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燕家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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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小妾!
那句“淫賊”還沒喊出來,被他一把攬住捂住了嘴巴,在耳邊輕笑道“你就消停消停吧,姑奶奶。”
我有些得意地撇著他“怎麽?你也知道怕了?”
他搖頭道“不是怕,隻是叫起了人來圍觀,我們就不好出去了。”
“出去?”我怔了一怔,看著他問道。他貼近的身體的氣息令我有些臉紅心跳,不適應地掙開他的懷抱。
他點頭道“是的。我知道你肯定睡不著,今晚月色也好,特意來找你出去的。”
聽得門外似乎有人靠近,朱詢故意很響亮地咳嗽了幾聲,外麵的聲響一停,又快速地退了下去。
我有些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往床邊走去“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要睡覺了,請你出去。”卻被他一把拉住“你還要無聊地數綿羊嗎?”
這數綿羊還是我與鵑兒聊天時說的,我瞪他一眼“數綿羊也不和你出去。”
他順手扯過搭在床頭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笑道“別鬧了。我獨自看了幾年的日出,一直想和你一起看的。”
我怔了怔,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昏淡的燈光中,他眼睛如黑寶石一般瑩亮璀璨,裏麵柔光浮動。我默默地係好衣帶,披上厚外套,剛要出門,他一把扯住我,從一旁取了一件狐裘錦袍,披在我身上“外邊冷。”我心裏一暖,穿好了錦袍。他拉著我的手,出了房門,在我耳邊低語“得罪了。”一手攬在我腰上,幾個跳躍躍過了幾座房子。我隻覺得有種騰雲駕霧的眩暈感。
突然,在屋脊上他尚未沒站穩身子,一個黑色的人影無聲無息地攻了上來,速度迅速之極。朱詢帶著我身子一側,堪堪避過那人淩厲地掌風,低喝一句“如風。”
那黑色的人影迅速幾個縱身退下,隻留下幾聲曖昧的低笑。
我不禁臉上一紅。倒好像真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一樣。
出了園子外,隻見月光下一棵樹下係了一匹馬,朱詢跨上馬又拉我坐在他身前,馬匹奔跑間,他輕微的呼吸氣息,令我的耳垂癢癢的,臉卻越來越紅,越來越燙,心竟慌亂得如撞鹿一般。
到了山下,他噓住了馬,扶我下了馬,卻默默地彎下腰,站於我身前,我怔了怔,反應過來,笑著走開道“我的腳沒受傷,自己能走,不需要。”
他輕笑一聲,彎腰間,我隻覺得一陣眩暈,眼前景物翻轉,驚叫一聲,已經被他騰空抱了起來。
我用力地掐他的手臂“放下。”他卻一如無所察覺,嘴角噙著一絲笑“不放。”我無奈地放鬆手中的力道,嗔道“混蛋。”
他哈哈大笑,驚起一群飛鳥“我是混蛋,你就是混蛋娘子。”
“混蛋娘子……”他一邊穩步行走著,一邊縱聲長呼。周圍的山嶺一片回應“混蛋娘子……混蛋娘子……”層層疊疊地蕩漾開去。
那聲浪似乎一層一層地包圍過來,我伏在他胸前,心裏五味雜陳,心底卻有一片柔軟的溫暖。
在瑰麗的初陽中,我與朱詢並肩而坐。襯著燦爛的雲霞,他青鬆一般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暖意。他拉著我的手,輕聲懇求道“玉兒,留下吧。”
看著他如水般柔和的目光,我問自己能信他嗎?該信他嗎?該接受他嗎?
我很累。在這沒有親人、女子謀生困難的古代世界裏,曾經本能地想找個依靠,卻被逼著走出去,被逼著獨立。可是,作為一個女人,有誰的心底沒有期望過一個溫暖的懷抱?如果女子是蔓藤,誰不願意有棵可以穩穩紮根的大樹攀附?記得有一句話,女人心底都會對愛情有幻想、有期望,不論她是十八歲還是八十歲。
而朱詢,是可以給我溫暖的懷抱的那個人嗎?是那棵可以攀附的大樹嗎?
但心裏卻不知不覺放下了對他欺騙我秋延天被捕一事的芥蒂。他這樣做,是為了將我留在他身邊,雖然自私,卻情有可原,不是嗎?
不想,那天朱詢離開漱玉園後,我卻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馨月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來了園子,對我道“小姐,讓你見一個人。你一定會高興的。”
我有些奇怪地看著她,問道“誰呀?”
馨月卻故做神秘,笑嘻嘻地拉著我往外走“小姐見了就知道了。給你一個驚喜。”
進了偏廳,一個男子正背對著我,負手而立看著牆上掛著的字畫,背影看來身材挺高大,穿著青色的尋常儒服。我卻隻覺得這背影陌生得很。
馨月笑著對那男子喚道“二少爺,小姐來了。”那男子轉身,目光亮亮地看著我,柔和欣悅,可浮出一層薄薄的淚光,卻笑喚道“四妹妹。”
我呆呆地看著他,他三十三、四上下年紀,相貌挺周正,五官與我有幾份相似,下巴一圈淡青,這位是……?我心念急轉間,“二少爺”?“四妹妹”?難道,這位是燕府的二少爺?燕信飛同父異母的兄弟,名字叫什麽來著……好像是燕南溪?
