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十三章 姹紫嫣紅,落盡天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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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恨文!
明白的人都知道碧盈指的是什麽,自然是那封與玉清有關的信件。但是誰也沒有料到碧盈會知道那件事情,更不知道碧盈話中所指那東西到底是不是信件,冬萊站在側殿裏,頭低低的站著,手上收拾著碗筷,卻有幾次差點失手將它們弄掉在地。湘妃更是不自覺的暗暗瞄了那邊的冬萊一眼,心中雖是主意未定,但已經笑著答道,“皇後姐姐,你說的是什麽,妹妹怎麽就是聽不明白呢?”
“是真的聽不明白麽,還是裝著聽不明白。”碧盈頓一頓,看想湘妃的眼神益發溫柔,但是卻讓人覺得那種溫柔中蘊藏著一種淩厲,如針如刺,讓人眼睛不敢閃避又不敢直視,隻得坐立不安強掩飾著。
“我們可是姐妹,進宮來就是,如今也是。若是妹妹一直要堅持聽不明白,繼續裝下去的話,那恐怕我們的姐妹到今日就不可能再做下去了。”
湘妃一副將這話聽成了玩笑話的樣子,側著頭仔細的看著碧盈,看了小半天後忽地笑出聲來,那臉上可是無辜神色,隻嚷道,“姐姐好惡劣的心思,一大早的就來捉弄妹妹,讓妹妹猜猜,姐姐是不是用著做借口打算送妹妹什麽東西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演得還真的是很像,連這話語都說得那麽重那麽真……”
“演的像,說不定就是真的,妹妹為何自我安慰自我欺騙呢。”
“喔,不是嗎。既然是妹妹猜錯了,那也就罷了。隻是姐姐真的不是弄錯了對象,來錯了地方嗎,因為姐姐說的妹妹實在是鬧不明白啊。”
“怎麽可能。”碧盈笑笑,揮手讓華音冬萊都過來,而等得她們過來後,碧盈轉而問向冬萊,開口道,“冬萊,這件事你也有份。你倒是將那日的情況說出來給湘妃娘娘聽聽,以免我們貴人多忘事的湘妃娘娘記不起來那天的事情了,嗬……記不起來就要好好提醒,要不然一直裝糊塗的話,可就不好了。”
“這……”一向伶俐的冬萊竟然猶豫起來,低著頭眼角瞄瞄身邊的簡月。簡月此時哪裏敢接冬萊的眼光,於是便像先前東萊一樣裝著沒看見。
湘妃心中隱隱不安,但臉上笑臉依舊完美無邪,但還是故意催促冬萊,說道,“冬萊,本宮真的有拿了你們皇後姐姐的什麽東西嗎?你看皇後姐姐臉色鄭重,說明那東西是很重要的,你也可要好好想,好好說才是。若是本宮真的沒有拿,就說沒有,興許是皇後姐姐真的一時給記錯了,或許是你們宮人保管不當,把東西弄丟了,怕被罰,扯上本宮來給你們擋風。若是真的有拿,就說有,怕什麽,又不是做了虧心事,怎麽就這樣猶猶豫豫起來?”
而冬萊雖然事先並不知道碧盈來此地的目的,現在又見碧盈一副萬事了然的樣子,早已經慌了心思,隻覺得坦白也許有用,於是那坦白話語都已經湧上喉頭,隻等著待會請罪。但湘妃這一番話一說出來,其中的暗示又豈是聰明似冬萊那般的人聽不明白的,例如話語中湘妃是先說“沒有拿”,而後才說“拿”,這便是暗示著冬萊要一口否定,表示湘妃並沒有拿什麽東西。但冬萊就是因為明白了湘妃的暗示,心中更加猶豫起來,畢竟若碧盈早已經知道事實,此時隻是試探的話,那自己再順著湘妃的意思再護著湘妃就會使自己更加無任何退路,還不如坦白的好。而就在這千番心思自冬萊心中翻轉之時,那另外的幾個等待的人隻覺得時間緩慢,或覺得焦急、煎熬、緊張,也都不過是各自心情。並且碧盈見著如此情景,隻感覺湘妃似乎語帶暗示,雖未曾明白會是如何暗示,但又見得冬萊猶豫著不開口,於是便對著華音使了個眼色,站著冬萊身邊的華音會意,突然開口說道,“冬萊,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麽好遲疑的。是你自己說你從盈主的宮中拿出一樣東西,那東西是要給誰你也肯定清楚。何況此時我們已經站在了這個地方,還有什麽話不能說,你當日既然已說過那個人的名字,今日再說一次也沒差,但若你再這樣猶豫下去,隻怕會讓盈主失望,那你可就失去了將功贖罪的機會了。”
冬萊聽到這話,腿一軟,早已經跌坐在地,抬起頭的時候,眼中早已經布滿淚水,那焦距不清的,不知道到底是看向碧盈還是湘妃,而且那神情也讓人分辨不出到底是後悔還是其他,隻那唇瓣微顫,顫聲自喉中發出,細聽,儼然是在說“湘妃娘娘,奴婢實在沒有辦法……”
簡月臉上的神情已經慢慢的變了,然而湘妃臉色如故,轉頭和碧盈對看著,末了,倦怠的打了個嗬欠,揮揮手,隻當是看戲累了一樣的說道,“姐姐,做什麽要這樣看著妹妹呢?”
