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我們分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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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福寧好福氣!
容毓趕緊說道,“她沒得手。”
福寧才了然的閉上了嘴。
還以為又能聽到什麽驚天的消息了呢
老伯端了兩碗麵過來,兩碗一模一樣,肉醬湯麵上麵蓋了張厚實的煎蛋。
老伯偷偷告訴容毓
“這可是用最細的糖粒子做出來的糖醋荷包蛋,叫你小子今天有口福了。”
容毓道了謝,端一碗給福寧。
老伯才注意到她“哎呀,這個姑娘真是好看。”
“看著就像是讀過書的。”
苑福寧微微的彎腰朝他行禮,
“老伯好眼力,我家父親是書院的先生,娘親也是飽讀詩書的,我跟著耳濡目染才略微懂一些。”
老伯讚賞的連連點頭,他那老花的眼睛都放了光。
容毓很自豪“這可是舉人。”
老伯“舉人啊?!”
他顫顫巍巍的彎下腰,言語裏都帶了許多恭敬,
“我我能不能請姑娘給我寫一張牌匾?我我花錢買,讓我老頭子也沾沾舉人的書卷氣。”
福寧看了看容毓。
容毓隻以為她不願意,剛要開口拒絕,她便答應了。
福寧“老伯想寫什麽?”
老伯撓撓頭,“我這就是個麵館子,來往的客人也是出苦力的,沒念過書也不識字,會寫自個兒的名字都算厲害了。”
“要不然還是隻寫麵吧?”
福寧欣然同意,“等我吃完,就給你寫,好不好?”
老伯得了她準確的答複,欣欣然同意,又給他們加了兩塊上好的燉肉。
等隻剩他們倆了
,苑福寧才笑出聲。
“這店有意思。”
容毓挑開麵條,“這麵更有意思。”
福寧不常吃麵,家裏的長墨有做飯的好手藝,但偏偏掌握不好麵條的軟硬,常常是麵條的形狀下鍋,最後成了疙瘩湯。
老爺子館子裏的麵最開始是他操刀。
後來人在黃泉路上走一遭,手腕子上沒了揉麵的力氣,就和媳婦兒換了。
麵條是一樣的勁道好吃。
福寧連連稱讚,“這麵,別說十個銅板,就是賣一兩銀子,我都買了。”
櫃台外,突然有人當當敲了兩聲。
兩人抬起頭。
是容祁。
容毓的眉頭皺了起來,“大哥怎麽又追過來了?”
容祁似乎很疲憊,但強撐著。
他算不上十分高挑,但勝在脖頸有力,肩膀寬厚,姑且稱不上難看。
容祁“我有話說,你出來。”
容毓在福寧的外側,抬個腳就是櫃台外,但一動不動。
他挑起一筷子麵,吹了吹,送進嘴裏,等慢條斯理的咽了才道,
“我在吃飯。”
“大哥別擋我的光。”
容祁看了看苑福寧。
容毓“不用避著她。”
福寧咳嗽了兩聲, 站起身,“那個,我看老伯把筆墨準備好了,我先去寫了再過來吃。”
她很有眼力見兒,又端起麵碗。
“我去添勺熱湯。”
容毓沒動。
苑福寧低聲“閃開。”
容毓不情不願的挪了。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擠到檔口後麵,又鑽進了後廚,才收回目光。
容祁搬了個凳子,就坐在他旁邊
。
“你搬出去了?”
容毓“大哥不是都上過門了,怎麽還問。”
容祁“我不在,爹也不在,怎麽就自己搬出去了呢,萬一遇到什麽危險”
容毓攪著手裏的麵,“不比府裏安全嗎?”
容祁被他一噎。
舔了舔嘴唇。
“毓兒,大哥知道你心裏是有恨的。”
容毓吃著麵,並沒搭理。
容祁“你大嫂她她從前到底年輕,不知道輕重,她得罪了你,你別放心上。”
“她”
容祁說不出口,但想著趙流月哭的稀裏嘩啦,再一想趙節怒了的模樣,又咬了咬牙。
“你今天這樣掉她的麵子,實在不好。”
容毓吃的很快,三口兩口碗裏就幹淨了,等容祁閉嘴時,都喝完了半杯溫水。
他並不意外容祁的說辭。
“東西是福寧先下的定金,她沒理,就別來煩我。”
容祁“毓兒”
“你把份例給了她吧。”
“她花錢大手大腳慣了,一時間斷了,她怎麽受得了呢,你不看她的麵,姑且也看看肚子裏你侄兒的麵子。”
容毓抱著胳膊看他。
真期待還能再說出什麽驚為天人的話。
容毓“她肚子裏的孩子,姓趙還是姓容都不一定呢。”
容祁臉色一白。
五年前他剛熬過瑛娘的喪期,趙家就敲鑼打鼓的上門來談親事。
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爹直接幫他定死了。
婚期很倉促,三書六禮統共用了半個月。
他又有了一位夫人。
回門的那日,永初五年
秋闈放榜,他中舉了。
嶽丈趙節很高興,立馬開始安排人手,把他塞進了經曆司做都事。
但容祁最想去的地方是照磨房。
或者像從前苑老爺子似的,做個地方禦史也挺好。
但是他沒有說話的餘地。
容家是大富大貴,但官場沒人就等於瘸了一條腿,他得補上這條腿。
雖然現在看來,他沒發揮什麽作用。
容祁深呼吸兩口氣,看著容毓
“你不必言語羞辱我,趙流月隻是跋扈,但畢竟沒做什麽壞事,份例還是要照常給她開。”
官場上,嶽丈是他的頂頭上司,他得看嶽丈的臉色。
回家後,還得哄著趙流月的脾性。
他實在是厭煩了。
他道“你既然搬出去了,我也不想再勸你,等父親年後回來,我們就分家吧。”
容毓眼底盡是嘲諷。
好一個沒做什麽壞事啊。
容祁繼續道“我什麽都不要,家裏生意你要是能從爹的手裏都討過來也算你能耐,我隻要年末的一成分紅。”
他眸光暗了暗。
“娘的病,我聽流月說了,你要是有時間還是回去看看,別叫外人覺得咱們家要分崩離析了似的。”
容毓卻搖頭,
“你想叫夫人多活些日子,就別讓我回去。”
“她看見我,估計更生氣了。”
容祁別過臉,心裏堵著一口氣,許久才咽了。
這個弟弟來的時候,他剛剛新婚,一邊要應付經曆司堆積如山的瑣事,一麵要應付趙流月,根本沒時間管他。
等空出手
來,弟弟已經是個紮人的刺蝟了。
容祁擺擺手,“罷了,隨你去吧。”
他轉頭看了看檔口裏麵,苑福寧彎著腰在些什麽,隱約能看見她的背影。
容祁“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容毓沒言語。
容祁“我這趟回來是打前站的,楊同知聽說巡撫就要到咱們這了,叫我先回來做些準備工作,這個丫頭他點名提過。”
他看著容毓“你趁早抽身,她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