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
    於凝瑟縮著脖子，臉上神色也有些委屈“我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死了，但卻哪都去不了，隻能跟在衛濂身邊。”
    就算不被衛濂殺死，她遲早也是會病死的。
    “你有心事未了，還是關於衛濂的。”
    有執念的靈魂就會被困在和他們因果有關的人事物上。
    “我不記得了。”
    於凝有些傷感地搖搖頭。
    她醒來之後就隻記得是衛濂殺了她，把她的屍體藏在了家裏的冷櫃裏。
    但是什麽原因於凝並不清楚。
    記憶中他們很恩愛。
    死後跟了衛濂那麽久也沒發現他移情別戀。
    於凝冤魂不散就隻是想知道丈夫為什麽要殺了自己。
    還有就是放心不下年邁的父母。
    “有時候難得糊塗，知道得太清楚有可能不是什麽好事。”
    顧離放下手機轉向於凝。
    她死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凝出來的形態卻還跟新魂一樣虛弱。
    像是三魂七魄有缺失。
    “你如果現在能放下前塵往事去投胎的話我可以幫你。”
    按理說少了魂魄的話就算是投胎也是不健全的。
    但——
    顧離難得眼裏閃過了一絲同情。
    太慘了。
    “我不是舍不得，可是我總覺得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還有我的父母，我想再去見他們一麵。”
    於凝臉上漾出難過。
    她是獨生女，父母老年得女，幾乎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二十幾年她活得順風順水，人家都說她命好。
    可現在——
    於凝都不敢想象她死了之後她的父母要怎麽麵對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件事。
    “好了你別哭了。”
    見她又傷心得掉起了眼淚，顧離就覺得腦殼疼。
    鬼言鬼語迷惑人心。
    這鬼哭更是了不得了。
    還好她是個修仙者，要是普通人聽見這鬼的哭聲，那直接就被找替身了。
    顧離彈指一揮給自己畫了一道靜心符。
    “我、我忍不住。”
    於凝越想越難過，想忍住眼淚但又止不住啜泣，最後怯生生地看向顧離打起了嗝。
    那可憐巴巴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一隻橫死的鬼。
    幫還是不幫？
    就在顧離糾結時，房間內電話聲響起。
    是前台打來的。
    “你別哭了，有什麽事等我吃飽了再說。”
    她的外賣到了。
    聽這話於凝趕緊點點頭，蒼白的鬼臉上閃過高興。
    外賣隻能送到大堂，顧離也沒換鞋，直接趿拉著酒店裏的一次性拖鞋就下了樓。
    於凝興衝衝地飄在她身後。
    恰好這時候顧婉也拿著手機往外走，兩人剛好打了個照麵。
    顧離滿心想著樓下的外賣，目不斜視地擦過了顧婉身邊。
    “係統，你們到底行不行啊？”
    被無視的顧婉一股火氣上湧。
    明明就剩下那麽點氣運值了她為什麽還能過得順風順水的？
    憑什麽她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她設定的劇情分明就不是這樣的！
    自從那次之後和顧離有關的事就徹底偏離了她的掌控！
    被質疑的係統沉默了一瞬才回道【宿主可以選擇使用氣運值去給原女主製造危險事件，以此來徹底將其抹殺。】
    “那如果她被抹殺了我設定的劇情要怎麽演？”
    原本不應該是她吸走了原女主的氣運值後使對方淪落成了悲慘的對照組，而她則成為了故事裏的團寵，踩著顧離的臉成為了爆紅頂流千金嗎？
    這也是她一開始留著顧離命的原因啊！
    係統【係統局那邊的調查檢測報告說原女主人物似乎已經覺醒了屬於她的自我意識。】
    顧婉一愣“什麽意思？”
    係統【顧離已經脫離了劇情設定的控製，現在她是獨立的人格個體。】
    腦海中回蕩著係統這句話，看著走廊盡頭消失在電梯裏顧離的身影顧婉內心忽然生出了不安感。
    如果脫離了係統的設定，按照現在季家對她的重視，那麽她這個團寵豈不是要被她壓製一頭？！
    不！絕對不行！
    “需要多少氣運值？”
    上次因為任務失敗被扣掉的氣運值都還沒能完全賺回來呢！現在卻又要用在顧離身上，這讓顧婉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係統【這需要按照事件來定，製造輕傷每次需要一點氣運值，重傷五點，如果需要徹底抹殺將需要氣運值清零。】
    清零？！
    她攢這麽多可是花了二十幾年！
    “嗯，我知道了。”
    很快顧婉就有了決策，咽下心裏堵著的那口怨氣。
    等著瞧！
    顧離抱著小龍蝦回到房間。
    從吃第一口的生疏到熟練隻用了三隻小龍蝦。
    “喏，分你一點。”
    看著盯著她的碗垂涎欲滴的女鬼，顧離用外賣餐盒分出來兩隻推到了於凝麵前。
    “謝謝！”
    鬼不能像活人一樣吃飯，於凝把臉湊到碗跟前嗅了一下，看上去整隻鬼表情都滿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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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並沒有碰到碗裏的食物，但那幾隻小龍蝦卻肉眼可見的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澤。
    “還是原來那個味道！”
    自從生病後她就沒再吃過這些了。
    簡直恍如隔世。
    等吃飽喝足後，顧離洗完沾滿了油的手，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十點。
    打開x給季淮景發了條消息。
    「在幹嘛呢？」
    季氏總部。
    公司裏除了值班的其他工作人員幾乎都下班了，整個公司大樓隻有總裁辦公室還燈火通明。
    季淮景正用電腦跟海外分公司打著視頻會議，此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
    視線落在那特殊備注上。
    對麵的人還準備繼續說，卻見季淮景拿起了手機“稍等。”
    「在公司。」
    在輸入這三個字後季淮景又覺得太生硬。
    「在公司工作。」
    「我還在公司開會。」
    「我還在開會，你呢？」
    你呢？會不會讓她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
    季淮景認真思考著。
    視頻那頭的人看著季淮景變幻莫測的表情，不由得暗自咂舌，猜測著是不是項目上遇到了什麽困難。
    五分鍾過去。
    顧離看著對話框那持續不斷的對方正在輸入卻遲遲沒有消息發過來，不耐煩地退出了x後台。
    「我正在公司開會，但馬上就開完了。」
    十分鍾後，顧離收到了季淮景說了跟沒說似的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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