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禍端(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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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蠢貨了,我已經改了,可是開頭忘記刪掉了,還在讓大夥不要看。真是老年了。
    中元節的規矩月姑老早就拉拉雜雜的講過許多,這天酒館得關門,得搭法師座與施孤台,焚香,放河燈等等。
    規矩太多,江容懶得記,早早就說了一切月姑作主,一切盡可以隆重些,那些祭品盡可以分給夥計們帶回家或是分給鄰人,隨她作主。
    高士瑞很是頭痛,這樣一來,他有一大堆事要做。
    雖然象全豬全羊雞鴨鵝及發糕果品瓜果等祭品月姑早就準備好了,但是他要延請道士來念經施食,要去周圍的道觀寺廟施食,要去聽祈福法會,因為他是男人,得負起他自己的責任,他要同本地人搞好關係,樹立良好形象,方便日後在此安家立業。
    這日道觀與寺廟都有法會,法會主旨是勸導信眾奉親,敬養,普渡。稍有產業的家族都會去供奉一些。
    可是高士瑞又很不放心陳鴻明,覺得自己得親眼看著他才好。
    幸好這天一大早,陳鴻明就派小廝過來捎口信說今天事多,最快也得下午才能過來找江容,讓江容先出去玩,晚飯前回來就行,晚上一起去放河燈。
    高士瑞才鬆了一口氣,隨口誇了陳鴻明一句,還算沒紈絝到底,還知道做點正事。
    江容哈哈大笑。
    高士瑞認真的對江容說,“你別不當回事,真的吃虧了,你哭都哭不出。”
    江容滿不在乎的答道,“現在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若是他不要我了,我也不會活不下去,說不定我能找到更美貌的,比朱三還美貌的。”
    高士瑞歎氣,“那也是,隻不過你現在喜歡他,那就好好待他,免得嫁進他們家日子不好過。”
    江容嘿嘿直笑,“不好過?放心吧,不好過就用銀子砸,喜歡什麽都買給他們,人心都是肉長的嘛。若是有人要塞女人給他,我一定會給他們也送幾個女人回去,等他們自己的日子亂了,就不好插手我們的日子了。再說了,明仔不是那種事事聽他父母話的人。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昨天在大街上他親我,被他伯母和那個要嫁他的孤女看到了。”
    高士瑞大為緊張。
    江容輕鬆的說,“他伯母自己還要靠著他過日子呢,想必不會亂講。”
    高士瑞搖頭,又歎一口氣,也不講了。
    江容大笑,“你象個老頭子一樣了。”
    提前約好的僧人們與道士們都來舉行過儀式,施食施歌,誦念各種咒語和真言,將一盤盤麵桃子和大米撒向四方。僧人唱盂蘭盆會,道士為鬼祈福,門口還點無數的香,供奉給鬼。
    江容還讓張斌倒了無數的酒,說是讓那些酒鬼們也喝個痛快。
    儀式結束後,江容高高興興的同著高士瑞一眾出去逛了一圈,大街上鋪子全都有關了,這個節日還是多姿多彩的,寺廟道觀特別多人。
    人多的地方,就會有是非,高士瑞一眾都是外來人,高士瑞也擔心碰到惹事的人,於是到了每處,派一個人進去施銀子,其他人在外麵呆著,一天逛下來,並不盡興,申時時江容就帶著幾人回去了,高士瑞則繼續見廟就進。
    江容一回到家裏,留守的花姑說陳家少爺過來了,好象累得不行的樣子,已經在院子裏睡了一會了,讓大家不要吵醒他。
    江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坐在自己常坐的藤椅上,看到陳鴻明在藤椅上睡得正香,很想摸一摸那長長的眼睫毛,不過又擔心把他弄醒了,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弄醒他,讓他睡個飽。
    可能是逛街逛得累了,江容閉目養神一會,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江容迷糊中感覺臉上癢癢的,伸手去摸,手被人抓住。
    江容一睜眼,陳鴻明的臉就在自己麵前。
    陳鴻明輕笑道,“口水流出來啦。”
    江容本能的伸手去擦。
    陳鴻明低聲說,“閉上眼我幫你擦。”說罷就開始舔吻。
    兩人情意綿綿的溫柔相吻,直到江容覺得冷打了個冷顫。
    正巧此時前廳傳來喧嘩聲,估計是高士瑞一眾回來了,花姑大聲喊要準備吃飯了。
    陳鴻明低聲說,“冷了麽?多穿點衣服,吃點東西我們就去放河燈去。”
    江容含糊的說,“可能是逛街那會出汗了,你同他們先吃,不要等我。”
    江容去洗了把臉,換了一身衣衫才去吃飯。
    江容坐在飯桌上時,高士瑞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怎麽換衣服了。”
    江容知道高士瑞對自己很不滿意了,撒嬌的說,“那會逛街可能出汗了,沒換衣服就睡著了,剛才醒了才覺得濕濕冷冷的,我明天會不會頭疼啊。”
    高士瑞半信半疑,“呆會我同花姑講,你今晚睡前喝點熱薑水。”
    陳鴻明埋頭吃飯。
    高士瑞勸他多吃菜,“我家菜做的一向不錯,你多吃點,不要光顧著吃飯。”
    江容忽然想起花姑講陳鴻明今天好累,不禁問道,“你今天做什麽事了,累成那樣子?”
