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雞的村民信誓旦旦的保證著，絕對不是病死雞。
    王興發也幫忙說話，說這幾天天氣太冷，村子裏其實凍死了不少雞，有些人已經燉了吃了，還有的則是摘幹淨放在外麵凍著。
    林凡問道“凍死雞很多？”
    “是啊，哎。”王興發抽了口旱煙，搖了搖頭，“這個老天爺啊，根本不給我們活路，這麽大的雪，讓我們怎麽生活。”
    其他村民也都唉聲歎氣，他們不是沒有經曆過大雪，可是本來生活就困難了，現在又遭遇了這種大雪，都不知道該怎麽過下去。
    看著他們的模樣，林凡心中唏噓不停。
    農村和城市的人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差距，城裏麵的人還有定量，農村人呢，雖然有地種，可是種出來的糧食還要上交。
    林凡經曆過交公糧的末期，他印象當中，跟著父母坐在板車上將家裏麵最好的糧食送過去。
    家家戶戶都是如此，若是誰敢不交，那可有你受的。
    這個時候的糧食產量並不高，一年到頭，能夠留下來的糧食極為稀少，有的甚至都不夠交公糧的。
    難怪人都往城裏麵跑啊！
    林凡感歎了兩聲，說道“這樣吧，你們可以將那些凍了的雞賣給我，但是我事先說明，因為這不是活雞，不能按照正常價來收購。”
    “行，行，隻要能夠賣出去就行。”
    “太好了，我這就回家去把雞拿回來。”
    有十來戶人家興奮的小跑著離開，還有幾戶人家連連歎氣。
    “都怪你，嘴饞個什麽勁，說凍死了不吃了可惜了，現在你看看，人家都還能賣錢。”
    “你這個婆娘，整天就惦記著那幾隻雞，我讓你惦記，讓你饞。”
    有男人，有婦女紛紛怪罪他們的家人，這些都是覺得凍雞放那可惜了，燉著吃了的人。
    王興發也沒有製止的意思，他抽著煙，微微搖頭，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活該。
    眼瞅著就快過年了，你們就不能留著過年的時候吃啊，非要在這個時候吃，你們這不就是活該賣不出去。
    林凡先稱量其他人的糧食、蔬菜和雞蛋，蔬菜凍壞了的不收，稍微凍了表皮的也會將表皮撕下來，然後按照原價來收購。
    也就雞蛋數量比較多。
    “叔叔。”
    當林凡來到王小虎麵前的時候，他喊了一聲。
    “小虎啊，今天來賣什麽？”
    王小虎將竹簍上的破衣服拿開，裏麵放著數量不少的鵝蛋。
    林凡頗為意外，上次來的時候，他家的大鵝被打死了一隻，還是自己買了回去。
    死了一隻鵝，又是冬天雞鴨鵝不常下蛋的季節，沒想到他還攢了這麽多鵝蛋。
    “謔，你小子厲害啊，怎麽會有這麽多鵝蛋。”
    “我們家不舍得吃，都放在這裏了。”王小虎說道。
    一邊的王小海解釋，“我這弟弟對他的大鵝寶貴的很，知道外麵冷，都不讓大鵝待在外麵，而是跟他睡在一起呢，每天跟我們吃的飯菜都差不多。
    甚至他還發明了一套叫做什麽安慰法，每天都會鼓勵大鵝下蛋，要我說啊，這純粹就是瞎胡鬧。”
    王小虎嘟著嘴，“可是大鵝下蛋確實多了。”
    林凡倒是聽說過讓雞鴨鵝保持心情愉快，可以增加產蛋量，沒想到這麽個小孩就是這麽做的。
    林凡揉了揉王小虎的頭發，“厲害啊，你這是天生的養大鵝專家，這些鵝蛋我全部都收了，還是之前的價格，怎麽樣？”
    王小虎立馬點頭。
    他養大鵝就是為了賺錢，不讓家裏麵那麽累，能夠賣錢，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這個時候，那些去拿雞的村民也都回來了。
    雞毛都被清理幹淨，雞肝啊，雞心啊等等零部件也都在，就連雞血都凍成塊拿過來了。
    林凡將這些東西算入裏麵稱重，低於收購價三毛的價錢購買。
    一下子收購了十來隻雞，再加上大量的雞蛋，可是價錢並不多，甚至距離他一個月的采購指標都隻不過是幾十分之一罷了。
    林凡將這些東西都裝在了車上。
    王興發問道“同誌啊，你下次什麽時候過來？”
    “不好說，看情況吧。”
    “哎，同誌，我想問問你城裏的人都過得怎麽樣？”
    林凡頓了頓，“那些有正經工作的工人過得還行，其他做散工的人就比較困難了。”
    “看來他們的生活也不好，哎，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能夠結束。”
    王興發看著天空，又看著周圍的積雪。
    “我們這些土裏刨食一輩子的人，也就靠著地生活了，總不能丟了地去城裏麵吧，可是也有不少人說城裏好啊。
    可城裏再好，也比不上我們自己的家。”
    林凡聽著他的話，並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站在他這個角度來考慮，作為一個知道以後發展的人，肯定會想辦法留在城裏麵。
    農村確實好，可是農民也最苦。
    以前的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家裏麵窮得很，說句實在話，到上了大學去了大城市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所追求的東西，都是人家已經玩夠了的。
    那個時候，他就發誓自己一定要混好，留在大城市，最後他也做到了。
    可是他這麽想，不代表他能這麽說。
    尤其是這個時候的農村人，對於土地看的比命都重要，讓他們背井離鄉去城裏麵，別說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了，就連年輕人都無法接受。
    林凡推著自行車離開了小王家村，行走在厚厚的積雪之上。
    太陽出來了，陽光照射在積雪上，讓他的眼前一片花。
    林凡早有準備，戴上了之前他買的墨鏡。
    他將後座上的東西全部都收到了空間裏麵，並沒有選擇回到四九城，而是繼續朝著下一個地點過去。
    既然文科都說了這是一個機會，那他肯定要好好把握住，他不會爬的太高，以免後麵幾年被整，但是也要有一定的地位。
    因為他知道一件事，隻有站在那個位置上，才能夠知道許多普通人無法了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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