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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玖抬起頭，紅紅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
    陸星時伸手摸摸她的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沒事了。”
    他低頭，凝視著她小巧的鼻子，勾勾唇，輕輕地啄了一下。
    “那裏很可怕，我不知道那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他挑起卿玖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懷裏的人此時很脆弱，陸星時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一吻結束。
    卿玖睜開眼睛，原來坐著的她，已經躺在床上，上方是陸星時炙熱的目光。
    “還害怕嗎？”陸星時低聲問道，單手撐在床上，另一隻手摸著卿玖的臉。
    卿玖點點頭，“很怕。”
    陸星時眯眯眼，低頭吻住她；放在臉上的手也慢慢地移到她的脖子，肩膀，最後落在腰上。
    卿玖的意識有點模糊，她感覺很熱......
    陸星時的手從她的上衣下擺伸進去，略帶涼意的手指讓她微微顫抖，卻又很渴望。
    “嗡――，嗡――。”
    陸星時睜開眼睛，抬起頭，看向床頭櫃上的書包，是卿玖的手機在響。
    “是我的嗎？”卿玖也清醒了不少，她抿抿嘴，坐起身，結果身上的襯衫滑了下來。
    剛才，陸星時什麽時候把她的扣子解開了？
    她紅著臉，拿出手機，是應溪打來的。
    她看了一眼陸星時，挪到床邊，接了電話。
    “怎麽了？”她低聲問道，盡量不帶什麽情緒。
    “佳佳剛才去找教室找你，沒找到。”應溪歎了口氣。
    卿玖鬆了口氣，還以為是媽媽找她呢；“我有點事，我一會兒給她打電話。”她掛了電話，也不管應溪是不是沒有說完。
    因為她看到陸星時不高興了。
    她把手機放下，轉身看向陸星時；她不確定是因為電話，還是因為打斷了......
    “陸星時，你有什麽事情說出來好嗎？我一直猜，很累啊。”她咬咬唇，腦子裏又是一陣“咚咚咚”。
    看到她臉色一下子白了，陸星時趕緊把她擁進懷裏，“不怕。”
    “那你還生氣嗎？”卿玖沒抬頭，隻是伸手摟住他的腰。
    陸星時搖搖頭，“我沒生氣，你自己待會兒，我去洗手間。”
    卿玖鬆開手，看著陸星時走進去。
    陸星時把門關上，順便上了鎖；他打開水龍頭，水聲一下子就充滿了他的耳朵。
    他鬆了口氣，低頭看了看，無奈地笑笑，這次的火不小......
    卿玖坐在床上，聽著水聲，緊緊地盯著洗手間的門，似乎隻有這樣，她心裏還會安穩一點。
    怎麽這麽久？
    卿玖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陸星時已經進去二十多分鍾了。
    水聲一直也沒有停，難道他在洗澡嗎？
    卿玖皺皺眉，下床，穿上鞋子，朝洗手間走過去。
    剛走到門口，水聲就停了。
    門一下子打開，兩個人都是一愣。
    陸星時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但是卿玖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那個......”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低下頭，看到陸星時剛剛洗完的手，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麽。
    “其實，我可以幫你的。”卿玖咬咬唇，小聲嘀咕了一句。
    屋子裏隻有兩個人，卿玖的聲音直接傳進了陸星時的耳朵裏。
    他伸手挑起卿玖的下巴，“下次。”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指尖微涼。
    卿玖漲紅著臉，輕輕地點點頭。
    “好了，你要是還不舒服，就去睡一會兒。”陸星時走向床邊，坐下。
    卿玖想到馮佳佳在找她，覺得自己隻是嚇到了，沒必要這麽嬌氣。
    “我已經好多了，我們走吧。”卿玖走到陸星時麵前，對他微笑了一下。
    陸星時點點頭，兩個人拿好東西就離開了。
    卿玖拒絕了陸星時要送她到女生宿舍樓下的要求，她怕被人看到，讓應溪知道。
    她一個人走到女生宿舍樓下，拿出手機給馮佳佳打了電話。
    剛掛電話沒多久，馮佳佳就從宿舍裏麵跑出來。
    “跑什麽？我就在這裏等著你。”卿玖哭笑不得，看著眼前氣喘籲籲的馮佳佳。
    馮佳佳使勁地喘了幾口氣，“沒事兒，表姐，我明天軍訓，我來看看宿舍。”
    帝都大學有規定，即使學生不住宿舍，但是軍訓期間要住在學生宿舍。
    “你缺什麽？我給你去買。”基本的用品宿舍裏都有，但是卿玖擔心她還有什麽別的東西要用。
