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餘陽認真學習長征精神，以及了解我軍飛奪瀘定橋的背景和重大意義。
    隨後又對敵軍進行全方位剖析。
    事實證明，如今自家麵對的一切，跟當時還真有點像。
    可惜思索大半夜，他始終沒能找到商業領域的瀘定橋。
    或者說，沒能找到以點破局的切入點。
    畢竟自家資源就這些，可以搞，且具備優勢的副業，基本都已經搞出來。
    還好，競爭對手隻是亮劍。
    這支匯聚全球資本的龐大集團軍，暫時打不進來。
    因為北美與東方簽署的最惠國待遇協議，雖然生效，但尚未確定進出口貿易清單。
    從而導致一件商品從北美運過來，需要繳納高昂的出口關稅；進入東方，又要繳納高昂的進口關稅。
    最終令美係商品在東方沒有太大競爭力。
    進而導致這支龐大的集團軍，隻能先在東方各地設置辦事處，尋找代理商。
    猶如電影院，電影尚未播出，觀眾率先進場尋找位置。
    等到電影播出，也就是等到東方加入wto，好戲才會上演。
    餘陽回想另一個時空東方加入wto的時間，再拿起日曆算一算。
    “這至少給自家留出了一年的備戰時間。”
    “一年啊？”
    “自家用一年半，發展成現在的模樣，再過一年……”
    “怕不是要把你們摁在地上摩擦再摩擦！”
    餘陽嘴上如此說，心理卻非常清楚。
    東方無法拒絕外資湧入。
    一是東方發展相對落後，需要外資把高新技術帶進來。
    二是東方正處於下崗潮，外資湧入，投資建廠，將會極好的緩解就業壓力。
    三是毛熊解體，南聯被打散，東方幾乎孤立無援，必須與外界接觸，才能發展新朋友。
    所以對自家來說，發展才是硬道理。
    餘陽當即製定下一階段發展計劃。
    調和油、飼料、豆製品……
    次日。
    前台急匆匆跑進辦公室，“餘董，外麵來了一支懸掛京城牌照的車隊。”
    “京城牌照？”
    “是的，16輛警摩，五輛奧迪a6，七輛大眾，九輛小巴車。”
    “好家夥！”
    餘陽連忙整理衣著，一邊向外走，一邊聯係老董和市總管。
    不曾想，無論東山府，還是泰市，均沒有收到消息。
    “奇怪，哪個不長眼的來了？”
    自家跟外資打生打死，上級一直不曾派遣代表跑來踏查。
    為的就是表明一個態度：三元農業是自主發展起來的企業，你們西方若想要什麽東西，自己找三元農業索要，我們東方隻提供公平公正的競爭環境。你們別想通過東方上級，左右三元農業的發展，也別想利用談判桌，通過東方上級拿到自己想要的。
    但現在卻派來了大人物……
    “難不成，拿到高性能j11b，上級飄了？”
    “那可不行啊！”
    餘陽琢磨著，走出辦公大廳。
    隻見遼闊的停車場內，十數輛懸掛京a牌照的豪車，正在安保人員和禮賓人員的招呼下，或停車下客，或停靠在貴賓車位。
    這時。
    小間諜女輔導員出現在餘陽身邊，看到遠處的身影，皺眉道：<專項研究小組來了。”
    “他們來做什麽？”
    餘陽知道這個臨時機構。<專項研究小組，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官方機構，卻可以調動多個部門資源，甚至在緊急情況下，可以管控外匯、左右經濟戰略、主導商務係統運轉、遏製各大銀行發展。
    該小組包括：亞太經濟研究室、香江經濟研究室、adm研究室、三元農業研究室、農業戰略研究室、外貿局研究室、本位幣維穩研究室、外匯研究室、期貨研究室……
    其最早成立於1950年，做空過國際黃金，引渡過多名重要科學家、暗中購買過五軸聯動數控機床，狙擊過索羅斯……
    期間數次解散，數次成立。
    眼前的這個‘小組’，成立於1999年，負責人曾於八九十年代任職廣區負責人，現在是東方顧問委員。
