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爭逐 第五章 拘泥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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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唉,說你是個傻丫頭,你還真是個傻丫頭”,舒太後不滿地回瞪平昭池一眼,“你也不想想,你以後會是什麽人?會是皇上的人,是皇後,是母儀天下,六宮之主的皇後啊,怎麽能跟那些市井之徒扯上邊呢,孩子,你聽哀家一句,以後可千萬別再犯傻了啊?”
平昭池笑了笑,不置可否,是的,也許太後說的對,她即將貴為皇後,可不知怎的,自己對這個皇後的未來,卻充滿了惴惴不安。
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難道真的一腳邁進這皇宮裏,就得瞻前顧後,不能做原本的自己了嗎,哪怕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也許就像今日,落在太後眼裏,就犯了禁忌?
這犯禁的是壓力都也還可以忍受,最難以捉摸的,卻是皇上的態度,他彬彬有禮,客客氣氣,雖說沒有輕慢於她,然而這種客氣有禮,怎麽看也不像即將成為丈夫的人,對未來的妻子該有的,那種生疏,刻意的距離,都像是在告訴她,她和他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平昭池將對皇上的惶恐,小心翼翼的請舒太後指點,舒太後安慰她,“一開始都是這樣,兩個人之前不熟悉,忽然要成大婚,皇上有所抗拒,也是再所難免,相處時間長了,讓皇上明白你的好,他自然歡天喜地把你迎進皇家。”
舒太後的話聽上去也有理,可平昭池仍然拿捏不準皇上究竟是根本一絲一毫沒將她放在心上,還是僅僅因為對她不甚了解的關係,而且她感覺事情似乎沒有舒太後說的那麽簡單,皇上私自離宮,躲開舒太後和她,就說明皇上的抗拒有多麽激烈了。
但這是她的命,誰讓她多少富家公子都沒放在眼裏,偏偏惦念和刻骨難忘的,就是皇上呢,以前覺得皇上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自己沒有福份,便把思念壓在心底,還打算終身不嫁,老死在平府,忽然之間,幸運如同天降,舒太後看中了她,有意讓她與皇上結為連理,她感激涕零之餘,哪還能抱怨皇上的冷淡呢。
希望隻是時間問題吧,平昭池內心祈禱著,即使皇上真的不能接納她,讓她默默的留在皇上身邊也好,讓她照顧他,體貼他,為他分擔國愁家事,默默的,就好。
“啟稟太後,皇上回話說,他這會兒有空了,有請平姑娘禦花園見!”去傳話的眸兒回到孝箴宮,向舒太後和平昭池各施一禮道。
舒太後微微一笑,頷首道,“哀家就知道,我這個皇兒最懂事!昭池,你去吧,多跟皇上聊聊啊?”
“是,昭池知道了,多謝太後疼愛,昭池暫且告辭,等空了一定再來看太後!”
“去吧去吧!”舒太後含笑著目送平昭池離去,出了知芸的案子後,她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麽似的,真希望皇上能快點接納平昭池,那樣,自己大概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寂寞了。
回到臨時居所的玉鳴發現柴競已經歸來,忙放下手中的提籃,“柴叔,怎麽樣了,進展還順利嗎?”
柴競剛想開口,卻瞥見玉鳴的一隻胳膊不能動似的,“你這是怎麽回事?”
“噢,也沒什麽,上街被人撞了,不要緊,抹點藥很快就能好”,玉鳴解釋道。
柴競皺了皺眉,“被人撞了?誰?有意還是無意?”
“唉,是我自己不小心,人家不是故意要撞的,算了,不提也罷,還是說說你們,到底進展如何?”
“進展比我預期的快”,柴競仍是擔憂地掃視玉鳴,“不過我不想太快了,一切以穩妥為準,所以今夜準備停一晚,觀察一下太倉銀庫的動靜再說。”
“也好,不過為什麽白天不能觀察呢?”玉鳴有些不解。
“白天不能靠得太近,因此無法看清裏麵的換防情況,但是夜晚借著夜色的遮掩,就能便於靠近觀察一些,而且太倉銀庫的崗勤白天一般都會製造一些假象,隻有夜晚才能真實的了解他們到底是加強戒備了,還是一如往常。”
“那麽,如果加強戒備了,是否意味著他們已經有所警覺?”
“這倒未必,假如有籌集到的銀餉將運抵銀庫,他們同樣會加強戒備的,不過,即使是因為銀餉的轉運而改換崗勤,我們也得小心,警戒度越高對我們越不利,因為有些感覺靈敏的人,哪怕地下輕微的震動亦能察覺的出來,我相信,銀庫的戍衛中,一定有這樣的人。”
玉鳴想了想道,“也就是說,能力越強的戍衛,越會在高度戒備的值防中出現,對嗎?”
