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哢噌……
    “感受風的痕跡，結合感知力一起！搏殺時要放棄精神力索敵，直接將精神力用做幹擾！”
    呼~刺拉！
    “不對！你的刀不應該劃開‘風’，而是在一定的使用範圍內微調，使其吻合風的軌跡。”
    精神之刃刺出，讓刻意控製的拳頭停頓的分毫，隨即在蘇曉的耳側堪堪擦過。
    沒有停留，少有破風，斬龍閃淩厲的鋒刃緊隨其後就切向卡普的下腹，卻被對方提起的左膝格開。
    風，隱約壓迫著胸膛。
    遮目的黑巾之下，蘇曉的瞳孔一縮，已經被連續踹中多次的小腹隱隱作痛。
    克服肌肉的疲憊感，蘇曉果斷轉腕並抬起右肘，同時提起左膝撐住刀背，提刀側擋。
    卻不料經驗豐厚的卡普在蹬腿之時，也在迅速提膝，仗著2米87的身高，讓這沉重的一腳直接踹在了蘇曉的胸膛。
    “嘭”的一聲，蘇曉倒飛而出。三年多的核心力量鍛煉練出的本能讓他嚐試轉體，然而略微凹陷的胸膛讓他一口氣沒緩上來，側著身體就狠狠砸落在了草地上。
    “嗬咳~”
    蘇曉大口喘著氣，緩解著肺部的不適，整個身體在草地上滑行時，也卡著時機迅速著朝著側方滾動兩圈，以至於卡普這一拳直接轟入了草地上，打出一個凹陷。
    猶豫就會敗北，蘇曉深知這一點，而他們也提前說好——在一定力道與霸氣控製範圍內，卡普不會留手。
    也因此，蘇曉要看準時機才轉身，不至於被一記向下的重拳變向後轟擊。
    越是逼近生死的線，想活著，就隻能瘋狂壓榨感知力與體力。
    體力還有剩餘，但是繼續感知周邊，已經帶給他隱約的刺痛了。
    蘇曉起身後躍，右手一拉一按，將輕微脫臼的左臂按回，隨即斬龍閃再次出現在手，喘著氣說道：
    “感知力快透支了，先消耗體力。”
    腳下發力前衝，他選擇主動出擊。而卡普也是直接站定，等蘇曉砍上來，也沒用動用見聞色霸氣，就是不時瞅準機會狠狠地給蘇曉來上一拳。
    這種對戰，已經持續好幾輪了；在這種實體的對戰之外，蘇曉也已經兩次潛入精神空間中，與精神力中殘存的意誌進行了無數次樸實無華的意誌對決。
    終於，在消耗了9顆【壯龍陽】與1顆【駐時輪丸】的全部藥力，吃了幾大塊“精神烤肉”，並且完成了第三輪意誌對決後，蘇曉懷著35%的生命值，光榮挺倒。
    不過，倒是由於殘餘一點點的藥力支撐，讓小蘇曉倔強抬頭，不願倒下。
    【獵殺者體力永遠提升4點。】
    【獵殺者力量永遠提升1點。】
    【獵殺者智力永遠提升1點。】
    【獵殺者精神力強度永遠提升4點。】
    【獵殺者精神力韌性永遠提升2點。】
    【獵殺者意誌力永遠提升4點。】
    【提示：獵殺者技能「刀術精通」已提升至lv.max+】
    【提示：獵殺者已掌握「踢技專精lv.1」】
    “怎麽這就倒了呀，白夜小子！”
    卡普甩了甩手，哈哈一笑，眼神中閃過讚許。
    白夜的體質很差，但在極端疲累下進行冥想，就是他的意誌力之頑強的證明。
    他在意誌力這一方麵，甚至更勝刀術；而蘇曉在生死一線時，對要害攻擊的規避更是讓卡普眼前一亮。
    同時，他的鍛煉方法是通過拉長身體的疲累期，以達到快速消耗藥效的目的。
    在巔峰期和客觀無力的停滯期之間，疲累期就是疲憊湧出，狀態開始下滑但還可以繼續的時期，也是身體逐漸向著極限靠近的時期。
    可別以為這很輕鬆，在長時間的疲憊中保持理智與果決，決策與反應盡可能維持在中高水平，這對於很多老兵而言，都不是一項稀疏平常的挑戰。
