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陽是真心感謝史密斯夫人。
    不止因為對方手中的醒神湯，讓自家找到了商業領域的瀘定橋。
    還因為對方出資建設，並從倭島抽調海量設備打造的三元化工，實在是太好用了。
    提煉油墨、壓榨豆油、萃取藥液、製備洗護用品，幹啥啥行。
    現在騰出閑置設備，還可以生產功能飲料。
    讚美夫人！
    在這一瞬間，餘陽首先想到東方好涼茶。
    旋即又想到七八種口味的功能汽水、十幾種功能不同的藥飲。
    甚至看到電視中跟自家中藥競爭的維他命、免疫球蛋白，其還想到了含有各類維生素的果飲。
    維生素不就是維他命嘛？
    ‘拉姆斯菲爾德大叔，也是好人。’
    ‘自家尚未進軍飲料界，人家就開始幫咱打廣告了。’
    讚美自由女神！
    最重要的是，涼茶+汽水+果飲，再加上自家一直籌備研究的高蛋白乳品。
    這些飲料的盈利能力，幾乎秒殺自家現有的產業總和。
    也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萬億級市場。
    並且消耗極快，如果操作得當，不僅可以消耗掉四個省份的中草藥，還可以帶動貧窮落後地區的經濟。
    再次讚美夫人！
    等她老人家百年後，咱說啥也要帶著四個省份的負責人，以及百姓代表，給她老人家送上幾個果盤和圈。
    當然，飛奪瀘定橋，難如登天。
    拿下飲料市場的難度，也遠遠超過了食用油。
    自家必須整個章程計劃，再進行嚴密的市場調研，甚至有必要召開本地首腦會議，以便統戰。
    …
    史密斯夫人聽到餘陽的感謝，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無意之舉，幫了競爭對手大忙，隻以為對方在婉拒合作。
    “親愛的餘，沒關係，用東方的話形容，應該叫人各有誌，但我依舊期待我們未來可以達成合作，我非常欣賞你。”
    老史密斯趁機開口道：“餘先生，我知道貴司在籌備調和油，並與西王集團聯合，將日產量提升到3萬噸。”
    “是的，沒錯，除了三元農業和西王集團自身種植和承包收購的玉米大豆，貿易大廳旗下的中小型企業，也趁著銷售洗護用品，從外界收購了近千萬噸的玉米大豆。
    不瞞二位，我司在今年8月份之前，會將調和油日產量提升到10萬噸，年底之前向東方市場提供至少1500萬噸調和油，徹底解決東方缺油、少油的問題。”
    “餘先生，1500萬噸調和油，總價值360億藍色偉人鈔，我們計提40%利潤，約合144億，折算成美刀，約17.45億。”
    “嗯。”
    “你看這樣如何，你包裝20個企業，分批到北美納斯達克上市，我保證在半年內，幫你套現30億美刀，而貴司放棄此輪食用油競爭，如何？”
    “我媽說，她不想吃汽油泡出來的豆油。”
    “……”
    雙方沉默片刻。
    老史密斯再次道，“餘先生，我始終不明白，你作為一個資本家，為什麽如此執著於家國情懷，要知道，資本無國界，隻要有錢，你可以移民任何一個國家。”
    “因為我想讓我的國家再次偉大，猶如你們一直在做的複國運動，不都是為了給自己的種族，爭取更多生存空間嗎？”
    “好吧，看來我們確實要走向對立麵。”
    “不送。”
    “打擾。”
    老史密斯說完，帶上其夫人，離開了辦公大廳。
    餘陽踱步到大廳門口，遙望對方離去的背影。
    “若非擔心夫人承受不住死了兒子，又死丈夫的悲痛，就憑你勞什子對立麵的話，今晚送伱上新聞！”
    ……
    北美。
    墨西卡利。
    這是一座位於加利福尼亞與墨西哥交界處的邊境城市。
