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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拿水來說事，”那個老板娘避過了讓人去她家中查看的問題，“這裏大家用的都是一樣的水，哪有象你們這些大戶人家那麽多事，還要煮過再用的？”
    “好，”小牆也沒堅持要去那個老板娘家中查看，隻盯著她的話說道，“你既是知道我們大戶人家的規矩，知道我們那兒是要把水煮過之後再用的，那麽也必然就知道常用那樣水的我們的主子，冷不丁的用了這沒煮過的生水，就比較容易鬧肚子了？那麽我們主子之前說的話，又有什麽不對？”
    “先別管他那句話對不對，”那個老板娘瞪著小牆說道，“現在是你要說清楚，我們的吃食有哪裏不幹淨？剛才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們這裏都是這樣的，大家也不會因為這些就說我的吃食不幹淨，你必須得說出其他的理由來，否則就是你也是和你主子一樣，都是來誣賴我。”
    “大嫂說話需當謹慎，我一個當下人的，可不敢與主子並列，”小牆對著十三阿哥和蘭靜這邊行了個禮之後，又接著對那個老板娘說道，“至於你的吃食到底幹不幹淨，既然我之前說的那些，你一句話就不算了，那我就再說一個吧。”
    “你說，”那個老板娘大聲說道，“你若是說的我服氣，我非但不用你主子跟我道歉，我還可以跟你們道歉。”
    “這話可是你說的，”小牆點了點頭，用手指向那個小吃攤子，“你這個攤子的位置靠近路邊，招攬客人當然是方便了，可是這來來往往的人和馬車，必然是會揚起些塵土的，而你這麵、這水、這調料，都是無遮無攔的這麽放著，這灰土又豈有個不落入其中的？你哪怕是拿個罩子或是布蓋一下呢，雖然灰土照樣也還是有，但少一些總也是好的。”
    “好了，人家說的很有道理，你就不要再鬧了，”那個應該是叫李二的男子又開始勸他媳婦了，然後又對小牆行了一禮說道，“多謝這位姑娘指點，我今兒個回去就去做罩子。”
    “這位大嫂，”小牆對李二笑著點了點頭，又看向那個老板娘問道，“你對我這個說法，可還服氣嗎？”
    “這路邊的攤子誰不是這樣？”那個老板娘雖然氣泄了，卻還是嘟嚷著，“又不是隻我們這樣。”
    “你住嘴，”李二瞪著眼喝了她一聲，“之前你是吃了些氣，可也不該撒到不相幹的人身上，人家不過是隨意說了句話，你就抓住不依不饒的，幸好人家不與你計較，還連解釋帶說明的，讓咱們知道了自己的錯處，你不說感謝也就罷了，怎麽還敢胡攪蠻纏？我們這是小本生意，圖的就是個和氣生財，你要總是這麽與客人吵鬧，那這樣的媳婦我就不敢要了。”
    “好，”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喝了聲彩，“李二今天總算是發一回夫威了。”
    “你，你怎麽這麽說我？”那個老板娘也很是意外的看著李二。
    “我這麽說你怎麽了？”李二又瞪了她一眼，“你還不趕緊與這位爺和奶奶道歉。”
    “不用了，”十三阿哥與蘭靜一同走過去，笑著對李二說道，“這位大嫂雖是遷怒，到底也是我話說的不妥當在先，她能不要錢，隻為討個說法，也算是難得的有氣性，這道歉之事嘛，就算兩下相抵了吧。”
    “不，”那個老板娘卻又提出異議了，“我剛才說過了，隻要能說的我服氣，我就道歉，這小姑娘的話，雖然有些是胡攪蠻纏，但有些也很有道理，以後不管別人如何，我們這攤子，不隻是要加上罩子，水也要煮開了再用，而我，不隻要向爺和奶奶道歉，也要向這位小姑娘道個謝。”
    “好，大嫂子當真是爽利。”十三阿哥笑著對李二說道，“你是個有福氣的。”
    “這位爺，對不起啦，”那個老板娘，鄭重的對十三阿哥和蘭靜行了一禮，“其實你那句話聽著雖然讓人不舒服，但如果不是先前我吃過氣，也不會這麽不依不饒的了。”
    “好說，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十三阿哥笑著問道。
    “可以，可以，”李二忙說道，“是我的婆娘不懂事，耽誤爺和奶奶的事兒了。”
    “這位大嫂，”蘭靜卻在臨走前對那個老板娘說了幾句話，“你當家的剛才有句話說的對，和氣生財，雖然我不知道，你今天遷怒於我們，是不是跟我們是外地來的有關，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對你們這些小本生意來說，一些不必要的氣還是不置為妙。這外地來的，並不一定都是好性兒的。”
