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心理醫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單曉隻覺得鬆了一口氣。
    畢竟，心理醫生隻是npc而已。
    在麵對緊要問題的時候，他對一個npc的信任度，還沒有那麽高。
    “單先生，我其實一直都有一個問題。”
    迎著單曉詢問的眼神，心理醫生轉動著圓珠筆，有些好奇地問。
    “您說，您是在跟陳先生交換了身份，見到小女孩以後，才知道您的貓咪玩偶叫做圖多蓋洛。”
    “那在此之前，您的貓咪玩偶的名字是什麽呀！”
    “如果我的記錄沒有錯，您之前提起過，您非常看重您的貓咪玩偶。”
    “那它總應該有一個名字吧！”
    名字！
    的確應該有一個名字！
    單曉扶著額頭，在他的記憶之中，貓咪玩偶作為他的護身符，是有名字的。
    “名字……”
    “它的名字是……”
    一段被深埋的記憶，從層層地下被挖掘出來。
    玩偶有著漂亮的白色毛發，是一個可愛的女性形象，它柔軟的軀幹，就像天邊的雲彩。
    總能在他失意的時候，給予安慰。
    所以，他當時給它取名為……
    “白……”
    “白……小雲……”
    “我給我的玩偶取名為，白小雲！”
    單曉有些驚恐地抬起頭來，看向心理醫生鏡片之後的眼睛。
    “我為什麽要給我的玩偶，取一個我同事的名字！這不合邏輯！”
    “白小雲她知道這件事嗎！”
    “她沒有覺得這件事情奇怪嗎！”
    心理醫生看著眼前，明顯陷入慌亂的男人，他前傾著身子，再一次拋出一個讓單曉渾身發冷的問題。
    “單先生！”
    “你再好好想想！”
    “你的公司，真的有一個叫做白小雲的前台嗎！”
    這個問題把單曉回憶的思緒，拉回到他進入公司大門的那一刻。
    偌大的前台，一個滿臉笑容的女人，歡快地拉著他八卦。
    “當然有！白小雲她……”
    他想要看清女人的樣子，原本清晰的女人卻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心理醫生微笑著。
    “那個叫做白小雲的女人，她長什麽樣子呢！”
    單曉扶著頭，倉惶地縮起身子。
    他眼前的白小雲越來越模糊，她的臉就像倒映在滿是水蒸氣的鏡子上，呈現出一個脆弱的影子。
    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不！這不對勁兒！這不可能！”
    “不止我！這個白小雲的電話，陳哥和胖哥也接聽過的！”
    “她是真實存在的！”
    “陳哥和胖哥跟我交換過角色，他們一定也見過這個白小雲！”
    “不行，我得去找他們，我得去問問在他們的故事線裏，是不是同樣有這個人！”
    “這個副本太奇怪了！”
    “我們必須快點離開！”
    單曉起身就去擰動門把手。
    他一邊用力拍打房門，一邊把門把手拉得簌簌直響。
    “心理診所的門，都是安全材質，防撞擊防暴力破壞。”
    “而且沒有主治醫生的允許，這扇門是打不開的。”
    “如果您想要離開，我建議您先拿到我的問診記錄。”
    心理醫生靜靜地，看著單曉在幾次三番開門無果之後，逐漸恢複平靜。
    最後，單曉由於疲勞，而再一次重重地坐到椅子上。
    “單先生！其他人的情況，我會單獨跟他們進行交流。”
    “但是白小雲到底是否存在，我覺得，您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
    單曉癱坐在椅子上。
    他的大腦之中，那個總是笑嘻嘻地分享八卦的女孩子形象，慢慢從近到遠，最後化做一團霧氣。
    在他努力想要抓緊的過程中，他隻能抓到一隻毛茸茸的貓咪玩偶。
    “白小雲…… 我的玩偶。”
    “前台那個女生，是我幻想出來的？”
    問診記錄
    病人姓名單曉
    病情診斷認知障礙（第一次麵診）
    病情診斷雙重人格（第二次麵診）
    病情診斷幻想症（第三次麵診）
    ………………………………
    胖子推門而入。
    他很自來熟地，坐到了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
    不等心理醫生開口，便主動說起了最近幾天的所見所聞。
    “醫生啊，我跟你說，我們最近不是一直在更換角色嘛。”
    “當我跟老陳更換角色以後，我看見了那個小女孩，這是不是說明，老陳之前的病情診斷是錯誤的啊！”
    “那個小女孩不是他的幻覺，是真實存在的，我還知道了那個貓咪的名字呢！”
    “沒想到這個動畫角色這麽受歡迎，單曉也喜歡那個貓咪，那個小女孩也喜歡那個貓咪。”
    “誒，醫生，你說我家貓咪是不是長得也跟那個圖多蓋洛有點像啊！”
    “都是白毛的，都是小姑娘！”
    胖子自顧自地說著，他從身後的飲料台上隨手挑了一瓶，打開後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第二輪，我跟小單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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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小單啊，不知道怎麽回事，非得說白小雲是他單位的前台。”
    “我在單位裏都問遍了，人家都說了根本沒有這個人！”
    “他單位的前台，明明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姐！是人家老板的小姨！”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裏認識的這個白小雲！”
    心理醫生聽著胖子的碎碎念，一邊聽一邊快速記錄著。
    他的手在病曆上書寫得飛快，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在舒緩的音樂裏特別清晰。
    “然後，我不就回家了嘛！”
    “我就看見單曉的那個貓咪玩偶了，它被單曉扔在床上。”
    “挺好的玩偶，被他弄得毛都炸起來了！”
    “尤其是脖領子那一圈毛，都快被他給薅禿了！”
    “我一看見這個玩偶，就想起我家裏還有一隻貓咪！”
    “也不知道老陳那個家夥，能不能做到大早上五點十五分起床，給我的貓咪準備早飯！”
    “都養了這麽多天了，都有感情了，一想到它有可能喵喵叫著沒飯吃，我這個心裏還有點心疼！”
    胖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在心理醫生直視的目光中，他的表情充滿憐愛。
    “我可看不下去漂亮玩偶被單曉弄得這麽髒！”
    “家裏條件有限，也沒精力給它洗澡。”
    “我就隨便找了一條粉色絲巾，圍在玩偶脖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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