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的話，讓豹哥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
    仿佛全身血液都被凝結一樣，整個人被一片寒氣籠罩。
    他上前一步，揪住船長的脖領子，惡狠狠地把人拉得吊到了半空中。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再沒有人能讓船返航！”
    “你給老子把話說清楚！”
    船長看著惱怒的豹哥，又轉過頭看向其他人臉上驚恐萬分的神情，隻覺得心裏一陣一陣的暢快。
    他哈哈大笑著。
    目光投射向依然站在操作台前，心無雜念擺弄舵盤的陳十三的身上。
    “其實，我現在就算告訴你怎麽開船，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手裏的舵盤，是用來控製遊輪方向的。”
    “轉彎角度，需要配合舵盤的旋轉角度。”
    “羅盤上采用的是通用經緯度，通常情況，我們會以目的地為基準點。”
    “但是這艘船采用的坐標原點，是以停靠碼頭為基準的！”
    “這也就能說明，你的操作方向，與羅盤顯示方向不一致的原因。”
    船長像是一個專業又有耐心的老師，詳細指導著學生一樣，把他多年以來累積的開船技巧，傾囊相授。
    有了船長的幫助，陳十三逐漸找到了開船的手感。
    他一邊穩住舵盤，一邊嚐試著向坐標原點靠攏。
    但是，不論他怎麽修改角度，怎麽轉動舵盤，這艘船就像被焊死在航線上一樣，絲毫沒有在方向上的任何改變！
    幾次操作失敗過後，陳十三有些懷疑地呢喃出聲。
    “這……”
    “這艘船沒有辦法掉頭！”
    船長聽著陳十三的疑問，看著對方臉上，因為急切而滑落下大顆的汗珠。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再一次痛快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早就說過了！”
    “就算我告訴你們怎麽開船，你們也是無法返航的！”
    船長藍色的眼睛，盯著地板上早就無聲無息的船大副，露出一抹邪惡的精光。
    他打量著駕駛艙裏參與者們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賞有趣的樂子。
    “因為……”
    “因為為了保證航行的絕對安全。”
    “船長隻負責製定航線，和按照航線開船！”
    “船大副才是有資格控製船隻方向的那一個人啊！”
    “不信，你就打開舵盤中間的行船儀表盤看看啊！”
    胖子狠狠踹了船長一腳，把人踹到一邊。
    他著急忙慌地衝上去，一下子就掀開了位於舵盤中間的金屬蓋子。
    隻見一塊電子屏幕，赫然出現在蓋子下麵。
    船長躺在地上，感受著滿頭的血從頭發裏流出來，模糊了他的眼睛。
    “看吧，我沒說謊吧！”
    “整艘西西裏亞號，裝飾還是二百年前的裝飾，唯有操作台，進行了改良！”
    “為了不會出現人為的失誤，船長和船大副分工不同。”
    “想要改變行船方向，隻能由船大副利用指紋來進行修改。”
    “其他人根本辦不到！”
    “現在，你們把他給殺了!”
    “在場的人裏，已經沒有人能夠讓船返航啦！”
    他說完，挑釁一樣地看了一眼緊咬嘴唇的陳十三。
    然後整個人躺倒在書堆裏，很有一副什麽都不會再管的架勢。
    豹哥並不信這個邪，他上前一把拉過船長。
    像是在控製一隻沒有反抗能力的小雞仔一樣，把對方的手指按在舵盤中央的電子屏上。
    電子顯示屏幕上，一片紅色的“操作錯誤”的字樣閃過。
    這說明，船長的手指，並不能更改船隻行進航線。
    船長的臉上，是一副“我早就說過”的表情。
    他被怒火中燒的豹哥，再一次重重地扔回在地上，也不惱怒，反而很有興趣地看豹哥又拉起了船大副的屍體。
    “別費勁兒了！”
    “他都已經死了！”
    “指紋失去了生物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要怪，就隻能怪你們下手太快，沒有留船大副一條命！”
    船大副冰涼的手指，貼在電子屏幕上。
    電子屏幕閃過一連串的“無法識別”後，便進入了鎖屏模式。
    遊輪無法修改航線，即便是再會開船又有什麽用。
    陳十三煩躁地一拳打在舵盤上，隻覺得心中的鬱悶有些無法壓製。
    他轉過頭，一把拉過一副悠閑姿態的船長。
    額頭上和手臂上的青筋，因為暴怒而突突狂跳。
    “為什麽！”
    “為什麽你這麽淡定！”
    “我已經說過了，這艘船會撞上冰山！”
    “到時候不止船上的人，就連你也一樣會死！”
    “就算你不相信我，不也應該重新檢查航海書嗎！”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不也要聯係總台嗎！”
    “可是你怎麽看起來，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樣！”
    “你是船長啊！”
    “你掌握著整船人的命啊！”
    “怎麽可以不作為！”
    這應該是船長第一次，用這麽溫和的目光，看向這群參與者。
    “我相信你們！”
    大約是覺得對方沒有聽明白，船長又看著陳十三充血的眼睛，強調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我相信，遊輪會撞冰山這件事！”
    “那你為……”
    蔣發財伸著頭，還沒有把整句問話說完，就被他哥哥從身後，一把捂住了嘴。
    船長看著蔣發財的方向，笑得肆意。
    明明已經年約七十了，但是此時的船長看起來，眼睛裏竟然有年輕人的意氣風發。
    “因為，這條航線，就是我設計的呀！”
    他調皮地，對著目瞪口呆的蔣發財眨了眨眼，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朋友
    “這條航線，是我費盡心機，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設計的！”
    “我當然知道海麵之下，就隱藏著冰山群！”
    “本來我還擔心，一旦被船大副看出來航線有問題，我的計劃就無法實施了。”
    “現在看來，倒是要感謝你們幫我殺死他！”
    聽著船長涼薄的，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話，胖子忍不住再一次看向自己的大肚子。
    腸穿肚爛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他揮動拳頭，對準船長的麵門。
    大量口水跟隨怒吼聲，噴船長個滿臉。
    “你丫的混蛋！”
    “為什麽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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