    換而言之，蘇曉的生命值消耗，有不小一部分根本就是“累”出來的。
    這種疲累積累帶來的創傷，在精神與身體上給他帶來的負荷，造成了生命值的下滑。
    也因此，配合上意誌力的三輪對拚，也才讓蘇曉的意誌力與精神力一次性跨越這麽多。
    而其他屬性，就是在卡普給的好東西，以及一些補充能量的烤肉下。
    不過智力的提升，則是多了精神力長期鍛煉積累這一因素。
    【全盛時期/消食好幫手】
    產地：海賊王，卡普
    品質：？？？
    類型：固體藥劑
    效果：幫助消化，將食物迅速轉換成能量，大幅度緩解身體疲勞，小幅度提升生命值。
    *提示：請確保你的胃中有足夠的食物。
    評分：？？？
    簡介：雖然作用是防止甜甜圈吃太撐，但，你可曾見過老夫的全盛時期！
    ……
    這玩意就是一個灰不溜秋的小球，但效果強大，單單是不到1/4就把能將蘇曉吃撐3次的烤肉全部轉化成物質與能量——這一效果，不由得讓人想到了生命歸還。
    嚐到這種甜頭時，蘇曉更堅定了自己要掌握生命歸還的決心，這能力會讓自身對物質與能量的吸收效果高上一截。
    而提升最大的地方來了：一項新的技法，以及達到極限的刀術精通。
    根據蘇午的說法，作為近戰大師的卡普，在傳授加戰鬥雙重教導下，掌握專精級的踢技並不意外。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長期處在精神共鳴狀態與淺度冥想狀態，讓蘇曉的吸收與學習能力大大提升。
    但最值得驚豔的，還是刀術精通。
    一個海軍，水手刀和燧發槍兩項武器的使用基本上是必修課。
    而在完全舍棄刀術之前，卡普不過走到了專精級刀術而已。
    結合戰鬥與搏殺的經驗，給蘇曉一些提點，可以；但要說借此突破到專精，那純粹是癡人說夢。
    別說專精，能達到精通lv.20，都是燒高香。
    蘇曉的刀術精通能達到上限，除了自身曾經的積累外，【嵐切】絕對功不可沒。
    達到上限，他缺的逼近極限的磨礪；衝破上限，看得就是個人的感悟與理解了。
    精通級技法，在達到上限等級之後，想要繼續前進隻有兩個辦法。
    第一個，就是通過努力與天賦，達到更高的等級；
    第二個，就是通過一定的手段，將技法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也就是專精。
    通過獵殺者權限，蘇曉知道了他眼下的情況，就是在向著第二個方向前進。
    在精通級的刀術使用者裏，蘇曉的刀術技巧無可挑剔；但相比於更高級的專精，他還缺了一點東西，一點感悟。
    在緊張的對決中，他隱約感受到了上限所在——而借助嵐切，他能夠有方向地向著這個上限所靠近。
    沒有錯，這把【嵐切】，或者說打造它的礦石——風吟石，就是這麽離譜。
    劍客在使用這把劍時，會在不斷體悟著劍的同時，緩慢的將精神力融入並建立聯係，接著就能達到“劍是手臂的延伸”這一境界。
    而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劍客就能借助風吟石感受到風的痕跡。
    順著風的痕跡，它會增加你的攻擊力；那反過來，如果順得不好……講句實話，你胡亂的揮動他，造成的傷害可能真不如揮舞一根木棒。
    因此，簡單上手之後，蘇曉才判斷這把武器就是“天才刀”。
    但實際上，對樂園提供的信息極其敏感的蘇午，瞬間就意識到了這把刀真正的價值，就隱藏在了龍嵐的那一句話中。