    其大兒子是香江證券交易所副總經理。
    二兒子是廣國投負責人，也就是亞細亞集團後來的三股東之一，去年已經破產。
    三兒子是廣區發展銀行負責人。
    大女兒是所羅門美邦集團的東方總裁，該公司又叫旗集團。
    二女兒是廣區婦女主任，二女婿是泰市總管。
    所以，其實餘陽什麽都知道。
    畢竟咱背後是董哥，想打聽什麽，一個電話就能搞定。
    至於此人是敵是友……
    老董是好人嗎？
    直到如今，依舊很難說。
    但老董卻敢為了十裏營的發展，勇闖東山府。
    所以，人，尤其處於上位的人，非常複雜。
    說不清是好，還是壞。
    不過，對方照拂泰市總管，泰市總管跟自家一榮俱榮，總的來說，是朋友。
    除非對方為了更大的利益，舍棄泰市總管這個二女婿。
    餘陽腦海裏的念頭轉瞬即逝，快步迎向之前跟其打過電話，也就是讓自家把商戰從藥品領域，引向其它地方的老邁聲音。
    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老大爺。
    “領導，我可想死您了。”
    “？？？”
    “我叔每次來十裏營，總會給我描述您在戰場英勇殺敵的故事，每次都聽的我熱血沸騰，恨不得早生三十年。”
    “唉，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老了，揮不動刀，也拿不動槍了。”
    “那您回去吧，咱們不是一路人。”
    “……”
    “送客。”
    餘陽說完，轉身走進辦公大廳。
    留下遍地目瞪口呆。
    農家老大爺反應過來之後，暗罵一句‘餘三元果然狡猾如狐’，快步追上，“慢著，小餘，我這次來，確實有事相求。”
    餘陽腳步不停，“三元農業什麽情況，您比我更清楚，大戰在即，無能為力。”
    對方在這個節骨眼上，大搖大擺的從京城趕過來，肯定是想讓三元農業解決一個大麻煩。
    上級都解決不了的大麻煩，自家又哪有能力解決？
    驀然。
    與老大爺通行的七八個中年男子，快步圍上來。
    “餘董，我是西江招商負責人。”
    “餘董，我是南雲農業負責人。”
    “餘董，我是建福經濟辦公室負責人。”
    “餘董，我是巴蜀……”
    “餘董，您得幫一把，不然我們那邊真會出亂子。”
    餘陽聽完七嘴八舌的介紹，再聽聽後麵的解釋，頓時止步腳步。
    各地確實遇到了大麻煩。
    起因是，自家去年累積采購了價值四百億美刀，約合3500億藍色偉人鈔票的植物基原料，令東方相關種植戶和西南地區的山民，大賺一筆，也令相關種植戶和相關地區擴大了種植量。
    <鬧掰，不再生產油墨和顏料，也不再采購植物基原料，而是消耗最後一批價值100億美刀的庫存。
    試問各地區擴大種植後的植物基原料，怎麽辦？
    總不能種到一半，毀了吧？
    於是各地區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種。
    等來到今年5月份，植物基原料長成，習武之風興起，三元製藥起死回生，令各地看到了希望。
    但擴大種植後的產量，實在太高了。
    遠遠超出三元製藥的采購量。
    “餘董，這批植物基原料，我們可以按照成本供應給您，隻希望您能夠讓種植戶回本，不然本就貧窮落後的地區，會有無數家庭支離破碎。”
    “你們當地不能補貼嗎？”
    “我們來的時候，合計了合計，由於今年擴大了種植麵積，各地區加起來，總產出至少1500億，我們哪能補得起。”
    餘陽臉色一黑，“1500億？你們都種了什麽？”
    “冬蟲夏草、雪域野黨參、藏西佛手參、公丁香、藏紅、烏拉草、當歸、何首烏、黃精、黃連、菟絲子、肉蓯蓉、茯苓、枸杞、田七、石菖蒲……其中有一些屬於往年種植，湊巧今年可以采摘。”
