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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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六日,黃錦黎小櫻李晚晴張明華一起過來江容處。
江容感到意外,黃錦一向同甘文鏡交好,應該在甘文鏡家中幫忙陪著客人才對,“咦,你們過來做什麽,你們直接去甘文鏡那裏嘛,我們要在這裏等著花轎來接如意的。”
黃錦苦著臉說,“小櫻說我們算是安如意的娘家人,我們送嫁。”
張明華笑嘻嘻的說,“甘文鏡那邊全是一些文人,我們嫌酸。不過我們過來沒有送禮的啊,到時我們成親時,大夥也空手過去就好了。”
江容大笑,“你們肯捧個人場,就是很給麵子了。安如意一定很領情的,小櫻同晚晴進去同她講話吧。不過你們男人就不能進去了,就在外麵喝喝酒吧。”
李晚晴同黎小櫻進去看安如意,江容猶豫了一會,多坐了會了一會才進去看安如意。
江容很怕安如意這天哭得不可開交,素來剛強的人,一下子軟弱下去了,比一直軟弱的人還可怕,就象突然沒有骨頭了一樣,完全扶不起來。
不過還好,安如意沒有哭。
其實完全是江容多慮了,甘文鏡是安如意自己選的,日後的生活隻要安如意兩人同甘共苦,必定會走出困境。安如意前陣子情緒低落,隻是因為生活離她自己所想象的人生太遠而已,她並不怕吃苦,但是知道自己要熬幾年才能有富足安定的生活,小小傷心一下,也是很正常合理的。
由於銀子的關係,和沒有家人祝福的原因,安如意甘文鏡的婚禮遠遠不如前幾天陳夏至的那麽奢華,也沒有那麽熱鬧,不過也全是跟足了禮的。
雙方都沒有父母家人在場,於是索性全權托付給了簡鬆幫忙辦理。簡鬆一向熱心這種事,加上已經主持了好多起婚禮,也是駕輕就熟。
富有富禮,窮有窮禮,隻是程度輕與重而已,熱鬧還是熱鬧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喜慶鑼鼓自然是少不了的,新郎被堵在門口折磨了很久,交了不少紅包後,又熱熱鬧鬧的過了所有的儀式,安如意蓋著紅蓋頭被媒婆扶上花轎抬往甘文鏡家了。
送親據說有許多講究,對人數有嚴格的要求,於是江容眾人就沒有跟著花轎過去,花轎會繞遠轉一大圈才到甘文鏡家,江容眾人直接走直路過去。
高士瑞不放心江容同著陳鴻明一起去參加甘文鏡的婚禮,硬是帶了六七人同著一起過去。
陳鴻明笑道,“不過一個小婚禮,我會看緊小衛的,你們還有好多事要忙呢。”
高士瑞搖頭,“說不定好多人灌你酒的,你哪裏時時能顧上她。再忙也沒什麽,最多少賺一天的錢,對小衛來講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小衛一向任性,家裏的親戚朋友都知道,都不會惹她。今天過去那邊,萬一有人惹她,她性子又急,吵不過別人怎麽辦?我不想讓她在眾人麵前沒麵子。”
高士瑞還是堅持帶著人去了。
甘文鏡這邊還是很熱鬧的,雖然說他從前是甘家庶子,但是他也一直有進學,他性子又好,還是有一堆誌同道合的朋友的。成親乃人生大事,他這些朋友知道他現在的情況,都另帶著朋友不管認得還是不認得的,湊個熱鬧捧個人場。
主廚的是月姑,甘文鏡提前向衛記借了些夥計和月姑幾人過來幫忙,加上甘文鏡的兩個學徒,端菜打雜的人手算勉強夠了。
簡鬆主持禮儀。
總之,這個婚禮的總結就是既簡單又隆重。
拜堂禮成之後安如意被送入新房,甘文鏡同她講了一下,就出來應酬朋友與同窗們了,婚禮的下半場完全變成了朋友聚會。
女客不是很多,有年輕有老的,單獨坐了一桌。估計都是甘文鏡的朋友的老婆或是母親之類的。
甘文鏡被甘家趕出來,甘家自然不能讓他母親過來,不過甘文鏡也是硬氣,父母不來就不來。就憑他一個半吊子書生,能有這麽多朋友過來捧場,也是不錯了。
江容一向懶得應酬別人,她自然是更加不會應酬這些這種八杆子打不著的這些女人,於是她同陳鴻明還有高士瑞幾人坐在一張桌子上。
