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諳波湧 第三十一章 誰是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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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你指顧元?”皇甫世煦左右又想了想,“顧元本是內監房督責灑掃的太監,郎宣說顧元口舌不夠伶俐,唯一的好處就是人膽小怕事,稍微恐嚇一番,就絕對不敢亂說話的,這樣的人,能是奸細嗎?”
“說不準,表裏不一者或是有意偽裝者比比皆是,既然了解內情的,隻有他們兩個,那問題在他們身上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不,也不完全是”,皇甫世煦道,“我忽然想起來,還有太醫知道朕是裝病,而且人不在宮內。”
“噢?太醫?宮裏的太醫可靠嗎?”
“這個,怎麽說呢,反正先皇還是挺信任他的,其實他已差不多到了解甲歸田的年紀,曾經以先皇的病逝為由,請辭過,是太後顧念他在宮中服侍多年,舍不得放他走,這才留下,但朕答應他,隻要他找到能替代他的醫官,朕不但同意他請辭歸鄉,還要給他在鄉下建一座醫館,一是讓他頤養天年,二是給他一個著書立說和授徒傳醫的環境,就因為這個,他才滿口應諾幫朕的。”
“嗬,皇上如此懂得體恤,他感激都還來不及,自然心甘情願的為皇上做事了,一個已經看淡了名利,希望重獲自由的人,做奸細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中。”
“嗯,你可以從側麵了解一下太醫的私人情況,另外,平府的平昭池姑娘,昨日也造訪過泰寧宮,知道朕的病是假,但她不清楚朕有否出宮。”
“這就是你的神不知鬼不覺嗎?”夏薄棲鄙夷道,“都這麽好幾個人曉得了,難怪會出事!”
“應該不至於吧!”皇甫世煦無奈道,“平昭池的父親是內閣學士平晾,亦是朝廷老臣,說他要謀害朕,朕真的難以相信。”
“我聽說平晾為人古板,一絲不苟,到底是真是假啊?”
“的確,他處理什麽事總是想求個四平八穩的,誰也不會得罪,誰也不想得罪,而且兢兢業業,循規蹈矩,你要挑錯的話,還真挑不出什麽大毛病來,隻是,這樣的臣子在朝政穩定時期尚可,既無大功亦無大錯,交辦的事宜,他必定能給你處理的小心翼翼妥帖穩當,雖說索然無味些,但他是一貼協調各方矛盾的膏劑,然而在時局不明內憂外患的動蕩形勢下,他太缺少辦法和魄力,庸庸無為隻會將朝廷帶入險境。”
“唔”夏薄棲想了想,又道,“皇甫家和平家很交好嗎,怎麽平府的千金可以進宮走動?”
“別提這個了!”皇甫世煦尷尬地打斷夏薄棲,“朕都不曉得太後在搞些什麽鬼!”
“噢?是太後安排的?”夏薄棲眼珠一轉,哂笑出聲,“哦,我明白了,高老弟啊高老弟,幾個月沒見,就左有環肥右有燕瘦了?亦或,以皇甫的身份前牽昭池姑娘,以高公子的麵目,後擁玉鳴小姐?”
“什麽狗屁環肥燕瘦,前擁後抱的!”皇甫世煦惱羞而罵,“都說了是太後的主意,朕已經夠頭痛的,你就別跟著瞎摻合了行不行?”
“我哪有瞎摻合?老弟又年輕英俊,又地位高崇,有再多的紅粉知己,後宮佳麗三千也沒什麽稀奇啊,你急個什麽勁兒嘛!”
“少來!”皇甫世煦低聲啐道,“你要是想,等咱們做完這一樁,朕就將平姑娘賜給你就是,別說一個平姑娘,就算張姑娘李姑娘,朕也通通都給你送到南荒去,讓你好好享受環肥燕瘦前擁後抱!”
“呸!”夏薄棲回敬般的啐道,“竟有如此惡毒心腸的人嗎,簡直就是以怨報德,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算了,我不跟你爭,你也不必跟我急,咱們當什麽都沒說!”
“嘁”,皇甫世煦白了一眼夏薄棲,“你也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嗎,提什麽不好,單提朕最懊惱的地方,你要真是兄弟,最該了解朕才是!”
“好好,我錯了,誒,但是平姑娘和玉姑娘總有一個是你真喜歡的吧?也不會兩個都是太後搞的鬼吧?”
“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你又叫我怎麽說呢,我回京的路途中,正趕上百年難遇的大風雪,若非得玉姑娘暗中相助,今日的朝廷之主是誰,還很難說呢,朕是真心感激玉姑娘,然而姑娘不受,朕想撞牆的心都有,你有什麽好法子麽?”
“我哪兒有什麽好法子?”夏薄棲連連擺手,“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問我的好!”