    陳鴻明夾了一筷子荷葉粉蒸肉給江容,讚道,“這粉蒸肉真是不錯,也隻有在你們家吃得到了。”
    江容看了他一眼,又與高士瑞對視一眼,“你今天做什麽事了?”
    陳鴻明歎氣,“不方便講,呆會告訴你。”
    高士瑞很不樂意,難道又有人催他娶多個老婆麽,想想江容悲觀的性子,決定一定要逼陳鴻明講出來,免得江容又同陳鴻明有什麽生份,“有什麽話不能說的麽,難不成是你家又要替你上哪家提親,還是那個茶妹沒打發掉?”
    陳鴻明沒辦法,“不是那個,那個已經沒事了。我們船在海上出了點事,這事你們倆人知道就好,不要對外人講,傳出去不好,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們就當沒這事。這陣子可能我都有點忙,我每天過來吃晚飯吧。”
    高士瑞想了想,“有什麽要幫忙的吱一聲,別的幫不上啥,銀子是可以借給你的。你既然有事,那吃了飯就回去忙吧。”
    陳鴻明微笑,“再忙的話,河燈還是要放的,阿瑞帶上人一起去吧。”
    高士瑞搖頭,“我們自己去玩就好了,你好好照顧小衛吧。不過我警告你,不要再把她弄丟了,也不要弄出什麽不好看的事來。”不知怎麽的,高士瑞忽然覺得陳鴻明也挺可憐的,天天百依百順的哄女孩子開心,還有人時時跟在旁邊,寸步不離。
    陳鴻明喜出望外,低頭扒飯掩飾自己的驚喜。
    中元由上元而來。
    人們認為,上元節是人間的元宵節,人們張燈結彩慶元宵,中元節是鬼節,也應該張燈,為鬼慶祝節日。不過,人鬼有別,中元張燈和上元張燈不一樣。
    人為陽,鬼為陰,陸為陽,水為陰。水下神秘昏黑,使人想到傳說中的幽冥地獄,鬼魂就在那裏沉淪。因此,上元張燈是在陸地,中元張燈是在水裏。
    這日也是人間追祭祖先,祈禱冥福的日子。
    入夜時分,人人都放燈於水上,祈禱許願。
    遂有荷花彩燈成千上萬盞漂浮於水中,但覺流光點點、隨波飄蕩,蔚為壯觀。
    陳鴻明拿了一大壇酒,又買了許多河燈,在河邊把酒倒進去,把河燈點上蠟燭全置於河水中讓它們隨波飄走,又燒了許多紙錢。
    兩人坐在河邊看著不斷有河燈從麵前流過。
    江容忽發奇想,“我們坐在船上,讓船隨波遂流的,同著這些河燈一起……”
    沒等江容說完,陳鴻明低聲說,“今天是鬼節,河上所有的河燈,都是給鬼點的。這些紙錢,也是燒給他們的。這酒,也是倒給他們喝的。”
    江容緊緊握住他的手,“對不起。”
    陳鴻明盯著江容的眼睛,“這不怪你,你哪有見過這麽多死難,也不知這些新鬼能不能收到這些錢。”
    江容被他盯得心裏怦怦直跳。
    陳鴻明把江容抱著放在自己膝上,“讓我抱一會。”
    江容順從的把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
    陳鴻明緊緊的抱著江容,江容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心跳,顯示心情頗不平靜。
    不一會陳鴻明長歎一口氣,輕輕親了江容一口,“我同你講,你記在心裏就好,連阿瑞都不要說,我們的船在海上碰到官兵,發生了點誤會。聽說有好幾十個人不見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又正是這個日子,都不知怎麽家屬講,唉。”
    原來不是風暴,風暴隻是錢就能解決的,現在卻容易惹上官非。江容把頭靠著他肩膀上說,“人死不能複生,出海前他們就應該有準備碰到風浪的時候,現在你能做的,也就是給死者家屬多一些撫恤,你若是銀子不夠,到阿瑞那裏去支一點吧。”
