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辛提亞,陷落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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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伯坦-辛提亞城/**:**
    由探長駕駛的飛船緩緩降落在辛提亞時,城主的女霸天虎助理“羽光”顯然已恭候多時了。即便是霸天虎掌權的短暫時代,辛提亞城對赤鐵堡的態度也並不親善。用探長的話說,這裏遍地都是給臉不要機臉的投機者。
    探長隻與羽光有過幾麵之緣,不過這位幹練的女霸天虎還是在赤鐵堡軍長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起女精靈的金玉其外,羽光更具有符合塞伯坦社會價值觀的女性魅力。她的戰鬥技巧完全足夠讓她在領袖之池謀求一份生計,可她卻無意離開辛提亞,隻願在這個一隅之地做暗井城主的保鏢。探長對此甚覺可惜。
    “赤鐵堡的探長。”羽光靠在一根柱子上對探長露出了職業性的微笑,她極富磁性的嗓音有著霸天虎的狂野,“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暗井城主呢?”探長上下打量了這個女助理一眼。她似乎還是和之前見過的那樣——高挺的身姿,煙灰色的身軀很是精神,肩上披著精巧的鐵甲,腰上掛著一柄激光刀和一把氫炮。
    “灼爐樞紐。”羽光跟著探長的步伐走上前來,又似是打趣道,“聽聞領袖之池要傳喚天塹先生,城主還有些惶恐。”
    “惶恐什麽?”探長邊走邊問。四下望去,戰後的辛提亞比想象的還要荒涼。暗井城主對其他城邦態度冷淡,哪怕是赤鐵堡也不例外。探長並不覺得這個桀驁的城主會對他的到來有所忌憚。
    “天塹集團是辛提亞最大的軍火商,”羽光強顏歡笑起來,轉而又歎息道,“暗井城主以為,prime的意思是要打壓我們的武裝呢。”
    “暗井這老家夥,還是那麽喜歡揣摩prime的心思啊。”探長隨口道。也不能怪他不給美女助理麵子,自打他降落在辛提亞,就總覺得這地方哪裏不對勁。整個主城的氣氛靜謐得有些詭秘,天上街下幾乎都空無一人。除了一個羽光,探長什麽人也沒見著。
    羽光一路跟在這個胖子軍官的身後,暗紅的眼眸深邃莫測。目送著探長走下起落台變形為一輛54式戰車朝天塹的軍工廠方向駛去,羽光攥緊了別在腰上的對光刀,皺起了眉頭。
    “prime沒有來,”羽光默念道,向著星河外的組織發送著訊息,“隻有個胖子。”
    “留著他,會有用的。”另一頭傳來一個因為長距離的傳輸而有些失真的聲音。
    赤鐵堡-工匠區/**:**
    奇爾希·艾露伊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在異國他鄉幫一個脾氣古怪的師傅修繕房屋。即使她價值不菲的珍稀寶石足夠在赤鐵堡的市中心換一套新房,名叫鼓石的老鐵匠卻不願輕易和解。她雖總是口出狂言,可也打火種裏不想做囚犯。於是,一個流淌著古塞伯坦貴族血液的高貴的精靈族元首,如今則搖身一變,成了淪為任人驅使的勞工。
    鼓石的原話是“錢不能解決一切”,這讓領袖之池授意下的直隸警署有些左右為難。輪子們並不知道奇爾希·艾露伊的真實身份,卻也明白肇事者並非普通人。好在鼓石師傅表態,隻要這丫頭協助他完成舊屋的修葺,他便同意和解。作為資曆深厚的鐵匠,鼓石在意的隻有誠懇與嚴謹的態度。隻要這丫頭過了態度這一關,他也不會再追究。
    奇爾希雖然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幹起活來卻表現得挺麻利。再度回到這裏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操作失誤竟然真的幾乎毀掉了別人的房子,因此雖不情願卻也沒有發表什麽意見。鼓石讓她為他新修的屋頂架上鋼支,她也二話不說爬上了房梁。
    這棟房子是鼓石自己設計的,對他來說意義非凡。鼓石曾經有過傷心的過往。戰爭年代,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在避難時分別走散了。他堅信他們還會回來,所以他必須留下守護這個“家”。這也是他不願換新房也不讓保險公司來負責維修的原因。
    半蹲在房梁上奇爾希聽鼓石說完了這些事,也隻用一種無關緊要的語氣應付道:“感人肺腑。”說完便繼續將鋼支架在屋頂上。
    奇爾希覺得,要不是這棟屋子裏不知哪個地方一直循環播放著一首過時又難聽的搖滾音樂,她差一點都要和這個可憐的孤寡老人共情了。不過,即使沒有惱人的音樂,奇爾希也堅信自己對於別人的傷心事總是無動於衷的。就像布魯克星那存亡絕續的命運仿佛也不能打動她分毫。
    “小姑娘,你難道就沒有家人嗎?”鼓石見這個奇怪的丫頭手頭上順從地幹著活語氣卻如此冷漠,便忍不住問道。其實不用她回答,鼓石也能猜到她必然是沒有的。至少肯定沒有父母管教,否則正常的孩子是不會這麽胡作非為。
    “這塊鋼材很特別,”奇爾希的手裏正拿著一塊複合鋼板,仿佛沒聽到鼓石方才說的話一般兀自說道,“是灰鋼石和原鐵熔鑄的?”