“是你偏要提,又不讓我問!”皇甫世煦捏了捏拳頭問,“不會是你也喜歡上人家玉姑娘了吧?”
誰料,此話一出,夏薄棲的聲音頓時變冷,“別開這種玩笑!”
皇甫世煦一怔,兩人一直在相互開玩笑,夏薄棲這是怎麽啦?摸不著頭腦的皇甫世煦愣了良久,心中頗為狐疑和不快。
“我對女人沒興趣!”夏薄棲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突兀,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更別說別人的女人!”
皇甫世煦越發納悶,這是觸到夏薄棲哪根筋了?什麽叫別人的女人?是他太敏感,還是自己太多心?
“好,閑話扯遠,言歸正傳吧”,皇甫世煦也很情緒低落道,“宮裏那麽多人,靠我們這樣逐一排查,根本不是辦法,我的意見是暫且按兵不動,佯作無事,這一次對方沒有成功,必定還會再尋機會,我們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以靜製動,我相信,心懷鬼胎的人遲早會暴露出來的。”
“嗯,我也有此意思!”
夜入三更,皇甫世煦和夏薄棲詳細探討了一下今後的策略,於天明之前惜別,皇甫世煦道,“什麽都好說,你我兄弟共力一戮,各自都要萬分小心,不為別的,隻待天下太平百姓安定,我的夙願也就算達成了,到時候,世煦願意與兄再續昔日南荒的那段日子!”
夏薄棲苦笑“好歹皇位初定,你什麽都不要想,安安心心施展自己的抱負才是真的,還有,我畢竟隻有一個人,有時候實難以周全,你萬勿再像這次這般粗心大意了,非常時期,一切都宜慎之又慎。”
“放心吧!”皇甫世煦說著打開自己的屋門,率先於院中觀察了一番,然後朝夏薄棲打了個手勢,隻見夏薄棲的黑影如飛箭一般,幾步跨過庭院,掠上院牆,消失於黎明前的薄霧之中。
皇甫世煦歎了口氣,轉身回屋,想起頭夜的種種,真是有驚無險,最重要的是,還有一段深藏於心的悸動,讓他輾轉反側,再難入睡。
忍了忍,忽而想起還有件事差點忘記了,趕緊出了屋,硬是將郎宣喚醒,“先別問為什麽”,皇甫世煦吩咐道,你先取個十兩銀子,多了反而不好,就十兩足夠,去到院外停的馬車上,看看車裏的人醒了沒有,如果沒有,先將馬車趕到一個遠離這裏的僻靜處,然後把十兩銀子揣到那人懷中,你就自己回來就是,其他不管。”
睡眼惺忪的郎宣本能的張了張嘴,恍然醒悟過來皇上不讓問,立即轉口應諾著,返身回屋換衣服,拿銀子,出門的時候,皇甫世煦又叮囑了一句,“盡量別讓別人瞧見你啊。”
郎宣連連點頭,出門一看果然停了輛馬車,撩開車簾,裏麵的人半依半靠的,仍是一副熟睡不醒的樣子,郎宣搖搖頭,一歪身子坐上馬車,長鞭揮揚,駕著車離開了高府。
見郎宣遠走,皇甫世煦這才放了心,他倒不擔憂車夫,被點的穴道,正常的一般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就能自行解除,他隻是怕車夫因昨夜之事到處亂說,牽扯到高府,惹來眾目,因此隻給車夫十兩銀子,僅僅略作補償,像車夫那樣的人,如果突然從天而降太多銀兩,更會忍不住四下招搖的。
郎宣去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折回,此時其他人還未起身,皇甫世煦閑著也是閑著,便叫郎宣將頭晚進宮的情形,詳細道來。
果然未出皇甫世煦所料,宮裏的情況似乎平靜如常,泰寧宮中,隻有太醫按照約定定時出入,並且定時遞呈出開藥的方單,以供太後檢閱。
太後看過所有方單之後,盡管亦時時詢問皇上的病情,不過再沒有去泰寧宮探視了,倒是平昭池回府之後,曾遣人去往孝箴宮傳話。
“平昭池都跟太後說了些什麽?”皇甫世煦急問。
“皇上勿急”,郎宣有些得意道,“奴才跟知芸姐姐打聽過了,那平姑娘隻是說皇上需要靜養,不易吵擾,所以她暫時先回了平府,待過兩日,她會另擇時間再進宮探望皇上的。”
“誰要她探望了?”皇甫世煦鬱悶道,“不過好歹是把太後那邊應付過去了,郎宣,我問你,朕出宮的事,除了你和顧元,以及太醫,還有沒有別人知道,又或者你向誰說漏嘴過沒有?”
“說漏嘴?”郎宣驚呼道,“皇上啊,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奴才怎麽也不能糊塗到如此地步,皇上,奴才冤枉!”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