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諳波湧 第六十八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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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第二頓餐飯過後沒多久,頭日裏來的家夥再次到來,依舊是坐下,將窗戶開了一溜縫,清了清嗓子道,“玉姑娘今日可想起什麽來了麽?”
玉鳴知道事情不妙,她得做最壞的準備,“想起什麽?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麵?”
“哪方麵都沒關係,最重要的是黃金的線索,這是唯一能換得姑娘早日自由的條件!”
“那恐怕你得失望了,我連剛才吃了多少粒米都記得清楚,可就是不知道你說的什麽黃金,再說,即使我隨便告訴你一個地方,你找不到的話,能放過我嗎?”
“嗬,那自然是不能”,來人陰惻惻道,“看來用一次藥沒多大效果,姑娘得接著用藥才行啊。”
“哼,你不是又想繼續給我強迫喂進那種藥丸吧?”
“強迫多不好啊,姑娘家千金之軀,細皮嫩肉,弄出來個傷損什麽的,就不好看了,姑娘若是能自願服用,對雙方都要少了許多麻煩嘛。”
玉鳴冷冷一笑,“我看你的藥根本就藥不對症,除了渾身發燒發燙以外,沒有任何效果,就算你逼迫我吃下再多,將我毒殺了,對找到黃金又有何意?我覺得你對當年的事情了解的還是蠻多的,還不如多些線索,大家集思廣益,或許還有找到黃金的一線希望。”
“唉,姑娘的提議雖好,殊不知,當年駙馬爺行事之前,足足做了兩個來月的準備,行事之時,幾乎無人知道他的手法,就在皇上吩咐開庫提取銀兩之前一夜,戶部的庫銀官還親自點驗過全部黃金,一文不少,僅僅一夜間,這二百多萬兩黃金就消失無蹤,當然,據查在庫銀被盜的當天夜裏,值崗的戍衛被駙馬爺調開過一次,僅僅一次而已,時間間隔不超過一刻鍾,於是當時負責調查的刑部尚書俞則銳俞尚書,猜測駙馬爺是挖了地道運出黃金,並且俞尚書也確實在銀庫的下方找到了地道入口,順著走下去,地道並不長,出口設在相隔太倉銀庫不足半裏的一口集市井窖下,線索到此中斷,到底是何人參與了運銀,以及運到了何處,都再無頭緒。”
“嘁,我當駙馬爺有多聰明呢,居然選擇的是挖地道,不過在銀庫下麵挖地道動靜那麽大,難道戍守的就沒一人察覺?”玉鳴一麵拖延著,一麵想套問出更多的詳情。
“姑娘有所不知,太倉銀庫守衛重重,不算值崗的,總共有八道戍衛,交叉巡守,白日裏每兩個時辰換勤一次,晚上則每一個時辰換勤一次,而值崗的戍衛則平均兩個時辰換一道崗,要擺平這麽多戍衛,從庫門進進出出搬運銀兩,單憑一個駙馬爺恐怕還辦不到吧,至於挖地道,我倒認為駙馬爺挺聰明的,因為他選擇從井窖下開挖,下麵有地下水,土質多為鬆軟淤泥,可謂事半功倍,為何挖了那麽久無人察覺呢?說來很簡單,民間本有許多方法杜絕響聲過大,比如將鏟錘等物包裹上棉布等,而用開挖出來的鬆泥進行回填,基本可以杜絕被人發現下麵有工程的危險,看守太倉銀庫的人一直被蒙在鼓裏實在是很正常的事兒。”
“也就是說,全部二百六十八萬兩黃金都被運出了京城?”
“非也,你想想,二百多萬兩黃金,裝車得裝多少車?可當夜京城的八個城門,全都沒見到過形跡可疑的多輛車乘,嗬,別說多輛了,連一輛都沒有啊。”
“黃金還在京城中?那他會如何藏匿呢?”話一出口,玉鳴心中猛跳,她忽然想起曾和憐牧的一席對話,當時憐牧也在問她,一個人如果偷了二百六十多萬兩黃金,會將如此巨大的贓銀藏匿在何處,難道憐牧所指的,就是南宮紇的這筆贓銀?難道憐牧也是……玉鳴不寒而栗,簡直不敢想下去。
“是啊,藏匿,五年來,不知有多少惦念那筆黃金的人想破了頭,都想不出駙馬爺將黃金藏哪兒去了,玉姑娘,如果你不能回憶起一星半點的線索,你以為自己會比所有人更聰明嗎?噢,當然,你是南宮紇的妹妹,兄妹靈犀也不是不可能,但我不能抱著這點對‘靈犀’的指望,就一日複一日的等待下去吧?”