    ——風的痕跡，源於萬物的氣息；順著氣息揮刀，你將遊刃有餘。
    氣息來源於萬物的律動，風的痕跡在萬物的氣息間產生——那順著風的痕跡，便能找到萬物的律動。
    【嵐切】，最有價值的地方，就在於它能通過風的痕跡，讓你追溯到萬物的律動。
    而領悟到萬物的律動，並在關鍵的節點給出適當的斬擊，便是遊刃有餘的“起點”。
    因此，體悟萬物的律動，專精自成。
    一個加號的出現，意味他已經在刀術精通的極限處，再次向上突破了一個階位。
    這也印證著，通過風的痕跡，探索萬物律動的方法，真的能讓人在突破專精的路上，穩步前進。
    這就是，真正的價值無量。
    要知道，除了刀之外，另一項熱門技法——劍術也需要領悟萬物律動。
    或者說，以斬切為主要手段殺傷的技法，都需要體悟萬物的律動。
    這不是說，刀劍技法的路上就一定需要萬物的律動。
    拿重劍與大戟舉例，相比其他輕量級的武器，這種重量級的兵器會更好走一力破萬法的方向。
    不需要律動，不需要遊刃有餘，隻要斬到，即無不可斷。
    但至少領悟萬物的律動代表著刀劍技法的一個方向，那隻要有人走，作為“輔助工具”的【嵐切】就會有極高的價值。
    對個體如此，對團隊更是如此。
    這般想來，蘇午已經生出了無數想法，去展開他的“宏偉藍圖”了。
    另一邊的蘇午也沒閑著，接著教導之名，總是不經意地調戲米婭。
    至於哪個是目的，哪個是附帶性行動，誰知道呢？反正蘇午本身也是一個善惡不定的人。
    ……
    邊鎮，一處小有破舊但異常整潔的雜貨鋪內，一個衣著樸素的鋪主正對著黑影麵具男恭敬說道：
    “大人，您要定製的衣服我給您做好了。”
    “不錯，你一個人做的？”
    拿起這套和印象中大差不差的特殊服飾，蘇午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口問到。
    “不怕大人恥笑，求生不易，還有家人要養活，自然需要多點技藝傍身才是。”
    看著眼前這個衣著簡陋，眼中略帶淳樸的中年男子，蘇午笑了笑，將衣物往影子一扔，傳入儲蓄空間後，轉身離去。
    “大人，您還沒付款……”
    “我的款項，就是你的命。”
    “……大人，我還有妻女要養活，這件衣服定製的開銷太大，還請您賞口飯吧。”
    中年男子沒有驚訝，摸了摸背後的短刀，咬了咬牙後，沉重地說了兩句，就要向著黑影跪下。
    意料之外的，膝蓋沒有疼痛傳來，腋下也被托起。
    “你應該慶幸，這裏偏僻，否則剛剛我捏住的就是你的脖子。”
    “想活？可以，帶上妻女，在邊城門打開後，去廢品終點站——在風開辟的道路中，坐上開往新時代的船，你就能活。”
    看著對方點了點頭，蘇午也鬆開了他，語調幽幽，緩緩離去。
    “時代的悲哀已經成了伱的悲哀；時代的重量全在你的膝下展露。這一拜，我受不起……去上船吧，‘領袖’便是為此而生。”
    ……
    房間內，蘇曉盤膝而坐，連接著【嵐切】的同時，沉入深度冥想狀態，嚐試著尋找並體會萬物之律動。
    精神空間內，他淡漠地朝蘇午說道：
    “他看見過我的樣貌，不怕他後麵看到那件衣服，聯想到我？”
    “還不是你窮？搞得我要專門把他塞到龍的船上，讓他遠離‘舞台’。”
    “當然，格局要打開一些，他在龍那裏提了兩句，龍看在我們的麵子上照顧一下他；那到時候我們去找他修衣服，不就好辦了嗎？這就叫人情世故。”
    “你不會以為，以你的戰鬥方式，你身上這件脆如薄紙的皮衣能夠撐多久吧？”
