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諳波湧 第八十六章 圖謀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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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玉鳴看著夏薄棲,想起了在林中茅屋的門廊上,那令她異樣羞澀的一幕,“怎麽,就不能讓我知道嗎?”玉鳴笑嘻嘻的岔過話去。
夏薄棲苦笑“或者他終於想通了,這樣也好,一層窗戶紙,遲早是要點破的。”
“……窗戶紙?夏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玉鳴說的時候,不覺臉上又飛過一抹紅暈。
夏薄棲看在眼裏,說不出的失落,皇甫世煦能夠和玉鳴傾吐一切,而玉鳴又表現的這般羞澀,說明二人之間早已不是當初在京城時那麽矜持的朋友關係,他本來該為皇甫世煦感到高興才對,卻為何,內心裏又有了那種隱隱的撕痛。
是他錯了麽,還是上天又一次的,在捉弄他,考驗他?
“誤會什麽?”夏薄棲換了一個溫暖的眼神,“這樣挺好,隻是你要有心理準備,畢竟他是皇上,許多很簡單的事,遇到他那裏,或許就會百般周折。”
“我不明白,夏大哥?”
夏薄棲再次笑了笑,“嗯,就比如說像現在這樣,可能會經曆許多意想不到的風險。”
玉鳴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兒道,“夏大哥,你也是皇上的朋友,你都願意生死與共,那我也沒什麽好退卻的,不過,我覺得你多慮了,其實玉鳴自己也有許多麻煩事,就算這回能平安,未來也很難說會怎麽樣,既然大家都是前程渺茫,不如過一關再想一關,你說呢?”
“你說的沒錯,過一關算一關,或許我們天生運氣好呢?對吧,善賭的玉姑娘?”
玉鳴也笑了,她記得和夏薄棲大鬧賭場,然後躲進人家院子裏柴棚的那尷尬的一夜,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又刺激又興奮,大概以後也沒機會再來一回了。
說話的功夫,高士煦和郎宣各自扛了不少木條和樹藤上來,累的汗流浹背,然後在夏薄棲的指點下,總算勉強捆紮好了一副擔架,“這樣就可以兩個人抬了”,高士煦得意洋洋,“郎宣,怎麽樣,朕很體恤你吧!”
“是三個人抬!”玉鳴笑道,“小宣子,你以後要怎樣謝我呢?”
“怎麽這話聽著這麽別扭啊”,郎宣嘀咕道,“我都還得求皇上賞賜呢!”
“嗯?”高士煦怒瞪郎宣,“朕幫你抬人,難道還要朕賞賜你?”
“不,不,哎呀!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郎宣趕緊給了自己兩嘴巴,終於博得皇上和玉鳴放過了他。
三個人抬果然要省力許多,雖說還是走一陣歇一陣,但比起郎宣獨個兒背的時候,已經不知快多少倍,將近天黑,四人終於摸到了夏薄棲所找的那所小茅屋。
茅屋內有幾張廢舊的桌椅,打掃一下還能將就用,地板也幹淨許多,至少住人沒問題,桌子的抽屜裏剩有一盒燈草和一截火摺,牆角還有一小罐煤油,取過舊燈盞,郎宣倒了一點油,將燈草浸了進去,這樣,到了晚上就能點上油燈了。
而附近有一條小溪,還有幾顆野梨子樹,這對於已經饑渴了兩天的玉鳴他們來說,不啻重回人間般的感覺。
安頓好夏薄棲,依舊是玉鳴和郎宣負責去打水以及采摘些野梨,玉鳴對著溪水出神良久,她有種預感,這裏距離密道並不算太遠。
“天已經黑了,玉姑娘,我們還是趕緊回吧!”郎宣見玉鳴出神,不明就裏,但他是絕不想在黑林子裏多待的。
有了水和食物,大家都覺得精力恢複了不少,夏薄棲又給傷口上了一道藥,玉鳴看見,夏薄棲的金創藥確實剩的不多了,如果斷了藥,這麽熱的天氣,以夏薄棲的傷勢,很難想象會怎麽樣。
“我很累了,想先休息!”吃完東西,玉鳴用水勺舀了瓢水,洗了把臉,然後走到屋內一角,席地而坐,“我今晚就睡這兒,沒什麽問題吧?”
“呃……”高士煦怔了怔,“那我們幾個就出去吧?”
“出去幹嘛?”玉鳴瞪了他一下,“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皇上大人,您要是嫌不夠舒服的話,可以睡那張桌子,當然,那張桌子能否支撐你的重量就很難說了。”
“呃,不是,我是怕姑娘你不方便,畢竟,畢竟……”高士煦沒好意思說下去,三個男人,哦,不對,應該是兩個半男人和一個女人睡在同一間屋子裏,彼此又沒有東西可遮擋,成何體統嘛。
“昨兒你怎麽不說這話啊,在那破茅屋的門廊上,該睡的不都睡了麽?嘁!”玉鳴不屑一顧。
這話兒一出,夏薄棲和高士煦心裏都直冒汗,這丫頭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要讓宮裏那些文武大臣聽了去,還不當場被她嚇飛嚇暈?