“對,按常理會這樣安排,戍衛銀庫是很枯燥的事,而且為了保證銀庫的安全,銀庫的戍衛不像其他地方,隔一段時間可以調防,隻要沒有出現大的差錯,一個人會從他第一天值守起,直到他死,才能真正離開太倉銀庫,你想想,積年累月的值守生涯,再機警的人怕也都遲鈍了,故而真正的強手是不編入平日的巡邏中的,如此方能長久的保持他們的敏銳度。”
“那麽這些所謂的強手平日會做什麽呢?”
“做著各自不同的訓練!”柴競淡淡道,“就在太倉銀庫的軍營內,要麽是加強他們的格鬥能力,要麽是加強聽覺、視覺、以及嗅覺等等感官的超乎尋常,總之因人而已,揚長避短吧。”
“還這麽複雜?那庫銀守備中,豈不是藏龍臥虎?”
“話雖如此,可能力高於尋常者畢竟是少數”,柴競說著忽然笑笑,“而對於我們,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沒錯。”
玉鳴點點頭,“其實我真想能幫上你們,可我現在卻隻能做做飯,每當剩下我獨自的時候,心裏這個憂悶,甭提多難受了。”
憐牧又笑,細眼彎起來,總有平時少見的溫煦,“是你自己提出要來京城尋查的,怎麽這就耐不住了?我為了這個案子耐了五年,可什麽都沒說啊。”
“五年……”玉鳴喟歎道,“這塊重石沒有壓在我心上,卻壓在了你們心上,如果不是這次陰差陽錯的,又摔下山崖,再歪打正著的,讓我恢複了一部分記憶,你們還打算隱瞞我多久呢?”
“一個人自己都遺忘掉的事,別人不說,應該也不算隱瞞吧,如果你永遠也回憶不起從前,那就讓南宮世家的包袱永遠的留在過去不是更好嗎?我很多時候其實很矛盾,究竟是活著的人遺忘掉所有,心無滯礙的活下去有意義,還是把過去了的每一件真相都挖掘出來更有意義?玉鳴,別說你,我的內心也在無數次的掙紮。”
玉鳴苦笑,“看來,是老天替我們做了選擇,它選擇了讓我找回南宮驪珠,找回南宮家斷裂的根脈,我希望老天也能幫我贖清我哥哥所犯下的罪孽。”
柴競默默點頭,最後站起身,“好啦,櫃子裏有金創藥,你趕緊給自己塗上,姑娘大了,好多事情都該自己獨立了啊,不用我幫忙了吧?”
“不用!”玉鳴失笑不止。
“那我打會兒盹,你準備好了飯食也休息休息吧!”柴競說著伸了個懶腰,就著外屋的躺椅,斜身一倚,合上雙目便不再出聲,玉鳴知道柴競不可能這麽快入睡,但她也怕打擾連日勞累的柴競,便悄悄的取了金創藥,提上籃子,去到內中小院。
回了自己屋子,玉鳴插上房門,將衣服解開來一看,整個肩膀都烏紫淤青的,難怪那麽疼,也不曉得有沒有內傷,玉鳴心想,這下好了,看自己以後還好奇不,惹出一籮筐的麻煩。
平昭池移步禦花園,遠遠的就瞧見石桌旁坐著的皇甫世煦,心頭一陣狂跳,雖說也見了好幾次了,可不曉得為什麽,皇甫世煦總令她如初見般的緊張。
“昭池給皇上請安,皇上最近可好?”平昭池慌慌張張的道了個萬福,眼皮一個勁地往下垂,都不敢正視皇甫世煦。
“快平身吧!”皇甫世煦趕緊站起身,伸手欲扶平昭池,但臨到近前卻猶豫的停住,他不是不懂憐香惜玉,隻是不想給平昭池任何幻想。
“呃,嗬,現在不在朝堂之上,那些繁文縟節就免了吧,以後你見朕就隨意自便點兒,好嗎?”皇甫世煦負手而立,極力溫和的叮囑平昭池道。
“多謝皇上,昭池不敢,雖說不在朝堂,但君臣之禮卻是不能免的,無論何時何地,您都是皇上,昭池都是民女呀。”
皇甫世煦自己翻了一對白眼,“好吧,好吧,隨便你吧,不過你不能總這麽屈跪著和朕說話吧?”
“皇上叫小女平身,小女平身就是!”平昭池說完拜了又拜,這方站起來。
“這就對了嘛!”皇甫世煦鬆了口氣,大大咧咧往石凳上重新坐下,轉頭卻看見平昭池仍舊站在跟前,“你,你是不是還要朕賜座才肯坐下?”
“皇上賜座嗎?”平昭池反問道。
皇甫世煦再度翻白眼,差點沒背過氣去,“坐吧坐吧,唉,朕算是服了你,你怎麽就跟你爹似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