    “你還挺懂這行嘛。”鼓石抬頭瞧了她一眼。不懂行情的人很容易把原鐵和白銅混淆,想不到這個丫頭還挺有眼力,“這可是很稀有的材料,尤其是其中占了百分之七十九的原鐵。一般的房子是用不上這等好貨的。”
    “你們用它來做槍托兒。”奇爾希笑了笑,想起自己在哪見過這種材料了。那位超級領袖的武器上就有這種花哨的材料。除了原鐵,沒有任何一種材質能映射出白臻石璀璨的光芒。“對吧?熔鐵穿甲炮的槍托。”
    鼓石卻對此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兩秒鍾的思索後這位老鐵匠才找到了有關熔鐵炮這種領袖之池的高端武器的記憶。他已經從槍械修理這一行退休了,以至於差點連這事都忘了。
    猶記得那年的征召終試,他曾負責為學員們修理演練的武器。鼓石工藝的口碑極好,一度傳到了領袖之池。於是領袖之池也曾交給他一項任務——為崇高的prime修複武器。鼓石想起來,自己用的材料就是這獨一無二的複合鋼,而普通的熔鐵炮是不會用到原鐵的。
    “你這丫頭,懂得還挺多。”鼓石放下了手中的活兒,“不錯,當年我正是用這種材料修好了至尊的武器,那把熔鐵炮可是獨一無二的。難不成你還去過領袖之池?難不成你還見過至尊?”
    “至尊?擎天柱·至尊嗎?”蹲在房梁上的奇爾希十分認真地俯視這鼓石老先生,她的裝模作樣的恭維其實很明顯能被看穿,“不不不,我當然沒見過了,隻是聽說過鼓石您的大名而已。我想一般人應該是沒有資格給至尊修武器的吧?”
    “可不是嘛,至尊有禦用的武器大師,我們這些普通人哪有機會接領袖之池的活兒?說起來,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見到至尊本人的樣子,算下來也有好幾千年了。”看著手中的感應器,鼓石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可惜我這一把年紀沒精力和小夥子們擠著去觀看征召終試了,不然真該去現場再看看超級領袖的風采。那位領袖呀,可是一代傳奇呢。”
    把複合鋼板嵌入梁槽的奇爾希低頭又撇了鼓石的腦袋一眼。看來擎天柱早在久遠之前就已經是汽車人的領袖了……那麽,千年前那場屠殺的領導者到底又是誰呢?
    “你說的‘一代傳奇’是什麽意思?”奇爾希定了定神,心裏琢磨著,“超級領袖的風采”,“一代傳奇”?真是令人發笑的言辭,“我們這位超級領袖,除了贏下和霸天虎的內戰之外,難道還有什麽豐功偉績麽?”
    鼓石理解小姑娘對政治局勢的遲鈍,因此也很有耐心:“內戰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部分,孩子,超級領袖的豐功偉績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完的。像你這樣的年紀應該在學院裏念書和訓練才對呀?趁著年輕多了解了解自己國家的曆史,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了。”
    鼓石表現出的無腦的個人崇拜和民族自豪感令本就因為勞動而心生厭煩的奇爾希心中十分不滿。他們塞伯坦的曆史與她何幹呢?至於所謂征伐者的豐功偉績,於她而言更是不屑一顧。
    女精靈迅速把剩下的鋼板安裝到屋梁上,然後縱身從房梁上躍下。鼓石被她起跳的動作嚇到了,那可是他剛鋪好感應器的地板!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奇爾希已落在了地板上。大概是因為腳踝的傷口還未完全複原,一陣疼痛讓她眉頭緊皺。好在精靈的體重本就要比普通塞伯坦人小一些,而奇爾希在精靈當中都算是輕巧的,因此這塊新地板也沒出什麽問題。
    看著她的模樣,鼓石不禁回憶起了自己的幺妹,於是淡淡的哀愁又湧上心頭。
    “我的活幹完了。”奇爾希輕輕地喘氣,望著這個上了年紀的孤寡老工匠,才注意到他原本精神煥發的雙眸又流露出了垂垂老態。她太久沒有做過體力活了,食用的能量塊又很少,因此不想再接著勞動了。“剩下的你找保險公司可以嗎?”
