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不是貴族出身，你是逃難的難民的遺孤，父母都離世後被當時的縣令也就是現在的寧嬪的父親撿回家收養。”
    “而後寧嬪父親高升便將你也帶到皇都來了。寧嬪被賜給了當時還是皇子的北滄皇做側妃。而沒幾年，寧嬪父親去世，寧嬪害怕你無依無靠便求了北滄皇將你也接進了皇子府從此跟隨北滄皇。”
    “早就聽聞丞相大人忠於皇室，但我覺得這句話不太準確。”
    被提及自己的身世，淩亦澤沒有太多反應，依舊是平靜的聽著。
    見他沒有被冒犯了的情緒，傾靈便繼續說道“因為當時北滄皇的奪權路還是挺坎坷的。我聽聞當時死了不少皇子才讓北滄皇順利坐上皇位呢。丞相大人應該出了不少力。”
    傾靈笑著用手托著下巴看著淩亦澤，而淩亦澤也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傾靈後便抬起茶杯遮蓋般喝了一口。
    那雙妖冶的狐狸眼半眯著，隱藏了不少的情緒。
    “所以啊，丞相大人其實忠的，是寧嬪。”
    本以為傾靈會說淩亦澤忠的會是北滄皇的謝疏二人反應都有些驚訝。
    謝疏本來低頭看著茶杯裏漂浮的茶葉，聽到傾靈的話頓時抬頭看著傾靈。
    而江止行蹙眉思考了一下，突然就豁然開朗了一般鬆開的眉頭。
    傾靈眼睛掃過桌麵上的點心，思考下一個該吃哪一個。
    “被寧嬪的父親收養，又被寧嬪帶到北滄皇身邊，最後成為了丞相。這個恩確實得還呢。寧嬪本身就是北滄皇府邸的側妃，與北滄皇相處甚久。”
    “這麽多年一直經久不衰的恩寵，在本來生了六公主後便被封為寧妃，但在半年前卻又被打入冷宮降回了嬪。半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呢？丞相大人？”
    傾靈邊挑好點心放在唇邊，邊眨著眼看著淩亦澤。
    淩亦澤眸子裏是分辨不出的複雜情緒，他有些驚訝，還有一種發麻的感覺從四肢向身體蔓延開來。
    這幾天的相處裏，他覺得傾靈是個典型的皇室養出來的女子。
    言語得體，落落大方。也是個備受寵愛的女子，所以嬌憨可愛。
    但這會兒，他望著傾靈，有一種背後一涼的感覺。
    淩亦澤的身世這是誰都能查到的事情，半年前的事情傳出來也不過是寧嬪惹北滄皇龍顏大怒導致自己被貶而已。
    而這位攝政王輕描淡寫的就將自己的身世與寧嬪的被貶還有帶大皇子與六公主出使這幾件事串聯到了一起。
    傾靈看似人畜無害的捏著一個小點心塞在嘴裏嚼著，可是嘴角的笑意仿佛是一抹嘲諷刺在了淩亦澤眼裏。
    "那麽，攝政王覺得，半年前應該發生了什麽。"淩亦澤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繼續笑著說道。
    "本王不清楚，所以本王想問問丞相呀。畢竟有所求就得有所交代啊。"傾靈依舊笑嗬嗬的偏著頭與淩亦澤說話。
    但是那雙平時都如泉水般清澈平靜的眼睛此刻如同翻湧的海浪般淩厲的咄咄逼人。
    她猜測到北滄要出的事實在太大，而淩亦澤竟然隻是如此避重就輕的說隻是給大皇子與六公主求個容身之地。
    這算盤打的可真好。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如果大皇子的容身之地是南淵，那麽大皇子將會求娶南淵貴女，因為隻有這樣他才可名正言順的留在南淵。
    身為北滄大皇子，到時候求娶的肯定是宮中人，大概率他就是南淵的駙馬爺了。
    到時候倘若北滄一定要帶走大皇子，那就會破壞兩國友好關係。
    如果隻是一般的事情，那麽北滄也絕不會一意孤行帶走大皇子來破壞兩國交好。
    但是如果是她猜測的那樣，那可就說不定了。
    這時船體搖晃了一下，原來是放下船錨到了捕撈珍珠的地方。
    船長也走過來告知幾人現在可以去甲板上了。
    傾靈將手中茶杯一放，速度極快的從凳子上站起來，一溜煙就衝出了船艙。
    留下剩下三人麵麵相覷。
    “看來，這件事又得延後討論了。”江止行眼中帶著笑意望著船艙門，那個衝出去的妙麗身形仿佛還殘留在那裏一樣。
    淩亦澤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麽，隻是起身也往甲板走去。
    可是走到半路淩亦澤慢下了腳步，沒有回過身也沒回頭。
    他聲音似認真又似玩笑一般的說道“不知道去南淵下聘的話，能不能求娶到攝政王呢。”
    說完這句話他人已經走出了船艙，可是這句話卻被還坐在原地的二人聽的一清二楚。
    江止行低著眉，抬手喝了一口茶。
    去南淵下聘求娶攝政王？真可笑。
    南淵皇愛進骨子裏的人能讓他國人娶走不成？
    想到這，江止行的神色突然變得複雜又嘲弄。
    是啊，娶不走的。
    本來應該打撈一籃子再從海裏遊上來的船員因為看見傾靈好奇的趴在船邊伸著頭一直盯著海麵等著，所以就隨手撈了兩個便浮了上來。他用匕首撬開殼露出裏麵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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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傾靈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食指正好抵住自己的唇，驚歎的聲音格外清脆。
    “原來珍珠從這裏來的呀。”
    那個皮膚黝黑的船員用衣服將珍珠擦拭幹淨後，再遞給傾靈。
    傾靈忙用手去接，但是啪的一下，一節扇骨打在了她手心上。
    力道不算大但是聲音很響，給傾靈嚇得收回了手。
    “剛取出來的珍珠一股子海腥味兒。到時候手上都是味兒。”
    淩亦澤看傾靈握著手有點委屈的模樣，不覺懷疑自己是不是用大勁打疼她了。
    這時船員也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著跟傾靈說道“是挺腥氣的，我拿去洗洗再給小姐看看。”
    說罷他就進船艙找尋幹淨的水。
    “打疼了？”
    見傾靈握著手不肯理他，淩亦澤急忙伸手去拉她，傾靈一時沒防備被淩亦澤握著手指尖拉了過去，嬌嫩的手心一道淺紅色的印子。
    “真紅了？攝政王皮膚這麽嬌嫩啊？”
    淩亦澤雖說有些自責，但是嘴上還是不饒人的說著。
    傾靈翻了個白眼將手收了回來後回懟道“本王是女子，哪能跟丞相大人比，皮糙肉厚！”
    被麵具擋著看不見傾靈的表情，但淩亦澤還是能想象到她那副可愛勁。
    他低下頭有些刻意的靠近傾靈。
    “嗯？攝政王怎就知道本相皮糙肉厚了？試過？”
    傾靈被逼的退了一步，整個人都靠在了船欄上。
    淩亦澤順勢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用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將她圈在了懷裏。
    傾靈熏衣物用的香若隱若現，在靠的這般近後終於被淩亦澤捕捉到了。
    常年混跡花樓的他嗅到後就知道傾靈用的是上好的檀香搭配甘鬆，再加入五錢零陵香與其他香料後製成的雪鬆白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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