隻有郎宣竊笑不已,落得在一旁看笑話。
夏薄棲轉頭道“看見了吧,知道瘋丫頭的厲害了吧,不過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不能太拘小節了,大家還是湊合些啊?”
“還是夏大哥明白事理,就這麽定了,我先休息了啊,你們隨便說話,估計我也是聽不見的!”玉鳴說著,身子往後一仰,伸直了雙腿半靠在牆角,雙眼一合,像似真的累極就要困著。
夏薄棲和高士煦相顧無奈的一笑,夏薄棲說,“我也要休息了,世煦老弟,你隨意!”
“也好!”高士煦道,“大家早些休息,養精蓄銳,這兩天也實在把我累壞了,好像還頭一遭這麽累過。”
夏薄棲又笑,“那你和我換換位置吧,我睡門口!”
“為什麽你要睡門口?”高士煦詫異道,隨即明白,“我知道你怕夜晚有人偷襲,可你現在重傷在身,需要的就是多多修養,放心,晚上就由我和郎宣輪流注意附近的動靜。”
“你不行!”夏薄棲道,“郎宣也不行,我雖然重傷在身,可耳力還是比你們強一點,萬一有情況,至少可以提前喚起大家,聽我的,世煦,這屋裏可是四個人的性命。”
高士煦無奈,他知道夏薄棲說的沒錯,暗悔自己怎麽就一直沒用心學功夫呢?早曉得有這麽一天,即使他能有夏薄棲一半強,也不至於窩囊到如此地步。
高士煦扶著夏薄棲挪到門口位置,將茅屋的門虛掩出一條小縫,這樣宜於隱蔽也方便夏薄棲觀察動靜,和夏薄棲相處那麽久,他很清楚夏薄棲睡著的時候,也比常人更警覺的多,也許,夏薄棲從來就沒有真正睡著過,可哪有人能常年不睡覺的呢,所以夏薄棲一定是個怪物。
吹滅了油燈,高士煦和郎宣都在另一側角落安歇,黑暗裏寂靜無聲,可高士煦卻怎麽也睡不著,身體又累又乏的時候,往往精神卻容易亢奮異常,當然高士煦的亢奮卻是來自內心的焦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剛一接手皇位便四麵楚歌,危機重重,沒有可信賴的人,沒有可用之兵,甚至沒有救援,而皇宮內還在逼他娶一個他根本不喜歡的女人,是不是,他的皇位這麽短暫就要走到盡頭了?
他不是一個容易挫折和沮喪的人,也從來都回避皇位易主的念頭,可一直被他視為懦弱和膽怯的念頭卻在這個夜晚,頑固的吞噬著他的身心,一個皇上,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不可悲嗎?
不管皇甫世煦如何的絕望,也不管皇甫世煦如何的抗拒絕望,他終於還是沒能抗拒睡意,隨著郎宣輕微的鼾聲響起,茅屋內所有的人,都似乎進入了恬然的夢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玉鳴忽然輕輕起身,移動腳步,繞過郎宣和高士煦伸展的腿腳,來到門邊,就在手碰上屋門的一霎那,一柄長劍的劍柄擋在了她麵前。
“我出去小解,晚上野梨吃多了”,玉鳴鎮定地說。
劍柄挪開,夏薄棲也往裏挪了下身子,“別走遠了!”他輕聲叮囑。
“知道!”玉鳴躡手躡腳打開屋門,又替夏薄棲半掩上,然後飛野似的,朝她認定的方向急走而去。
她需要跑一趟,夏薄棲教會了她辨明方向,今晚有月色,如果她的判斷沒錯的話,她很快就能找到密道,然後順原路回百萬莊看一看,最好能拿到藥,還有百萬莊內的良駒,玉鳴覺得,那些找高士煦的人一旦發現他們逃走,是不會和憐牧以及武丁糾纏下去的,這樣她就有機會,喬裝改扮出莊,即使萬一被抓住,玉鳴也相信,陰箬不會難為她,因為陰箬似乎很在乎孑曄,比在乎皇甫鈺還更甚。
隻是玉鳴根本沒想到,為何憐牧當時非要她和高士煦一起逃。
一道冷風飄過耳際,玉鳴打了個寒噤,她忽然感覺不好,非常不好,剛一回頭,一條黑影就從天而降,玉鳴驚呼出聲,但聲音卡在喉管裏便再也發不出來,不僅聲音發不出來,連人也不能動了,黑影連擊她數下,她便變成了木頭人一樣,隻能眼睜睜看著黑影湊到她麵前。
“一個人跑出來?”對方冷冷道,“這樣最好,我就不用束手束腳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