    陳鴻明輕輕的摸著江容的頭,輕笑道,“你還沒嫁給我呢,就給銀子我花。傻丫頭,我的銀子不會不夠的。在海上撈生活,生死一向聽天由命,這事太常見了,隻不過這是我頭次經手,”
    兩人坐在江邊吹了很久的風,直到亥時陳鴻明才送江容回家。
    次日江容就有些流鼻水打噴嚏覺得極為不適,月姑忙忙去燒紙錢,讓花姑煲黑豆粥煮薑水給江容喝,還請大夫過來開藥。
    江容覺得月姑有些大驚小怪,不過隻要不是讓她喝香灰類的東西她也就隨月姑了。
    不過吃飯時都是素菜令江容有些不快。到了吃晚飯時,一桌菜大多偏素,很少肉,高士瑞同陳鴻明都陪著江容吃素,江容心情就好多了。
    高士瑞斜眼看著陳鴻明,“她身體一向好得很,咳嗽都很少有的。”
    陳鴻明笑嘻嘻給江容戴上一對銀嵌珍珠手鏈,“算我賠不是了。”
    高士瑞探頭看了看,手鏈打製精細,上嵌著拇指頭大的圓珍珠,粒粒一般大小,透著柔和的珍珠特有的粉光,間有兩粒紅寶石, “這手鐲很值錢啊,小衛,不能要。”
    陳鴻明忙忙笑道,“其實也不值什麽,不過就是費些我挑來挑去的功夫而已。哪天若是不喜歡了,就打賞給人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高士瑞再三推托。
    陳鴻明一再解釋不值什麽,“這些珍珠真的不值什麽,隻不過從裏麵挑出一樣大小,光澤又全一樣的,就難了點,其他倒沒什麽。”
    江容倒是喜歡這些珍珠的光澤,淺淺的粉,於是對高士瑞撒嬌說,“我自己買也買得起的,不要他送也可以的。”
    看江容的眼神,高士瑞也就算了,他一拍頭,“再貴也不過幾千兩銀子,也不值什麽。我都忘記了,你好久沒訂做首飾了,你看喜歡什麽,立刻讓甘文鏡或是朱記給你做。”
    陳鴻明捏著江容的手細細看著,“是啊,你的手上總是光光的,我還以為是你不喜歡呢。我明天就送些材料過來,喜歡什麽就做什麽,工錢由我出,高兄你就不要攔著了。”
    江容掐他一把,“我有的是,我隻是不喜歡戴,我就喜歡用匣子裝著高興了拿出來看。”
    陳鴻明又私下給了江容一個小匣子,說讓江容給他好好保存。
    陳鴻明走後,江容打開看,裏麵是大粒的幾十粒紅寶石,底下壓著房子商鋪的契紙和銀票,她隨便大概了下,銀票有二十多萬兩。
    十七日一早,陳鴻明親自帶小廝們送過來四大箱東西過來,其中兩箱珊瑚,兩箱珍珠玉石類。
    屏退下人們後,陳鴻明打開箱子給高士瑞看,裏麵不同類的珍珠寶石一匣一匣分得清清楚楚,高士瑞倒吸一口冷氣,忙去喊江容起床來看。
    江容也是看得目眩神迷,興奮得臉色發紅,隨手拿起幾樣過來看,都不是凡品,“哎呀,我不要這麽多啦,這也太多了點。”
    陳鴻明微笑,“索性一次全做成首飾吧,你喜歡的留下來,不喜歡的拿去賣掉換銀子。”陳鴻明心中輕鬆,要送的東西總算送出來了,並且此時陳家危難,江容就算為了給自己寬心,也絕不會退回。他不禁得意萬分,本來是禍事,卻讓他趁機送些貴重東西過來,坐實兩人關係,老實講,一天江容不收他的貴重禮物,他就一天不安心。
    高士瑞驚歎,“陳兄,你家真是家底殷實啊。”
    陳鴻明大笑,“象珊瑚也不是好貴,隻是好品相的比較難得而已。以前沒怎麽留意,這裏的珊瑚都是我這幾個月挑出來好的。若是用完了,我很快可以再收集的。”他看著江容如此開心,也是開懷不已。
    這些珍珠寶石他家中本來就為他攢有不少,自從他決定要成親後,他自己又開始全力收集,苦於江容不肯收他的禮物,最貴也就收了幾千斤煙草,那也就幾百兩銀子,當不得什麽,甚至比不上當初張滿娘被朱玉堂江容二人捉弄時扔的幾千兩銀子,現在江容與高士瑞都為他擔心,他就趁機送過來了。
    江容讚歎了一會又擔心起來,“這些東西放在我們這裏,會不會有人殺人劫財?”
