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爭逐 第十六章 深入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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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九霄!
柴競不置可否,隻是接著叮囑道,“你下去之後,不可亂動,等我下去再說。”
“嗯,知道,爺不說我也是不敢亂動的呀”,陽子固定好銅燈,將腰間的繩索從腰側移到前身,然後雙手牢牢的拽住,而他同時也能感到柴競拽住了後麵長長的拖繩。
因為身子無法調個兒,所以他會頭朝下栽進去,自己拽住繩子就是為了方便被放下去後再調整過來。
柴競戴著金絲軟甲手套,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往下放著陽子,當陽子說停一停的時候,他得使更大的力氣才能拽住一個懸在半空的人,騰轉身體。
陽子終於落地,喊了聲“好!到了!”隨即鬆開繩索掛鉤,柴競收回繩索,纏住兩隻銅燈,一起放下去,陽子接住銅燈,依舊將繩索扣在腰間,順便將銅燈內的蠟燭換成了加注鬆香魚脂混合物的,燃燒時間更持久的粗蠟。
接著頭頂隻聽破空之聲,柴競的黑影如燕子穿雲般,幾經騰挪翻轉,很快落了地。
二人各執一盞銅燈,細細打量這座空墓,陽子說的沒錯,墓壁的構造細致而嚴整,兩側牆體各有四隻大開著嘴的石虎頭,兩兩相對,虎頭成一線,距離他們落地的位置,有大約丈餘遠,也就是說,許金、陽子還有他柴競,之所以沒觸動機關,就是因為他們是在墓穴偏外側。
柴競也看到了本來應該停放棺槨的主墓室,和這麽大的墓穴相比,主墓室顯得太淺,居然一眼就可以清清楚楚看清主墓室的情狀,這樣一間粗陋的空墓室,為何還要費神設置機關呢?
“你退到通道那邊的泥堆旁去”,柴競拉起趴在地上觀察的陽子,“盡量讓泥堆掩蔽住身體!”
陽子已經明白柴競要幹什麽了,不免擔心的問,“爺,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我跟你一起趟?不過這裏好像也找不到可以趟路的大石塊啊!”
“不必了!”柴競知道陽子他們是靠滾動重物來趟路,但凡埋在地下的機關,一經重物滾過,便會觸壓機簧,發射出製敵之物,等什麽箭啊竹簽尖刺等等之類發射完畢後,一般就能順利通過了,要是不放心,就再滾動一次重物試探,但隻有極少數墓穴的機簧可以達到分批數次發射的水準。
等陽子退後,柴競暗暗提氣,深吸一口,然後來了個蜻蜓點水,朝主墓室飛掠過去,眼看著就快近前,墓穴的機簧卻比柴競想象的還靈敏,先是最後兩隻虎頭內,鐵箭如急雨噗噗穿空,交錯著飛射柴競,跟著後麵的六隻虎頭內,皆紛紛射出鐵箭,一時墓穴內,隻見箭矢亂迸,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出空隙。
柴競倒也不急,飛速將銅燈提手叼在口中,除了身子騰挪閃避,就是靠一雙金絲軟甲手套,以眼花繚亂的速度,一一拍開或接住近身的鐵箭,柴競這邊遊刃有餘,陽子那邊卻早已嚇得目瞪口呆,身子癱軟。
一陣箭矢過去,石虎頭似乎偃旗息鼓,再也不見動靜,柴競卻並未放鬆警惕,因為他聽見腳下似乎又傳來奇怪的響動,柴競環顧墓穴四周,隱隱的,竟覺得石虎頭內有微微的白煙冒出,他暗叫不好,扔下兩手一大把的鐵箭,並拿下嘴裏的銅燈,回身疾呼陽子,“接住這個瓶子,倒兩粒藥丸含在口中,別吞下去!”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隻小瓷瓶,照著陽子扔過去,陽子驚魂未定,手軟腳軟的坐在土堆旁發呆,瓷瓶正正落入他的大腿上,立時將他打醒,陽子哆嗦著,忙按照柴競的吩咐,倒出兩粒暗紅色的藥丸,想也不想的丟在口中,就這麽一刻功夫,從石虎頭內已經噴出大量白煙,霎時煙霧滾滾,將兩人團團包圍,彼此再也瞧不見對方。
陽子冷汗直冒,也不曉得裏麵的柴競怎麽樣了,也含了藥丸沒有,心裏隻管一個勁的想,今日怕是要命喪於此了,可他卻不敢出聲,眼瞧著煙霧越來越濃,還帶著怪異惡心的香味,陽子扔了瓷瓶,雙手抱住腦袋,把頭深深的埋進了膝蓋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肩頭忽然被拍了一下,陽子驚駭的差點把各還剩半粒的藥丸給噴出來,抬頭卻見柴競對他擺手,又朝上指了指,示意他們得準備走了。
再看那煙霧,似乎淡去一些,不過仍然濃稠,不管怎麽說兩人都無事,陽子還是有些高興,便按照事先的約定,連續拉動了四下繩索,等了一陣,有了上麵的四下回應,陽子知道許大年已經在固定繩索了,又等了兩分鍾,用手一試,果然繩索拉不動了。
這回柴競先攀,很快上去後,便動手拽陽子上來,銅燈已經丟失在墓穴中,隻見微弱的燭光,懶得去找,二人摸黑著離開了遇險之地。
“情況大致就是這樣,如果我所猜沒錯的話!”