    馮佳佳搖搖頭，“我什麽都不缺，就是我怕軍訓的時候暈倒，想讓你經常去看看我。”她挽著卿玖的胳膊。
    去看軍訓？
    “佳佳，我想起來了，應溪今年負責新生軍訓的事情，他應該經常在，你可以找他。”
    馮佳佳眼裏閃過一絲光亮，“嗯，那好。”她點點頭，低頭偷笑了一下。
    “我們去逛逛學校裏麵吧。”卿玖勾唇，拉著馮佳佳朝前走。
    帝都大學很大，風景也很好，幾乎每個假期都有遊客來玩。
    學校方麵也越來越重視校園內部人文景觀地建設。
    馮佳佳則一路拍照，還讓卿玖幫她拍。
    等到逛完校園，天色也有些暗了，兩個人的肚子有節奏地開始“奏樂”了。
    “卿玖！”
    兩個人回過頭，看到應溪從旁邊一條路走過來。
    “你幹嘛去了？”卿玖一臉疑惑。
    應溪聳聳肩，“被老師拉去做苦力了，你們吃飯了嗎？我們一起吧？”他把胳膊搭在卿玖的肩膀上。
    “走吧，去吃飯。”卿玖撇撇嘴，拉著馮佳佳，三個人一起朝校門走去。
    經過三個人的一番討論，決定去吃火鍋。
    正好學校附近有個不錯的火鍋店。
    找了個位置坐下，卿玖和應溪坐在一起，馮佳佳坐在對麵。
    卿玖和馮佳佳點了一堆東西。
    應溪則要了三瓶啤酒。
    “佳佳明天軍訓，不能喝。”卿玖皺皺眉，把放在馮佳佳麵前的啤酒拿回來。
    “那你和我喝點兒？我送你回去。”應溪笑著看著她，把啤酒打開，倒進杯子裏，推到卿玖麵前。
    啤酒少喝一點，應該可以的。
    卿玖點點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應溪嘴角微揚，拿起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卿玖的杯，“新學期快樂。”他仰頭，把杯子裏酒都喝完了。
    明明假期才是最快樂的好嗎？卿玖嘟嘟嘴。
    一頓飯下來，馮佳佳真的感覺食之無味。
    她看著應溪一次又一次給卿玖夾菜，給她剝蝦，給她......
    一件又一件，細心周到；兩個人坐在一起，毫無尷尬。
    她感覺自己被隔離在世界之外。
    “佳佳？你到了？”
    卿玖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原來三個人已經走到宿舍樓下了。
    “嗯，我先上去了。”馮佳佳笑笑，跑進宿舍。
    卿玖看著馮佳佳走進去，轉頭看向應溪，“你也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了。”她擺擺手，轉身就要離開，卻一下子腿一軟，差點跌倒。
    應溪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扶住她；軟軟的身體跌進懷裏，應溪呼吸一滯。
    “對不起啊，腿軟了。”卿玖眨眨眼，感覺自己的眼皮有些重。
    應溪抿嘴，剛才喝的啤酒度數不低，她還喝了接近兩瓶，估計這一會兒酒勁兒就上來了。
    “我送你回去。”他幹脆一把抱起卿玖，朝校門口走。
    在校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應溪報了卿玖那個房子的地址。
    酒勁兒上來了，卿玖有點不舒服，伸手直接摟著應溪，還把一條腿跨在他身上。
    司機大叔從鏡子裏看到，忍不住笑了幾聲。
    “哎呀，年輕真好！”他感慨道，“小夥子，今晚準備幾次啊？”
    應溪有些尷尬，抿抿嘴，“大叔，她不是我女朋友。”
    “你以為我會信啊？不會是你還沒追上人家吧？你這小夥子長得也不賴，這要是我們那個年代，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姑娘就跑不掉了。”大叔笑了幾聲。
    應溪皺眉，看著懷裏已經睡著的卿玖，沒有說話。
    車子停在花苑小區門口，應溪付了車錢之後，就抱著卿玖走進去。
    從卿玖的包裏拿出鑰匙，應溪打開門，把她抱進臥室裏。
    把她放到床上，打開臥室的燈，給她蓋好被子。
    卿玖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說了什麽。
    應溪看向她的唇，眸色一暗，他感受到自己略微沉重的呼吸。
    生米煮成熟飯。
    這六個在應溪的腦子裏閃過。
    真的可以嗎？
    腦子裏正在做著激烈的鬥爭時，應溪回過神，發現自己距離卿玖的唇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她身上的香氣鑽進應溪的鼻子裏，應溪的喉結動了動。
    心裏還沒做決定，身體已經開始行動了。
    應溪低頭，嘴唇輕輕地貼上去；卿玖的唇軟軟的，帶著淡淡的酒香。
    這是應溪的初吻。
    他幾乎迷戀般地流連在她的唇上，很久才離開。
    應溪幫她掖好被子，走進浴室，衝了一會兒冷水，才拿著毯子，到客廳的沙發躺下。
    早晚有一天，卿玖會徹徹底底，從裏到外，都屬於他應溪的。
    “叮咚――，叮咚――”
    卿玖皺著眉睜開眼睛，耳邊是門鈴聲。
    誰這麽早來這裏啊？
    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出去。
    “你們倆......”