    “行,也差不多了。”鼓石轉過身去背對著奇爾希,微佝的身軀也盡顯老邁的姿態,“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和警察報備就是了。”
    奇爾希看著這個奇奇怪怪的老頭,想不通他怎麽突然就感傷了起來,語氣也不像之前那樣嚴厲。她也沒有興趣待在這裏,於是便如釋重負地走出這棟房子。總算可以告別這恐怖的音樂了,她想,塞伯坦人的品味還是那麽一言難盡。
    站在工匠區大街上的奇爾希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隻得從口袋裏拿出那塊離開領袖之池時超級領袖施舍的通行牌。他說,這塊通行牌可以讓她出入赤鐵堡的大部分地區,可奇爾希卻不屑一顧。不過,鼓石有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必須盡快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索取更多的知識、力量。
    辛提亞城-天塹軍工廠/**:**
    若非親臨此地,探長怎麽也不會想到。天塹軍工這個辛提亞規模最大的企業,如今竟已人去樓空。
    “啊哦,看來天塹先生不在呢。”羽光陪同探長站在軍工莊園冷清蕭條的大門前,抬手將密碼鎖上的金屬塵抹去。
    探長狐疑地看著她,眼神裏盡是不信任。這麽大的一座工廠被封,城主會不知道嗎?何況他曾聽說,天塹和暗井可是老熟人了。
    女助理仿佛掌握了讀心術一般抬頭望著探長,無奈地攤了攤手:“請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探長大人,灼爐樞紐對此也不知情。您瞧,這裏的加密級別是x,是天塹先生自己把廠子封鎖的。”
    探長循著羽光的眼神望向那台密碼鎖。當外來者的光束靠近,鎖把上方出現了一個金色的錘子與火把的圖案,羽光確實沒說錯。探長舉起左手,將手套上的掃描儀對準了密碼鎖。掃描儀顯示大門已經停機一百多天了,也排除了天塹是聽到風聲有心躲著領袖之池的可能。
    “查查他的行蹤記錄。”探長命令道。收到吩咐的羽光似乎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運轉了手臂上配備的數據庫。作為城主助理,羽光有權限獲取辛提亞所有公民的行蹤,然而數據庫中卻搜索不到有關天塹和他所有家屬的近期行蹤。最遲一條信息竟然已經是一年之前了。
    探長看著羽光的計算機投射到空中的數據,眼神越發嚴肅起來。辛提亞最大的軍工集團,赫赫有名的天塹大家族,竟然如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信?而暗井城主和他的女助理卻對此一無所知?隨便用腦子想想也覺得離奇,尤其是這個羽光還表現得一副並不想探個究竟的樣子。
    “哼,這事兒可怪了,不過既然找不到天塹的話,我總得見見暗井這個老家夥,不然怎麽給prime一個交代?”探長冷哼一聲,轉身朝來的方向走去,“帶路吧,妞兒。”
    說完,這個來自赤鐵堡的軍官就兀自變形為了54戰車等待引路了。
    羽光深吸一口氣,盡管已經表現出不願應付的樣子,也隻能變形為一輛sg運輸機領著他前往灼爐樞紐。真是個麻煩的家夥,她想。
    辛提亞的居民大部分都是工人和商人,戰爭時代這些投機者大多離開了塞伯坦在外星避難。可即便戰爭結束的消息早已傳開,這裏依舊像是一座空城——民生凋敝,百廢待興,灼爐樞紐和暗井城主卻置之不理。探長覺得,要是找不到天塹,把暗井這老家夥帶回赤鐵堡也準沒錯。辛提亞城早就該歸屬領袖之池直接管轄了。
    灼爐樞紐在一座巨型的堡壘上方,即使是探長也要過安檢才能進入正大門。在暗井辦公的樓下,羽光停下了腳步,恭敬地請探長卸下武器再乘坐電梯,並表示這是辛提亞的習俗。羽光自己也將氫炮和砍刀放在了存放武器的密碼櫃裏。探長看出這座城邦與這座堡壘異常地冷清,心中早已有所防備。但羽光態度卻很懇切,探長思索片刻便也將身後的穿甲炮取下放了進去。
    電梯隻需五秒就到達了城主辦公室的樓層,還需走上一條長長的廊道才能到達暗井城主的辦公室。探長在羽光的帶領下走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外。
    “這裏就是城主的辦公室了,”羽光示意道,接著按下了門鈴,“城主大人,赤鐵堡的探長來了。”
    無人回應。
    “城主大人?”羽光見狀也甚覺奇怪,便繼續問道,“城主大人,您在裏麵嗎?”
    “城主大人?”羽光仔細聆聽著屋內傳來的動靜,卻仍然不能得到回應。
    探長打量了一眼這扇門,又打量了一眼神情焦慮的羽光。雖然大部分武器被留在了樓下的密碼櫃中,可作為領袖衛隊的軍長、超級領袖的舉足輕重的保鏢,羽光可料不到他一身都是武器。探長沒有耐心再繼續在門外幹等著,伸手從自己的腰帶上抽出了一把偽裝形態下的高爆手炮。在羽光驚愕的目光中,探長舉起手炮對準了城主辦公室的大門。
    “讓開點!”他說。
    “砰——”高爆彈火隻需一炮就將緊閉的大門擊穿,牆體內的電流在空氣中冒著劈啪的火花,樓內的報警器立刻發出了刺耳的鳴叫。
    探長一腳踹開剩下的一部分鋼基門檻,提著手炮邁進了這間辦公室。羽光跟隨著他的腳步匆匆走上前來,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發出了尖叫:“城主!”
