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182章 寧可讓她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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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問題時,阿絲的聲音顫抖得非常厲害。
“那麽本官問你,你家小姐平常吃的補藥是什麽藥?”
琉璃平時根本不進補藥,這個問題阿絲哪能回答得出。
宋氏顫抖著支起身子,回答說:
“不過就是些婦人家常用的溫補之藥。”
“究竟是什麽?用的什麽藥?”
見宋氏回答不出,成遠步也冷下了臉。
接著,就有一個大夫受傳走上堂來,驗藥後稟道:
“這是黑附子和了石膏、龍腦、麝香所煉成的。”
“這可是婦人家常用的溫補之藥?”
大夫剛搖了搖頭,宋氏已和淚說道:
“啟稟大人,其實是小女最近經常叫喚頭痛,民婦怕她被關起來以後更受刺激,所以才配了這一種藥丸給她。”
“是麽?請問大夫,凡是藥丸配好需要多長時間?”
大夫回答說,配製藥丸需要先炮製藥品,再煉蜜合丸,最後還要封存在陰涼處慢慢陰幹,少說也要兩三個月。
“既然是最近叫喚頭痛,如何能提前配藥?”
這時大夫用舌尖嚐了嚐藥丸,又稟道:
“黑附子回陽救逆,除寒止痛,的確有用這方子治頭痛的,不過……”
“不過什麽?”
“黑附子辛熱有毒,通常用於這種方子時都需再經炮製,務必祛除毒性。所用的石灰也要先製過。這個藥丸所用的卻未經炮製,藥味極強,所用的龍腦又比通常減了兩分。”
“這樣會如何?”
“龍腦性涼,本可調和黑附子的辛熱,現在失去了平衡,會令黑附子的藥效發揮更快。未經炮製的黑附子和石膏根本就是毒藥。”
大夫頓了頓,還是說出了琉璃並不想聽到的實話。
“這樣的藥丸隻需一顆,就會置人於死地。”
大夫說完,宋氏已經萎靡在地,泣不成聲。
“姑姑!”
宋承恩一臉的不敢置信。
堂外已喧嘩成一片。陳阿大更是高喊:
“連自家閨女都敢藥死!這種人家還有什麽惡行做不出來?”
一片噪雜中,琉璃側轉過身子。
“母親……”
她的聲音也忍不住在顫抖。
畢竟她生母朱氏早逝,八歲之後就是跟著宋氏長大。
這十一年來,宋氏待她有如親生,各種寵愛嬌慣,百依百順,就連兩個已經出嫁的姐姐都很嫉妒。
“為什麽……你要這樣做?”
琉璃朝宋氏伸出手去,衙役本想阻止,卻被成遠步用目光止住。
於是琉璃哭著拽住宋氏的袖子。
“究竟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為什麽,母親就這麽狠心要女兒去死?”
宋氏臉色灰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姑姑!”
宋承恩突然沉痛地喊了一聲。
“即便姑父臨走前那樣說過,你也不必如此……”
什麽?
老爹臨走時說了什麽?
琉璃錯愕地看著宋承恩。
這時宋氏終於哇的一聲哭出聲來,雙手也摟住了琉璃。
“莫怪我,莫怪我……這都是為了季家……”
她的眼淚滴到琉璃手背上,居然滾燙。
“季宋氏,還不從實招來?”
成遠步將驚堂木重重一拍。
“你意圖謀害琉璃小姐,莫不是以為偽造出她內疚自盡的假象,就能讓她承擔起全部責任,讓季家其他人與此案撇清關係?”
“不,絕非如此!”
宋氏哽咽一聲,終於說出了實話。
“老爺臨行前曾囑托過,如果三小姐出了什麽差池,寧可……”
她看了眼琉璃,終於還是說了下去。
“寧可讓她死掉,也不可壞了季家名聲。”
“這……這真的是爹親口說的?”
琉璃又驚又疑,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宋氏點點頭,轉眼就倒在阿絲懷中。
琉璃再看向宋承恩,發現表哥也是一臉沉痛。
她全身冰涼,聽著堂外嗡嗡的人語聲裏,恨不得立刻死掉。
“我爹……他就那麽……以我為恥麽?”
之前她設想過許多種可能,包括宋氏為了顧全季家的生意和聲譽,寧可讓她自殺謝罪。
可怎麽也沒想到,竟會是這個原因。
回憶起來,三年前她私自跑去揚州,老爹的確異常震怒。
去揚州找她時,是老爹親自領人來的。
後來更是給她下了禁足令,雖然她那時候已是了無生趣根本不願出門。
“原來是這樣……”
琉璃淒然一笑,突然伏向堂前。
“此事都是民女的錯,是民女連累了家人。家母隻是代父訓女,並無過錯,請大人開恩!”
“荒唐!”
一直隱忍不發的端王終於猛地抽了下扇子。
“琉璃小姐,你真願意如此?”
成遠步沉聲問道。
本朝律法講究的是“民不舉,官不究”。
就算宋氏真的謀害琉璃,隻要琉璃不肯告她,官府也是不能懲戒的。
琉璃點點頭。
“原本是民女一人之錯,何苦錯上加錯。”
頓了頓,又望向成遠步。
“既然家母做這件事和林掌櫃之死並無關係,大人可以斷案了麽?”
成遠步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於結案。
林掌櫃確係畏罪自殺無疑。
海椒兌堿麵誠乃喝粥眾人致病的原因,林掌櫃雖死,季家商行仍要為此負責。
判處季家罰銀萬兩,用於救治補償,三年內不得參與公眾事務。
已經流出的貨物責令追回,所致損失由季家商行承擔。
宋承恩身為季家商行的主管,治下不嚴,終釀大禍,當堂杖責三十。
才聽到這裏,宋氏慘叫一聲已暈倒過去。
阿絲摟著宋氏,哭叫著向堂上求情,立刻被衙役拖了下去。
成遠步拍了拍驚堂木,繼續宣判。
陳阿大受粥之苦,妻兒雙亡,理應受到補償。
陳阿大之妻兒在璃樓下凍斃,並非人為之過。
季琉璃雖然無心,但疏忽惹禍,也當承擔責任。
罰銀五百兩,單獨與陳阿大做燒埋費並致病。
季琉璃本當杖責,姑念其初衷原是一片善心,卻因缺乏經驗被奸人所害,故從輕發落。
令在庵堂禁足三月,靜思己過,並為苦主做法事超度。
如此從輕發落,就連琉璃自己也未想到。
陳阿大更是不服,琉璃也含淚道:
“都是我一人之錯,怎麽忍心讓表哥替我受這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