我哭笑不得,馨月是要給我驚喜還是驚嚇呀?好像這驚嚇是多過驚喜的。我對這身體的父母、兄弟全無印象,更談不上感情,甚至這些年來早將燕府忘記了。突然見了這麽個燕府中人,隻覺得陌生。
我怔在當地,我該怎麽辦?如果是這身體的原主兒會怎麽辦?有什麽樣的反應才算正常?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人是馨月帶來的,要裝傻、裝不認識此人、裝我本來就不是燕信飛,顯然是不恰當的。那麽該撲上去相擁大哭?訴說相思之情?還是……?
我那便宜二哥看著我呆站在當地目光疏遠地看著他,眉頭微微皺了皺,笑道“四妹妹不記得為兄了麽?”
馨月有些急,拉了拉我,尷尬地衝著燕南溪笑道“小姐這是高興得有些糊塗了吧?”
我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衝燕南溪笑了笑道“二哥。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瞧我,幾年沒見,又驚又喜的,都有些傻了。”說著暗暗瞪了馨月一眼,你給的“驚喜”真是隻驚不喜啊。
那燕南溪諒解地笑笑,目光柔和若水,緩步走了上來,探手要撫摸我的頭發“妹妹,你瘦了。”我下意識地一撇頭閃開他的手,忙掩飾地衝著小丫鬟道“快上茶。”
馨月掩嘴而笑“看來小姐真是高興得有些糊塗了。這桌上的不是茶?”我看了看果然桌上放著一杯茶,還在冒著熱氣,不竟尷尬地笑笑,轉身接過丫鬟正捧來的茶,喝了一口。
馨月笑道“看來少爺小姐兄妹兩人一定有很多話要聊,小的先告退了。”說著便往外走。我忙伸手去拉馨月時,她已經走了出去。
看了燕南溪一眼,卻實在不知道該聊什麽,隻得幹笑著問道“二哥什麽時候到都城的?”
燕南溪眼光閃爍地看著我道“才到了一天便來看你了。妹妹怎麽不問問爹爹、盈姨娘如何了?”
啊?我怔了一怔,我確實沒往這上麵想,因為我心底並沒有將他們當成我真正的爹娘。這盈姨娘就是燕信飛的生身之母了。
我隻得問道“爹爹和我娘二老都好吧?”燕南溪點了點頭道“他們身子都還好。就是盈姨娘想你想得厲害,你可是她唯一的女兒。”
我無語地低下頭,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想了一想道“是做女兒的不孝,讓娘掛念了。”
燕南溪搖了搖頭歎道“這也不怪你的。世事不由人啊。”又憐惜地看著我道“這些年來你也受了許多苦楚。這些事我都聽說了。佟府中人平素吃齋念佛的,滿口仁義,竟如此狼虎之心,若不是靖安王爺,四妹妹你……唉,這些過往都要不要提了,免得徒增傷心。”
我點了點頭道“二哥,你近年如何?”
燕南溪道“我近年來都很好。燕府離都時抄沒了家產,但在南疆這些年,依仗著爹爹舊部厚義扶持,近年靖安王爺也接濟了好些,漸漸置買了些房產田地,雖然比不得在都城顯赫,卻也立下了足,過得還算寬裕。我聽馨月說了你的事,本我覺得你寄住在別人家也不是事兒,想接了妹妹你回燕府的,但如今見靖安王爺對妹妹你情深意重,定會替你打點好一切的,為兄的也放心了。”
我隻笑著喝茶,點頭道“這就好。”有丫鬟來問道“小姐傳膳嗎?”我正愁沒話可聊,忙道“傳。”
結果傳了膳上來才發現,場麵一樣尷尬,拉了馨月在一旁坐了,那燕南溪也不是多話的,席上也隻偶然聽到羹盞相觸的清脆聲響和輕微的進食聲。還是馨月受不了這難受的安靜、尷尬,問燕南溪些燕府的事情。我低著頭隻顧著吃飯,偶然應幾句“嗯”、“啊”。對燕府之事,我是一點也不熟悉,隻怕說多錯多。
丫鬟們收拾了碗碟下去,重新倒了茶上來。我問道“二哥來都城所為何事?”想起皇上曾經下過令燕府除了外嫁之女外,都不許再進入都城,隻是這話卻是不好說的。
燕南溪道“隻是辦點小事。明天便要離開都城了。”
我點了點頭,見他不肯細說,也不好追問的。
燕南溪道“妹妹,靖安王爺待你也是一心一意的。這樣的好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啊。妹妹,二哥希望你能幸福。”
我看著他殷切的眼睛,突然覺得心裏些微的波動,有些暖暖的,低聲應道“我知道的。謝謝二哥。”
燕南溪看了我半餉,直看得我扯著手帕,心裏七上八下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了,他移開了目光,輕聲歎道“妹妹,你變了。和以前……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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