    探長也愣住了。在桌台的另一側,眼神漆黑空洞的老城主正無聲無息地躺在椅子上。在他破碎不堪的胸膛前,赫然暴露著一個穿甲彈轟穿的大窟窿。老城主暗紅色的能量液,正緩緩地從中滲出。女助理慌張地趕到暗井城主的身前,想伸手探尋他的情況,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怎麽會這樣……”羽光哽咽地喃喃自語。探長走到她的身邊,俯下身仔細地觀察著老城主胸前的窟窿。在暗井已然徹底熄滅的火種裏,探長找到了幾片燒毀的彈片和一支帶有腐蝕膿液的箭頭。在暗井屍體周邊的地上和桌台上,探長還發現了一些彈孔和殘彈。激光武器、熱武器和冷兵器的痕跡在這具滿目瘡痍的屍體上都能找到,這簡直是虐殺。
    六錐箭頭的尾部隱約可以看出是錘子加火把的圖形,看來是出自天塹的工廠。探長拔出這支箭並拾起了一塊彈片,正想著如何處置,羽光的一聲“小心”卻立刻將他從思索中拽了回來。
    “咻”地一聲,一支暗箭穿破暗井辦公室晶璃窗,直直地射中了撲倒在探長身前的羽光。強大的衝擊力使得箭頭紮穿了女助理的右肩,箭體上所攜帶的腐蝕膿液迅速在羽光的肩膀上蔓延開來,將她煙灰色的塗漆染成了黑色。
    探長循聲向窗外望去時,又逢一支箭向屋內射來。這個靈活的軍官見勢便迅速掀起了暗井的辦公桌作為掩體,給手炮上膛與窗外的黑影對峙起來。
    探長的戰鬥技巧極其老練,且身上隱蔽的精良裝備眾多,一粒閃光彈就足以給自己和羽光創造掩體。窗外的黑影似乎也明白伏擊無望,向房間內發射了幾箭,又開了幾炮後,便迅速地變身為一架影式旋翼機撤走了。
    與此同時,大樓下方也傳來了陣陣爆炸聲。
    探長追到窗前,眼看著襲擊者離去卻無能為力。轉頭又看到羽光負傷倒地,爆炸聲也逐漸逼近,想到自己和羽光的主武器都被鎖在底層的密碼櫃裏,心裏便明白是不可能把這個霸天虎抓住的了。
    探長隻得憤憤地錘了一把桌台,收好手炮並扶起了羽光。
    “該死!到底怎麽回事?”探長忍不住罵了一句。一座城邦的政治中心被如此大規模襲擊,城主橫屍在密閉的辦公室,這簡直令人聞所未聞。而羽光隻是扶著自己的右肩,不斷地搖頭。
    看到女助理因為自己而負傷,探長也有些慚愧。
    “那是天塹的人……”羽光低聲說道,“他還會回來的……快,走……”
    探長注意到她肩膀上的傷口不斷地擴散,上頭還流淌著漆黑的膿液,天塹的人,新興科技?難道一向不涉政的天塹真的擁兵自立,意圖對抗辛提亞,甚至是赤鐵堡嗎?
    “我不能把你丟在這兒,”探長扶起了羽光。盡管身為霸天虎的女助理體格不小,但對於探長來說,帶著一個尚能行動的女孩子突圍也不是什麽難事。
    赤鐵堡-反抗軍營地/**:**
    征召終試,塞伯坦量子紀元以來每年的傳統。來自全塞伯坦不同城邦的最高學府的最優秀的一批學員,齊聚都城赤鐵堡,參與一場最高規格的考核,以及一場究極龐大的慶典。自內戰爆發以來,征召終試已中止了數百萬個年頭。因此,戰後的第一場統考便成了目前塞星的頭等大事。每位擁有參與資格的年輕人,都將對終試的結果勢在必得。
    作為反抗軍營地的負責人,十字線挑起了統籌安排征召終試的大梁。眼看著第一批參試者就要到了,一向一絲不苟的軍長卻突然發現,為學員提供補給的立舍倉庫裏丟失了一把爆燃性很強的m-xg手槍。這對他來說是不能容忍的行為,調取監控一查,好家夥,果然又是那位驕矜的小姐。
    自從交通肇事一事被直隸警署處理完以來,十字發現,這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女精靈總是經常出現在反抗軍營地、魂韻演武場這幾個領袖之池周邊的地區。通常,她不怎麽和人說話,隻是自顧自地東張西望,像是在刻意觀察著什麽。後來,她開始偷偷地模仿汽車人的軍事訓練項目,雖是偷偷摸摸,卻是在十字線稍一留心就能看到的地方。