江容本以為這種場合也不會有人認得自己,加上又有陳鴻明在旁邊,一般的人都應該有眼色,不會有人來惹自己的。
結果居然有人喝得醉醺醺的過來同江容敬酒。
江容聞著那酒氣,捂著鼻子,心中很是惱怒,看都懶得抬眼看他。
高士瑞擋在江容麵前,質問這個醉漢,“你什麽意思。”
這個醉漢笑嘻嘻的大著舌頭說,“我見過衛家小姐的,我是李燕南。”
江容根本不認得有這麽個人,“我不認得他,這人醉了,張斌把他拖走。”
張斌拖走他,扔回到那堆書生中。
不一會李燕南又過來,又過來同江容講話。
江容正同陳鴻明評點著酒席上的菜,被這人打斷很是惱怒。
陳鴻明也火了,輕輕伸腳出去一勾,李燕南就倒在地上。
李燕南倒在地上還在講認得江容。
所謂酒醉心明,陳鴻明看著江容,或者這人同江容也有什麽瓜葛,他想著今天是甘文鏡大婚,不必出手對付這人,過後再慢慢收拾。
江容無辜的同陳鴻明講,“我素來不怎麽搭理人,你也知道的。象他這樣無理歪纏的,張斌一概是老拳以對。你居然隻是讓他這樣躺在地上,這也太便宜他了吧。”
陳鴻明看著她一雙眼睛清澈明亮,毫無慌亂之意,心知江容必定不認得此人,“算了,他也是喝多了。”
江容得理並不饒人,“喝多酒就可以隨便不顧男女大防了麽?”
高士瑞也說,“見過小衛的人多著呢,見過就見過。有什麽大不了的。難不成小衛還得個個都搭理不成?”
李燕南躺在地上還在說,“衛小姐我見過你好多次了。”
江容看了張斌一眼,示意張斌用拳頭認得李燕南。
張斌笑著暴打了李燕南一頓。
此時圍觀者甚眾,有人扶著李燕南起來說張斌欺負一個醉酒的讀書人,真是有辱斯文。
張斌哈哈大笑,“他說他認得衛小姐,於是過來不停的打招呼,我的拳頭也認得他,所以也同他多打下招呼。”
江容也站起來說,“他是不是借著裝醉來放肆?所謂知書達禮,就是喝酒喝多了去騷擾良家女子麽?你們家的姐妹是不是可以隨隨便便的搭話的?”
張斌點頭附和,“如果是,我正好大把時間,一家一家的過去評點下哪些女孩子長得好看,哪些長得醜。”
這話很是誅心,廣府大戶人家乃而小康人家,最重名節,或是哪家的女孩子象貨物一樣被人評頭論足,那真是再也不要抬頭做人了。
上來質問的讀書人無話以對。
甘文鏡遠遠看到這邊聚成一團,心中暗暗叫苦,忙忙上來打圓場,黃錦也一起勸著眾人散開繼續喝酒。
等人散開後,甘文鏡笑著解釋,“李燕南真不是惡意來著,他一直很喜歡那五可,五可不是每月十四去衛記唱曲麽,每次他都去捧場的。估計他是想同衛小姐講講五可的事。”
江容臉色大變,啐道,“捧場,稀罕他捧場,我的酒館隻賣酒,愛喝不喝。五可去我那裏唱曲是免費的,並且在衛記那邊,五可不會對任何人講什麽話,我們衛記不會讓別人在衛記同她講話的,唱曲是高興的事,不必要同那些肮乎乎的臭男人搭上邊。我們衛記隻賣酒,五可過去唱曲是她的事,大家早就講明她不能在衛記拉客的,要拉客就不可以去衛記唱曲了。現在這個窮鬼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指望同我一起講五可的事麽?他當我是什麽人,我會同一個醉鬼講一個歌妓麽?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江容很惱火甘文鏡的措詞,男人們估計都是這樣,男人找女人講話覺得無關緊要,覺得這女人就得認真的同他講話,得安慰他,象哄小孩子一樣不能講尖銳的話刺傷他脆弱的心。
可是對於女人來講,名節啥的,很易被玷汙。江容倒不是怕同男人講了話,會被人說啥,這些她不在乎,自己過得舒服自在就好了。
江容不太怎麽喜歡同不熟的不喜歡的人講話,現在江容打定主意同陳鴻明過下去了,當然更不會搭理這種不相幹的人了。況且江容也沒有義務聽一個酒鬼傾訴酒鬼對歌妓的愛情故事。
陳鴻明在旁邊冷冷的對甘文鏡說,“甘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然,我一定讓這小子見血。身為讀書人,他丁點規矩都沒有,難道他不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麽?”