    陳鴻明歎氣,“你不覺得很少有人惹你們麽?也就一開始同郎嬌嬌他們吵吵架而已?”他輕輕捏住江容的手,“真是個傻丫頭。”
    高士瑞卻仍是緊張,“陳兄,我們還是得小心為上,這邊都是女子,男人不多,我讓張斌搬幾個人住過來。”他覺得陳鴻明必定有些事同江容商量,於是借故走開。
    陳鴻明滿心歡喜的摟過江容,吮著她的耳朵尖說,“好妹子,趕快準備好嫁妝吧,這事一了我們就成親。”
    江容靠在他胸前笑道,“你又在騙人了,騙阿瑞很好玩麽?你看把他急成什麽樣了,以為你就要被抄家了,先轉移下貴重財物。”
    陳鴻明輕聲說,“昨天那個匣子,是我這幾年自己賺的,我賺的銀子自然是給你保管著的。讓阿瑞也多急一會吧,象他那樣,我過年前都娶不了你進門,我真是等不及啦,我想著八月就娶你進門。”
    江容吃吃輕笑,聽得陳鴻明心情激蕩不已,他真恨不得一直這樣呆下去,可是還有大把事要他經手去做,做足了樣子是同江容說了要緊的事後,他依依不舍的告辭。
    高士瑞等陳鴻明走後,麵色沉重的對江容說道,“看來這次陳家的事不小,不然也不能急著搬這麽多東西過來給你。”
    江容笑道,“你說他怕被抄家?”
    高士瑞搖頭,“不是,他是要告訴你,讓你放寬心,就算是抄了家,隻要他人還在,再掙出一份家業出來好簡單的。”
    江容笑了,“你們男人真是的,有話不能直接說麽。”
    高士瑞也很開心,“直接說大把銀子,你怎麽會信,又不能直接拿銀票過來,你又時時說有的是銀子。”
    江容對著那些冒著珠光寶氣匣子傻笑不止。
    不過沒等她的傻笑結束,張斌中午時就過來同她匯報,“聽說好多船遇到風暴了,死了不少人,看來這次很麻煩。”
    江容皺眉,心想,當時高士瑞問陳鴻明,高士瑞一向口風很緊,這事陳鴻明都不太願意講的,怎麽現在連大嘴巴張斌都知道了,那豈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江容緊張的問,“你怎麽知道的,是誰知告訴你的,還有誰知道?”
    張斌驚訝的看了江容一眼,“這個,估計全廣府都知道了吧,簡記那邊的夥計過來衛記時講的。”
    江容驚出一身冷汗,這個朝代是一直不支持海上貿易的啊,何況現在廣東督撫是以嚴厲著稱的能臣施世驃。
    張斌還在興高采烈的說,“嘿嘿,那米小寶這次遭報應了。聽說她父親死了,以後看他們還攀誣你是旗人,看他們還有沒有精神。”
    江容緊張的追問,“這話是誰傳出來的?”
    張斌撓撓頭,“聽說是米小寶哭著去簡記找江祥,說是她父親死了,讓江祥戴孝,那邊衙門的人很多啊,簡鬆的同仁很多出入在那裏的,估計下午就會沒有人不知道了。當然,我也落井下石的傳了下。”幸災樂禍的張斌也傳了幾句,生怕知道的人少了。
    江容恨鐵不成鋼踢他一腳,“那船是陳家的,會牽扯上陳家的。”
    張斌睜大眼,“陳家,陳鴻明家?”
