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來自大爹的愛，真讓人欲罷不能啊！”
    蘇曉的精神空間，一個渾身淡藍的模糊人影一個鯉魚打挺蹦起，兩隻手用力搓著，還不停地往其中哈氣。
    錯了，是搓著藏在左手大魚際處的，剛凝結出來的精神核心。
    淡藍色的精神核心非常玄奇：稍微轉幾下，你就能看到核心內部的烙印有所改變。
    不過一共其實就兩個，一個是血紅色ф，一個是黑褐色的Ψ。
    【提示：觀測者技能「冥想·精神核心」提升至lv.46（提升lv.7）】
    【觀測者精神力韌性永久提升5點。】
    【觀測者精神力強度永久提升1點。】
    ……
    看著這段信息，哪怕疼痛劇烈，可蘇午嘴角的笑意卻再也止不住了：猜想正確，白嫖成功。
    作為被虛空之樹補充公證的存在，精神體就是他的核心存在形式。
    因此傳送的大錘子也比較特殊，針對的是精神體。這種對精神體的錘煉，本就是提升精神力，尤其是精神力韌性的絕佳途徑。
    在了解精神力的性質後，他為了防止精神體在傳送中被捶散導致長時間失去意識，於是刻意通過「精神縱影術」不斷磨練自己的精神力，以便盡快達到凝結精神核心的地步。
    影子脫離平麵而“站起”，就是對精神力“強韌”的有力考驗——在以往，他做不到。
    縱使強度達標，可他的精神力韌性，已經到達了“瓶頸”。
    在平麵上移動性的“攀附”，已經是他的極限。
    消耗，恢複，再消耗……不斷的重複。
    這種，其實是最粗糙的，也是最紮實的成長方法。更何況，將近20年的時間，持續不斷。
    至於消耗到透支？請不要搞笑。精神體就是他本身，透支精神力，和正常生靈燃燒生命本源是一個性質。
    但是，這種方法對精神力韌性的提升效果其實小於精神力強度，而前者的不達標導致他距離精神核心的凝結始終差了一線。
    終於，在第一次麵對“大爹的愛”時，精神核心最終凝結，包裹住那兩道表明他身份的證明烙印。
    隻不過，隨著他對平麵縱影的熟練，與自身精神力的提升，鍛煉效果是越來越差。
    這種情況下，大爹的愛，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更何況，越高的精神力韌性，相同傳送中蘇午的打擊力度也就越大，不用擔心錘煉效果有所欠缺。
    正所謂，方法總比困難多——想挨捶也是一樣的。
    所以，嘴瓢隻有一次，和無數次；挨捶也是。
    至於操控其他物質？雖然他有在精神力方麵的優勢與才能，但在現世進行這種開發研究，蘇午也隻能表示：“太高看我了吧，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穿越青年啊！”
    ……
    此時，屋頂成半坍塌狀的十幾平米小房內，陽光直射而入。
    蘇曉眯著眼睛，粗略地檢查了下環境，直到正準備離開時，一把利劍模樣的黑色紋身，浮現在他手臂上。
    同時，一段淡藍色文字如同刻在視網膜般，出現在他眼前。
    認真看完相關文字，蘇曉眉宇間有些許凝重，信息越多，他心中疑惑越大。
    神秘的“輪回樂園”，熟悉又陌生的“衍生世界”，以及……和這一切有著千絲萬縷的蘇午。
    “阿午！出來下。”
    “喲，小蘇同誌，叫你午哥幹哈哩？”
    陽光下，投射在蘇曉身後的影子突然如水波般蕩漾起來，接著極其反常地，轉移到了前方，立起。
    模糊的黑影衝破了二維的束縛，堆積成人型。
    “果然，你的精神力更進一步了。”
    “那是，你午哥把精神核心搞出來啦！你也可以通過冥想沉靜心神，去看看你的精神空間了。還有啊，這效果也……”
    “阿午！”
    聽到蘇曉實實在在的低沉叫喊，手舞足蹈的黑影緩緩停下了動作。
    “你原本就能感知到我的情緒。如今，核做好了，我都能隱約感受到你的思緒的‘溫度’，那更別說你了。”
    “阿午，有些東西，我很早，就想知道了。”
    三年的並肩同行、生死與共，他們最終也走到了命定的分岔口。