對方果然仍是不肯放過她,玉鳴心下無限荒冷,是不是五年來,圍繞在自己周圍的,全是黃金的覬覦者,除了孑曄,她還能相信誰?誰還會為她遮風擋雨,如影隨形的嗬護她的一切?以前總覺得,百萬莊的世界,要有多沒意思就有多沒意思,可外麵的世界,又能好到哪裏去?貪婪和虛偽,以及不折手段,世人不過都是一樣。
玉鳴看了一眼明憶,明憶也正望向她,眉頭深鎖,玉鳴對她做了個放寬心的手勢,隨後對來人道,“你既然不想等,又何必費那些手段,不如現在就殺了我算了!”
外麵的人沉默,從內心講,費了這麽大功夫,他當然不想僅僅是得具屍體,更何況,握在自己手裏的,是這世上唯一的一條線索了,想要放棄,說的容易,做著難,也是幾經猶豫,他才下定決心施行這麽個法子,雖說藥物的副作用非常之大,他也沒把握玉鳴能撐多久,但總比毫無作為要稍強些,世事不總還有個萬一麽,他長歎一聲“姑娘光是拖延是沒用的,不要逼彼此把路走絕了!”
“我沒想走絕,是你不能等,大概對你來說,能夠控製局麵的時間也不多吧,算了,我懶得同你廢話,把藥丸拿來吧,我吃就是!”
“嗬,藥丸就在這裏,姑娘願意服用最好不過,但我要提醒姑娘,姑娘若以為可以蒙混過關,恐怕絕無此種可能,姑娘是否真服,過幾分鍾藥效發作,便能一眼知真假!”
“嘁,你也太多疑了吧,我說服自然是真服,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卑鄙下作麽?”既然無奈,玉鳴幹脆一逞口舌之快。
“哼!”對方冷哼,“拿去吧!”
話音剛落,隻見一枚黑丸從窗口的罅縫直射而入,端端正正擊中玉鳴的肩頭,又落入她盤坐著的腿上。
玉鳴拿起藥丸一看,黑乎乎的,說不清是什麽東西,嗅了嗅,倒是有一股奇異的香味,較之形狀色澤,總算沒那麽惡心,她抬手,正欲將藥丸納入口中,明憶卻撲過來急叫,“別吃,吃不得!”
“要吃我吃!”明憶緊緊攥住玉鳴的手腕,就欲搶那枚藥丸,玉鳴死死握在掌中,一邊躲閃道,“你吃有什麽用,好歹人家還指著這屎丸子變黃金哩!”
“你的身子已經這麽虛了,再吃肯定會死的!”明憶悲傷道,“反正誰也活不了,不如你我同受難,共生死,到時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窗外的人忽然桀笑,“明憶,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講義氣了,還要同生共死?不簡單啊,坐了一回鐵牢竟然長進不少,滾開!你以為這藥丸是香餑餑,隨你們爭來搶去?再在那裏瞎攪和,你連死都別想,我會叫你嚐嚐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呸!”明憶回頭啐道,“你除了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有點新招沒有?我這些年在王府,不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麽,有什麽稀奇!”
“你!你居然還漲脾氣了你,找死!”隨著那人的一聲怒喝,一道疾風勁點明憶,明憶便再不能動彈不能說話,隻有眼珠仍是怒視著鐵窗。
“我已經服下,你快解開明憶!”眼見明憶受製,玉鳴趕緊抽手一口吞下藥丸,焦急的叫對方放過明憶。
“放心!我自會解開,等你的藥性發作,我還得給你推經活脈呢,急什麽!”那人悻悻道,似乎製了明憶仍不解恨。
“好,你可要說話算話!”玉鳴隻覺胸口一陣甜熱,知道藥力很快就要發作,便輕輕的握了一把明憶僵住的手指,“明憶,我會撐住的,別擔心!”
明憶的眼珠轉了轉,一滴淚奪眶而出,玉鳴朝她笑了笑,剛想替明憶擦拭淚珠,卻忽然聽見一種特別的聲音。
確切的說,那實在應該是一個人的腳步聲,可是腳步非常之輕,輕到會讓人誤以為是落葉飄落在地,不過這裏如果是洞穴之內,又怎麽可能有落葉?
其實不僅是玉鳴聽到了,外麵的人也似乎很警覺,突然厲聲喝問,“誰?誰在那兒?”
“是我!”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冷的連鐵牢內的空氣都似乎凝固,玉鳴不用想就知道這麽冰冷死寂的聲音是誰發出的,陰箬!
“是你?你來做什麽?”先來的人問,語氣十分戒備。
“這話該我問你吧?”
陰箬陰冷的聲音似乎攪扯了某根神經,本來周身已開始發熱的玉鳴,更加難受起來,仿佛外麵是冰,內中是火,而人就在冰刺火灼中頭痛欲裂雙目發黑,髒腑翻攪,血流逆行。
“我這裏不歡迎不速之客!”先來的人陰沉沉道。
“我從來就沒指望被誰歡迎!”陰箬的冷,寸寸入骨,“難道你不知道王爺交待過,誰也不準動玉姑娘嗎?”
“王爺?王爺回來了?”
陰箬冷笑,“王爺回來了,你就不會站在這裏說話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