甘文鏡尷尬的笑道,“嗬嗬,是我太高興了,都忘記這事了,回頭我一定說說他。”
江容示意高士瑞告辭,自己過去同黎小櫻李晚晴打個招呼要走。
高士瑞此時向甘文鏡告辭,“這小子明明是在我們麵前想做癡情狀,可惜我們不吃這一套,甘兄讓他收斂點,惹急我們了,小心死無全屍。我們酒館今天人手少,還有好多事,我們得先回去了。”
陳鴻明也跟著江容一起走了。
甘文鏡心知剛才措詞得罪了江容了,於是苦苦挽留陳鴻明,“難得大家聚一次,不如大家一醉方休。”
“老婆一天沒娶回家關著,一天就得緊緊的看著,不然,要是被別人欺負了,那就麻煩大了。”陳鴻明停了一停又說,“甘兄,是小衛想過來賀喜,我才陪著她過來的,你這些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我喜歡交朋友,小衛可不喜歡。”
甘文鏡送一眾人走後,就去斥責李燕南,“李兄,不是我講你,你迷那個五可,盡可以去永春樓去看她。五可在衛記唱曲時,想必是心情不錯的,沒有人騷擾她,她不用賣笑,想彈啥曲就啥曲,估計那一日是一個月中最開心的一日,你是不是想害得五可沒地方唱曲才好?或者,你是想攀上衛小姐?那勸你還是盡早死心的好,那衛小姐也不是你能攀得上的,你不要借酒裝瘋在她麵前做癡情狀,那樣沒用的,小心死無全屍。”
他們一眾同窗也都指責李燕南。
當日江容一眾走後,不少人在酒桌上講了衛記一大堆八卦。
雖然黃錦張明華站在衛記立場上力辯,但是人家說的是事實,衛記確實開業後時時有熱鬧可以看,天天都被大家掛在嘴上講來講去。
次日,廣府處處傳遍了流言,比如衛小姐自以為是,毫無大家閨秀風範,除了脾氣彪悍外,這日另加了個標簽是生人勿近,走近小心被打死。
江容聽了哭笑不得。
陳鴻明大怒,“這些文人真是太離譜了,這甘文鏡也是,我們好意給他捧場,他居然會讓這種流言傳出。”
江容歎氣,“人多的地方就有流言,這就是我為什麽不喜歡應酬的原因。這流言再傳幾天,說不準都傳成我同那李燕南奸情事敗,翻眼不認人,要殺我滅口呢。”
陳鴻明焦急不已,“這怎麽辦呢?要不要去辟謠,這樣傳下去,你的名聲就全完了。”流言殺死人啊,陳鴻明不想自己的婚事再來個變故。
江容大笑,“有什麽,金多多以前不也被傳得不成人樣麽?現在不也好了沒有人講她了。我再怎樣被人傳,也不會被傳成金多多那樣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金多多這幾個月被傳的流言是各式各樣都有,比如說被陳鴻明始亂終棄,又講根本沒有開始過,全是金多多自己貼上陳鴻明的。
不過這些傳言一開始時,陳鴻明就跟在江容邊上同進同出的,明眼人稍一分析就知道金多多同陳鴻明沒有什麽過,但是在於注重名聲的廣府,金多多的名聲已經是那種算計別人的壞女子了,
前幾個月金多多就沒有好的傳聞過,幸好郎嬌嬌不怎麽敢出門拋頭露麵,現在最多人津津樂道的是郎嬌嬌執匕首要脅木家同金家兩家,郎嬌嬌的話也成了名言。
這樣金多多的名聲才稍稍好些,直到她同木少峰訂了親,然後同著進進出出,見了不少銀鋪的潛在客戶,施米施錢的大家看到的是一個端莊可愛的千金小姐,於是金多多從前的流言就全變成流言,不是事實了。
這時金多多的名聲才重新好起來。
就目前來講,江容覺得人家講的是事實,自己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她不打算成為大家閨秀,也不打算嫁入豪強地主家,於是完全沒必要去辯解。名聲什麽的,最不可靠了,若是被眾人逼著有個好名聲來忍氣吞聲的活著,那可太可怕了。