    和解？分開？又或是，生死相向……所有的可能，都在此刻沉浮飄蕩。
    在那個17歲少年最絕望無助的時刻，是他身下的影子承載了他的彷徨，為他指引了前方。
    情緒，是有感染力的；在同一處精神空間的兩人，更是如此。
    從天光破曉到夜幕降臨——午，是曉與夜的中間人。
    蘇午曾經暢想：向那個滿懷悲傷與仇恨的孩子招了招手，把他推回晨曦之下，他會不會像小小隻的時候，那麽愛笑啊？
    對於蘇曉而言，思想的交錯，情緒的揮毫，在時間的洗滌下凝聚成名為“信任”的聯結。
    如今，那份聯結，連同蘇曉的內心一起，被蘇午身上的迷霧所困擾。
    且不管真相如何，他也得問個明白。
    他是複仇者，他是執刀人，他還有迷蒙的前方要踏在腳下，直到終點。
    為此，他的心，不能迷茫；他握刀的手，必須堅定；他，需要一個答案。
    故而，所思所想的千言萬語，終究會化為一句——“你是誰。”
    沉默片刻，黑影抬起了頭，望著蘇曉。
    輕鬆，坦然，釋懷……以及鼓勵。
    蘇曉看不清，卻感受到了：黑影，阿午，在向他微笑。
    “阿曉，激活烙印吧，一個念頭就行的。先看任務，活下去後，我會在權限範圍內，讓你了解，你所想要的一切。”
    “……好。”
    烙印被意識激活，文字浮現。任務、個人信息、技能這三個選項一齊閃爍。
    【主線任務：刺殺‘哥亞王國’國王】
    難度等級：lv.3。
    任務簡介：‘哥亞王國’地處東海，統治著附近的城鎮與村莊，周邊坐落著‘風車鎮’以及‘科爾波山’。
    任務信息：用任意方法殺掉‘哥亞王國’國王，‘菲利普·赫伯特’，對方常年身處王宮內，刺殺難度較高。
    任務期限：七十二小時內。
    任務獎勵：獵殺者身份完全激活。
    ……
    個人信息如下：
    契約者13013號。(為保護獵殺者，此為虛假編號，任何手段無法鎖定獵殺者。)
    姓名：蘇曉（獵殺者）
    等級：lv.1。(一階)。（每10級為一階，等級提升無任何屬性加成，為獵殺者在‘樂園’內權限，與世界難度、任務難度等對應。）
    生命值：100%。（此屬性無法完全數據化，根據受傷程度而改變）
    法力值：80。（智力x10，當前法力值恢複速度，每小時4點。）
    力量：6（攻擊力、負重等相關）
    敏捷：7（移動、攻擊速度等相關）
    體力：5（生命值、防禦力、異常抗性等相互關）
    智力：8（法術傷害、法力值、感知等相關）
    魅力：4（社交、召喚等相關）
    幸運：1（物品開啟、製造等相關，此屬性極難提升，請獵殺者珍惜提升機會）
    注：成年男性的標準屬性為5點，幸運為1點。
    殺戮天賦：【噬靈者】，殺死目標後，將會永久奪取1—15點法力值。
    此天賦每個世界最多奪取100法力值。
    ……
    技能一
    刀術精通：lv.1（被動）
    技能效果：提升近戰攻擊力2%，以及刀類武器熟練度。
    （注：技巧性能力，分為基礎<精通<專精<大師等級別，級別越高成長性越高，專精級能力獲得概率極小。）
    ……
    技能二
    冥想·基礎：lv.max。（被動）
    技能效果：平靜心神，緩解精神疲憊。
    ……
    隨著影子下沉，蘇曉聽到一聲“鏈接”，隨即陌生的精神視角展開，腦中浮現了另一幅畫麵：
    周邊全方麵的一切都逐漸模糊起來，但都能被他感知到。
    屋外的垃圾山高聳呈環形，遮擋四周，一道道人形散發著不同的“波”，從感官上，他們身上急速閃動著的紅芒似乎表明著他們的激動。
    其中的幾個手持著l型管狀物的人形，更是給他一種淡淡的危機感。
    “這就是，阿午眼中的世界？還真是，模糊又清晰。”
    隨之而來的，便是另一份與蘇曉眼中相仿的淡藍色字體。
    【主線任務：獲取十萬貝利】
    難度等級：lv.1。
    任務簡介：……
    任務信息：通過任意手段，獲取十萬貝利。
    任務期限：七十二小時內