    亦是北美自由貿易區之一，擁有77萬人口，以及一片約有3.5萬人規模的唐人街。
    同時這裏還是北美工業區之一，又被譽為矽穀邊境，擁有較強的工業基礎和電子科技底蘊。
    00年5月15號。
    墨西卡利，北墨街，108棟。
    東京安防株式會社。
    體型酷似棕熊的黒皮膚蒙多，像往常一樣，駕駛著笨重的雪佛蘭皮卡，趕到公司上班。
    他今年35歲，曾經是一名遊騎兵突擊隊成員，兩年前因傷退役，去年為了20萬美刀的年薪，加入這家日企。
    他的老板是一名牙買加籍倭裔，擁有跟他一樣的身高，但對方身材看著更結實，全身上下猶如一塊鋼板。
    剛開始，蒙多不知道老板的名字。
    直到今年春天，公司前往危地馬拉執行任務，老板在三個月內擊殺上百名毒梟之後，蒙多知道了對方名字。
    姓關，名軍，是一名劍士。
    他那群墨西哥籍華裔同事，喜歡喊老板冠軍劍士大人。
    蒙多不懂。
    但他可以確定，老板很強。
    強的不像人。
    至少十米內，無論槍械，還是冷兵器，沒誰可以殺掉他。
    尤其在建築，或者山林中。
    進去多少，死掉多少。
    再就是，他的同事也很強。
    比如諸葛五兄弟，人均兩把複合連弩、一把大型合金弩，百發百中，甚至使用特製的弩矢，可以穿透掩體。
    比如泰籍華裔老常，擁有一手絕妙箭術，不僅射的遠、射的準，還會讓箭矢拐彎……
    並且他的同事似乎擁有一種神奇的超能力，可以預知一公裏內的敵人。
    因此今年4月中旬，公司由11名員工組成的隊伍，在危地馬拉雨林，輕鬆滅殺了一支正在執行特殊任務的三角洲突擊隊。
    擊斃29人，俘獲2人，收繳兩架黑鷹直升機，五輛輪式突擊車、輕重武備若幹、麵粉1000kg、美刀3800萬……
    也因此，蒙多有了口頭禪：fuck、fuck、fuck！
    “頭，我來了。”
    走進公司，眼前是一個偌大的武道場。
    一位身穿練功服，趿拉著木屐的剛毅漢子，正手持兩把武士刀，行雲流水的劈砍著。
    蒙多不敢看對方，低頭站在邊緣，靜靜的等待。
    稍許。
    一段倭語飄進耳中。
    “蒙多，兩天內準備好三個月的補給，五輛重型皮卡，後天早上8點出發，去亞馬遜，此次任務，比上次稍難，你做好犧牲的準備。”
    “好的，頭！”
    蒙多雖然是退役的突擊隊成員，甚至擁有極高的狙擊和反狙擊能力，但相比同事，他現在隻是個打雜的。
    不，他是自封的後勤官。
    至於為什麽可以聽懂倭語……
    為了家人，為了自己，為了賺更多錢。
    別說半年學會倭語，他甚至在一個月內學會了危地馬拉土著語。
    等蒙多離開後。
    姓關名軍的倭裔劍士，收起兩把武士刀，踢掉木屐，“小鬼子的東西，用著委實別扭。”
    在遠處收拾行李的諸葛五兄弟之一，聳聳肩，“就當是唐刀。”
    “唐刀也是刀，我必須用劍。”
    “不如聯係當家的，用超強合金給你打造兩把劍。”
    “現在還不行，容易暴露，必須等到見麵，三元農業雇傭我們做安保，結束行程之後，大當家再贈送我們一批超強合金冷兵器作為禮物。”
    “大當家什麽時候過來？”
    “等你們全部畢業，至少要跟我一樣，從雙手劍士晉級冠軍劍士，並熟練掌握熱武器、學會駕駛各類飛行器，否則如何抵擋襲殺者。”
    “其實我們可以去非洲，那邊正在上演非洲第一次世界大戰，剩餘的19人，每人擊殺200個單位，足夠畢業。”
    “這樣做，跟進屠宰場有什麽區別？我們要搶奪熱武器，再學會跟熱武器對抗。”
    “冠軍劍士大人，時代變了，我們應該搶奪一批導彈，再讓大當家增援一批長矛兵，做到火力至上。”
    “有道理！”
    ……
    魔都。
    聯合利華總部。
