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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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貧樂!
艾芬被茶水嗆了一下,手上的茶杯也差點被摔到地上。忙放下茶杯拿出帕子來抹了抹眼角——被茶水嗆出了眼淚。
雖然艾芬被嗆到流淚,不過顯然艾芳依然不打算放過艾芬,繼續說起心得體會來“你想想,那些個大戶人家的奶奶夫人們,那一個身邊不是有無數的丫鬟婆子伺候著?不論是想吃個什麽,想做個什麽,那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早有人準備好了。就算是有了煩心信了,也自有丫鬟婆子想著法子逗她們開解……你說,是不是?”
“是,是。”艾芬點頭的頻率和小雞啄米似的,因為除了點頭,她早就不知道能說點其它什了。
艾芬一麵點頭稱是,一麵琢磨著艾芳為什麽喜歡找她說話。和李氏說?那是自己找抽;和丫鬟們說?艾芳現在可是自認為是高人一等少奶奶,估計不想自貶身價……算來算去,整個艾府裏,艾芳除了她便再也找不到別人闡述觀點了吧?這樣一想,便覺得艾芳也有點可憐起來——連個說話的對象也沒有。
由於艾芬的合作,讓艾芳竟像找到了知音一般,越說越順嘴起來“你看我,渾身上下穿戴的東西,全是現成兒的。做的時候自有丫鬟婆子們操心,連一根紗都沒讓我碰。難怪算命的都說我命好,是個享福的命……”
單聽艾芳的話,本身是沒有什麽意思的,無非就是想炫耀她如今的少奶奶身份而已。但是那些話再加上一些豐富的表情和動作,就很有一點意思。一則意思是說艾芬雖然能寫會算還會女紅廚藝,卻依然不如她,不過是個孤女的命。二則就是艾芬之所以能嫁到陽家,完全是托了她的福。還擺出了一副,施恩不圖報的麵孔來。
麵對著這樣一張“大方”的妙人兒,艾芬因為心不在焉,沒注意到。夢圓和周嫂子兩人則是臉色變了數遍之後就紅了臉,到最後臉脖子都紅了——當然不是害羞,而是活生生被眼前的這位大方的姑娘氣極又不能發作,憋紅的。
隻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真是沒有最不要臉,隻有更不要臉。
艾芳還打算繼續說,不想門外來了個氣喘籲籲的小丫頭,見了艾芳眼睛一亮“二姑娘,可找到你了!快開午飯了,二夫派人到處找你呢。說是讓二姑娘趕緊回去幫忙。”
聽了這話,艾芳忙站了起來,一麵任由丫鬟婆子幫忙整理衣服並將鬥篷穿上,一麵對著艾芬說到“妹妹,我那繡像可是要得急啊。別的事兒你先緩緩,我的事兒你可緊著點兒辦啊。”說完依然不放心似的,加了一句“也別因為圖快就囫圇著來。一定要盡量往好了繡。”
說完,依然由一大群丫鬟婆子們簇擁著去了。
艾芬也站起來,將人送到屋外。看著艾芳一行人慢慢地遠去,艾芬三人誰也沒說話,氣氛便沉寂了下來。
直到完全看不見艾芳的身影之後,三人才回到屋裏。
夢圓將們簾子一撂,便再也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地開火“她還好意思拿婚事的事情說事兒?難道還想讓我們謝謝她不成?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難道就她是天上的雲,我們都是地上的泥不成?”
艾芳這種人,自己背信忘義、貪圖享受不說,還當別人也都和她是一路人。她悔婚改嫁的爛攤子,還是犧牲了艾芬才平息的,沒有個謝字兒也就算了,偏還一副艾芬撿了她多大便宜似的。看得夢圓真是恨不得衝上去甩艾芳兩耳刮子才好。
雖然生氣,夢圓卻沒有被生氣衝昏了頭腦,失去理智,這一番話也忍到了現在才說,就算是現在,夢圓也是盡量將聲音壓到最低說的。雖然艾芳一行人走了,可是院子裏還有幾個李氏的人——隔牆有耳。
夢圓之所以這麽生氣,也和艾芬多少有點關係,主要是艾芳話都說了那樣,艾芬本人也好似完全不在乎似的。一種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感覺更是讓她火冒三丈。
“噗哧”艾芬見夢圓著急上火的樣子一時忍俊不禁笑了出來,直到夢圓瞪圓了兩隻杏眼直直對著她,她才開始滅火“夢圓你別著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二姐姐,一向說話都這麽直爽。說實話,我們還真的需要謝謝她。要不是她出了這個變數,還不知道我們要窩在這個府裏多長時間呢。”
其實艾芬不是不急,而是確實沒聽清楚艾芳之後說的具體是什麽。雖然最開始得知自己需要替艾芳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很生氣,可是細想一下,好處也不少。於是也就熄了火氣。
何況對於艾芬來說,曾經的擁有過的現代都市生活讓她習慣了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恣意生活。猛地來到了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雖然痛苦,卻並沒有壓抑掉她身上渴望自由的因子,反而讓她更是向往那種天高任鳥飛的境界。
不過就算是飛鳥,也是要吃飯地。所以這次從某種程度山歸來說,確實是托了艾芳的福,不然她的銀子,又怎麽能用呢。何況始作俑者也不是艾芳不是。
雖然明白艾芬話裏的意思,夢圓的氣依然氣難消,悻悻地說到“你可真是位活菩薩,還是有求必應的那種!是不是每天事情太少,讓你閑的發慌?既然如此那炕上的那些東西你都做了吧!”