第二日白天,陽子他們全體休整,而柴競則回到居所與玉鳴詳談,他的手上拿著一張圖,正是頭日畫的那張,不過又添加了一些形狀奇怪的符號。
玉鳴眉頭深鎖,從柴競手中接過那張圖,端詳著,凝思著,最後歎道,“這的確是一個最簡單可行的法子,有時候最簡單的,往往是人們最想不到的。”
“沒錯”,柴競點點頭,“可南宮紇究竟是怎麽知道太倉銀庫附近的地下,有一座廢棄墓穴的,實在令人費解,不過,這倒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確實利用了這座廢棄墓穴,來轉移黃金。”
“從井窖下通往太倉銀庫的地道,隻是一個假通道,為了掩人耳目,轉移追查方向,而真正的黃金則利用墓道被順利轉移出太倉銀庫,道理歸道理,但轉移畢竟是耗時耗力的大舉動,我哥哥他又是怎麽做到的呢?”玉鳴猶自疑惑的問道。
“其實在墓穴中我就想到了”,柴競苦笑,“問題的關鍵很可能在墓道,利用一定的傾斜角度,再輔以滑動槽,其實費不了多少人力和時間,隻要事先將所有的一切都設計精確,準備妥當,並非不可為之事,否則,南宮紇也不會將墓道給全部堵死,我很懷疑,連幫他偷運黃金之人,也永遠的埋在那些泥石之下了。”
玉鳴的臉色變了變,強自爭辯道,“我哥哥會有這麽心狠麽,也許隻是因為挖掘的泥石無法處理,才堆進墓道之中的呢……”
柴競細著一雙眼睛,如電光掃視玉鳴,“這不叫心狠,玉鳴,因為南宮紇自己也做了必死的打算。”
“必死的打算?你是說他費盡心神做了這一切,都隻是在成全自己的死亡嗎?”
柴競垂下眼簾,“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麽想的,畢竟我們不是他,不是處在那種無可奈何,被幾方勢力夾在當間的重重壓力下,我們常說事在人為,可亦有回天無力的時候,你要知道,玉鳴,這筆黃金沒有落在三藩手上,本身就是福了。”
玉鳴看著柴競,忽而搖頭,“我都弄糊塗了,是你告訴我,百萬兩軍餉的丟失,給朝廷帶來了多大的損失,讓成千上萬的士兵失去了年輕的生命,為何你現在又說這是福?”
柴競依舊垂著眼皮,“我後來兩相比較了一下,沒有這筆餉銀,朝廷最大的損失,也不過是失去了囷鶴城,而這筆黃金落在三藩任意一家的手中,可能,血雨腥風在五年前就席卷了整個大地,那又會有多少生靈塗炭?至少,被偷盜卻沒有現世的黃金,為朝廷贏來了五年整頓經濟,積累財富,厲兵秣馬的時間。”
“可是,我看天下之亂,就是現在恐怕也避免不了,僅僅五年的時間,又有何異?”
“非也,你忘了,皇甫世煦的爺爺就是興兵起伐才奪得皇位的?天下穩定的時間並不長,秩序的恢複卻需要很長的治理,皇甫嚴的掌位,雖說僅僅五年,但足以讓天下百姓認同朝廷的正尊,若是五年前就發生內亂,嗬,不客氣的說一句,那恐怕也不僅僅是三藩和朝廷間的戰亂,而是群雄並起,趁火打劫的天下了。”
玉鳴不再說話,她重新端研起柴競所畫之圖上,那些奇怪的符號,這些符號,其實是柴競在毒煙之中,避進主墓室勘察所發現的,有圈有點,有箭頭,還有橫豎的短杠,柴競依照記憶,將所見的符號,按照順序和位置給默畫了出來。
柴競告訴玉鳴,符號盡管是刻在主墓室內壁的牆上,不過因為是陰刻,而且分散在牆角四邊,所以一般並不容易發現,他用手一一試驗過這些符號,絲毫按壓不動。
“對於解開這些謎團一般的符號,你有什麽想法嗎?”柴競問玉鳴。
玉鳴放下圖紙,在屋內走了幾圈,搖頭道,“怎麽說呢,我總感覺這些符號自己應該能讀懂,可一時之間又摸索不到頭緒,以前在百萬莊的時候,我曾經看過一本書,偶爾提到上古之人玩博戲,當時沒有現在這麽多花樣,隻是創出一種以畫點圈叉等代替的古法賭技,可惜書中沒有詳細圖例,我也不曉得墓室牆壁之上的符號,算不算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