    奇爾希顯然對於外界對自己的看法毫不在意。在她兀自走近反抗軍營地的軍械庫裏拿取一把重型激光炮時,敏感的十字線立刻出現在她身邊將她“請”了出去。在她從汽車人兵隊宿舍的桌上拿取一柄穿甲重斧的時候,警惕的十字線立刻采用電流麥的方式又將她“請”了出去。
    十字線認為她應該對這裏的不歡迎心裏有數了,可這個不知是臉皮厚還是缺心眼的小精靈卻還是死性不改。要是一般的下屬,十字線早就劈頭蓋臉一頓教育了。可女精靈……十字線對她根本沒辦法,因為她畢竟是prime吩咐過要看顧好的人。
    而且,一旦發現對自己不利時,這個狡猾的女精靈就會利用那楚楚可憐的眼神,表達自己已經知錯的溫順。一看到她那低眉頷首的姿態,十字線就渾身發毛。然後呢,狡猾的、膽大包天的奇爾希·艾露伊就繼續我行我素。
    現在,十字線已經快要受不了了。他希望漂移可以把她帶到魂韻演武場去,否則這個奇怪的精靈不知道會對征召終試有什麽影響。但是漂移對於奇爾希也是避之不及。
    反抗軍營地邊界/**:**
    “怎麽會連彈夾都沒有呢……”坐在反抗軍營地西北邊空地的奇爾希小聲地自言自語。她已經悄悄地在這裏研究這把外星手槍至少一個下午了,可還是沒搞清楚為什麽扣動扳機槍體卻毫無反應。
    如今,這片連十字線的部隊都不會踏足的平台已經成了奇爾希的秘密住所。它位於反抗軍營地早已無人問津的邊緣,毗鄰一條被廢棄的地下公共管道。原先,這裏是霸天虎軍隊禁閉那些犯錯的士兵的地方,平台四周樹立著燒蝕性很強的輻射網。現在,這些輻射網也已經失效,隻剩下一些淩亂的支架和徹底報廢的設備。這地方比領袖之池廣場的地下室開闊敞亮,也沒有人會來打擾她,是個不錯的、適合她待的地方。
    發現自己搗鼓不出什麽結果後,奇爾希坐了下來,解開了束縛著自己僅剩的右翼的韌鋼帶扣,讓被強行矯正的翅膀能自然舒展一會兒。搖擺的方法確實能使翼骨免於因磁力不均勻導致的能量逸失,也可以讓她保持身體平衡,可實在是太不舒服了。奇爾希偏過頭,看著自己耷拉著懸浮在後背的破損而黯淡的右翼,隻能無奈地輕聲歎氣。
    也許是因為不甘心,奇爾希把放在一邊的手槍又拿了起來。正在這時,台階上方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看樣子我們來的還挺早嘛。”
    “這地方的空氣簡直軟和要讓我生鏽了!”另一個粗獷的聲音說道,“瞧這地兒破的,你告訴我說這兒真是塞伯坦的都城?”
    “別大驚小怪的,烏莫斯。等會到了軍長麵前,可別失了分寸讓人給看出來。”
    “放心吧大星術師,”名叫烏莫斯的人大笑一聲,“看我現在的形態,醜得像不像一個正宗的塞伯坦人?還有我這出神入化的塞伯坦口音,哈哈哈。”
    奇爾希匍匐在台階下的陰影處,屏住了呼吸。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這兩個不速之客應該不是塞伯坦人。兩個外星人偽裝成塞伯坦人來參加塞伯坦的考試?真有趣,她想。在她的認知中,塞伯坦作為半人馬座一方霸主的存在,上一次外戰似乎要追溯到億萬年以前了。如今在所謂的傳奇超級領袖的執政下,竟然還能有別有用心的外部勢力滲透到赤鐵堡來?真是太有趣了。
    探出半個腦袋觀察到兩名外星人已經從平台上方走過的時候,奇爾希拿起那把還沒弄明白怎麽使用的手槍悄悄地跟了上去。
    “這裏的弋兆太微弱了,定位信號持續不了太長時間,所以一旦見到了prime就要開始行動,明白嗎?我可不想讓女王失望。”被稱為“大星術師”的外星人身材高挑,聲音有著卡電一般的磁性。這種修長的身材和優雅的聲線在塞伯坦人當中的確不多見。他的身後還拖著長長的纖維材質的暗紅色披風,上麵印染著黑色的圖案。至少在赤鐵堡,早已經不流行這樣的纖維材料了。
    “知道了啦。”名叫烏莫斯的那位個子應該比奇爾希還要矮一些,因此舉手投足也顯得粗氣了許多。但是奇爾希看的出來,他身上的這一套看似不起眼的裝備品質似乎比十字線和漂移還要好。
    “不過話說回來,你見過那位‘prime’嗎?”