    精神空間內，蘇午揶揄的聲音響起，還用手指調侃性地指了指蘇曉模擬出來的皮衣，讓後者臉色一黑。
    但蘇曉沒得反駁，就算在蘇午的影響下，他更擅長一擊致命的暗殺，但其實他更享受那種正麵搏殺時，生死一線的激昂與熱血沸騰。
    沒法反駁，不代表蘇曉不能反諷回去。
    “捏脖子的話，你拎的起來嗎？”
    “小蘇同誌，讓兄弟把嗶裝完，是為人的素養。”
    蘇午輕咳一聲，腆著臉一挺胸膛，譴責著蘇曉的不正當背刺行為。
    然而話聽到一半，蘇曉已經知道這個老登後半句想要說啥了。
    於是蘇午話音剛落，蘇曉已經當機立斷，揮了揮手，和某人“劃清界限”。
    “我悟透了，和你做兄弟，道德就是枷鎖，素養就是束縛；背刺戳腰子才是打開相處格局的方式。”
    卻不料，蘇午居然沒有假裝“痛心疾首”，反而眯起眼睛，眼角下彎，嘴角上翹，露出了阿尼亞同款的“吃瓜表情”。
    “嘿嘿嘿~就等你這句話呢！”
    右眼皮一跳，強烈的不妙感讓蘇曉下意識摸向腰間的刀——可惜，晚了。
    隨著一聲響指，精神力的大熒幕閃現出了一副畫麵：
    青澀的少年雙肘撐在書桌上，輕輕拎起，他剛剛完成的刺繡作品，眼中閃過溫和。
    “明天，這件刺繡作生日禮物，送給高珊好了。”
    看向17歲的自己，蘇曉神色有些恍惚，手中的精神之刃也緩緩散去。
    “嘿嘿~真是充滿純真的……”
    耳邊的聲音緩緩淡了下來，那些為了複仇而被刻意按耐的回憶逐漸浮現。
    那天的12點之後，是她的生日；往後的12點之後，是“他”的祭日。
    在父母死去的那一天，熱血、善良、愛心，誠實……少年已死，憧憬美好未來的“蘇曉”，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天。
    往後，活下來的隻有，複仇者·白夜。
    而蘇曉，也一直這樣認為——直到今天，曾經死去的“他”，透過立起的血泊，再次站在了他的麵前。
    成熟與青澀，冷淡與溫和，中立的善良與混沌的惡，在蘇曉曾經的傷心地，對立相視。
    “蘇午？”蘇曉，現在的白夜，麵對曾經的自己，皺眉詢問。
    “我不是曾經的你，是你的潛意識中，曾經被你深埋的情感與性格，以及內心疑惑的集合。”
    殺意在眼中升騰，蘇曉右手處，模糊的刀影出現。他可不願意自己腦子裏出現不在自己掌控範圍內的東西。
    “沒必要如此憂心警惕，這裏是你潛意識的海洋中，心靈的底層。”
    “問我，就是在用最赤裸坦誠的態度，問你自己。”
    年輕時的蘇曉笑著回應：
    “我問個最直白的問題：你執刀，是為了什麽？”
    “……變強。”
    “發現了嗎，你停頓了。這不是猶豫，是有一樣東西，在你回答之前，讓你多思考了一番。”
    “蘇曉”右手撓了撓頭，左手一攤，不顧白夜的警惕，笑著向他走去。
    “白夜是為了變強而執刀的獵殺者；那你呢？蘇曉呢？你，我，又是為了什麽而握住手中的刀？”
    一道斬痕劃過血鏡，卻並未對鏡中的青澀少年造成任何影響。
    他隨意地伸出左手，指尖仿佛要透過鏡麵，點向蘇曉的心口。
    “等你能夠回答這個問題時，你的心，才能化作無物不斬的利刃。”
    一指點血鏡，斑駁與裂紋交織，“蘇曉”隨著碎鏡，與這個滿盈血色的房間一同破碎。
    無盡黑暗中，白夜墜下，笑語回響。
    “我期待著，你找回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