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又見鬆樹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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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福寧好福氣!
    福寧“驗屍的結果怎麽樣?”
    白明珠“你猜的不錯,那個毒就是黑衣人帶出來的,並且他也中了毒。”
    苑福寧“淩寒俏難不成是用血液傳播的?”
    陳真沒回話,她正凝神聚氣的細細把脈,似乎遇到了什麽問題。
    白明珠壓低聲音“下午我和蒙寵談了,他讓我把禁藥這件事處理幹淨,就當沒發生,哪有這樣辦事的?”
    “他是個知府!一府二十幾萬的百姓都指著他呢,可倒好。”
    苑福寧靜靜等著他罵了兩嗓子,出了氣才把那個鬆樹渣子遞給他。
    “容玉曉的指甲裏也有鬆樹渣子,這說不準這些案子的背後都是一個人。”
    鬆樹皮渣子很小,在苑福寧的手心裏躺著,已經碎成了幾塊,白明珠壓根撚不起來。
    陳真“姑娘”
    “她好像也中了淩寒俏。”
    白明珠眉頭立馬揪起來,“你確定?”
    陳真“不僅如此,而且還懷孕了,有快三個月了。”
    苑福寧的眼神落在玲瓏的腹部上,如此平坦,甚至還微微下陷,半點看不出有孕。
    陳真“我從脈象上看,她中毒剛不久,還沒有毒發,或許可以試著救一救。”
    “但是需要容家醫館的陳大夫幫忙。”
    木冬“我立馬叫人去請。”
    福寧“這個毒要下藥嗎?還是怎麽傳播的?”
    陳真“書裏說是要下藥的,但看秦立的那個方式,說不準血液傳播也是個途徑。”
    她很嚴肅的看著白明珠
    “若是控製不好,變成瘟疫就完了。”
    屋裏靜了。
    苑福寧問明珠“當家鴇兒墜樓自殺,這回事情鬧大了,除了你府衙還會有人來嗎?”
    白明珠“估摸著明後天,按察使司會來找我。”
    福寧摸了摸下巴。
    “那我們來做個局,看一看這件事背後到底牽扯了誰。”
    她眸光逐漸深遠,把手裏的鬆樹皮渣子倒在幹淨帕子裏,包好塞給了白明珠。
    後者立馬懂了。
    白明珠“陳真,她中毒這件事你誰也不要說,對外就說她受到了驚嚇,要休養幾天。”
    陳真看了一眼福寧,後者點了頭,她才應了。
    福寧“接下來就是過篩子了。”
    三樓包廂十幾個,連客人帶樓裏服侍的丫鬟小廝,至多一百餘人,白明珠和木意兵分兩組,就地開審。
    容毓追著那個熟悉的背影一路往春風樓的後院走,那個身影越走越快,最後似乎都腳不沾地了。
    他自恃武功不錯,輕功更是上乘,能比他快的,
    少見。
    容毓眼神一暗,抽出腰間的銀針,想了想又換成匕首,猛地飛過去。
    那人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身子一矮,鑽進柴火堆裏,沒了影子。
    容毓慢慢放鬆腳步。
    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
    福寧和白明珠曾經在趴過蒙寵,不知道今天,他又能趴著些什麽。
    空氣中,連衣料摩擦的聲音都沒有。
    容毓“出來吧,我的刀上有毒,你跑得這麽快,應該也不想死。”
    無
    人應答。
    他看著地麵上的虛影,有一塊似乎異樣。
    放輕腳步,貼了上去。
    等他一劍砍過去,竟隻有件衣裳。
    衣裳掛在柴火堆的正中間兒,月光一晃,就像人蹲在這似的。
    容毓一把拽下衣裳,後背偏側腰的位置,有一道巨大的劃痕,痕邊帶血,刀已經不見了。
    地上也有點滴血跡。
    他的眸光慢慢陰了下來。
    就像城外護城河凍結的冰似的。
    能搶了春鳳樓小廝的衣裳,脖頸上綁著黑色麵巾上到四樓的人,會是誰呢。
    蒙雅“容四爺嗎?”
    容毓的身後突然有人聲。
    轉過頭,蒙雅就在後門的入口站著,身後連個小廝都沒有,全憑後院的燈籠照著亮。
    他招了招手,“我瞧著眼熟,還真是你,做什麽呢?”
    容毓有些詫異。
    是他?
    容毓笑了笑,把手裏的衣裳團成一團掛在後腰上,朝他迎了過去。
    “裏麵悶,出來透透氣,蒙經承怎麽會在這?”
    蒙雅擺擺手,滿臉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煩躁,“還不是夕月那件事。”
    “她與我叔叔是多年的至交,這下子出意外人沒了,我叔叔心傷得緊,讓我來安排後事。”
    “此事到底不光彩。”
    他左右看了看,一個人也沒有,聲壓得更低了,
    “堂堂知府不好和妓子扯上聯係,我這才走的後門,你莫要告訴別人。”
    容毓麵露難色,“這”
    他說了可不算。
    春風樓規矩很嚴,能上三層的小廝都是看得懂眼色的,
    刑房衙役幾乎把這樓裏圍得水泄不通,嚇得他們鴉雀無聲。
    問什麽答什麽。
    十個一組,兩個屋子同時開審,半個時辰全部結束。
    今天玲瓏和夕月都在房間裏休息,也沒有恩客上樓去見,除了傳菜的小廝在太陽落山前進了一次後,再沒人去過四樓。
    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最後就隻剩下玲瓏的貼身丫鬟香兒了。
    她瑟瑟發抖的站在屋子中間兒,半點不敢抬頭和白明珠對視。
    苑福寧“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說一遍。”
    香兒喉嚨發幹,往下順了好幾次,才找到原本的嗓音。
    “今天下午,我們姑娘身子不爽快,就一直在床上歇著,傍晚的時候夕月姑娘來了。”
    夕月什麽都沒說,叫她先去廚房取一盤糕點。
    香兒不敢拒絕,但又不敢走遠。
    這兩個主兒的關係很微妙,一個是樓裏的大管家,一個是當紅的花魁,彼此競爭,但又得維護表麵和平。
    香兒“我沒敢走遠,支了小丫鬟去取糕點,我就在樓梯口。”
    玲瓏的門並不隔音,也能恍惚看見人影,她不能站的太近。
    這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四樓來。
    白明珠“糕點誰送的?”
    香兒“是個小廝,把東西交到了我手上,人就走了,沒停留。”
    她敲了敲門,問是不是要把糕點送進去。
    等了半晌沒人回話,她心裏害怕,玲瓏姑娘還懷著孕呢。
    越想越急,香兒把門推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一股
    猛烈的穿堂風立馬把門鼓開了。
    香兒有些顫抖“門一開我們姑娘就躺在床上了,怎麽叫都喊不醒,然後你們就上來了。”
    她膝蓋一軟,
    “青天大老爺明察,真的不是我幹的啊!”
    白明珠“夕月有貼身丫鬟嗎?”
    香兒搖頭。
    “夕月姑娘是三年前回來的,回來時便是孤身一人,我們姑娘幾次想給她送丫鬟,都被拒絕了。”
    白明珠揉了揉腦袋。
    沒有丫鬟,那夕月那邊就沒有熟悉的人能交代出她的動向,到底事出何因呢。
    香兒低聲啜泣著,時不時還抬頭看一眼他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