    “從來沒有。”高挑的大星術師答道,“據說女王陛下也隻見過一麵。”
    “女王陛下……”奇爾希心裏嘀咕著,皺了皺眉頭,想再靠近一些以便能聽得更清楚。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身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奇怪的音樂。這該死音樂甚至比鼓石家中音響所播放的還要詭異吵鬧。錯愕之中的奇爾希即刻縮進了作為掩體的廢鐵堆後麵,開始慌張地尋找這音樂的源頭。
    “是誰!”外星的星術師立刻轉過身來。奇爾希隱藏得很迅速,可他們還是發現了她的存在。盡管奇爾希很快就找到了這旋律的來源——來自於公交飛船上名叫千裏鏡的那個汽車人給自己的通訊儀——並且設法關掉了這通不合時宜的電話,但她知道,自己已然藏無可藏了。
    赤鐵堡-反抗軍營地邊界/**:**
    人倒黴起來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奇爾希氣惱地想。自打她逃離k9,她就像個到處竄逃的俘虜一樣三天兩頭被鐐銬鎖住。那台通訊儀,這麽多天了一直沒響過,以至於她早都已經忘了還有這麽一個東西的存在,誰知偏偏在這關鍵時候就響了!現在,她的雙手被自己方才解下的那條韌鋼帶牢牢地扣在了平台下方的一根老舊的柱子上,身上的通行牌、通訊儀以及那把至今沒弄明白怎麽用的手槍都被這兩個外星人搜刮走了。
    回到塞伯坦的經曆可真是有些糟糕。
    “偷東西和偷聽別人講話都是很不好的習慣哦。”來自外星的大星術師把玩著手中的塞伯坦新式手槍,打量著眼前一臉怨念的塞伯坦女性。這個鬼鬼祟祟的姑娘,裝模作樣地拿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手槍,卻連如何解鎖都一無所知。“奧利安·派克斯?聽起來像是個男人的名字。”他對著在她身上搜到的通行牌掃描了一下,喃喃地念著上麵的名字。同樣是在她身上搜到的通訊儀,用她的臉卻無法解鎖加載的功能。仔細地端詳,他也不得不感歎,一路上他們見過了很多女塞伯坦人,但是像這位一樣美麗而精致的卻見所未見。如此漂亮的姑娘,怎麽就非要當個小毛賊呢?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麽偽裝成塞伯坦人的樣子?”掙紮而無果的奇爾希隻能惡狠狠地盯著他。不過在外星人看來,這眼神不是凶惡反而是十分可愛。
    “隨意打聽別人的事兒也是不好的習慣。”大星術師不緊不慢地起身,拍了拍披風落上的灰塵,接著便轉身說道,“走吧,烏莫斯,還得去軍長那裏報道呢。”
    “走?那這個女的怎麽辦?”烏莫斯摸了摸扁平的腦袋。“她可什麽都聽到了!”
    “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和原則。”大星術師頭也不回地走上台階。烏莫斯雖然有些猶豫,卻很是聽從他的安排,於是撇了奇爾希一眼就跟上了他的腳步。
    奇爾希微微蹙起的眉頭在他們離開以後又舒展開來,左手手背咻地伸出的那柄短刃將牢牢捆住的韌鋼帶麻利地斬斷後,奇爾希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她不理解這兩個外星人為什麽隻是把她丟在這兒就大搖大擺地走了,也不理解他們真正的目的。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們是為那超級領袖而來。
    不管他們有什麽目的,偽裝成塞伯坦人的樣子趁著征召終試這樣的大場麵混入其中,肯定沒什麽好事可言。
    奇爾希覺得還是有必要給那位自以為是的領袖先生提個醒。如若真有風險,那麽也就能微微償還在k9行星的救命之情了。在她沒弄明白擎天柱把她從k9帶回塞伯坦的原因之前,她不想一直欠著別人什麽。
    赤鐵堡-反抗軍營地主營/**:**
    隨著征召終試的參試者陸續到達,十字線的工作已經讓他忙的不可開交。核對資格和安檢工作並不是複雜的事務,但除非自己親自完成,否則他總是不放心。
    兩位自稱是來自不破城的學員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那位名叫“涅爾”的披著暗紅色纖維材質的披風的學員手裏竟然拿著那把被奇爾希取走的m-xg手槍,十字線覺得很意外。
    “這槍……”十字線抬頭審視著這個名叫涅爾的人。
    “涅爾”的反應也很快。軍長一皺眉,他就立刻老老實實地將手槍放在了桌麵上:“噢!差點忘了,這是我們在路上撿到的,正打算交給您呢。”
    “在哪裏撿到的?”十字線問道。
    “就在營地的大門口。”涅爾很快地回答。
    “你們見過什麽人嗎?”十字線半信半疑地問。
    “除了其他來自五湖四海的學員以外,我們什麽人也沒見過了,尊敬的軍長大人。”涅爾的語氣神色十分從容。
    十字線也就不再問下去了,因為他發現這把手槍並沒有被解鎖過,大概是奇爾希搗鼓半天發現不好玩以後就隨手給扔了。這個我行我素的女精靈,看起來就不是講禮貌的那種人,做出這種事也不意外。十字線吩咐屬下將這把手槍放進庫裏,繼續進行手頭的繁瑣的工作。明天上午反抗軍營地就要舉行第一次試煉,他可不能分心。
