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巧與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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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沒錯,說到這個,淩飛兄啊,小弟還真得感謝你,給我介紹了這麽好玩的地方,讓小弟我都有點樂不思蜀了,可惜,藩王府不能長久無人主事,隻怕小弟想留,都留不下幾天了,剛才,小弟又接到王府主簿的信函,催小弟回恒安定奪諸事呢,唉。”
“噢?嗬嗬,什麽重要的事非要王弟親自回恒安定奪呢,交由主簿處置不就行了麽,好不容易忙中偷閑來玩這麽一回,王弟又要來去匆匆了麽?”皇甫淩飛聽得皇甫鈺想走,心中也不知是高興還是惋惜。
高興的是討厭的家夥從眼前消失,自己終於可以舒心了,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惋惜的是,短短半月,無論怎樣誘勸,也隻是讓皇甫鈺的半隻腳踏入套中,離收網之機還為時過早,假如皇甫鈺執意要離去,以後他還會往這個窟窿裏跳嗎。
“嗐,你以為我想走麽,偏偏就有些事,說重要不重要的,恒安王府的主要官吏多半都是父王在時的舊臣,為人小心謹慎不敢越雷池半步不說,稍微拿捏不準都要左請示右商議,有什麽辦法呢,我總不能幹那種卸磨殺驢的事吧?”皇甫鈺一臉的無奈,也分不出是真是假。
皇甫淩飛假意道,“我就說嘛,王弟精明幹練,才離開了這些時日,屬地就已經迫切盼求王弟歸府了,像為兄,若不是朝廷限製藩王不得隨意離開屬地,我便是走個一年半載也無甚大事找我的。”
“淩飛兄過謙了,小弟剛剛還在想,此次入京,小弟向朝廷申報的滯留時間為月旬,眨眼間,約摸也就剩十日了,不知淩飛兄申報的是多久,如果為期不遠,不如我兄弟二人同去同歸?”
“呃,本王申報的時日稍微要寬鬆些,因為本王已有大約九年沒離開順安屬地了,故而這次先就想到要各處走走,隻要在三月底之前回到順安即可。”
皇甫鈺顯出失望的表情,“那這樣的話,就隻有小弟一人先行上路了?哎呀,還是淩飛兄事事搶盡先機,小弟失算,失算也!”
“這個嘛,嗬,王弟長時間待在藩屬,難道就不覺得悶麽?”
“悶呀,當然悶,不過難道朝廷不準隨意離開,淩飛兄就真的老老實實蹲著?”
“你是說……”
“哈哈,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呀!”
皇甫淩飛頻頻點頭,“不可言傳,不可言傳!”
百萬莊的地界屬於朝廷而非任何一個藩王,所以皇甫淩飛特意試探恒安王的意思,本來藩王微服私下出藩也是不允許的,但規矩從來都是做給人看的,何況朝廷力微勢薄的情況下,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位藩王正心領神會哈哈大笑間,門外忽然傳來通報,“二位公子,百萬莊的玉小姐到了!”
“請進!”
“快請進!”
順安王和恒安王幾乎異口同聲。
一襲粉裙緋絨襖的玉鳴應聲而入,平常裏習慣素麵朝天的玉鳴,偶爾略施粉黛倒讓她多了一份成熟的嫵媚,盡管身材稍遜單薄了些,但卻也襯顯出了少女初長成的玲瓏有致。
“小女玉鳴給二位公子請安了,不知二位公子今日想玩些什麽呢?”玉鳴微微含笑,不卑不亢,雲淡風輕。
恒安王剛想迎前,目光卻落在了玉鳴身後,為什麽每次都有這個冷漠的少年隨在玉鳴左右?
雖說賭莊有賭莊的規矩,但誰碰上這少年的眼神都不免掃興,那一張臉的五官精致絕倫無可挑剔,可喜怒哀樂在這張臉上找不到一絲一毫,是說不出的冰冷,如果你將他當成萬年冰雕也還勉強能容忍,偏偏總覺得少年不動聲色的目光落在身上如芒刺在背,待人回目迎向他時,會發現那漆黑的瞳仁如不見底的深淵,吸人旋跌,並莫名恐懼。
“玩什麽都行,願隨玉小姐的意,隻是……在下能不能央求玉小姐單獨陪我們玩幾局?我想在偌大的百萬莊,也沒人敢對玉小姐造次吧,何況我們已滯留半月有餘,什麽樣的品性,玉小姐多少應該了解一些,難道還有什麽不放心麽?”皇甫鈺竭力不看冷漠的少年,也許這些話會讓少年恨他的,可不成他一個堂堂的王爺,還要看無名少年的臉色?