    拉姆斯菲爾德很快收到史密斯夫婦到訪三元農業的消息。
    他並不擔心史密斯家族跟餘三元聯合。
    因為老布也進行了一係列部署。
    比如卡萊爾集團在北美控股安利紐崔萊，並製定了重回洗護用品領域的計劃。
    比如卡萊爾集團入主道富基金，開始攻擊老史密斯在金融領域的資本綜合體。總的來說，對抗史密斯家族，老布早已立於不敗之地。
    而拉姆斯菲爾德擔心的是，那個愚蠢的連徳州鄉下老婦人都不如的史密斯夫人，又莫名其妙的給餘三元送去莫名其妙的支援。
    導致他莫名其妙的被翻盤。
    還好，從各個領域傳遞過來的情報，全都表明三元農業正在籌備調和油。
    並組建公關團隊，開辟飼料渠道，擴大豆製品銷量。
    這意味著餘三元開始從副業抽取資金，集中到主業。
    所以，聯合利華現在要做的是，趁機搶奪三元農業的副業市場。
    比如加大廣告投放量。
    用更科學、更高大上的西藥學名，維他命、免疫球蛋白等等，將中草藥再次打壓下去。
    比如借助萬宏投資，趁著東方習武之風，鋪設海量跆拳道館、空手道館，培養一批速成學員，打壓東方同批次武術學員。
    拉姆斯菲爾德曾研究過東方武術，沒個三年五載，很難出成績。
    而跆拳道、空手道，這類更注重技擊，卻不需要過於錘煉身體的格鬥，練上幾個月就能發揮一定效果。
    為此，其又通過丸紅商社從倭島和南棒子，招募了上萬名格鬥教官，以各種名義進入東方開設武館。
    或許再過半個月，東方武術的名聲，將會一落千丈。
    至於出現在十裏營的冷兵器高手……
    那種人才，別說東方，哪怕全世界又能有多少？
    個例罷了。
    ……
    十裏營。
    磚窯辦公區。
    餘陽送走史密斯夫婦之後，回到洽談區，瞅著牆壁上重新張貼的廠區規劃，思索功能飲料的戰略。
    時代不同，人們追求不同。
    另一個時空的人們吃瘦不吃肥。
    這個時空的東方人苦日子過久了，肥肉反而成了好東西。
    同樣道理。
    另一個時空的人們追求低低脂，這個時空的人們卻需要甜膩。
    也就是喜歡甜，需要攝入一定的分。
    而包括蔗、葡萄、果、半乳、乳、麥芽、澱粉、糊精等等。
    其中，自家可以培育甘蔗，也可以培育高奶牛，甚至可以借助西王集團擅長的玉米澱粉，水解成葡萄。
    總的來說，不是問題。
    接下來需要考慮的是口味。
    萬幸自家是農業公司，別說草莓、西瓜、橙子、橘子、檸檬，就連母樹大紅袍都能提取。
    所以口味不是問題。
    接下來是考慮功能。
    補充體力消耗、補充營養成分、補充微量元素、補充某些方麵需求……
    自家擁有眾多中醫藥配方，又有上級援助的五百多名特高級研究員，這個更不是問題。
    最後是宣傳。
    所謂的功能飲料，咱肯定好體現它的功能。
    包括去火、醒目、提神、美白潤膚、恢複體力、提升免疫力、提升那方麵能力……
    “火鍋類產品，可以贈送一批涼茶，讓消費者試飲。”
    “醒目提神……除了老年人需求，最好可以打造一批高材生，湊巧再過倆月就要高考。”
    “美白潤膚……”
    餘陽想到了萬人迷陳好。
    對方出生內地，畢業後似乎簽約香江藝人公司，目前還不怎麽出名，可以拉過來。
    並且這事對自家來說，非常簡單。
    或者說，在香江，廖總的話，誰敢不聽？
    如果真有不聽的，那廖總幹脆別幹了，換十裏營三劍客過去主持工作。
    而恢複體力、提升免疫力……
    這需要哥哥們出馬。
    但自家貌似沒有體育隊，也無法參加國際大賽。
    餘陽找廖鵬飛聊了聊，先交代簽約陳好，隨後又讓對方想辦法拿下香江男子足球代表隊。
    亞洲杯預選賽已經開啟，自家無法介入東方足球代表隊，更無法組建一支可以衝擊00年稀泥奧運會的隊伍。
