手快,將酒囊塞進自己胳肢窩裏。“真不仗義,兄弟一場一點酒水也不讓給俺。”
    “呸!你這廝不長記性,請你喝的酒還少了?”
    兩人幾番鬥嘴,嘴臉甚是滑稽,倒是惹的其餘眾人在旁哄笑陣陣。
    公孫止舉起自己的酒水示意兩人來取:“老夫生平不愛飲酒,汝二人不如喝我的吧。”
    “哎!公孫先生何故厚此薄彼,這兩賊廝前麵飲酒兩口便沒了,豈知其中滋味?”
    石損將酒囊截胡過去。“他們都不如俺老石懂酒!”
    幾個大舌頭你一言我一語,爾朱元讓完全插不上話,他滴溜溜亂轉的眼睛瞥見任青衣案上的酒水還未動過。
    於是挪動過去攬過任青衣的肩膀,舔著臉奉承她:“青衣裨將你素來仗義為人大度,這奶酒很腥米酒又烈,不如某替你喝了。”
    見爾朱元讓一張醜臉就杵在自己跟前,偌大的鼻子甚至要貼到自己臉上。任青衣打了個哆嗦連忙將爾朱元讓的臭臉用手指推開。
    “拿去,拿去。汝等這幾個賊廝,麵皮真厚!”
    鍾榮笑看眾人的打鬧,抬手將一塊半生不熟的馬肉丟給架子上的雪鷹。
    馬肉掉在地上。原來,這貨已經半睜著眼睛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