    “咱們東方98年，全國中草藥總產出，才不過600億，這00年剛走到一半，你們給我搞個1500億？”“其實還有許多地方沒來得及統計，或多或少，可能突破2000億。”
    “……”
    “餘董，幫幫忙吧。”
    “是啊餘董，來的時候，我們領導說了，有什麽條件盡管提，隻要解決這個大麻煩，哪怕您跑我們那搞旅遊，要拆了省大院，我們當地也絕不會說一個不字。”
    “對對對，哪怕您想搞房地產開發，我們也可以先給地。”
    我連東山大院都沒拆，又哪能跨區域拆你們的。
    餘陽走進洽談區，招呼眾人就座。
    “實話說，我真幫不上忙，跟錢沒關係，畢竟咱們可以先貨後款，問題是，我們公司沒那麽大的消耗量，或者說，沒辦法幫諸位變現，尤其我家倉庫裏還有一大堆呢。”
    “餘董，您的本事，外界不知道，我們還能不清楚？您稍微費點心，認真想想，肯定可以找到解決辦法。”
    “是啊餘董，對您來說，無非是再渡一次赤水。”
    “停！”
    餘陽深吸一口氣，走到牆邊，看向廠區規劃，“你們看，我們公司的版圖全在這裏。”
    說著，拿起一根金屬杆，安裝簽字筆，在上麵畫上幾個圈圈和箭頭，“繼化工、中藥、日化之後，為了避免外資完成全行業圍堵，我司調整戰略，主攻調和油和娛樂體育。”
    “餘董，您的調和油，在我們省將會是唯一合規的食用油！”
    “對對對，餘董，在我們省也是唯一合規的食用油，各種證件和認證，我們幫伱辦齊。”
    “我們省也是，誰敢搞事情，當天就抓起來，絕不會出現任何負麵消息。”
    “餘董，如果您搞娛樂體育，我們省全力支持！”
    餘陽點支煙，“問題是，我家的企業戰略，無法消耗更多中草藥，尤其是昂貴的中草藥……諸位，抱歉，我真幫不了。”
    “餘董，您是不是缺少靈感？要不，您去我們巴蜀住一段時間，吃喝玩樂，全免。”
    “建福歡迎您！”
    “西江歡迎您！”
    “……”
    七嘴八舌中。
    前台再次急匆匆跑來。
    “餘董，老史密斯攜其夫人，前來拜訪。”
    “他們來做什麽？”
    “不清楚，說是與您有事詳談。”
    餘陽微微皺眉，看向南雲、西江、巴蜀、建福等地的代表，“領導們，有倆老外來拜訪，對方身份有點特殊。”
    “餘董您盡管去忙，我們在這等著。”
    “不如先去招待所，如果我有解決方案，肯定幫諸位變現。”
    “也好。”<專項研究小組的負責人，也就是農家老大爺，似乎同樣收到消息，招呼眾人，“等小餘忙完，再談這些事情。”
    說完，率先走後門，離開招待區。
    餘陽凝視其背影，有些納悶。
    這老頭怎麽知道招待區的後門？
    旋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小間諜女輔導員，“你爺爺？”
    “你爺爺！”
    後者翻翻白眼，轉身離去。
    餘陽微微一愣，方才後知後覺的感覺這問話有點像罵人。
    旋即快步走到前台。
    昔日有過一麵之緣的老史密斯，依舊一身黑，黑圓帽、黒大衣、黑西褲、黑皮鞋。
    史密斯夫人倒是打扮的挺年輕，粉色編製帽，蕾絲邊毛呢大衣，白色皮鞋上還裝飾了一枚鑲鑽玫瑰。
    “兩位，不熱嗎？”
    “……”
    短暫沉默後。
    史密斯夫人開口道：“親愛的餘，我們又見麵了。”
    “可惜您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貴夫人。”
    “其實我不止一次表示，我們可以合作。”
    “是啊，可以合作，但如果我拿出你們想要的，外界資本肯定會阻攔，至少老布不會讓你們輕易拿到，甚至會殺掉我，這個時候，你們能向我提供保護？”
    “肯定可以。”