    任務獎勵：契約者身份完全激活。
    【提示：由於契約者13013號與觀測者00001號存在依附關係，試煉世界區域難度更大、任務時間延長。】
    【提示：基於平衡機製，任務要求已減免50%】
    ……
    個人信息如下：
    契約者12321號/觀測者00001號（為保護觀測者，該特殊職階無法被探查）
    姓名：蘇午（契約者/觀測者）
    等級：lv.1。（一階）。（每10級為一階，等級提升無任何屬性加成，為契約者在‘樂園’內權限，與世界難度、任務難度等對應。）
    生命值：無。（特殊個體，不存在「生命本源」）
    法力值：無。（特殊個體，無法力值）
    基礎屬性：無。（力量、敏捷、體力、智力、魅力為五大基礎屬性。）
    幸運：無（特殊個體，不存在因果與命定，一切都是未知。）
    靈魂強度：無（特殊個體，不存在「靈魂本源」）
    意誌力：4
    本源精神力強度：11（38）
    本源精神力韌性：21
    特殊天賦：【情緒管理學】通過精神力，管理情緒。
    該天賦無法提升，具體效果取決於精神力的運用與質量。
    ……
    技能一
    冥想·精神核心：lv.46（被動）
    技能效果1·旋聚：旋聚遊離的精神力，共鳴後吸收。此過程將加速法力值的恢複。
    技能效果2·核心：消耗精神力，凝結精神核心。
    【現有精神核心（鏈接）x1】
    【警告：凝結精神核心會讓本源精神力強度臨時下降】
    （注：此能力僅能憑借個人提升）
    ……
    技能二
    精神縱影術：lv.13（主動）
    技能效果1·縱影：操縱影子移動，消耗取決於環境
    技能效果2·三維：影子突破平麵的限製，完成三維堆砌。
    （注：此能力等級取決於精神力開發程度）
    ……
    技能三
    精神力操縱專精：lv.2（術法·被動）
    技能效果：精神力強度提升12%，精神力操縱技巧大幅度提升。
    ……
    為什麽麵板有些不一樣？蘇曉有些不解。
    但現在顯然不是處理疑問的時候。
    屋外頭爆豆般的槍聲夾雜著謾罵、嘶吼、求饒，交織成瘋狂血腥的死亡舞曲。
    模糊人影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餘下的大致分成兩派，一追一逃。
    此時，一個靈巧的身影在一個個矮小的房頂飛奔，看到一個被垃圾包圍的小屋，以及屋頂的破口，眼前一亮，便往朝著屋頂洞口跳了進去。
    然而，她等來的不是一處安全的場所，而是一隻冒著黑氣的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脖頸，將她按在了地上。
    同時黑色右手重重擊打在了她的腹部，她想發聲，可原本捏住她脖頸的手轉移到了口鼻，隻得有一聲悶哼傳出。
    眼前模糊的黝黑人影直勾勾盯著她，滾滾的黑氣纏繞在黑影手上，變得漆黑如墨的手指緩緩點向她的眉心。
    少女的眉心傳來陣陣發麻感，恐懼，也隨即在她心中膨脹開來。
    “不，不要殺我，惡魔大人。”輕細的聲音帶著恐懼的哭腔。
    “關鍵的詞語出現了呢。但，伱還有價值，買下你的命嗎？”
    戲謔的聲音待著陣陣寒意，在她腦中炸響。她收縮而震顫的瞳孔有些濕潤，可求生的本能卻支撐著她輕聲呢喃：
    “我…一直在這片地方，知道很多消息。吃下奇特的果子，會變成像大人一樣的惡魔，也是我旁聽來的……我還有用的，大人！”
    “不錯，你的恐懼，理智和價值，我很滿意。”
    “恭喜你丫頭，你活下來了。”
    黑影的左手從她臉上移開，停在了她的影子上方。隨即在少女驚恐的目光中，一滴“黑墨”落下，融入了她的影子裏。
    “外頭有些喧雜，吵醒了我，我先讓他們安靜一段時間吧。避免影響到我們接下來愉悅的交易。”
    “對了，將你的名字抵押在我這。亂跑亂叫的孩子，沒有影子哦。”
    “好的大人……我叫米婭。”
