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認賊作父

    沈嬌嬌臉上笑意一頓。

    上回莫乾同她說的是主院書房和義兄的青暉院，青暉院她不敢去，主院倒是有計劃。

    原本還鼓足幹勁要盡快搜查。

    誰知後來又出了諸多事情——鶯園、綁架、納妾……這樁樁件件的事情，讓她應接不暇。

    她有心無力，根本沒時間查。

    莫乾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大小姐，你該不會是不想替將軍平反冤屈吧？”

    “我吩咐可欣去查的，她識得不少丫鬟，都是她一個個院子親自搜，隻是青暉院和主院還未搜查到。”

    莫乾聽出她要下逐客令，回頭看了莫微一眼。

    沈嬌嬌忙不迭應下，打定主意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去搜查。

    片刻後，她開口道歉：“阿嵐，是我要見的人給你下了藥，對不起……”

    認賊作父？

    “義兄查什麽？”她歪著頭，凝視莫乾。

    “為什麽沒有第三種可能呢？”

    何其有幸！

    義母為什麽要這樣做？這完全沒有道理呀！

    為什麽不能是義母？

    一家四口？

    一妻二妾，坐享齊人之美是吧？

    “如果是合謀的話，能放的位置就多了。我看你收到風說藏在主院，那就說明合謀的可能性更大。”

    沈嬌嬌垂眸，麵露掙紮。

    說著，起身走進內室。

    畢竟孟家才是生養他的地方，義父義母是他親爹娘，他怎麽會為了個滅門的沈家，傷害自己的家人？

    “放心吧，我一定盡快去查。”

    “嗯。”魏嵐伸了個懶腰，“我居然睡著了，難道是太累了嗎？”

    從內室走出來的傲雪恰巧聽見談話，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他說得對，萬一我出賣你呢？”

    沈嬌嬌沉下臉，“怎會？”

    轉念一想，萬一這是義兄布下的陷阱呢？

    沈嬌嬌心頭一震，整個人愣在原地。

    莫乾欣慰一笑，“原來如此，是我錯怪您了，看來沈家的冤屈定會早日平反！”

    沒成想莫乾居然比她還早知道。

    “我去看看她。”

    “是我想錯了。”莫乾低頭承認了錯誤，“大小姐查就好”

    等人走遠後，傲雪走上前關上窗戶，又走回自家小姐身邊。

    “如果是義父單獨做下，他不會把罪證收在主院——這會被義母發現。他藏在外麵的可能性更高。”

    見他這樣，沈嬌嬌又有些不好意思，添了句解釋。

    魏嵐認真聽完，非但沒有生氣，反倒讚同地點了點頭。

    “阿嵐，你真好！”沈嬌嬌嗚咽一聲，撲進魏嵐懷中。

    “對了！”莫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大小姐，您行事定要萬分小心，孟總商也在查。”

    還沒過垂花門，被陳元禮叫住。

    方才她也在猶豫，要不要將李尚說的告訴莫乾。

    “孟夫人不過是個後宅女子，哪能做下這種事情？”

    “查沈家冤案。”莫乾說。

    她坐在好友身側的圓椅上，一手支在桌上，撐住腦袋，思考著沈家冤案。

    “嬌嬌，今兒是阿顏的好日子，我們一家四口齊齊用個晚膳吧？”

    “什麽可能？”

    “如果是孟夫人單獨做的呢？”

    “一種是孟老爺孟夫人共同做下，另一種是孟老爺單獨做下，畢竟你說孟家人出入沈家不被懷疑。”

    莫乾露出怒容，“大小姐不要認賊作父了！唯獨孟修德能輕易將東西放進去，除他以外，再無旁人！”

    她從未懷疑過義母。

    但傲雪的話也不無道理……

    她驚喜地扭過頭，看向好友，“阿嵐，你醒啦！”

    如果真是義母呢？

    沈嬌嬌深吸一口氣，回憶著與義母相處的點點滴滴，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可能。

    “莫叔，我給您分析一番。假設真是義父……孟老爺幹的，當年義兄年歲尚小，不能參與其中，那就隻剩兩種可能。”

    “想什麽呢？眉頭都皺成川字了。”魏嵐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小姐多慮了，我敢用項上人頭做擔保，一定是孟修德幹啊！”

    “為什麽一定是義父？”她歪著頭，眼底盛滿疑惑，“這麽多人與沈將……我爹交好，為什麽一定是義父？”

    “你們查了這麽多年，不也沒有收獲嗎？再者，你怎麽知道我沒查？”

    沈嬌嬌點頭應下，“好。”

    他一口咬定就是孟老爺做的。

    “都過去這麽多日了，您一點收獲都沒有，甚至連查都沒查……”

    “幸虧今日帶了你出門。”

    她眸色一沉，“不要這般說義父。”

    魏嵐笑眯眯地伸手撓她癢癢肉，兩人說笑打鬧了一番，還讓小二送了不少好茶上來。

    “小姐，魏二小姐沒有中毒，再睡一陣子就能醒了。”

    她能擁有魏嵐這個知心好友！

    必須搶在義兄之前，找到罪證！

    莫乾欣慰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與莫微一起跳窗離開。

    “銷毀……”她嘴唇嗡動。

    倒真像是要品茶一般。

    隻要不是青暉院，她都願意去。

    “大小姐別不當回事，一旦孟琿發現沈家冤案是孟家人一手促成的，你猜他是大義滅親，還是銷毀證據？”

    沈嬌嬌沉吟片刻，許下承諾，“莫叔你放心，我會在三天內搜查主院書房。”

    “嬌嬌，有些事情該藏就要藏，不用將自己全都攤開給我看。”

    直到日頭西斜，她才依依不舍地與好友分別，回了孟府。

    孟綰怎麽可能同意？

    莫微立即走上前，屈膝跪地。

    “你是他養女，進出主院也方便，要加快速度、盡早查明才是。”

    是這個賊教養了她十多年！

    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她怎能因旁人一句話就否認義父對她的好？

    見莫乾仍舊忿忿不平，她再次歎氣，主動轉開話題。

    沈嬌嬌歎了口氣，“既然義兄在查，是不是能證明孟家與沈家冤案無關？”

    隨後，她隱去某些不能讓好友聽的內容，將莫乾口中‘提防’的話複述了一遍。

    莫乾似乎察覺到她的冷淡，麵上笑容一收。

    “還有別的事情嗎？”

    “我現在不缺人手，玉梅也要回孟府了，不如你在府外替我接應，可好？”沈嬌嬌問。

    她握了握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沒有應聲。

    難言的沉默籠罩了眾人。

    “大小姐，我已經知道錯了，求您再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氛圍漸漸凝滯下來。

    莫乾連連點頭，認為她分析得有理。

    莫微垂眸，無奈答應下來，心知自己再沒了回去的可能。

    傲雪那番話，讓她豁然開朗。

    她暗暗慶幸，自從在梅山被擄走後，她就養成了帶一群丫鬟出門的好習慣。

    見她麵色驚疑，似乎相信了這個說法，莫乾沒好氣地擺擺手，滿臉的不讚同。

    毫無疑問，義兄肯定選孟家。

    沈嬌嬌瞳孔一顫，笑容凝在臉上，“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陳元禮像是猜到她的想法一般，開口解釋道：“綰兒也同意的。”

    沈嬌嬌更意外了。

    孟綰恨不能生吃了周姨娘，怎會願意同台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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