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原來徐莊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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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福寧好福氣!
    玲瓏猛地坐起來,被子滑落到腰上,香兒又趕忙幫她拉好,護著肚子。
    “你為何要我等七日?!”
    趙循又拿起一塊奶酥糕,“等此事了了,好借你的名義出城啊,小腦瓜子這會兒怎麽半點不轉了。”
    玲瓏細長的指甲幾乎要扣進肉裏。
    半晌才忍下這口氣。
    “夕月的後事怎麽辦?”
    趙循“你還惦記她呢。”
    “人家是蒙知府的心頭好,自然有蒙家收屍,怎麽你想去送送?”
    玲瓏“到底曾經共事一場。”
    趙循嘖嘖的搖著頭。
    “我弟弟腿都斷了,現在能不能活也說不準,你都不說去看看他,反而要去看個死人。”
    “可見這女人心啊,也是深不可測的。”
    他嘴裏嚼著酥,輕手輕腳的關門去了,屋裏剩主仆二人。
    香兒“姑娘,婢子去揭發他吧。”
    玲瓏下意識抬手製止。
    淩寒俏這個名字多少年不曾聽見過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得靠趙循的解藥續命。
    白明珠再次來的時候,玲瓏已經吃過了午飯。
    她已經調整好了情緒,隻是一提到夕月就不停的抽泣。
    哭她可憐的夕月姐姐是苦命人。
    說她們姐妹昨天整晚都在敘舊,喝了酒的夕月有些情緒激動,不知怎麽的就站到窗台上了。
    她不敢近身。
    眼睜睜看著夕月腳一滑,人就沒了。
    城外寺廟——
    客堂在山腰之上,從窗戶往外幾乎能縱覽鬆樹林的景色。
    梅玥在窗前看了一上午。
    鬆香就靜靜陪著
    。
    梅玥“那條路是去徐莊的麽?”
    她指著鬆樹林盡頭,一條細小的幾乎看不清晰的窄路。
    鬆香辨了半晌。
    “應該是,這條路的盡頭是回不鹹山的官道,徐莊正好在途中。”
    梅玥撚著仙桃串兒,圓潤的指甲修剪齊整。
    “原來徐莊在這。”
    鬆香遞了個暖手給她,“奶奶第一年回娘家,路上馬車壞了,咱們在村子裏等了半晌,那就是徐莊。”
    梅玥恍然,“原來是那。”
    鬆香感慨著
    “那天多虧了俞先生說通村戶把馬車賣給咱們,要不然,可要把奶奶凍壞了。”
    梅玥下意識摸向肚子,那會兒她已有了敏學。
    鬆香“也不知道俞先生那事”
    梅玥瞟了她一眼。
    鬆香立馬低頭,“是婢子多嘴了。”
    梅玥“俞先生是福寧的師兄,於咱們家也隻有這一層關係,你忘了不成?”
    鬆香“是。”
    梅玥慢慢轉動手裏的串子。
    這一串桃核製成的佛珠是她特地從方丈的手裏求出來的,開過光,能保平安,能辟邪。
    也能驅鬼。
    她看向遠處湛藍湛藍的天,透亮的冷,陽光暖暖的並不刺眼。
    窗外忽然傳來小孩兒的歡呼聲。
    這間小院三間客堂,隻有她帶著孩子,莫不是敏學出了什麽意外?
    梅玥一怔,連忙往門外跑去。
    踏出門,正見著敏學撲進容毓懷裏。
    梅玥有些納悶“容四爺?”
    容毓將苑敏學抱了起來,臉上噙著謙虛的笑意,朝她微微彎腰。
    “
    苑夫人。”
    “我是奉苑姑娘的囑托,來接你和小少爺回城的。”
    他也沒想到,苑敏學居然能朝他撲過來。
    苑敏學拽著他的袖子,
    “公子哥哥,你陪我堆雪獅吧,我們書院裏的先生都不喜歡雪獅,我身邊的朋友也堆不好。”
    “隻有你堆得雪獅又大又好看。”
    容毓“小公子,這幾日天晴,哪有雪可堆啊?”
