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淩風喉嚨處哽咽，這樣的結果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我們先回去了，梁爺爺，大山叔叔。” 蕾娜拉著小風往門外走去。
    兩人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誰也沒有開口，這件事需要他們自己消化了。
    蕾娜和向淩風從教會回來，轉過街道路口，一路上靜默無言，太陽掛在天空中好一會兒了，爺爺在院子前也坐了好久。
    “爺爺，天氣這麽冷，您怎麽不進屋啊。”一個月，短袖著裝都已變成了外套長褲，一路上低沉的蕾娜看到門口的爺爺，連忙上前問道。
    “哦，小風小蕾娜啊，你們回來了，飯菜已經做好了。”爺爺的臉上揚起兩條斜紋，微弱的陽光在爺爺黝黑的皮膚上反射著黑黃色的光。
    看到這一幕，向淩風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看著爺爺滄桑的臉龐和佝僂的背影，心中有一分不甘的怨氣，更多的是悲傷，也許是為了爺爺，也許為了回憶起來的孤獨，有什麽東西想要衝出眼眶，被強壓了下去。
    進了屋，看著桌子上的樸素但鮮美的飯菜，那份衝動又自顧自地湧了上來，向淩風沉默地努力地盡快地把碗裏的飯吃完，就回了側屋，一把拉開遮陽的窗簾，他側躺著，透過窗看外邊的雲。
    太陽底下的雲寥寥無幾，雲的輪廓被陽光照射地有些看不清，不過向淩風還是努力地瞧著，他想起了這個世界有一個傳說，當你陷入迷茫時，就看看天空上的雲朵，雲是風雨的導師，會帶走你所有的不悅。可是向淩風看了許久，看了好幾個不同形狀的雲消失在天邊，心中那份苦悶確實愈來愈重，他的身體蜷縮在一起，額頭不自覺地冒出了冷汗。
    “我是個偷竊之人嗎？我是個無家可歸的人嗎？我是來贖罪…的人嗎？”三個問題像是三個惡魔圍繞在向淩風的身邊，每個惡魔都在無休止地低語著，向淩風像是墮入到了一個深淵之中，陪伴他的隻有質疑，憐憫和厭惡。
    “可惡，明明才給蕾娜承諾過的，要幫她找到磊楓，你這是怎麽了向淩風……”在那深淵之底的還有一個聲音，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你已經來到這個不屬於你的世界了，又何必在意原來的世界呢？偷竊也好，贖罪也罷，這已經是一段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人生了，好好地走下去，就是你現在的課題。”
    “偷竊之人一輩子都要活在牢獄之中，被遺棄的孤兒永遠不會得到愛，贖罪之人不可能懂得生活是什麽…”惡魔的聲音從深淵口幽冷地傳過來。
    “如果我再次殺死我自己呢？”向淩風腦海中突然炸出一句疑問，“如果我再次消失在這個世界呢，我會去哪裏，會去到那輪回之中，還是去天上做一顆星星。”
    “死即是贖罪…給我你的生命，我將還你最後自由。”三隻惡魔同時說道。
    “死亡逃避不了任何，無論去了哪裏，這種遺憾會和黑洞一樣，永遠存在。”心底的聲音說。
    之後，向淩風的身體縮得更緊了，一陣一陣的冷汗在他頭上流過，這種難受，他更希望自己能夠坦誠地哭出來，但這種痛苦流不出眼淚，隻堵在胸口，是委屈，悲傷，哀怨結合的產物，像是給心髒上了鏈條，那感覺，窒息到昏厥。
    蕾娜聽完大山所說的那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到小風回了屋裏，吃完飯，就隻是坐在那裏，爺爺收拾完就去休息了，她也隻好兀自發呆著，雲輕雲淡，她的愁思卻久經不散。
    喜歡安諾恩大陸傳說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安諾恩大陸傳說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