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諳波湧 第二十七章 危險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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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姑娘……”皇甫世煦斟酌了一番才道,“姑娘難道受過什麽傷,或生過什麽大病,導致部分記憶消失?”
“我不知道”,玉鳴歎口氣,“我所有的記憶隻有關於百萬莊的,之前的什麽都不曉得了,可是說來也奇怪,就我這腦子,憐叔還誇我記憶超強,是天生學賭術的好料呢!”
“嗬,別的我不清楚,不過姑娘聰明過人倒是真的,我猜,如若不是姑娘有心相讓,大概還從未輸過吧。”
玉鳴笑道,“哎,算了,不說這些了,這護城河,怎麽走了這半天還沒到呢?”
皇甫世煦撩開車簾瞧了瞧,“快了,不遠了,待會兒我們沿著護城河岸散會兒步,在京城賞月,這河岸可是最好的地方了,你看天氣越來越熱,到了春夏之交,每天晚上,護城河岸就會湧滿了人,那時候啊,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段都不容易哩。”
“嗬,聽高公子這麽一說,想是經常都要來賞月的麽?”
“不”,皇甫世煦無奈道,“以前家父還在的時候,家裏管束得緊,一般不允許隨便亂跑,現在家父去世了,雖說沒人管了,可我也一樣極難得有這樣的閑暇時光。”
“看來每個人都有本難念的經呀,我以往在百萬莊的時候,也是老巴望著什麽時候出莊,到外麵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然而真的到這外麵的世界了,又覺得其實不過如此。”
“哦?為什麽,是因為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麽?”
“也不是,總覺得,已經不是當初的心情了,所以對外麵世界的期待,也就沒那麽大,不過……”玉鳴停頓了一下,道,“今夜卻是不同,起碼,讓我想起來某些丟失已久的回憶,真的謝謝你,高公子!”
“謝我做甚,我什麽忙也沒幫上,隻是帶姑娘四處轉轉,湊巧經過了林記點心鋪而已。”
正說著,忽聽前麵的車夫喊道,“二位客官,護城河到了,二位要不要下車?”
皇甫世煦和玉鳴同時撩開門簾望外看,果然是到了,而且護城河邊綠柳垂蔭,道平地闊,也沒幾個人。
“那我們下去走走?”皇甫世煦側臉詢問道,正碰上玉鳴也回過頭來,皎潔的月光照在那張嬌俏而秀致的臉上,將玉鳴宛如凝脂的玉顏映襯得出世生輝。
而玉鳴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的對著一個並不算熟悉的男子,半明半暗中灼灼的目光讓玉鳴一陣心慌,耳根迅速發燒,對方那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嘴唇,以及溫熱的身體所傳來的男人的氣息,似乎有另一種悸動惹人心肝狂跳。
這樣怔了半晌,玉鳴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道,“好,我都聽高公子安排。”
皇甫世煦同樣尷尬,自我定了定心神,率先跳下馬車,又伸手扶著玉鳴也跳下來,吩咐車夫說“你就在原地等我們吧,待會兒回去了我一並給錢。”
“成,二位放心,我一定在此等二位回來!”那車夫滿口應諾,又指了指旁邊,“我就在這棵大柳樹下停車,順便打個盹,二位到時候喊醒我啊!”
皇甫世煦笑笑,朝車夫擺了擺手,示意隨他去就是。
沿著護城河邊的林蔭,皇甫世煦和玉鳴緩步向西走去,月光鋪灑,夜色溫暖適宜,兩個人都感到了好久沒有過的舒心,皇甫世煦笑道,“看來老天爺很給我麵子,難得和玉姑娘這等璧人一起出來賞月,不僅清輝徹宇,就是這賞月之地也特別的清靜幽雅,真是對在下特別眷顧啊。”
玉鳴還沒有從剛才的悸動中恢複過來,聽見皇甫世煦這麽一說,便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柳林清新的空氣,但見河堤外水光粼粼,泛波如銀,“好美!”玉鳴由衷讚歎道。
“嗯,前麵有一座觀月水榭,我們去那兒坐坐,就能觀賞到月照沙洲半堤煙柳的景色了,比我們現在看到的還要漂亮許多倍。”
“噢?還有專門的觀月水榭?那我定要走到,沒想到繁華熱鬧的京城,竟也有這麽別致的去處!”
“當然了,京城不但繁華熱鬧,也有不少頗具人文之氣的地點的,不過若論景色,比起江南的秀麗,塞外的壯闊,又遜色多了。”
“這麽說,高公子去過不少地方?”
“沒有,很可惜,我倒希望多遊曆一些地方的,然而現在,或者將來,恐怕都難得有多少機會了。”
玉鳴笑笑,“是為了高府的生意嗎?”