至於生人勿近,走近打死,倒也沒有那麽誇張,不過若真是有人纏著不放的話,江容一定會喊手下的人暴打一頓的,憑什麽安安靜靜的日子被人纏著。
當然,江容對自己的姿色有深深的了解,作為不是絕代佳人並且脾氣別扭的女子,肯定不是世家子弟的良配,正常的世家子弟都會敬而遠之的。
而那些暴發戶家族的子弟,追求的是讓家族再上升一步,需要的是應酬各方,想必也不會喜歡江容這種不是八麵玲瓏,長袖善歌的女子。
既然這些會有可能惹起來比較麻煩的人不會惹江容,其他的小蝦米,比如說象李燕南這種窮書生,倒也不必太過操心。就算他們散布了流言,但是流言能傷人麽,如果這人根本對這不加理睬。
陳老爺自然聽得到這些流言,加上他派往京城查江容家世的權叔已經回來,權叔向他講了江容在京城的家人,在京城的生計,以及江容對格圖肯始亂終棄,現在名義上是不在京城,在直隸養病。並且那格圖肯也是說在莊子上養病,不在京城。
陳老爺覺得這事很麻煩,他不想娶個天天招惹是非的兒媳進來但他這次不願意再隔開江容與陳鴻明二人,他決定攤牌,抱怨江容的名聲不好。
陳老爺等著陳鴻明回來,等來等去,陳鴻明照例天快黑時才回來,陳老爺對晚歸的陳鴻明表示了對江容強烈的不滿,抱怨城裏的流言速度傳得太快了,一出去,個個老朋友都笑著問他兒媳婦幾時進門。
陳鴻明選擇性的隻聽到一句話,興高采烈的說,“等七月過完了,高士瑞會同我去我們老家去看下我們家的情況,沒問題就立刻議親,我想最遲九月可以把她娶進門來了吧,你放心好了,我是巴不得越早娶進門越好。”
陳老爺恨鐵不成鋼,急得直發抖,“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流言,流言,衛小姐不就開個酒館麽,怎麽得罪了這麽多人。”
陳鴻明忙用江容講的話安慰自己的父親,“那些流言我也聽了,也沒啥啊,人家金多多被傳成什麽樣了,現在不也沒人講啥了麽,秋後還要風光嫁入木家。再仔細想想,小衛也沒做啥傷天害理的事啊,一般大家小姐,難道能隨便讓個男人搭訕不成。她也不容易了,酒館的事情都是朱玉堂同別人在做,她隻收錢。等她進門了,我會管著她的,不會再出什麽事的丟我們陳家的臉的。況且昨天這事,不能怪小衛的,我也在場的,要不是看在是甘文鏡成親的大好日子,我當時就會狠揍李燕南一頓的,人人都知道他迷戀歌妓五可,他喝得醉醺醺的就跑去同小衛搭話,這算什麽。那五可在衛記唱曲,從來沒有同人在衛記那裏講過話,衛記早就說過,隻要五可同人在衛記講了話,以後就不要再去唱曲了。”
陳老爺詫異得不得了,居然是這種內情,“那李燕南窮是窮點,居然還這麽風流?李燕南這人得好好收拾下,不然,人人都會當我們陳家好欺負,他也太大膽了,身無片瓦的窮鬼,居然在你麵前去同衛小姐搭話。要我說,那衛記的夥計打他一頓下手真輕,應該讓那小子在家裏躺上半年才對。還有,居然還有臉這樣傳話出來,不成,我得好好去查下怎麽回事,警告下他要是活得不耐煩了,不要拖別人下水。”陳老爺盤算問清楚這事,回頭可以同那些老朋友們一一澄清。
陳鴻明點頭,“李燕南真的是這麽離譜,他窮成什麽樣了,飯都快吃不起了,居然還有心情迷戀永春樓的五可。不過他也真是,沒銀子上永春樓,還能將就著每個月在衛記看到五可,這就算是他好彩了,他居然敢惹小衛,我看,以後衛記酒館都不會讓他進門了。木少峰以前最離譜時都沒這麽離譜過,最離譜的事也隻是看著郎嬌嬌同小衛互噴口水。”
陳老爺點頭,又問陳鴻明知不知道江容的家世還有以前的事。
陳鴻明微笑,“小衛已經把她們家的事,事無巨細的都告訴我了,我覺得沒什麽的。”
