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引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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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因為你就是隻笨兔子啊!”孑曄溫柔地笑,一點都不冷漠的時候,孑曄盡管失去了冷冽冰魄般的俊美,可是玉鳴依然覺得這是孑曄最好看的模樣,柔柔的,就有一種令人想撲上去的衝動。
玉鳴撲上去了,不過她的衝動是想暴捶孑曄幾拳,她是屬兔的嘛,笨兔子?還要逮笨兔子?“找死啊你!”
如今,她和孑曄共同研畫的紙牌還握在手裏,遊戲的人,卻早已更迭替換,欲說前事,前事徒惘然。
“玉鳴,怎麽了?”皇甫淩飛察覺有異,一雙朗目關切地在玉鳴的臉上遊移。
“哦,嗬,沒什麽,剛才公子一問,讓玉鳴想起了一些製牌時的趣事,不免心馳神離,還請公子和冉大哥勿怪。”
“沒事兒的,沒事兒的”,皇甫淩飛和冉子旒紛紛表示理解,皇甫淩飛又接著問道“究竟是何種趣事,姑娘如果方便的話,不妨說出來,讓我和子旒一同分享分享啊。”
“這個嘛,嗬”,玉鳴清理出牌中的兔子圖樣道,“公子先前問我,此遊戲為什麽要叫逮兔子,那是因為兔子的尾巴最短,最不好逮嘛,而且,呃,亦因小女就是屬兔的。”
“噢?嗬嗬”,兩個男人再次失笑不已,“姑娘,你可真會開玩笑,哪有自己給自己下套,自己製了遊戲逮自己的?”冉子旒已不知該如何說玉鳴了,這小丫頭不會是腦子有什麽毛病吧,都整些什麽亂八七糟的呀。
但是和冉子旒不同,皇甫淩飛倒愈發覺得玉鳴率直可愛,屬兔?別說,纖細玲瓏的玉鳴還真像一隻精靈古怪的小兔。
“是啊,哪有自己給自己下套的嘛,能取這樣的名字,自然是與玉鳴遊戲的朋友,說的一句戲言而已,冉大哥,我想若是淩飛公子同你開玩笑,你不會就當了真的生氣吧?”玉鳴最受不了冉子旒的自以為是,當即抓住機會反唇相譏。
“呃,那當然不會,當然不會”,冉子旒自知作了一個愚蠢的武斷,暗暗後悔,同時他也驚覺到玉鳴並非表麵看上去的那麽好惹,或者這跟玉鳴在賭莊的生活有關。
“好吧,我接下來給二位說說這類牌如何玩法”,玉鳴仍舊將整理好的牌,一順溜地碼在桌上,花色朝上。
“二位也看到了,整套牌總共二十七張,有十三對是相同的,分別為各式花類與瓜果,隻有一張的圖案是兔子,一開始我們三人每位各摸九張牌,也就是將二十七張牌全部摸完,然後擲骰子決定誰先抽牌,抽牌的順序為從右至左,每輪從自己右手邊的人手裏抽取一張,當自己手裏有兩張相同的牌組合成對時,可以扣下放於桌麵,依次循環,誰先消除光手中的牌則算贏家,中間者為不輸不贏,最後剩兔子在手者就是輸家了,嗬,是不是很簡單的遊戲?”
“我聽明白了”,冉子旒歎道,“就是誰抽到了兔子誰倒黴,誰抽到了兔子,而這張兔子又沒被別人抽走的話,那更是倒黴到底的挨逮的兔子,對吧?”
“嗯,對,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了”,玉鳴收起桌上的牌,開始洗牌,“二位,盡管是遊戲,亦是要遵循百萬莊無賭不歡的規矩,淩飛公子最清楚不過,普通的押大小至少得二十兩一注,那我們今天的局,不如就玩刺激一點,五十兩一注,還可以在一局開始前賭誰是兔子,假如誰被另外兩個都賭押了是兔子,那麽他的賠率就是一陪二,怎麽樣,二位能接受麽?”
“我沒問題”,皇甫淩飛笑著說,“區區幾百兩一局,本公子還是玩得起的,冉子旒,你呢?”
“我?”冉子旒牙疼般哼道,“我還不是舍命陪君子?”
“那,要不要先借些銀子壯壯膽?”
“壯不壯的吧,反正總有一人是兔子,屬下此刻最好奇的不是遊戲本身,也不是銀子問題,而是,究竟誰是今天的大兔子?”
冉子旒畢竟天資甚高,牌局剛剛開始,他即已產生了懷疑,很可能,自家的王爺今日就是和外人串聯起來,給自己這隻大兔子,挖了又深又凶險的大坑,隻等呆頭兔狠狠地摔下去。
玉鳴和皇甫淩飛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看來呆頭兔也不算太笨。
不過玉鳴和皇甫淩飛並未想立即就將冉子旒打趴下,不約而同的,兩人都選擇了慢慢吊著冉子旒,很不容易享受一回貓捉老鼠,得要好好品味細細欣賞。
開始一兩局,冉子旒都贏了,玉鳴和皇甫淩飛各自當了一回兔子,從第三局開始,冉子旒連續三道都是不輸不贏的中間分子,他隱隱預感,好戲是否就要上演,於是倍加注意,皇甫淩飛和玉鳴有無眼神的交換,以及摸牌時的動作。
但是沒有,那兩個都很悠哉遊哉地說著閑話,隨意地抽牌,由於都是背著抽取,故而冉子旒在對方牌前停頓的時間反是最長的,他老猶猶豫豫,生怕抽到了兔子,又因自己的懷疑,花費了許多時間在探測皇甫淩飛和玉鳴的神色表情上,希望得出哪怕一點點的暗示,不能當兔子,尤其不想當皇甫淩飛的兔子,成了冉子旒在玩牌時最大的心聲。
該來的總是要來,第六盤的第一張牌,冉子旒便抽到了兔子,還好,隻有皇甫淩飛下了注賭他是這一局的兔子,冉子旒一點都不驚慌,才剛開始,說不定就被下家將兔子給抽走了呢,最不濟的輸了,才一賠一嘛。
冉子旒鎮定自若,泰然處之,可饒是他如何的聰明,也絕沒想到,從這第六局往後,兔子牌就跟定他了似的,每把必然上手,一旦上手,甩也甩不掉。
最鬱悶的是,皇甫淩飛和玉鳴也開始每局都雙雙下注他是兔子,時不時還要加注。
冉子旒終於明白當呆頭兔是什麽滋味了,輸一局兩局不傷筋也不動骨,輸三局四局小有難堪,五六七八局這麽輸下去,換誰的臉也捱不住,尤其是在皇甫淩飛噴笑起來時。
“子旒啊子旒,看來兔阿哥和你很有緣,要不怎麽次次都跟你搭伴結夥呢?哎喲,我都是有一點眼熱了,你們親密得好似一對兔兄弟嗬。”
冉子旒白了皇甫淩飛一眼,胳膊擰不過大腿,王爺要看誰的笑話,誰還跑得了麽,可歎自己枉費一番苦心,弄到處處得罪人不說,也許今日當兔子,就是未來最終的下場吧。
但人家當兔子,總還明白是個什麽死法,自己這兔子當的,輸了這麽多局,沒看清任何一點異常,完全毫無破綻的局,令冉子旒忽然對玉鳴心生出一絲佩服來,沒有玉鳴,王爺哪有那麽容易看他冉子旒的笑話?
真奇怪啊,心念之間想到佩服一詞時,冉子旒驀地嗬嗬大笑起來,樂不可支,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佩服過誰的冉子旒,佩服的第一個人居然是賭莊裏的賭姬?滑天下之大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