“差不多吧,子承父業,如若做不好,將父輩們數年積累下來的基業給斷送了,那我又有何顏麵去麵對他們呢。”
“嗬,話雖如此,盡力則好,高公子也不要太勉強自己了,你不是說過嗎,我們過的好,去世的親人才會安心,怎麽輪到自己頭上就忘了呢?”
“這……”皇甫世煦更加無奈,誰讓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許他稍有懈怠呢。
說話間,兩人已走到水榭,水榭中有長椅,二人臨水而坐,清涼的水意加雜在夜晚的熏風間,拂過水榭中人,隻覺全身舒爽,如於月色中沐浴了一番。
邊坐,邊說著閑話,月色煙柳,水光映目,越說越是舍不得離開,不知不覺的,已經月過中天。
皇甫世煦左右看了一下,水榭仿佛已成孤舟,四下靜籟無聲,而天地裏隻有他和玉鳴兩個人,講著兩個人的一些過往小事,時而嬉笑,時而小小的擔心,不僅逐漸有相識多年之感,還更生出如親人般的溫馨與和諧。
“我們要不要走了?”還是玉鳴看著頭頂的圓月,先問了出來。
“說實話,我還真不想走”,皇甫世煦也看著那輪讓他內心感到分外安寧的皎月,分不清這安寧的來源到底是月光還是因為身邊的玉鳴,“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晚上都和姑娘在此賞月,困了我們可以睡在長椅上,蓋著輕軟的月光被,多好!”
“那怎麽可以,雖說此刻尚夜暖風和,但後半夜還是有些涼的,萬一著了風寒,不就好事變壞事了麽,再說,那車夫還在等我們呢,總不好失信於人,耽誤了人家生意不說,還叫他白等一夜,走吧,我們總歸是要回去的,若是明晚月色仍好,我們還可以再來不是嗎?”
“明晚……”一提起明天明晚,皇甫世煦就有些頭痛,誰知道郎宣回宮的情況怎樣了,他怎麽就如此命苦,連和自己喜歡的人多待一些時候都得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提心吊膽的呢,那他這個天子當得還有什麽意思。
“好啦,怎麽,明晚有事麽?”玉鳴隱約感覺到皇甫世煦的情緒一下低落,安慰他道,“有事也沒關係啊,我想我們以後還會碰麵的,對不對?”
“不不”,皇甫世煦果斷地搖頭,“我沒事,就算真的有什麽事,也比不得陪玉姑娘重要啊,其他一切都可以暫時放下,因為那些煩心的瑣事什麽時候做都可以,反正也永遠都做不完,可玉姑娘一走,就又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別這麽說!”玉鳴低下頭,“我已經知道公子就在京城,而公子也曉得玉鳴在百萬莊,隻要想見,也不過就是幾日的路程而已。”
“說的是啊,那姑娘何時回百萬莊,高某一定找機會去看望姑娘去!”
“大概,大概月餘吧……”玉鳴不忍高士煦失望,有心哄了他一回,當然,這其實也不能算哄,萬一真的月餘就能回莊呢,反正都是說不準的事兒。
皇甫世煦在暗淡的月影中咧嘴嗬嗬而笑,看起來並不像個皇上,而隻不過是個單純的大男人。
“笑什麽,開心成這樣?”玉鳴有點心虛,刻意掩飾著。
“我笑你啊”,皇甫世煦道,“以往哄我都很理直氣壯的,分寸不亂,怎麽剛才就結巴了呢?”
“你……”玉鳴一擰身,“誰哄你了?”
“沒有,沒有,反正,隻要你一回莊,我就去看你成嗎,到時候不會因二十兩紋銀就將我拒之門外吧?”
“嘁!”玉鳴噴笑,“區區二十兩紋銀,到現在還記著呐!”
“當然要記著,就憑二十兩紋銀,我贏了寶馬良駒美人如玉天下歸附呢,嗬嗬。”
“你,你就吹吧你!”玉鳴嘴上不屑,卻也跟著開心,因為她發現高士煦不僅真摯,更有不少可愛的地方。
兩人說笑著,回到了來時下車之處,遠遠的,果然見大柳樹下停著他們的馬車。
“嗯,不錯,這車夫挺守信的,我本來還以為他等不及我們,早走了呢!”皇甫世煦高興道。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想起來就說話不算數啊!”玉鳴是借機嘲諷皇甫世煦不想回的念頭,但皇甫世煦興致正好,對玉鳴的諷刺根本不以為意。
“咦?怎麽車上無人呢?車夫哪兒去了?”快走近的時候,兩個人都看清了,駕車的空位上,並沒有車夫。
“他不是說打個盹嗎?是不是還在車廂裏睡著呐?”玉鳴猜測道。
皇甫世煦停下腳步,他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這感覺是他在危險叢生的環境裏練就的,沒錯,這麽長時間了車夫怎麽可能還在睡?四周似乎死寂的有點異常,異常的危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