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複仇者,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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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時分,某座車水馬龍的二線城市。
酷熱的夏天,公平地折磨著每一隻為生活奔波,沒空調沒風扇的“帕魯”。其中也包括某個蹲在一棟二層別墅房頂的殺手。
身著黑衣,頭戴寬大黑色兜帽的蘇曉已經被酷熱折磨了……快個四個鍾頭吧。
但這點影響,相比於腦海內那喋喋不休的“精神汙染”,屬實是小巫見大巫。
祂還打著“磨練精神意誌,提升耐心與定力”的旗號,名正言順地在砍人的路上給他上強度。
當時他還覺得有道理,於是親口應下……現在?悔不當初。
“……小蘇啊!怎麽這麽不信任你午哥啊,明明我可以給你拉起陰影的帷幕以遮蔽身形,你居然選擇躲在黑暗的角落中?太讓你午哥傷心了!”
我忍……忍個頭啊忍!找到機會了,還不噴他待等何時?
“閉嘴吧,你一天能拉起影幕多久?充電兩小時,通話五分鍾……就這點時間去勾欄地帶都得被人嫌棄地踹出來。”
“告訴我,你有什麽實力?”
一通腦海回話完成,清靜的耳根子屬實是讓人舒暢。蘇曉緩緩長出一氣,那靜謐的夜風仿佛都更加清涼幾分。
不是蘇曉話多暴躁,而是這個扚人實在惡心。認識三年,煩了他三年。
然而,那讓人自閉的聲音帶著幾分尷尬,又再次回響在蘇曉的腦中。
“咳咳,你要相信午哥是有實力的,我那是精神力有效管理,以應不備之需……”
其實,蘇午倒也沒說假話,他的可調用精神力哪怕在別的事情上被大量占用,餘下部分支撐影幕也絕不止5分鍾。
作為一個過往複雜的穿越……穿越成分,他可不願意最開始那個滿心複仇又漂泊無依的庫庫林依賴於他的能力。
於是蘇午最開始說,這是他的控影異能,包裹人身隻能維持10秒。
這棵好苗子要是因此長歪了,不管是中途夭折還是走錯了路,他這個“簷下客”可就得在歡聲笑語中打出gg了。
然而,在午哥熱心的“關照”下,小蘇同誌變得過於敏銳。
僅僅憑借對影幕奇怪穩定性的疑惑,和對影幕持續時間的精準捕捉,他就用一套無懈可擊的推理邏輯讓蘇午啞口無言。
於是,蘇午隻能在蘇曉懷疑的神色中道出部分真相:精神力的積累與開發
上天眷顧,沒讓曉哥繼續磨練意誌。
隨著引擎聲熄滅,烏黑的長刀已然無聲出鞘。
聽曉哥說,這祖傳的長刀,名唐紅。由於那時還是在曉哥練刀之初,所以蘇午難得說了兩句人話:
“想要初步駕馭一把殺戮兵器,就得先給冷靜染上猩紅,接著日複一日地打磨你的心靈,直到心中的鋒銳更勝兵器。”
如今,麵對仇人,他無念無懼,腦中一片清明。
唯有眼神,比之手中刀鋒,更銳三分。
躍下,減速,翻滾卸力;起身,揮刀,錯身而過。
醉醺醺的男人依然順勢前移,未曾想這成了生命的最後一步。他的喉嚨鮮血四濺,前傾撲倒。
前傾,是仇人背向受力輕微的表現,更是蘇曉刀術更進一步的證明。
影幕纏身,此刻被遮掩所有特征的蘇曉比以往更加敏銳。盡管沒有畫麵,但是他朦朧而準確的感覺告訴他,對方沒能有任何的反應,在那精準又致命的一刀之下,生機盡散。
平淡,透徹,暢快淋漓!感知到蘇曉輕微波動的情緒,蘇午卻罕見地有些沉默,隨即悶聲提醒道:
“左前方近30米外,有個人,氣息莫名危險。”關鍵時刻的言簡意賅,是兩人無言的默契。
基於三年相處帶來的信任,蘇曉沒有猶豫,身體前傾,朝著蘇午指引的方向急速掠去。
就算拋開三年默契,將背後留給不知手段的敵人,永遠不會是最正確的選擇。
更不會是,一個內心強大者的選擇。
危險何來?蘇曉正想著,卻見一隻消音手槍從一個身穿保安製服的人的腰間拔出,槍口直指他的麵門。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在10米左右。
沒有思考的空間,隨著蘇曉瞳孔的急速收縮,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來。
風拂麵龐的淩冽,衣物摩擦身體的酥麻,保安那凝重的眼神……周圍的一切更加清晰可感。
“小蘇,在生死的霎那,午哥我所有的提醒都是遠水。你唯一能夠相信,隻有你自己的第一感覺,以及手中的刀。”
麻木感,在左臉頰!
蘇曉右手攥緊刀柄,腰身發力,側方上撩,斬!
“噗、噗、噗……叮!”輕微的槍響被金屬的爆鳴聲壓下,可那斬中子彈的一刀實在震驚了對方,後麵兩槍居然慢了半晌。
子彈劃過耳側,帶出一絲血痕,疲憊感從蘇曉身體與大腦中湧現。
急速右偏頭讓他的脖頸發出陣陣劇痛以示抗議;預判性的壓重心與右側變向讓他的左腿有些不堪重負。
要知道,四個小時的蹲守早已讓蘇曉的身體狀態不在巔峰。
而最大的問題是,為了揮出那極致一刀,去捕捉那轉瞬即逝的感覺與機會,給他精神帶來的壓力極大。
盡管那種腦子宕機,如同cpu燒掉一樣的狀態,依靠他在蘇午那裏學來的冥想基礎能夠快速緩解,簡單補上一覺後又是一條好漢。
但是現在那根正在轉過來的槍管子可不會給蘇曉任何喘息的機會。
那麽破局之策就是,以攻代守。
蘇曉手中長刀鬆開,轉腕反握,奮力一擲。
又是兩槍,打穿無質的陰影,灌入蘇曉的左胸口。
麻木感傳來,他隻能屈膝而下,單膝撐地,勉強撐直身體。
看著唐紅貫穿了保安的心口,蘇曉嘴裏露出微笑。
“什麽小蘇報仇未半而中道崩殂啊~這不是過半了嗎?阿午,你的烏鴉嘴還真是不靈驗……”
意識沉入海洋,宛若溺水那般。後腦處傳來的一陣疼痛,和阿午的一聲叫嚷,就是他殘存意識能捕捉到的全部了。
“哪個兒子偷襲你爸爸!!!”
“要是我醒來……等等,我沒暈?大哥,不,大爹,我錯啦!別……”
“砰!!!”
一聲震撼的轟鳴聲,在一片空地響徹。
在炸響中央,半跪在地的挺拔身影,訴說著其過往的堅韌與強大。
也因此,命運轉折的宣言在超維回響:
“獵殺者,‘輪回樂園’為伱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