玉鳴怔了怔,很快明白皇甫鈺指的是孑曄,於是便回頭對孑曄道,“你先出去吧,這裏我一個人就可以。”
孑曄的眼珠不動,死死地盯緊皇甫鈺,人也不動半步,玉鳴隻得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又說,“聽見沒?去吧,嗯?我沒事的!”
孑曄沒有說話,但終於一步步退出,並在門外站定,玉鳴抱歉地回頭一笑,在孑曄的麵前關上了屋門,“現在滿意了麽,二位公子?”
皇甫鈺和皇甫淩飛都定定的,總覺得那少年的眼神還能穿透房門看進來似的,皇甫淩飛尷尬地笑笑,“認識玉小姐半月,都還不曉得那位孑曄是小姐何人,冒昧相問,小姐不會見怪吧?”
“不會呀”,玉鳴輕巧地繞過桌子,“他是我哥哥。”
“原來如此”,皇甫淩飛和皇甫鈺同時放鬆下來,“令兄似乎有點特別啊?”
“特別?不知二位公子指什麽?”
“就是……”皇甫淩飛不知如何表述那種說不出的不舒服,又怕引得玉鳴不高興。
“就是與貴莊有些格格不入,過於桀驁不馴了點,對吧,淩飛兄?”皇甫鈺替皇甫淩飛接下話題。
“對,對,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同玉小姐相處甚歡,但是令兄卻似對我們頗有成見?”皇甫淩飛心想,原來皇甫鈺和自己是一樣的非常不舒服啊,世間的事總難兼全,如此可人的女子,偏偏就有那麽古怪兄長。
“是麽?嗬,我想二位公子誤會了,孑曄哥哥麵冷心熱,卻是個很溫和的好人呢!”玉鳴不想多惹麻煩,因此隨口替孑曄辯解道。
“好了好了,我們是特意請玉小姐來陪我們賭幾局的,就不要讓玉小姐為難了嘛”,皇甫鈺笑著對皇甫淩飛道,“玉小姐肯給幾分薄麵,你我就算榮幸之至不虛此行了啊!”
“那當然,那當然!”皇甫淩飛連聲相應,暗惱皇甫鈺什麽話都說盡了,結果還是他當好人,自己作歹。
“那麽,我們玩什麽好呢?”玉鳴半沉吟道,“基本上百萬莊所開設的,二位都已經玩過,且輸贏之間,銅臭氣太重,揮金如土雖有大丈夫氣度,然而沉湎其中,終究有傷聲譽,不如這樣吧,我們今日隻取一種開心的小把戲玩玩如何,不但可以三人同時進行,還不必令人輸到眼珠赤紅。”
“哈,玉小姐,在下雖還從未嚐試過眼珠赤紅,可在下對玉小姐所說的小把戲亦頗有興趣,嗯,讓在下猜猜,到底會是什麽呢?”皇甫鈺搖晃著腦袋,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玉鳴含笑不語,皇甫淩飛則鄙夷地看著這位堂弟,顯擺什麽呀,好像就他精於玩樂似的。
“我想到了!”皇甫鈺一拍桌子道,“就是不知道猜的對不對,玉小姐要和我們玩的,是否是升官圖?”
“鈺公子真聰明!”玉鳴不失時機地讚了一下皇甫鈺,“不過鈺公子隻猜對了一半,不是升官圖,而是類似於升官圖的jfeng玉露圖,由小女親手所製,二位公子可有興趣?”
“jfeng玉露圖?”皇甫鈺詫異道,“我隻知百萬莊的jfeng玉露樓,難道玉小姐所製之圖跟這三棟懸廊相連的樓宇有關?”
“不錯,構想自然是來自jfeng玉露樓,然則鈺公子若以三座樓宇的建製來玩的話,隻怕要四處碰壁呢,整圖皆繪以回形走廊,層層環繞,在如迷宮一般的回廊裏,隻有一條是正確通往上層樓宅的路,其他要麽是此路不通,倒回原點,要麽就是受到各種懲罰,譬如停走一局等等,嗯,詳情二位公子一看圖中注解就會明白的”,玉鳴耐心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