    江容點頭。
    張斌急了,“那就糟了,這事可大可小,不聲張就沒事,可現在這事怎麽都蓋不住了啊,知道的人那麽多,就算現在去幹掉米小寶也無濟於事。那米家就是毛病,什麽事都是他們惹出來的。”
    江容深吸一口氣,“你不要動不動就土匪習性說殺人。不過說什麽都晚了,你讓阿瑞回來,讓張正馬上去陳家報信,說是現在差不多全廣府都知道有海船碰上風暴了,死了好多人,是米小寶傳出去的,讓陳家做好準備。要是有人問到你們,你們千萬不要講是陳家的船,就說不知道這事,陳家沒有船。”江容真是憤怒,有的人不是壞人,可是天生就能給別人帶來麻煩,這種人最討厭,還不如井水不犯河水的壞人呢。
    高士瑞回來時也是一臉陰沉,不過還是安慰江容說,“這種事,陳家應該早就有準備的,你不用著急,現在著急也沒有用,就算出了事,隻要肯使銀子,也可以慢慢的撈人出來的。咱們還是趕快訂製些首飾出來吧,幫他們打點也要送人的。”高士瑞知道江容一著急就會胡思亂想,忙讓她做點事,免得她靜不下來心。
    忐忑不安的江容覺得隻好這樣了,著急沒有用,還是得等事態發展再接招。
    去陳家送信的張正很快回來了,還扛回來一大個藍布包袱。
    江容著急的讓他說陳家怎麽講。
    張正一五一十的匯報說,“陳家少爺說這事是有點麻煩,本來風暴年年有,漁民死點人不算啥。隻是現在朝廷禁海,是不準大船出海捕魚的,都在內河呢,出海就是大罪。米小寶真是迷登了,居然這種話都能講出來,這下牽連甚廣,不過,陳家少爺讓你小心自己就好了,不用擔心他們,不管米家說出了啥事,凡事都得講個證據,他們是什麽都不會認的。這帶過來的東西是陳家老爺讓帶的,說是陳家的商鋪房屋契紙給了小姐也會惹禍,就隻帶過來些珍貴字畫,若是有什麽事,請小姐幫忙在外麵多活動打聽。”
    高士瑞讓張斌張正去多留意下動靜,打發走張斌張正後。
    高士瑞同江容兩人一起打開大包袱,除了字畫外,另有一小荷包內裝著不記名銀票和存銀折子,還有個印章,粗粗一數,有五十多萬兩銀子,江容此時真是緊張不已,這表示老狐狸一般的陳老爺也覺得事態嚴重,嚴重到了沒法控製的程度。
    高士瑞還好,因為從早晨起他就一直在擔心,所以此時反而是他在安慰憂心忡忡的江容。
    江容強壓著緊張心情,粗粗畫圖表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挑了幾匣子珍珠和寶石出來,又稱了些金子和銀子出來,準備找甘文鏡來做首飾。
    下午時甘文鏡同安如意上門來。
    江容正在奇怪,“如意怎麽來了?不過來得正好,我正打算請阿鏡來呢。”
    安如意笑嘻嘻的說,“昨天陳鴻明就已經捎話過去讓阿鏡不要再接活,近期專門給你做首飾,說上午會送東西過來,指定阿鏡今天下午過來的,阿鏡就去酒館先找了我再過來的啊。明仔真是好體貼你。”
    江容拿出選出的材料和圖出來,讓甘文鏡看合理不合理。
    甘文鏡驚歎不已,“這麽大的紅寶石,藍寶石,這麽透的綠鬆石,這珍珠也是上品,這個翠碧璽也是好的,這些白玉也好,都是好的,我好少一起見到這些東西,這些是陳兄送過來的麽?陳兄對衛小姐真是不錯。”
    江容輕輕點頭。
    安如意在一旁也是看得兩眼發光。
    江容勉強的笑道,“如意想做啥也挑點東西讓阿鏡幫你做吧,隻是得等做完了,最後才能做你的,我訂的東西得先弄。”
    安如意開心的恭喜江容,“啊,是不是嫁妝首飾,你同明仔終於要成親了。”
    江容點頭,“你們倆口緊,不要外傳,這事阿瑞還沒點頭呢,先準備著吧。”
    江容很煩燥,現任的廣東提督是施琅第六子施世驃,此人是在江浙福建揖盜升官發財的。據講心思縝密,對康熙忠心耿耿,也是,象他這樣的狗,對主人不忠心,那還有什麽活路,早就被其他狼狗咬死了。
    在最初清廷統治不穩定時,滿清有遷海令,弄得民不聊生,富庶的福建與廣東沿海弄成一片荒蕪。
    後來鄭氏集團被滅以後,康熙略略安心,於是海禁開了,但是,還以覺得漢人很難統治,對於出海有各項限定,比如說船隻大小的限製,一艘船上船員多少的限製,船上載物品種的限製,出海年限的限製。有律令明確規定,不許民間建造雙桅以上海船,擅造二桅以上違式大船和運載違禁貨物出洋貿易者皆處斬梟示,全家發邊衛充軍。
    後雖允許打造雙桅船,但卻有著種種限製,民間使用的漁船商船,嚴格限製在五百石以下。
    那些船不管打漁還是出海貿易,隻要超過了規定,就是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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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哈哈哈,終於沒有大破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