    而掌控香江男子足球隊，無論亞洲杯，還是奧運會，都可以參加。
    隻是這樣一來，香江隊跟東方隊遭遇，自家是放水，還是踢得更狠呢？
    這是個需要嚴肅對待的問題。
    沉思中。
    洽談區的電視機，播報東山午間新聞。
    東山發改負責人董政同誌，發表重要講話。
    內容很簡單。
    無非是取消縣級以下官企，再整合市級官企資源，然後組建省級單一行業大型官方企業。
    比如縣級以下的官方水泥廠，全部並入市級官方企業，然後各地市官方水泥廠再組建成‘聯合水泥廠’。
    這樣一來，縣級官方企業瘦身，某些憑借關係進去，或者掛名吃空餉的人，都將被清理，甚至進行大範圍裁員。
    而精簡後的‘聯合水泥廠’，將會煥發新生，擁有無與倫比的競爭力，給東山府和各地市，帶來源源不斷的稅收和gdp。
    表麵看，這樣有利於東山發展。
    但實際上，老董怕不是要被下麵指著鼻子罵。
    畢竟沒有哪個領導希望自己的子女下崗，更沒有哪個領導希望自己失去一大筆額外收入。
    可惜這是老董必須做的事。
    畢竟他是東山發改負責人。
    負責發展與改革。
    並且這也是老董前往東山府任職的條件。
    成則立足東山府。
    敗則……
    餘陽琢磨了琢磨，擔心老董孤掌難鳴，聯係濟水總管、聊市總管、濰城總管，讓對方支持老董。
    旋即想到請求自家幫忙的四個省市重要幹部，又讓對方在工作報告和各類報刊雜誌中支持老董。
    濟水、聊市、濰城，已經與三元農業深度綁定，對於境內中小型官企，根本不在意，當天下午便召開重要會議，公開支持董主任的決定。
    四個省市的重要幹部，得知餘三元準備飛奪瀘定橋，興奮之下，飛快聯係各自大總管，讓那邊想辦法支持老董。
    很快。
    5月18號。
    西江、巴蜀、南雲、建福，聽聞老董決議，拍案叫好。
    四個省份的大總管，更是公開表明，希望董政同誌可以到各自省府任職總管，以及兼任本省副大總管職務。
    5月20號。
    東山中小型官企改革，順利展開。
    並於當天成立43個省級大型官企，創造了45萬就業崗位，極大緩解了東山各地市的就業壓力。
    唯一令東山大總管皺眉的是，這43個企業，全都嚴重依賴三元農業。
    比如東山重汽集團，一旦失去三元重工的曲軸，其產品瞬間失去市場競爭力。
    比如東山聯合水泥集團，一旦失去三元建材的訂單，很快就會被‘山水’幹垮。
    比如東山紡織集團，一旦失去濟水如意紡織、濱城魏橋紡織的支持，自身就變成了空殼。
    另外還包括東山飲品、東山乳業、東山食用油、東山製衣廠、東山自行車廠、東山玻璃廠、東山塑料廠……
    但東山大總管並不打算找餘三元談談。
    無它，那小子太可怕了。
    鬼知道談一談，會不會把整個東山談進去。
    而在這種背景下。
    不知不覺邁入6月份。
    六一兒童節這天，依舊處於停業整頓中的三元農業，舉辦了隆重的廠內活動。
    其旗下45家企業，組建上兩百多支歌舞隊，從早跳到晚，把小朋友們折騰了整整一天。
    以至於十裏營的小朋友，更不喜歡廠長了。
    6月5號。
    當西王調和油秒天秒地，鋪遍全國市場的時候。
    各地陸續曝出跆拳道館、空手道館的學員，暴打散打小朋友的新聞。
    餘陽的注意力全都在食用油領域，原本沒在意此事。
    直到十裏營的跆拳道館，也上演類似事情，這令其不得不考慮此事背後的意圖。
    “常福，讓咱的人，把跆拳道館的教官，全打一頓。”
    “等等，這事完全可以用來宣傳功能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