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想吃我的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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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福寧好福氣!
    福寧把自己摔進容毓坐過的躺椅上。
    身下的靠墊都是溫熱溫熱的。
    她抻了個懶腰,“舒坦。”
    梅玥嘴角始終帶著笑,老是若有似無的瞟她一眼。
    苑福寧“咋啦?”
    梅玥“我們福寧越長越好看了。”
    福寧抖了抖雞皮疙瘩“有話直說啊。”
    梅玥縮了縮肩,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包進毛絨絨大氅裏,隻露了一雙眼睛。
    “今年過年你哥哥又不回來,家裏冷清,不如把容公子叫家裏來過年吧。”
    福寧剛喝了一口水,聽她說完差點沒噴出去。
    “嫂子你說什麽呢,他自己有家。”
    梅玥“我可是問清楚了,他和家裏並不好,幾乎要斷絕關係了,不會回去過年的。”
    “再說你看他和敏學玩的這麽親,叫他來看孩子唄,到時候你我、陳真、鬆香,再加個長墨,還能一起搓骰子玩,好不好?”
    苑福寧沒說話,腦子裏又出現馬車上那會兒。
    容毓飛撲過來把她護在身下,他的手摁在自己的後背上,幾乎整個人都被他擋住了。
    他很焦急,但眉眼間還在安慰她不怕。
    他肩膀很寬。
    靠起來真的很有安全感。
    他
    苑福寧“不行!”
    梅玥被她嚇了一跳。
    院裏玩的正歡的兩人也被嚇了一跳。
    梅玥“你喊什麽?”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福寧身上,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你們繼續玩,繼續玩,沒事”
    梅玥把茶杯又重新塞回她手裏。
    “你鎮定一下。”
    福寧尷尬的重新靠回到椅子上,就差把臉埋在茶杯裏了。
    低聲對梅玥說,“不行,不能叫他來過年。”
    梅玥反問,“那你給我個理由。”
    福寧看了她半晌,愣是沒說出來一個字。
    “反正就是不行。”
    梅玥重新縮回椅子裏,“哎呦,苑舉人啊,沒有理由我可就不聽你的咯。”
    她指了指福寧的衣裳,
    “馬甲上的繡花不錯。”
    福寧沒低頭,隻是摸了摸馬甲邊上的輕巧竹葉,當然不錯,這是梅老太太親手縫製的呢。
    梅玥“我娘心真偏,給你做衣裳都不給我做,切,等她這個月的信來了,我得好好吐槽一下。”
    福寧的手停了,掌下就是硌人的竹葉脈絡。
    她沒說話。
    容毓說的對,哪怕他隻有一隻手依舊能把雪獅堆的極好,甚至扶苑敏學騎上去都不倒。
    把苑敏學逗得哈哈大笑。
    天南突然從長廊外麵跑來,“不好了不好了!”
    梅玥一蹙眉。
    天南“不好了,奶奶、姑娘,趙家二爺在門口叫罵呢。”
    苑福寧“趙衡?”
    天南“是他!趙家大爺怎麽勸都不走,都一上午了還站在門口,趙家二爺為他打抱不平,正在門口罵人呢。”
    苑家就在巷子口,苑家門口一旦堵人,那整個巷子就是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
    趙衡那個潑皮穿了一身紅衣裳,正叉著腰叫罵。
    “苑福寧!你出來!姑娘家家的不學好,叫個漢子上門來給你道歉,有沒有廉恥之心了!”
    “本官今天還就豁出去了,和你這潑婦一較高下!”
    “你出來!”
    趙循頭都要大了。
    他隻要在這站上一天,扶州人的唾沫就能把苑福寧淹死,後麵還用愁嗎?
    趙衡這個蠢貨。
    秦立不在,沒人敢上前攔著趙衡,他勸了幾回,可這傻子就是不聽。
    趙循“好了衡兒,你不要胡鬧!”
