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爭逐 第六章 失落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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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我爹?”平昭池不解道,“我爹……他有什麽地方得罪皇上了嗎?”
“那倒沒有”,皇甫世煦怕平昭池麵子上過不去,隻得竭力克製自己的不滿道,“朕的意思,是你跟平大學士一樣,都過於有些拘禮了。”
平昭池緩緩落座,想了想問,“拘禮不好嗎,自古帝王將相都以禮化民,以禮傳國,隻有禮化,民風才能保持淳樸向善,難道皇上會希望國家盜匪橫行禍亂猖獗?”
皇甫世煦悶了半天,“平姑娘,以禮化民,以禮傳國是沒錯,可事在人為,如果光刻板的守於教條,隻恐怕自己活的累,別人也活的累。”
“可……”平昭池還欲跟皇甫世煦探討的時候,卻被皇甫世煦打斷。
“好了,平姑娘,朕不想因為這些瑣碎小事跟你爭辯,朕處理國事已經很累了,你就當是體諒朕一下,讓朕少費些唇舌成不?”
平昭池臉紅了,她不明白,就算他們彼此意見相左,那也可以作為接觸了解的話題啊,但皇甫世煦對她明顯有不勝煩心的感覺,真的就一點不能交流嗎,還是她該全心全意的順從於他?
“小女也不想和皇上爭辯……”平昭池半天才囁嚅出聲,“既然皇上不喜歡這個話題,那麽請皇上挑個喜歡的吧。”
“喜歡?”皇甫世煦嗬嗬笑道,“要論喜歡的話,平姑娘對鬥促織有研究嗎?”
“鬥促織?”平昭池一陣兒鬱悶,“原來皇上竟然喜歡鬥促織?噢,是了,我聽太後說起,皇上原有隻叫青玉的促織,可惜皇上離宮期間無人照管,結果死在罐中,皇上回來後還特意安葬了它,皇上可有此事?”
“青玉”,皇甫世煦的臉色有些黯然,“是啊,青玉的壽限已到,朕終是留不住它的,眼看就要秋天,大概就能多找到幾隻像青玉的促織吧。”
平昭池尷尬地笑笑,“這個,小女不太懂,皇上,小女隻聽說那是民間玩物喪誌之物,私下覺得皇上您其實也不必太掛心。”
“朕就知道!”皇甫世煦冷眉扭臉,深深長歎,“姑娘不覺得朕和你是兩路人嗎,或者皇後這個名銜,對姑娘更具吸引力?”
平昭池一聽,頓時心如針刺,皇甫世煦就是這麽看她的?她是那種貪慕虛榮傾戀權勢的人嗎?她喜歡他,難道他就一點都看不出來?竟然說她是衝著皇後的名銜,這比任何嘲諷都更令她覺得羞辱,為什麽他體味不到她的任何苦心?
平昭池眼中含淚,唇角顫抖,“皇上,你怎麽可以這樣認定?你不記得了麽,那年公主大婚,我在禦花園中跟眸兒姑娘吵架,皇上當時雖是遠遠觀望,可關心之態早溢於言表,從那時起,昭池便……便望穿秋水,盼著有朝一日能得君顧,那時皇上還隻是太子,及至被謫庶邊遠之地,一晃五年之久,昭池也從未改變心意,難道,難道皇上以為昭池在五年前就有如此深的心機了嗎,還是昭池不該喜歡皇上,喜歡皇上就是為了皇後之位?”
皇甫世煦回頭望了平昭池一眼,心想自己的話是有些重了,五年前平昭池還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女孩,假若真如她所說,從那時她就思念著他,自然不可能是為了皇後之位。
“好了,算朕失言,平姑娘莫怪,也莫往心裏去,朕今日有請平姑娘,其實想說的,是關於我們大婚的事,你能安靜下來,好好聽朕說嗎?”
皇甫世煦溫和的語氣暫時平複了平昭池的激動,她抹去淚花,輕輕點了點頭。
“你也見到了,朕最近很煩悶,脾氣比較急躁,皆因國事一日不安定,朕就一日都難高枕,現在的朝廷是虎狼環伺,危機隱伏,說不準哪一天就會烽煙四起,天下動蕩,如此環境之下,朕已感心力交瘁,壓力重重,對於大婚,朕……朕實在,實在沒有心情,所以……”皇甫世煦的話說到後麵,開始變得吞吞吐吐,閃爍其辭,因為麵對平昭池那雙還帶著淚痕的清澈的雙眸,早已準備好的諸般托辭,卻忽然消失了編造下去的勇氣。
“所以什麽,皇上?”平昭池憂心地追問道。
“所以……所以能不能再緩一緩,等國事安定之後再說?”