陳老爺不動聲色的說,“你可不能偏聽偏信啊,就象昨天的事,傳話的一定是李燕南那幫子鬼人,說得衛小姐多麽不堪。京城那邊,我讓人查過了,這衛小姐是旗人,你不知道旗人同咱們家是有血仇麽,這怎麽能結親。”陳老爺對於兒媳是不是旗人倒覺得沒什麽,這種事掩蓋起來不讓別人知道就好了。
陳鴻明點頭,“小衛是旗人,她同我講過了。他們家又不是什麽達官貴族,隻是個大頭兵而已,做事也是身不由已,就算是有什麽血仇大恨,同小衛也沒有什麽關係。小衛早就弄了漢人的籍貫,她現在不過是有點錢嬌慣任性的富家小姐而已。”陳鴻明生怕自己的父親再來一次阻撓婚事的行為,急忙為江容撇清幹係。
陳老爺平靜的說,“她們家還算有錢,聽權叔說她們家雖然是旗人,但是祖母是姓江的,是漢人,所以她叔叔開的米鋪叫江記的江記,江記時時施米施粥為老太太祈福,江記做事賣米倒還算個厚道。她父母還不錯,有個弟弟十來歲的樣子,還有個剛生的弟弟,這倒沒啥,他們家人丁倒是旺的。她哥哥嫂子離譜了些,不過哪家哪戶都有這種爛了根的種子,這倒也沒啥。我覺得不舒服是她姐姐義絕了,姐夫一家死於非命,無一活口。”
陳鴻明嚇一大跳,不過立刻鎮定下來,小心翼翼的解釋,“她姐姐的事,她有講過,那個男人死不足惜,居然打自己大肚子的老婆,還說要納一青樓女子為妾,那婆婆居然還覺得納妾就納妾吧,明明成親也才一年時間,以前婚前就講過不可納妾的。若是她姐姐身子但凡有些不好,若是性子柔弱不經事一點,我看那孩子當時就得流掉。這種男人,真是人人得以誅之。她姐夫一家的事,肯定同她沒關係的,說不準是別人也看不過眼這種爛人了,索性一家子屠了幹淨。以她的性子,她該留著那人生不如死才對,過得貧病交加才是,這樣子就死了,實在是太便宜那混蛋了。”
陳老爺斟酌了下又講,“她在廣府傳聞很不好,在京城裏傳聞也很不好,你不要總是偏袒她,講點道理好不好。京城傳遍這位小姐脾氣孤僻,不怎麽同人交往,是話不投機便拂袖而去的主。以前還有個小子天天跟著她轉的,不知怎麽惹煩了她,她就拋棄了人家一走了之。”陳老爺擔心自己的兒子受騙上當,雖然覺得這樣講,會令兒子反感自己,但是這種話怎麽也得講出來。
陳鴻明耐心的解釋,“小衛同我講過,她說不喜歡呆在京城,在京城見到一個權貴就得低聲下氣,還得時時擔心受怕,怕自己的家業無端被人謀奪走,然後死無葬身之地。”
陳老爺拿起茶杯砸陳鴻明,“你這滑頭,你不要岔開話題,那家還是宗室都可以這樣一甩了之,小心她也這樣對你。我真不明白,這種朝三暮四的女子有什麽好,你就非她不可。”
陳鴻明閃開,“我們講道理吧,娶她進門,又不會對我們家族不利,我又喜歡她,兩全其美的事。她都講過她不喜歡呆在京城了,她若跟了那個小子就得留在京城,她這麽聰明又不是傻的,憑什麽會跟那小子。她怎麽樣,我看得很清楚,她天天呆在家裏,再就是出去吃東西,出去玩,不給別人好臉色看。可我又不要去當官,我也不需要天天去應酬人家的,她這樣就很好。”
陳老爺歎氣,“算了,你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不過我警告你,她是什麽人,我從來就不知道,這廣府,除了權叔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些事,權叔我也會讓他慎言,不得提這些事,我連你娘都不告訴,這事不要讓別人知道,總之,你們要好自為之。日後出了什麽事,族裏若是有人講什麽話,我也是隻能袖手旁觀,我幫不到你的。”
陳鴻明很感動,“老竇,知道你對我好,我們自然會小心的。看小衛不也是猶豫好久,覺得我是可以托付終身了,才告訴我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