“哀家看妹妹麵容嬌嫩,神情可愛,真是大開眼界,真沒想到竟有人的麵具能做得這樣好,裝糊塗說謊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做個無辜的樣子還真的一點紕漏也看不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早朝散朝的鍾聲,而聽到這個聲音的湘妃,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微變,但隨即便解釋似的說道,“姐姐今日真是奇怪,說的話真是猜不透。一會自己說這個,一會讓自家的宮人說那個,這可是在串通著合演什麽戲嗎,可惜妹妹愚鈍,真的沒看出來,不過這會兒是到本宮吃安胎藥的時辰了,簡月,你去給本宮把藥端來。”
“這就不勞煩簡月了,爾新……”
碧盈突然揚聲喚道,那宮門外的不知何時候在那裏的爾新立即應道,而後宮門一開,那手上端的正是安胎藥。見此狀況,簡月和湘妃對看一眼,但又很快各自移開臉。接著,簡月徑自去取安胎藥,而湘妃自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已經是不悅神情。
“雖然不知道是姐姐今日來是為了什麽原因,如果真的是為了丟失的那封信而來的話,這樣做未免也太傷感情,怎能就憑一個奴婢的話就當真了,這是不是別的人挑撥離間也說不定,但是皇後姐姐再這樣下去,可是會讓人不得安定的,妹妹懷有身孕,也不能一直奉陪下去的。”
“瞧妹妹所得,好像哀家是個不明事理的人一樣。你我情同姐妹,哀家怎麽會那麽做。隻不過,妹妹承認得還真是及時,這樣不就好了麽,何必浪費那麽多時間說那麽多的廢話呢。”
湘妃愣了愣,立即反應到自己說漏了嘴,一細想卻又想不出來是什麽原因,隻當是碧盈故意,於是開口便是否認。碧盈也不打斷湘妃的話,隻等著湘妃說完,這才接著說道,“妹妹不要再急於否認,你自己剛剛不是承認了拿信麽?可是,你有沒有記得哀家自進了宮後,半個‘信’字都未曾提過,如果那信不是妹妹拿的,妹妹怎麽知道是哀家丟失的是一封信呢。”
沉默,站著身俯視著湘妃的碧盈,坐著低垂下頭的湘妃,安靜的華音,低泣的冬萊,取藥的簡月,宮殿中一時就這樣繼續沉默著。但是就在沉默如死水的氣氛中,宮殿的東邊突然傳來了輕敲窗戶的“叩叩”聲,一連五聲,所有的人都聽得真切。碧盈隻當是鳥叮木窗,也不甚在意,但是那聲響又已經沉下去,不過半會兒,又響起來,依舊是五聲,碧盈隻覺得奇怪,不由說道,“這聲音好奇怪,是鳥還是……”
“好,承認就承認,但是為了這樣的小事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姐妹情誼,姐姐也未免太……”
然而不容碧盈說上幾句,坐著的湘妃忽然高聲打斷了碧盈的話,聲音又高又尖的,並一直繼續以這樣的聲音不停的說下去,一副不讓碧盈有任何說話機會的樣子,那杏眼睜大,臉龐泛紅,正是已經發怒的樣子。
碧盈看此,當是湘妃情緒失控,不由緊張起來,哪裏再去管那奇怪聲音,但看著湘妃如此自己卻又插不上話,隻得趕緊吩咐道,“簡月,你家娘娘身懷龍胎,如今情緒又不穩定,這可不好,你還不趕緊伺候著你家娘娘喝下安胎藥,若是有個什麽閃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簡月自剛剛起就是動作緩慢,聽聞如此也未曾有加快速度,華音沒有辦法,隻得自己過去,伸手要去接過那安胎藥,是要代替簡月送藥。但伺候湘妃是簡月的職責,怎好假手他人,末了,簡月也隻得快步走回,舀了一勺藥汁喂給湘妃。但不知為何湘妃突然發起狠來,猛地將簡月拿著湯匙的手揮開,藥湯溫度不低,猛然灑落簡月端著藥碗的手背上,簡月被燙得一時鬆開了手,那茶碗脫離了女子的手,滑落下去,落地之時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藥汁也散落一地,隱隱還有熱氣自地毯上升起。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