    米婭沒有得到回應，麵前的漆黑早已看不出人型，陽光所照之處都是漆黑一片，宛如真正的惡魔降世。
    ……
    屋外，彪形大漢托比帶領的一群流民紛紛露出了驚恐的目光，緩緩停下了腳步。
    隻見周遭房屋的黑影團團地朝著矮房匯聚，凝聚成了猙獰的龍首，朝他們看去。
    額頭前流下幾滴汗水，大胡子托比緊緊攥住了拳頭，以免其他人通過顫抖發現自己的怯懦。
    作為地方一派老大，和城中都有所勾結的人，他怎會沒聽過能力者的存在？
    但他不能在此刻露怯，手下這群靠不住的猢猻四散，所有人可能都得死在這裏。
    死道友不死貧道！而托比儼然有著相似的想法。
    隻見他緩緩後退，同時振臂一呼：
    “裝神弄鬼的家夥，小的們，開……”
    可惜事情並沒有如他所意，巨大的龍首昂起後瞬間飛起，人群中央，墨色四濺。
    墨色的影團如有牽引一般，精準地伏貼在每一個人的眼部。
    視力被剝奪，耳邊槍聲一片，熟人的慘叫聲四起……恐懼，如影隨形，蔓延到每個人的心中，淹沒了理智。
    此時，最靠近小屋的一個持槍人突然恢複了視線，眼前的亂象讓他愣了一下。
    就在此時，蘇曉已然繞到了他正後方，一記重肘狠狠地轟在了他後腦與頸部交界的內凹處，讓那人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再補幾下，擊殺有提示的。”
    聽著蘇午的提示，蘇曉麵無表情，單膝壓住對方的脊背，朝對方右側太陽穴又是重拳二連擊。
    【提示：你擊殺了流民·布洛】
    【你的天賦‘噬靈者’發動，永久增加3點法力值，現有法力值83點。】
    【這是你首次殺敵，儲蓄空間開啟（2立方米），在返回輪回樂園後，儲蓄空間可使用樂園幣升級大小。】
    “曉哥速度啊！我要頂不住啦！”
    沒有在意提示，蘇曉迅速撿起了從對方手中滑落的燧發槍，避開槍口後優先繞到持槍人的側後方，朝著他們的太陽穴那是一槍又一槍。
    此時，托比聲嘶力竭地嗬止著手下的人，可不斷響起的槍聲卻讓他升起了無力，隻好匍匐在地盡可能防止被流彈擊中。
    聲音漸漸消散，這時前方近處傳來了有些陌生的叫喊聲。
    “托比老大，我好像能看到你一點了，黑影淡下去了！”
    如釋重負！這真的是托比心理現狀的寫照。噴薄的激動讓他迫不及待地抬眼望去——一具倒地的，屍體？
    “砰！”
    槍聲在後方響起，大胡子壯漢抬起的頭無力倒下。
    透過燧發槍平側升起的煙，能窺見蘇曉淡漠而冰冷的雙眸。
    【提示：你擊敗了流民老大·托比·愛奎因。】
    【你團滅了的托比勢力，獲得世界之源1.8%。】
    【你的天賦‘噬靈者’發動，永久增加6點法力值，現有法力值153點。】
    【你獲得寶箱（白）】
    “專門分散注意力再崩碎你的腦瓜子，以後你也是讓曉天帝動腦子的人啦！安息吧，你是身懷榮光而去的。”
    此時曉哥的腦門上仿佛都出現了幾根黑線……什麽曉天帝？有些繃不住啊魂淡阿午！
    “放大了恐懼的情緒嗎，你的天賦。”
    長出一口氣，蘇曉試圖讓話題脫離沙雕的自留地，但很明顯，他失敗了。
    “不止恐懼，融入空白精神力，所有情緒都能被我加速放大哦。比如說激動，還有澀澀……”
    沒有說話，曉哥默默將手頭沉重的寶箱打開。
    阿午說過：寶箱，其他沒烙印的人是看不見的，也不會發光……
    【你開啟了寶箱（白）……】
    後麵出現的文字提示，蘇曉早就沒空關注了。
    那持續了一秒的白芒差點給他眼睛都閃瞎了，更是一記大嘴巴子狠狠地抽到了蘇午的臉上。
    這也是他認識蘇午三年以來，第一次聽到他破防的聲音。
    “曉哥，閃啦？夭壽嘞！！！”
    尖銳的叫喊聲回蕩腦海，蘇曉偏了偏頭，嘴角自然流露出了一絲真心的微笑。
    “戰後環節，背刺隊友，感覺真不賴啊！阿午誠不欺我。”
    隻是尚在愉悅階段的蘇曉不知道，也就是從此開始，兩人就走上了互相破防的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