    李麗站在門口，看著給她開門的應溪，一身衣服整整齊齊，而從臥室裏走出來的卿玖，衣服淩亂，顯然剛剛睡醒。
    “啊！”卿玖這下子是立刻清醒了。
    應溪怎麽會在這裏？她和應溪應該沒有怎麽樣吧？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是昨天穿的。
    卿玖鬆了口氣。
    “阿姨，昨天卿玖喝醉了，我送她回來的，我在沙發上睡的。”應溪指了指沙發上的毯子。
    李麗點點頭，眼裏滿是複雜的情緒，“我就來看看卿玖，沒什麽事情我就走了。”她勾勾唇，轉身走出去，把門關上。
    “我也該走了，你困的話就繼續睡覺。”應溪也開門離開；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留下來，兩個人會有點尷尬。
    洗完澡，換過衣服之後，卿玖就出了門。
    她今天沒課，準備去陸星時家裏看看。
    陸星時上午有課，不會回家的；她有充足的時間和陸良好好談談。
    陸良如果不做出改變的話，那麽陸星時就會一直被他拖累。
    卿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成功。
    站在陸星時家門外，卿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手敲敲門。
    “誰啊！”陸良的聲音在裏麵響起，聽起來意識還算清醒。
    “叔叔，我是卿玖。”
    裏麵一陣腳步聲，陸良走到門口，打開門，“進來吧。”
    卿玖從他身邊走過，吸了一口氣，沒有酒味。
    “你隨便坐啊，星時還沒回來。”
    她勾勾唇，把買來的水果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叔叔，我這次來是找你的。”
    陸良一愣，一臉疑惑，他坐到卿玖對麵，“找我？”
    “叔叔，你真的打算一直這樣過下去嗎？”卿玖直接開口問。
    陸良的臉色變了變，他不希望談論這個話題；“有什麽不好？”逃避現實，沒什麽不好。
    他也曾經風光過，他也曾經天真過。
    “叔叔，陸星時是你唯一的兒子，我相信你是愛他的。可是他過的是什麽日子，你真的知道嗎？他一個人打幾份工，不舍得買肉吃，把攢下來的錢給你還債，偶爾還會挨一頓打。他學習成績很好，很多老師都說他前途無量，可是他其實很害怕，很自卑，他不敢讓人知道，他其實背著債務，有一個您這樣的父親。”卿玖眼眶微紅。
    她實在忍不了了，她心疼了。
    陸良低下頭，他閉閉眼。
    他從不敢去想陸星時過的是什麽日子，他隻能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然後去賭錢。
    他把自己活成了當年的自己最看不起的樣子。
    “叔叔，現在一切都來得及，隻要你想改變。”卿玖看著他，把手伸進包裏。
    陸良搖搖頭，苦笑道，“你說的容易，年輕人，你沒見識過這社會的殘酷，重頭開始，哪有那麽容易？”他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工作了。
    卿玖有些不悅，反駁道，“我是年輕，但也因為這樣，我是不知者不畏。我隻知道，一個人隻要想重新開始，無論什麽時候都可以！你忍心看著陸星時受苦嗎？他已經大三了，馬上就要出去實習了！難道你想看著追債的人追到他的公司去？你想要看著他最後像你現在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