    “抱歉，你們連自己的兒子小史密斯，都保護不了，又如何保護我？”
    “……”
    餘陽引領倆人走進洽談區，發現眾人商議事情期間，抽煙產生的尼古丁味，尚未被新風係統抽離，索性轉身走進辦公室。
    老史密斯無意中瞥到三元農業的產業規劃圖，瞳孔一縮，扶正臉上的眼鏡，打算認真記下剛剛用簽字筆畫上去的圈圈和線路。
    不曾想，路過這邊的法醫妹妹，拎起拖把糊在其臉上，轉身把規劃圖扯了下來。
    餘陽並不在意史密斯夫婦看到規劃圖和剛剛畫上去的東西，因為現在已經5月中旬，無論是史密斯家族，還是老布的聯合利華，都已經知道自家下一步的戰略是調和油。
    至於娛樂和體育。
    實話說，這倆產業拋開‘賭’、‘洗’的元素，目前並不怎麽賺錢。
    就像去年最火爆的專輯《jay》，銷量不過28萬張，滿打滿算，銷售額不會超過300萬。
    而電影，由於自家無法拿到海外上映，票房再火爆，也不可能賣出1000萬。
    反觀體育。
    這年頭，10戶家庭都不一定有一台電視，更沒有什麽網絡支付、什麽直播帶貨，捧出幾個明星，除了用作產品形象代言人，還能用來幹啥？最終創造的效益，頂多千八百萬。
    所以，外資不會在意這倆鬧著玩一樣的產業。
    “咋辦事的，快跟老先生道歉。”
    餘陽說完，不等法醫妹妹道歉，暗中示意對方離開，連忙看向老史密斯，“沒事吧？”
    “哦，餘，你的屬下太魯莽了。”
    “回頭就開了她。”
    還好，幹拖把沒什麽東西，老史密斯也隻是被打掉了眼鏡。
    稍微收拾一番。
    三人走進辦公室。
    史密斯夫人再次開口道：“餘，我這次來，依舊是尋求合作，但我對你那些技術，已經不感興趣，我在意的是三元農業的產能和品控。”
    “您打算讓我再一次成為代工廠？”
    “如果你願意，歐萊雅工業、蘋果、微軟、英特爾、ibm、恵普的業務，都可以分包給你。”
    史密斯夫人說完，緊接著道：“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明白，這些企業湧入東方已成必然，如果你不要這些代工業務，肯定會有人要，但我不想交給老布卡萊爾財團掌控的丸紅商社，也就是不想交給倭企。”
    旋即又道：“東方肯定會成為世界代工廠。”
    “親愛的餘，如果你跟我們合作，你就是世界代工廠的廠長。”
    “這代表你將走上世界大舞台，囊括無盡的財富。”
    餘陽搖搖頭，“抱歉，我隻想做世界糧商。”
    “你可以提條件。”
    史密斯夫人說完，從手提包裏拿出瓶裝的醒神湯，昂頭喝了一口。
    餘陽看到這一幕，認出這是廖鵬飛給香江三元餐廳鼓搗出來的飲料，據說非常火爆，風靡全港。
    老人喝，學生喝，上班族喝……
    比居民飲用水賣的都多。
    配料是石菖蒲，又叫金錢蒲，然後加入了調味品，比如田七、薄荷、檸檬酸等等，做成不同口味。
    具有開竅豁痰，醒神益智，化濕開胃的功效。
    還可治療氣閉耳聾、心胸煩悶、神昏健忘。
    ‘夫人要扛不住了啊。’
    餘陽感歎之後，微微一愣。
    石菖蒲？
    好像四個省份種了不少這東西。
    或許可以推廣到全國。
    湊巧三元製藥、三元日化的設備，都可以做這個。
    等等！
    既然可以做醒神湯，中藥味汽水呢？
    或者說，其它功效的飲料呢？
    這樣一來，四個省份的中草藥，是不是就可以快速消耗掉？
    更甚至加入三元化工閑置的設備，比如除臭、除脂、除色，去掉中藥味，再加入自家最擅長的食品染色劑，製作出人們喜歡喝，卻又具有中藥功效的飲料。
    餘陽琢磨琢磨，感覺很可行。
    尤其自家還種植了大量瓜果蔬菜。
    其眨眨眼，真摯萬分道：“夫人，謝謝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