“那個,也沒有白做呀。你沒見她給了我一個金簪子呢。”艾芬不用想,就知道夢圓說的是那副觀音大士的繡像,忙從炕頭抽屜裏將簪子拿出來遞給夢圓“你看,這麽個簪子,買多少個觀音大士的繡像不行?何況每天我們閑著也是閑著呀。”
如今艾芬嫁入陽家既然了既定的事實,再怎麽爭論也沒有用不是?難道真的包袱款款,離家出走嗎?三個女人,又能走到哪裏去?萬一還沒走遠,就被尋了回來,隻怕到時候更慘。
何況誰知道這次是不是歪打正著呢?萬一那陽家的少爺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也說不準呢。起碼以陽家那樣雄厚的財力,艾芬嫁過去不會為了生計發愁——時到如今也隻有這樣往好的方麵想了。
周嫂子想的比較深遠,不太讚同地說道“哪裏就能閑著了?既然答應了婚事,需要做的活就多了去了!何況明年是什麽年?芬兒、夢圓、兒姑娘都是大笄之年!如今芬兒既然同意了婚事,那最遲明年下半年,陽家的人就要來迎親的!時間這麽緊迫,隻怕自己嫁妝的繡活都忙不過來呢……”
這個世界的習俗之一,定了婚事的人家,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男方是必須要趕在女方大笄那年將姑娘迎娶回去,方才吉利。所以照理來說,她們最多還能在艾府呆上一年。
“下次我再不答應她就是。”艾芬連忙認錯,這周嫂子一旦念叨起來,也夠人難受的“可是這次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了,就算了吧?”
周嫂子見艾芬故做的樣子,也撐不住笑了“算了,這次也不能全怪你。我知道你這次也是推脫不掉。”頓了頓,想起什麽似的,疑惑道“繡個觀音大士的繡像需要一個月時間?”
“嗬嗬。還是沒有瞞過媽媽的耳目。”艾芬看了眼沙漏,覺得有點餓了“民以食為天,我看我們還是先將肚子填飽吧?”說完用眼神示意夢圓和她一起去廚房做飯。
周嫂子狀也起身,拍了拍前襟問道“中午吃什麽?我們三一起去吧,這樣做的還快些。”
艾芬和夢圓兩人笑著將周嫂子按回去坐著“出去累了這麽多天了!你坐著好好地歇會兒吧。午飯很快就好,今天我們就讓媽媽嚐嚐我們兩的手藝!”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周嫂子再三確認那些個小丫頭們都上chuang休息之後,才從貼身的衣兜裏拿出幾張銀票遞給艾芬。
足足有八千多兩的銀票讓艾芬乍見之下有點吃驚“怎麽會這麽多?”最開始她和周嫂子覺得,能賣個五千兩,便是頂天了。如今卻賣了八千兩,可是沒道理啊,那些人什麽時候這麽老實了?沒趁機多占便宜?
“這次能這麽順利,主要是遇見了一個貴人幫忙。這個貴人你也是知道的。”周嫂子頓了頓,任由艾芬和夢圓猜了半天之後才搖頭說道“你們想都想不到!那人居然是秋露家的當家的!他聽說是我夫家的一個遠方親戚要賣這些莊子,便前後幫襯著……”
艾芬將手上的鐲子褪下,依舊將手上的銀票卷好了賽進去。不過空間太小,實在是快賽不下了。不過艾芬卻很是開心,她的所有錢財都超過兩萬了。收好銀票後,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媽媽,這次人家幫了我們的忙,我們可怎麽謝謝他呢?”平時她們都在這深院子住在,輕易和外界也沒什麽聯係啊。
周嫂子笑了起來,頓了頓才說“這次多虧的他出力,當然是要好好謝謝他的。不然難有這樣順利不說,價錢也要少好幾層。所以銀子俱拿到手之後,我便做主要給他三百兩銀子,結果他死活都沒要。”
艾芬和秋露在一起的時間沒超過半年,要說有多大的感情,那也是純屬瞎扯。聽周嫂子這樣說,點點頭也就過去了。
這時候,空氣中隱隱出來打更的聲音,艾芬三人都有點困了,於是熄燈就寢。
這次周嫂子出去,不僅將今年莊上的出產折成了銀子,還將艾芬名下的所有田產、地產都變賣了。
這樣做的原因是有兩點,這些私產,每年都需要周嫂子親自去料理才行。可是眼看著艾芬就要嫁到京城去了,離的遠了也沒辦法料理。不如換成銀子帶著防身。
另外一點就是,她們雖然知道陽家會在艾芬大笄之年前來迎親,可是卻不知道具體到什麽日子;就算知道具體日子,卻怕一時之間處理不完全這些私產,既然無法預料風險,就隻有規避風險,於是就趁這次將田產都變賣了。當然這還得歸功秋露的丈夫幫忙,不然也沒有這麽順利。
可是凡事都有個例外,這次艾芬的婚事,就出了個例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