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是季家少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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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福寧好福氣!
    魏成簷辦案的速度飛快。
    楊舒、趙氏四人所作所為罄竹難書,當數罪並罰。
    情節最重的趙節和楊舒被判了個斬立決。
    因得年關將近,刑期往後順延三十日,趙節暫時收押在按察使司監牢,楊舒仍舊在押解回扶的途中。
    趙循目無法紀逃脫在外,當以擇重處罰,隻待羈押歸案後絞殺。
    隻有趙衡,落了個永生監禁的好下場。
    判決書一下,苑福寧心裏的大石頭就算是落了地。
    她又去了護城河邊。
    河麵凍得結實,甚至能跑馬車,她呆坐了半晌,燒了好些紙,算是告慰了俞長君的在天之靈。
    轉眼就是臘月二十八。
    仆役選了幾個春聯送到容毓麵前,問他貼哪個好。
    容毓正和林春聊天呢。
    一一掃過去。
    都是些春來如意的吉祥話。
    林春道“今年是咱們出來單過的第一個年頭,得熱熱鬧鬧的過才好。”
    容毓“誰寫的?”
    林春“是扶州書院的院首。”
    容毓微微搖頭,“這字不如苑姑娘。”
    他點了最右邊的那副。
    “這個是誰寫的?”
    木冬眯著眼睛瞧了瞧,說道,“這是韓子應托苑姑娘送來的,他自己寫的對子。”
    小兒的字到底帶些稚氣,但容毓很喜歡。
    “把這個掛上,剩下的你們拿去分了。”
    林春問道,“四爺,春鳳樓被掛在夕月的戶名上,她人一死這樓就充了公,香兒沒了以後,更是直接停業了。”
    “那是個銷金窟,要不要買下來?”
    容毓“玲瓏不是中了淩寒俏嗎,她可死了?”
    林春搖頭。
    “活蹦亂跳的,那日傳說她得了急病渾身亂抓,不過是過敏之症而已。”
    容毓手指慢慢點著桌麵。
    玲瓏肚子裏還懷著趙家的子嗣,明處有趙流月,暗處有趙循,這兩人還在盯著。
    趙循嘛
    還是趁早抓住了才心安。
    容毓“你幫我辦一件事,暗暗的將玲瓏從春鳳樓裏接出來藏好,不要叫趙流月或者趙循找見。”
    林春問道“四爺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
    容毓手指微微停頓,“賭一把,把趙循釣出來。”
    趙循能在扶州呆這麽長時間不被官府發現,必定是背後有人幫忙。
    容祁本來就是熱鍋上的螞蟻,不可能幫他。
    那就隻有一個人了。
    窗外的天透亮幹淨,陽光暖洋洋的照著,他抻了個大大的懶腰。
    忽然想起苑敏學那張小臉。
    這個小子可是三番五次的邀他去堆雪獅呢。
    若是明日能透透的下一場大雪,他就有理由上苑家的門了。
    容毓叫住林春,“我之前讓你找季思問的身邊人,可有結果?”
    林春“找了季思問從前的乳母,不過她早年南下去西安府討生活,一直沒回來,咱們的人去接了,還得一段日子。”
    容毓的心咚咚的敲起了小鼓。
    說不準是期待還是畏懼。
    晌午時分,他久違的做起夢來,又回到了那個場景。
    他還是那個酒樓的少東家。
    日日翹首以盼,等著來取春茶
    的姑娘。
    自那日挨了一拳,足足有半月沒見過她。
    這茶若是再不交到人家手裏,就是用天山泉水衝泡都少了味道。
    他心裏急。
    越想越急。
    索性上門去了。
    開門的人是苑夫人,眉毛眼角都飛著淡淡的笑意,她身量很高,偏生臉長得圓潤潤的,一雙眼睛與福寧很相似。
    苑夫人“是季家少爺吧。”
    他沒說話,苑夫人就朝他眨眨眼,示意千萬別發聲。
    她低聲道,“我們福寧確實不該打你,可少爺也不該拉偏架。”
    “我家那口子生死未卜,今兒又有人上門吊唁,被福寧罵回去了,這會兒她正生氣呢,你快先家去吧。”
    福寧“是誰?”
    都不等他回話,福寧從苑夫人身後鑽出來,見著是他,臉上多了許多不解,叉著腰。
    “做什麽?”
    他將手裏的籃子遞過去,“春茶。”
    “姑娘為我們家的酒起了名字,這是約定好的謝禮,極品的洞庭碧螺春。”
    苑福寧一怔。
    想來也是,她定然是忘了。
    他害羞的臉都紅了,“姑娘才高八鬥,日後還得多仰仗姑娘。”
    往後的日子裏,他經常在苑福寧的眼前兒晃悠,不是來送個春茶,就是來送個米酒,再不濟就請她嚐嚐新釀好的酒。
    足足兩年,軟磨硬泡,隨叫隨到。
    但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那年雪下的特別早,剛進十月,鵝毛似的大雪便給扶州結結實實的蓋了層被子。
    弟弟鬧著要堆雪獅。
    剛巧,苑家巷口
    有個很大的空場。
    他索性帶著弟弟到那去。
    苑福寧站在門口,看他們兄弟二人玩的滿頭大汗,他一分神被弟弟絆倒趴在地上,再抬起頭,她笑了。
    她笑起來真好看啊。
    臉頰的嬰兒肥還沒褪掉,嘴角的小梨渦若隱若現,時不時還能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
    弟弟一個雪球砸她腳下,“姐姐,快來!”
    那會兒的福寧才十幾歲,也是個孩子心性,她連靴子都不想換,露胳膊挽袖子就加入了戰場。
    他記得,福寧穿的是件桃紅色的衣裳。
    真是極好看。
    他剛想說什麽,忽然覺得有人推他。
    眼前的開懷大笑的福寧,一邊鬧著的弟弟,整個大雪紛飛的世界都在快速扭曲變形,最後化成一抹煙。
    容毓驟然驚醒。
    眼前的人是木冬。
    容毓心跳的飛快,抓著椅背足足緩了大半晌。
    木冬很擔憂,“爺,我吵到你了?”
    容毓抓住他的手,“季思問有沒有弟弟?”
    木冬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點頭,“有一個,叫季平兒,死的時候剛剛五六歲。”
    容毓往後靠,隨手抓了件衣裳抱在胸前,似乎這樣就能有幾分安全感了。
    心底逐漸有個聲音浮上來。
    若隻是單純因為季思問是他的心病,絕不可能這樣反反複複的夢見。
    容毓忽然想起在不鹹山,苑福寧問他的那個問題,難不成真的有人會利用另一個軀殼死而複生?
    他想不明白。
    木冬看著他,似乎不像生氣了,他才
    道,“爺,苑家來人請您去過年呢。”
    容毓猛地抬頭,“苑姑娘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