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深雲出岫 第六十九章 達成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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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鳴九霄!
    “鳴兒,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清楚,世上有很多事並非公平,也有很多不明不白的冤屈,也許有一天,我也難以幸免身首異處,但是,你一定不要執念悲傷,人生在世,古來七十者稀,如若無愧於心,便可坦蕩而生,壯懷而死。”
    “不!”玉鳴打斷憐牧道,“憐叔不會的,我不許憐叔這麽說!”
    憐牧苦笑,順手接過段五遞上的香枝,“來,鳴兒,你也來拜一拜吧”,說著分給玉鳴三根,自己則側立一旁。
    當玉鳴給第一座墳塚上香時,憐牧輕輕拍擊著墳頭道,“兄弟啊,我帶鳴兒來看你了,你就安心吧,雖說隔了這麽些年才讓她來拜你,但想必你也會體諒其中隱晦,不會怪罪我的,是麽?”
    玉鳴聞聽此言,忽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難道墓主認識她,亦或者是她熟悉的人?可是為何她一點都不記得,而剛才憐牧絮叨了那麽多,卻為何又始終沒提及兩位死者的名字呢?
    在第二座墳前,憐牧卻說的是“往事已矣,前塵莫追,今日受下這一拜,兄弟,你也安息吧!”
    話音落間,清風拂過,兩座墳頭上青草依依盈動,似是在回答憐牧的話,玉鳴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因為她像是聽到了一聲遙遠而模糊的呼喚,“珠兒……”
    環顧而左右,哪裏還有其他的人?好奇怪,難道是自己又產生幻覺了麽,但是,怎麽都覺著這聲“珠兒”,是那麽的熟悉?
    “鳴兒,你怎麽了?”憐牧發覺玉鳴有異,連段五也一直盯著玉鳴不作聲。
    “沒,沒什麽”,玉鳴鎮定了一下,道,“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喊一個叫珠兒的女孩。”
    “珠兒?”憐牧深究地盯著玉鳴,你沒聽錯?
    “應該,應該沒有吧”,玉鳴苦惱地說,“不過,也可能是我的錯覺,我……”
    玉鳴看了一眼段五,不曉得他將自己昨天昏厥的事告訴憐牧沒有,便解釋說,“可能是由於孑曄哥哥,讓我精神經常有些恍惚,過一陣就會沒事的。”
    憐牧不語,仍舊緊盯著玉鳴,眼中的神色複雜且飄忽不定。
    “怎麽了,憐叔?”玉鳴蹙眉道,“那個,叫珠兒的,和我有什麽關係麽?”
    憐牧收回眼神,順著眼皮道,“我也不清楚,鳴兒,你的確是太累,難為你了。”
    玉鳴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時間水灣草地隻聽得風吹草搖曳,沙沙之聲連綿不絕。
    “時間不早了”,憐牧猛然道,“我們呀,也該回去了。”
    “我不想走,憐叔,我要留下來陪孑曄哥哥!”玉鳴似乎早準備好了這句話,所以憐牧剛一喊回莊,她就脫口而出。
    “不行!”憐牧斬釘截鐵,“天色已漸晚,這林子太僻靜,萬一遇到歹人,那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再說……”
    憐牧緩和了一下語氣,接著道,“鳴兒你昨夜一宿都沒合眼給曄兒守靈,也算是盡了心,如今曄兒已入土為安,你就不要再固執地留在這裏了啊,跟憐叔回吧,等我們以後空了,還可以來看曄兒的。”
    “不,孑曄哥哥剛入新墳,一定會很寂寞,夜裏也會很冷很淒涼,我不忍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玉鳴異常的固執,她知道,如果換作是孑曄,一定會不離不棄的守在她的墳塚邊。
    憐牧心裏很是難過,鳴兒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固執,仔細想想,玉鳴的要求算不得過份,可讓她一個人留下,憐牧實在難以放心,外麵的世界,比不得百萬莊,那些潛在的危險,一直擾得憐牧不能安寧,所以他不得不選擇了不近情理。
    憐牧朝段五施了個眼色,示意不行,就準備強行帶走玉鳴,口中卻還在勸“曄兒不是一個人,這不是嗎,我的朋友都是再好不過的人,他們會陪曄兒說話的。”
    玉鳴敏感地退了好幾步,隔開兩人一定的距離,“話雖如此,但憐叔,孑曄哥哥的性格你最清楚不過,我求你了,我不想回莊,不能多陪孑曄哥哥幾夜,我隻怕回去也於心難安。”
    憐牧環顧四下,躊躇著猶豫著,做著艱難的選擇,“這樣吧,鳴兒,我們留到天色更晚些再走,但是你一定要跟我回莊行嗎?”
    “憐叔為何如此小心謹慎?”玉鳴忽然道,“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大概也不會像我,在莊上一住好幾年,半步都未踏出莊院一步吧,何況連孑曄哥哥的頭七都不能例外嗎?”
    “如果不小心謹慎,百萬莊如何能安然的存在?鳴兒,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時代我也有過,但當一個人經曆了太多的世事,他想不小心謹慎都難,唉,鳴兒你心情起伏難平,我不會怪你,也不想和你爭,我甚至可以再讓你一步,頭七之內的白天,你都可以來這兒看曄兒,由段五陪你就是,不過夜晚段五還要負責監察巡莊,其他的人,我又不是太放心,所以,晚上你絕對不能單獨留在這兒,你想想,曄兒出事的地方照說離百萬莊也不算遠,都…咳,總之,鳴兒你應該明白道理,體諒憐叔才是!”
    玉鳴低頭沉思了一陣,最終抬起臉來說,“好吧,我同意晚上回莊,不過在頭七之內,我每天都要來上墳,憐叔不得再找任何理由阻止。”
    “就這麽說定了”,憐牧痛快地答道,“你放心,以你現在的心情,也不適宜待客,憐叔不會找那些亂八七糟的理由阻攔你的,你覺得怎麽做心裏才舒服點,就怎麽做好了。”
    當下三人無話,憐牧和段五,又陪了玉鳴許久,方才一起緩緩離去。
    其實玉鳴心中早自有另一番打算,隻是她決定暫時向憐牧隱瞞而已。
    這天夜裏,憐牧依然無法入睡,即使他在自己的房中,也比玉鳴更甚地受著失眠的折磨,所以,他大半夜大半夜的飲酒,靠在窗前,短暫的恍惚一時。
    不過,快天亮時的一個恍惚,卻令憐牧沒來由地產生了恐慌,好像胸腔被壓迫到喘不過氣來一樣,憐牧驀然驚醒,發覺自己竟一身的冷汗。
    驚醒之後,憐牧有些後悔,自己是否不應該同意玉鳴出莊,然而,信諾在前,再欲反悔,為時已晚。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