    趙衡掄開他的手,
    “我怎麽胡鬧了?我是聽人說了,我大哥在苑家門口卑躬屈膝的給人道歉,我一聽,飯都不吃了,立馬過來給你撐腰,還錯了不成?”
    苑福寧“你想幹什麽?”
    苑家大門開了,苑福寧都神情冷峻盯著他。
    身後站著容毓。
    趙衡“呦,我說怎麽不開門,原來是藏了小白臉。”
    苑福寧手一抬,一盆冰水朝趙衡澆了過去。
    他來不及躲,被淋成了落湯雞。
    趙衡大叫“苑福寧!”
    福寧扣了扣耳朵,“怎麽著?”
    “大中午的上我家門來叫囂,送你盆冷水冷靜冷靜,再敢罵人,澆的就是沸水了。”
    端空桶的天南往後退了一步。
    端熱水的海北站在了第一排,蓄勢待發。
    今天豔陽高照,但依舊是冬天,趙衡一宿沒睡被迎頭淋了個全濕,一時間連嘴巴都閉不上了。
    趙循“苑姑娘,是我弟弟不好,他年輕氣盛的,說話不過腦袋,我替他給你賠個不是。”
    福寧背著手並沒有搭理。
    趙循歎了口氣,拂開袍子就要跪下。
    福寧“誒!”
    “你可別。”
    “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算怎麽回事?”
    趙衡擦了把臉,頭發上的水幾乎結成了冰,他剝下了小廝的衣裳披在腦袋上,臉上的肌肉還在不停的抽動。
    趙衡“哥!”
    “你別跪她!我要去府衙告她!當街行凶,私藏男子,罔顧禮法!我要讓她下大牢!”
    容毓“那趙二公子至禮法於何處?”
    他背著手,冷冷的看著趙衡。
    “我姑姑前幾日病逝,我身為內侄仍著一身白衣,你作為幹兒子卻穿著紅袍在街上晃悠。”
    “是在慶祝她死得好嗎?”
    後麵的幾個字,他說的有些緩慢,但字字清晰。
    容毓“至於趙大公子,你叫了這麽多人來圍觀,想用言論逼苑姑娘就範,你的禮法又何在呢?”
    趙循並不解釋,隻是看著苑福寧,眼神滿是祈求,還微微帶著哀慟。
    “我”
    趙循痛心疾首,
    “說來慚愧,能見苑姑娘一麵,我已經心滿意足,不求你原諒。”
    “但福寧我與你保證,我這一生,不會娶妻了。”
    他聲音很輕,非常輕,但聽得圍觀群眾都倒吸一口冷氣。
    容毓攥著拳頭,火氣直往心頭頂。
    苑福寧“你會不會娶妻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又不跟我姓。”
    “趙循,你清高自大瞧不起尋常女性,又低劣卑賤攀不上高枝子,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如回去好好照照鏡子。”
    福寧指著他的臉,
    “看看趙大人這張臉,到底配不配得上吃我家的軟飯。”
    娘的。
    狗東西,敢在這麽多人麵前道德綁架他。
    真想一拳打在他的狗臉上。
    容毓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她身後慢慢走出去的,然後在趙循麵前站定。
    容毓“趙大人,你認得我吧。”
    趙循還沒說話。
    容毓左手掄圓了給他一拳,但拳頭被他在半空中截住。
    趙循咬牙“這沒你說話的份。”
    容毓“當然有。”
    猛地一腳踹在趙循肚子上。
    苑福寧背著手,心裏直喊痛快!就連容毓的背影都在此刻高大了許多。
    趙循“你們倆私相授受,置禮法於何地!苑福寧你是個舉人!”
    容毓擺擺手。
    “別把話說的這麽難聽。”
    他微微彎腰,“是我先勾引的,你來罵我。”
    容毓死死盯著趙循的眼睛。
    在那一刻,趙循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
    他猛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