平昭池低下頭,舒太後早就暗示過她,讓她有這個心理準備,可舒太後又說,不管皇上的意思如何,還是要盡快舉行大典,因為民心趨安,朝廷就得做個樣子給天下看,再者後宮也需要一個皇後,皇上身邊則更需要一個知疼知暖的女人。
“皇上,昭池不懂國事,但皇上的辛勞和政績天下可鑒,昭池也相信,憑皇上的雄心壯誌以及勤政愛民的心,最終必能化險為夷,轉危為安,皇上現在沒有心情舉行大典,昭池能夠理解,隻是昭池很希望能為皇上分擔一點憂慮,有什麽,兩個人共同承擔不比一個人孤單麵對更好嗎?昭池願意……”
“平姑娘!”皇甫世煦無奈地打斷平昭池,“請原諒,朕不想說那是你的一廂情願,但朕真的不用你來分擔什麽,如果你有心幫朕,就替朕在太後麵前遮掩幾句好嗎,朕最近的確沒空,要著手準備的事太多了,而且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平昭池看著皇甫世煦,發現他比剛回宮時,雖說身體養好了一點,但神情明顯多了幾分疲憊,平昭池的心又軟了,每次皇上強硬的時候,她可以據理力爭,偏偏皇上一開口懇求,她就根本無法拒絕。
吃軟不吃硬,平昭池暗歎,有一句話皇上還真講對了,她跟老爹一樣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好吧,我盡力試試吧”,平昭池為難道,“可我就算替皇上遮掩,太後那邊也未必肯聽呐。”
“嗯,太後的著急可以理解,但隻要平姑娘肯幫忙,我想太後也不至於強迫我們的,你說是吧?”皇甫世煦說著站起身,“那麽,就這樣吧,拜托平姑娘了,朕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不親自送平姑娘了,顧元,你替朕送送!”
好不容易等來皇上召見,卻不明不白的這麽散了,平昭池的心中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滋味,她悶悶不樂,滿心惆悵,也未去向舒太後辭行,便在顧元的陪同下,出了皇宮大門。
回到平府,剛一進門,平昭池便聽仆人稟告她舅老爺來了,正與老爺在後院中乘涼喝茶,老爺吩咐讓她回來後就過去見見。
“有什麽好見的?”平昭池嘟囔道,“三天兩頭都在見,爹爹更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幹嘛還非喊我過去呀。”
“嗬,舅老爺聽說姑娘今兒進宮了,特意來道喜,詢問姑娘的大日子定下來沒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平昭池當下苦了臉,“知道了,我回屋換件衣服,你去告訴爹,我隨後就到。”
大舅的消息倒也真快,他怎麽知道自己今日進宮呢?一定又是姨娘告訴他的,這個大舅盼著大典來臨竟似比自己還急,平昭池換過衣服,對著鏡子長籲短歎一番,然後竭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徑直去見她的爹爹平晾和舅舅周紹堂。
“喲,咱們家的皇後娘娘回來啦,大舅給皇後娘娘請安啦!”樹蔭下,一個和平晾年紀差不多,卻發福富態的多的男人笑嘻嘻站起身。
“舅舅,你快別瞎說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傳出去會給人笑話的”,平昭池不滿地瞪了男人一眼,在平晾和男人之間的位置坐下。
“怎麽是瞎說呢,你本來就是舒太後親挑的皇後娘娘嘛,誒,今兒進宮,皇上和太後沒跟你商量大婚的事兒嗎?”
“什麽大婚啊!”平昭池一邊給兩位親長添茶,一邊輕描淡寫道,“太後和皇上就是找我進宮說說話,閑聊閑聊,哦,一進宮就非得是談大婚呐?”
“閑聊?”平晾眯縫起雙眼,“皇上最近不是挺忙嗎,怎麽,還有工夫跟你閑聊?”
“皇上就是忙,所以沒待多一會兒就走了,我主要是陪太後說話來著”,平昭池解釋道。
“巴巴的把你召進宮,又不談大婚的事兒,他們到底在搞什麽啊!”周紹棠失望道,“難道皇上還欲悔婚不成?”
“舅舅!”平昭池嘖怨道,“你淨瞎說些什麽呀,真是,沒事兒別咒我行不行?”
“嗬嗬,我怎麽會咒你呢,我的乖侄女,我可是還指望著你早點當上皇後娘娘,好在皇上麵前替我美言幾句呢!”
“原來大舅關心的並非昭池的幸福,而是自己的官位啊!”平昭池故作不滿。
“嗬嗬,都關心,都關心啊,當然,還是我乖侄女的幸福最最重要嘛!”周紹棠說的唾沫橫飛,沒注意到一旁的平晾默默聽著,臉上早露出一絲鄙薄之色。
“真的?”平昭池笑,“那大舅就不要著急,該是我的我會牢牢把握,該是你的遲早跑不掉。”
“那是,那是!”周紹棠尷尬地笑道,“就憑我乖侄女的秀外慧中,知書達理,皇上不娶我乖侄女還能娶誰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