    赤鐵堡-領袖之池-恢晝大廳/**:**
    在即將舉行征召終試的前一晚,領袖之池進入了異常的戒備。
    昨天,奇爾希還算能夠自由出入這個塞伯坦政治核心。即便她看起來並不友善,那些在領袖之池最外層的入口站崗的守衛也不怎麽為難她。一方麵,她舉手投足間昂揚的高貴感令沒見過世麵(至少沒見過封建時期的塞伯坦)的輪子們不敢靠近;令一方麵,高層出於一些不公開的原因格外重視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可是今天,站崗的隊伍換了另外一批。這些人奇爾希從未見過。他們帶著先進的裝備,提著激光步槍,麵容藏在防潛的黑鏡麵罩後麵。這些赤鐵堡精英衛隊的士兵每一個都強壯得隻要輕輕一捏就能把她的小腦袋捏爆。
    奇爾希從未見到領袖之池出現這樣的陣仗。她隻想走進恢晝大廳,把這個消息傳達給超級領袖而已,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攔在大門以外。
    早先,探長將辛提亞發生的變故匯報給了擎天柱。不久後黑潮特工隊便接到prime的旨意秘密出發,前往辛提亞調查暗井城主遇害及灼爐樞紐遇襲的具體狀況。prime要親自查問羽光有關襲擊的背景細節,探長便帶著羽光來到了領袖之池。由於事態嚴重,又臨近征召終試這樣重大的活動,領袖之池進入了戒嚴的狀態。恢晝大廳內除了探長和羽光二人,隻有搖擺在場負責照看羽光的傷勢。
    羽光肩膀上的腐蝕液已經被搖擺清理幹淨,傷口也在恢複。第一次來到領袖之池麵見超級領袖,辛提亞的女助理顯得有些緊張。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場暴動背後的主謀是天塹?”超級領袖站在恢晝大廳的領袖之座旁,俯視著台下半跪著的女霸天虎。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隻在說話時才願意沉下雙眼,甚至連頭都不願意低一下。一向溫和禮貌的boss此時此刻的目光竟如此生冷,探長與搖擺都感到意外。
    “一定是他!”羽光憤憤地說道,語氣也帶著顫抖的沉痛感,“暗井城主想取締天塹私自建立的軍火庫,天塹對此一直耿耿於懷!我真不敢相信,他們曾經是那麽好的兄弟。至尊陛下,我懇求您,請您一定要為暗井城主討回公道!”
    站在一旁的探長將從暗井城主身上取出的箭頭和彈殼呈上擎天柱的眼前。箭頭上的錘子火把,猝火精工的彈殼,都是最典型的天塹品牌特征。證據似乎全都指向天塹,可超級領袖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應。這使得羽光謹慎而又闕疑地抬頭望了他一眼。
    探長本想開口說些自己的看法,卻被一條來自於領袖之池戍衛的語音打斷了思維:
    “很抱歉打擾您,探長!門口有個人非說有很重要的事要找prime……”戍衛的話打破了恢晝大廳的寂靜,也引起了擎天柱的注意。
    “我想我之前說的夠清楚了,呆佬。你要做的就是別讓任何人打擾到這裏,也包括你自己!”
    “我明白了!”戍衛的聲音聽起來精神奕奕,空曠的大廳內二人的交談十分清晰。探長心想這些年輕人也太不知輕重了,連什麽事情需要匯報都不知道。
    超級領袖卻若有所思。這個點還會來領袖之池,並且和戍衛指名道姓說要找他?這個獨斷又略顯滑稽的行為很難不令他想到某個精靈……於是在探長將要掛斷的一刻,他忽然輕輕地說了一句:“有通行牌就可以。”
    他不能確定猜測是否正確,但假如真是奇爾希的話,有這句話也就夠了。
    換做其他人的話肯定不明白prime的意思,可探長即刻就反應過來了。在掛斷前,探長在電話中向戍衛補充道:“不管她是誰,有牌子就放行吧!”探長心想這個“她”字應該給戍衛明確的指點了。
    “搖擺,帶辛提亞的客人先回醫療中心吧。”prime轉身對搖擺說道。在他看來,霸天虎女助理已經提供不了其他有用的信息了。實際上,她所說的那些話有幾分可信度,他也無法論斷。探長倒是對羽光非常客氣,對她的一麵之詞也表示信任,畢竟她是為了救他才負傷的,可領袖似乎不這麽想。
    搖擺領著羽光離開恢晝大廳後,探長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您不信任羽光麽?”
    擎天柱搖了搖頭,走到了嵌入著巨大的數碼塞星地圖的牆邊,抬頭凝視著地圖上失去信號的辛提亞區域:“我知道你欠她一個人情,不過一切還是等黑潮特工隊的調查結果再下論斷吧。”
    即使是霸天虎的勢力最鼎盛的年代,天塹集團也沒有參與威震天的宏偉大業。而現在,精靈族的秘密隨著元首雙刃的現世漸漸地浮出水麵,塞伯坦已然進入了另一個非常時期。冥冥之中,超級領袖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領袖之池-正門/**:**
    搖擺帶著羽光走出正門時,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孤零零地靠在掃描柱旁。那是他一眼就能認出來的身影。
    “奇爾希?”搖擺停下腳步問道,羽光也跟著駐足下來,“那個電話裏的人原來是你啊?”