    “是，奶奶說的是。”李二忙應著，並連連行著禮。
    “爺，我們走吧，”蘭靜對十三阿哥笑了笑，又用手指向不遠處一個賣米麵等物的糧食鋪子，“咱們到那兒看看去吧。”
    “奶奶真是好眼光，”一個中年男子從圍觀的人群中緊走兩步過來，對著蘭靜點頭哈腰的說道，“小人鋪子裏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尤其是那麵，更是用上好的麥子精細所做，絕對都是幹淨的。”
    “是你的鋪子？”蘭靜笑著看了那男子一眼，“除了麵以外，可有米嗎？”
    “有，有，”那個男子連連點頭，“大米、小米、連紫米都是有的。”
    蘭靜向十三阿哥看去，十三阿哥笑了笑，“你既想看，那就去吧。”
    於是一行人在那個中年男子的引導下，向那個鋪子走去，而其他圍觀的人群見事情已經了結了，也就漸漸的散去了。
    “主子，”小樓想了想問蘭靜道，“他們一再的提起之前吃過氣的事兒，不會是希望爺和您會幫著出頭吧？我瞧著爺說要走，那個婦人的臉上似乎是有些失望之色呢。”
    “他們敢？”小莊冷哼一聲道，“就憑那個婦人敢把氣往爺身上撒這一條，不教訓他們都算好的了，要是還敢癡心妄想來算計爺和主子，我這身上的功夫可也不是白學的。”
    “也未見得他們就是這麽想的，不過，是與不是也沒什麽關係了，反正爺和我也沒打算去理會，”蘭靜笑著說道，“若是他們真有什麽冤枉，咱們問一問倒也罷了，可隻是吃了氣，爺和我卻是沒那麽多空閑，這天底下，誰又沒吃過氣呢？”
    “就是說嘛，”小莊恨恨的說道，“再說，那個婦人性子那麽壞，就是吃了氣，說不定也是她自找的。”
    “這人啊，”蘭靜感歎著說道，“貴在要看清自己所處的地位和環境，有氣性不能說不好，但也要分在什麽地方使，對什麽人使。希望那婦人今天的表現隻是個特例，否則隻怕以後就不隻是會吃氣而已了。”
    “奶奶說的對極了，”那個糧食鋪子的老板聽到了蘭靜這，笑著說道，“那李二家的，平時對客人雖然沒象今天這麽不依不饒的，但卻也常有嘴不讓勁兒時候，這也是他們才支起這攤子不久，沒遇到什麽真正的硬茬兒，可要是總這樣下去，早晚是要吃虧的。”
    “算了，不提她了，”蘭靜笑了笑，問那個男子道，“你們這裏的米麵都是從什麽地方進的？哪些是當地的？”
    那男子忙一一介紹著，又指使夥計將各色糧食一一搬了出來，讓蘭靜看過。
    十三阿哥這時也來了興趣，開始問起那男子來，不過他問的麵兒就廣多了，包括哪個地方有災，什麽地方的糧食漲了，近來的天氣如何，地裏的莊稼長勢怎樣等等，那男子有些知道，有些也不大清楚，於是就讓店裏的夥計也幫著答兩句。
    蘭靜也不管十三阿哥這邊，逕自去看那各色糧食，重點放在大米、白麵、小米、紫米、綠豆這五樣上麵，並挑揀出一些好的來放過一邊。
    “主子，您看這個做什麽？”小院一邊幫著蘭靜檢查著這些東西的質量，一邊不明白的問道，“咱們那兒什麽沒有？而且比他這裏的肯定要好的多。”
    “咱們那兒是咱們那兒，這兒是這兒的，”蘭靜笑著說道，“咱們出來一趟，總得帶點什麽回去才是。我在外麵看了兩回了，實在是找不出什麽舍得帶回去，倒不如用這當地的糧食做點什麽，也算是沒白出來。”
    “主子，”小牆卻是有些興奮的問著蘭靜，“您可是又想到什麽新鮮的吃食了？”
    “新鮮不新鮮的，”蘭靜笑著說道，“還得等做出來再看，不過我覺得應該是不錯的。”
    “主子，您看這鬥。”這時小莊卻拿著量米的鬥走了過來。
    “鬥怎麽了？”蘭靜接過那鬥去，翻著看了看，是與京城的樣式有些不同，但之前看其他鋪子用的也是這種鬥，也就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您看這鬥，”小莊指給蘭靜看著，“上麵這麽寬，下麵這麽窄，盛的米自然就比其他的鬥要少了。”然後又瞪眼看向那個米鋪的老板，“你這鬥，別是現改了吧？難道你也欺負我們是外來的？”
    “拿過來我看。”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蘭靜回頭看去，卻居然是康熙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