    苑敏學不高興的噘著嘴。
    容毓高挑,敏學在他身上穩得像坐椅子似的,卻把梅玥看的心直慌。
    這要是摔了,就是後腦勺著地。
    梅玥“敏學,這麽大的孩子怎麽還要抱著,快下來,別累著了容公子。”
    苑敏學更不高興了,嘴角能掛起個油瓶,容毓慢慢蹲下把他放到地上,伸出一隻手。
    “我跟你拉鉤,下次隻要下了大雪,我就去找你堆雪獅,成不成?”
    苑敏學低聲“真的?”
    容毓“一言既出”
    苑敏學“駟馬難追!”
    他看著容毓身後,“小姑姑沒來嗎?”
    容毓“你小姑姑在城裏等你呢,咱們進了城門就能見著。”
    苑敏學一聲歡呼,忙不迭跑進屋裏,拉著歐陽開始胡亂收拾。
    季家老宅——
    苑福寧從小角門進來就放慢了腳步。
    院子裏的雪沒人清掃,堆得比小腿還高,隻能踩著旁邊略高些的石子路往前走。
    她背著包裹一步一步走的很穩。
    這條路哪裏深哪裏淺,早爛熟於心了。
    陳真跟在她後麵。
    苑福寧“這個宅
    子,府衙戶房可出售了?”
    陳真“昨天剛剛掛了出售牌,競拍起價是兩千八百兩,現在還沒人摘呢。”
    苑福寧“兩千八百兩?”
    她微微放慢腳步。
    陳真“別想了姑娘,咱們戶頭的那點銀子,連零頭都湊不上。”
    苑福寧低低的歎了口氣。
    等掛牌賣出去了,往後可就不好來了。
    陳真想了想,“姑娘,往後咱們還是不來了吧。”
    “容四爺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的,以後若成一對佳偶,季家大少爺九泉之下也會祝福你的。”
    苑福寧微微側目,冷言冷語的回道,
    “世間男子能有元妻和填房,沒道理我不能。”
    “再說我隻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除了這我不知道該去哪兒,放心吧,我有分寸。”
    陳真不好再說什麽。
    福寧就是賀小姐的翻版。
    繞過花園就是正廳,正廳往後的小空場,擺著苑福寧放在這的供桌。
    香爐裏還有上次燃過的灰燼。
    再往後看,就是東西兩院中間,倒塌的牆。
    牆還是半倒著的狀態,磚頭瓦塊散落一地,稍不注意就能崴了腳。
    每每走到這,苑福寧都覺得心裏一堵。
    她搬了個椅子,坐在院中,靜靜看著那堵牆,牆邊有個老樹根。
    是柿子樹。
    心煩意亂六神無主的時候,她就喜歡來這坐坐。
    她吐槽,“季思問,你這宅子,怎麽賣的那麽貴,兩千八百兩,夠買我三間小宅了。”
    眼前忽然起了一陣小風,殘敗的落葉被吹了起來
    ,有幾片落在苑福寧的膝蓋上。
    福寧一笑,“這算什麽?又不能當錢花。”
    她往後一靠,看著牆那麵。
    那是季家給他們小夫妻準備的新宅院。
    現在也荒廢了。
    她心裏忽然就靜了。
    靜的天地之間隻有心跳聲。
    這段日子為了嫂子,為了容玉曉,為了師兄,也為了她心裏追求的正義,幾乎不得安寧。
    現在,這一堆事情猛地都結束了。
    反而心裏空落落的。
    苑福寧呢喃著,“這牆麵也是雙層磚砌的,怎麽說倒就倒了呢。”
    出事兒的那天是新年。
    也是季思問十五歲的生辰。
    晌午時分,季家辦了一場很大的生辰宴。
    苑府是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