    奇爾希·艾露伊聞聲回頭,見到了從戒嚴的領袖之池裏出來的搖擺,以及搖擺身旁的奇怪的女人。就在剛才,負責安保的煞有其事的戍衛告知她沒有通行牌就不能進入高局重地的時候,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她還有那麽一絲絲焦慮,不知要如何將這個消息傳達給那個盲目自大的超級領袖。
    可是現在,看到了這兩個人從恢晝大廳裏走出來,奇爾希的心裏卻不知為何有些想笑。
    奇爾希冷漠地望了一眼搖擺,又十分不屑地打量著這個女霸天虎。領袖之池怎麽會有霸天虎?
    “你找prime有什麽事嗎?”即使女精靈對他的招呼置之不理,搖擺仍舊微笑地問。發現奇爾希身後的右翼是舒張的狀態後,這個醫者仁心的大夫又頓時皺起了眉頭,“你的翅膀怎麽了?我不是說了嘛,得至少要用韌鋼帶固定兩個月才行,你怎麽自己拆開了?”
    奇爾希瞄了一眼身後耷拉的右翼,冷哼一聲道:“我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啊。”
    搖擺沒有發現的是,身邊的女霸天虎在聽到“翅膀”一詞時,眼神便牢牢地落在了眼前的奇爾希身上。
    “我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不固定好,會對你的身體有很大的傷害的!”一涉及到本職上的事務,搖擺就嚴肅了起來,這種特質顯然來自於他的師父,“不過……現在我暫時沒空,明天早上吧,明天早上你一定要來醫療中心一趟哦。”
    “我的傷不要緊,大夫,你還是先照顧這位小姐吧。”羽光忽然開了口,這句話是她對搖擺說的,可說話的同時她卻一直在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一身行頭寒酸卻擺出了一副高傲姿態的、長著半邊翅膀的女性。奇爾希被她詭異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霸天虎的瞳孔一貫是猩紅色的,看著眼前這個女性,奇爾希總能聯想到k9行星的那些家夥。
    “不行,我得把你的傷口先處理好,這也是prime的意思。”搖擺轉過頭認真地對羽光說道。
    原本,奇爾希還想著讓搖擺幫忙給那位貴人事忙的超級領袖帶個話。可聽到了這樣的話,女精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拒之門外的小醜一樣可笑。
    就算那兩個外星人圖謀不軌,在堂堂塞伯坦的都城,在如此戒備森嚴的領袖之池,他們又能做些什麽呢?尊貴的塞伯坦的領袖先生,能出什麽事兒呢?
    “忙你自己的吧,醫生。”奇爾希假惺惺地敷衍著,語氣則一如既往地無禮,“我費不著你們關心。”
    說完,精靈就轉身離開了。搖擺便深刻體會到了這個古怪的女精靈脾氣是有多麽的莫名其妙,隻能無奈地聳了聳肩,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女霸天虎寸步不離的目光和嘴角邊莫測的微笑。
    赤鐵堡-汽車人醫療中心/**:**
    奇爾希和領袖衛隊的關係並不密切,至少搖擺是這樣想的。十字線和漂移都曾表示過不想接近這個性格古怪又別扭的精靈,但prime的意思是,他們每一個人都對世界上唯一一隻精靈和元首雙刃的安全負有責任。當看到奇爾希那樣無視自己的身體健康的時候,搖擺也覺得困擾極了——無論如何,在對精靈翅膀的修複上,自己是很失敗的。
    或許他不應該讓她明天早上再來,因為她大概率是不會聽話的。
    “大夫?怎麽了?”躺在病床上的女霸天虎溫和地問道,搖擺才從對精靈翅膀的沉思中醒神。
    “沒什麽,我現在就幫你檢查一下傷口。”搖擺定了定神,禮貌地微笑著說。比起那個總是不聽話的女精靈,這位來自辛提亞的漂亮的女霸天虎助理就顯得隨和多了。
    望著汽車人大夫戴上護手,在一支微型鉗子上塗著低溫錳液的認真的樣子,羽光也笑了笑,接著又問道:“剛才的那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嗎?”
    “唔,不算是朋友吧,她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搖擺拿出了一台掃描儀對準羽光肩部的傷口位置,隨口便說,“從掃描情況來看,毒性沒有擴散,現在我要給你注射一劑鎮定劑,過兩個小時再注射一劑清除劑。如果沒有反應的話,應該就沒有太大問題了。”
    “不能一起注射嗎?我得盡快回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他們什麽忙。”
    “不能哦,一起注射會熱中毒的。”搖擺邊說邊從消毒櫃裏拿出一瓶棕色的液體。
    羽光便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眼神卻迷離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