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0卷前傳11

字數:7336   加入書籤

A+A-




    名為“真人”的咒靈,金田一三三記得很清楚,八十八橋,對方使用了和吉田咲類似的術式——[無為轉變]。
    這樣的術式對腦花來說是怎樣的必要,金田一三三再清楚不過。
    她破壞了對方不止一次機會,但現在——
    擁有改變術式,能夠幫助腦花完成標記與非術師的轉變的“契機”,再一次出現。
    果然,命運還是太過於優待腦花了。
    金田一三三麵無表情地想。
    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抓住機會,操盤命運。
    眼底陰雲漸聚,金田一三三表麵卻不動聲色。她看向麵前的一年級三人,伸出手,開始挖坑,“之後的日子,請多多指教哦,三位同學。”
    “七瀨助教你好,我是三輪霞。”性格最為好的藍發少女是第一個做出回應的。她毫無顧忌地握上,輕晃了晃,“以後請多多指教!”
    “機械丸。”她身旁,高大的人形咒骸是第二個。接觸到機械手掌的瞬間,一絲絕對強勢又微不可查的咒力順著接觸纏繞上去,一觸即消,快到無人察覺,甚至連高專的結界也未有反應。
    她是有備而來,為了以防萬一,在入校前提前登記了咒力以作掩飾。她所登記的咒力信息來吉田咲。介於吉田咲的特殊,在黑發狀態時對方的咒力水平如今貼近二級,且和特級狀態咒力不屬同源,分割兩麵,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至於加菜子和黑海,前者能夠模擬高專結界頻率,隻要不使用術式就不會被結界報警。後者在孕育過天元後,基於天元設立的高專結界自然也不會對它排斥設防。
    “禪院真依。”短發冷豔的禪院真依是最後回應的。她沒有回握,將視線落在一旁的伏黑甚爾身上,勾唇問:“佐木二二,這個名字我從來沒聽過,你不是禦三家的人?沒有咒力,看來是和禪院真希那個廢……”
    禪院真依的話沒說完,突然噤聲。
    她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異樣的窒息感讓她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
    禪院真依眼底閃過驚恐,抬手摸像自己的喉嚨,但那裏空無一物,根本沒有任何掐住她的力量存在。
    “禪院同學。”麵前黑發黑眼的結界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說,“說話要小心點,不然會傷到喉嚨的。”
    “咦?真依,怎麽了?被嗆到嗓子了嗎?”三輪霞見禪院真依突然皺眉捂著脖子不說話,關切詢問。
    “………”幾秒鍾後,桎梏鬆懈。禪院真依猛地吸了口氣,像是溺水者終於浮出水麵一樣,深深呼吸,對著金田一三三驚懼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三輪霞:嗯嗯?真依的嗓子怎麽變得和機械丸的一樣了?
    庵歌姬也意識到不對勁,問道:“真依,你怎麽了?”
    “她在我身上動了手腳……”禪院真依依舊捂著嗓子,瞪向麵前的黑發結界師,“我剛才怎麽都沒法說出話來。”
    “誒?”三輪霞一臉懵逼。
    庵歌姬也皺起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金田一三三,和她身邊似乎心情突然好了幾分的體術師。
    “你做了什麽……?”庵歌姬問。
    “救她。”金田一三三說。
    “什麽?”庵歌姬茫然,“救誰?”
    “我身邊這位雖然長得好,但其實是屬於那種窮凶極惡之徒,早些年殺詛咒師和咒靈如麻,是禪院好不容易才請動的人。”她說,“他脾氣不太好,既沒有公德心也沒有同情心,更討厭血脈論。”
    “所以為了禪院同學的人身安全,我隻好打斷她的話了。”金田一三三對著庵歌姬歎氣,“庵老師,雖然我們是臨時助教,但也希望能得到學生的尊重。”
    “……我明白了。”庵歌姬沒有完全信任這番說辭,但她也意識到男人的非同尋常。她並未偏袒禪院真依,而是轉頭對其說,“真依,向助教道歉。”
    禪院真依咬唇不語。
    “人需要為自己說出的話,作出的行為負責。”庵歌姬聲音嚴厲了幾分,“如果現在你麵對的是凶惡的詛咒師怎麽辦,又或者是惡徒,不知道對方情況的前提下,作出激怒對方的行為是件很危險的事!”
    “真依,道歉。”
    “……抱歉,助教。”
    半晌,禪院真依咬牙說出一句道歉,轉頭就走。
    “真依!”三輪霞朝眾人鞠了個躬,拔腿追了上去。
    機械丸留在原地呆幾秒,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接下來請解釋一下吧,七瀨助教。”庵歌姬直視她,表情嚴肅,“你是怎辦到的?如果是術式的話,為什麽我沒有感知到明顯的咒力波動?”
    “嚴格來說,並不是術式,隻是一個簡單的結界術。”金田一三三說,“作用範圍被鎖定的非常小,發動方式是通過接觸,所以釋放的咒力波動也非常小。尤其是在大家都毫無防備的時候,會顯得更加沒有存在感,悄無聲息。”
    庵歌姬聞言心下有些驚訝。雖然作為[帳]的結界術幾乎是人人都會,但並非是人人都能運用更加精密的結界術,尤其需要施加上各種限定。
    難怪對方能被校長同意招入高專,這樣的結界術使用靈活的話,簡直就是陰人……不,出任務必備。
    “很厲害。”庵歌姬收起臉上的嚴肅,語氣鬆懈下來,“剛才的事很抱歉,真依不是個壞孩子,隻是對家族的事情比較敏感。”
    說著,她又看了眼伏黑甚爾,壓低聲音問說:“……剛才的話,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金田一三三也壓低聲音回答。
    庵歌姬:“……”
    找這樣的危險人物過來,樂岩寺校長果然是到年紀了吧,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啊。
    “現在我能問一個問題嗎,庵前輩。”金田一三三換了稱呼。
    “叫我歌姬就好。”庵歌姬問,“什麽問題?”
    “是關於那個叫機械丸的一年生。”金田一三三說,“為什麽要使用咒骸來代替活動?是有什麽特殊原因嗎?”
    “那孩子啊……”庵歌姬歎氣說,“因為[天與咒縛]的原因,他很早就被高專接管照顧。他從小就無法像普通人一樣自由活動,隻能操使機械咒骸來進行日常活動和學習。但他在咒術方麵非常有天賦,剛入學就已經是準一級術師的水準。”
    “原來是這樣。”
    金田一三三點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天與咒縛,用□□為代價換取咒術天賦。
    準一級術師,可見機械丸本體的孱弱是超乎想象的,甚至連反轉術式都對其無效,所以才會將希望寄托一隻咒靈,甚至和對方達成交易,獲得治療天生缺陷的機會。
    至於嚴重到什麽地步,對方的本體具體如何,是在哪裏進行遠程的咒骸操縱的……這些問題都需要查清楚才行。
    調查清楚,她才能有所行動。
    想到這裏,金田一三三心中有了想法。
    她需要確定機械丸是否已經和腦花一派搭上了關係。
    ……
    另一邊,結束了頗為熱鬧的“歡迎儀式”後,乙骨憂太正被熊貓熱情地拉著去學校自動販賣機那裏增進友誼,他請客那種。
    “熊貓也能喝飲料&bp;嗎?”乙骨憂太很震驚。
    “這家夥甚至還能和你說話,和你當同學。”禪院真希無語,“熊貓不是真正的熊貓,它不需要吃東西。”
    “鮭魚。”狗卷棘點頭。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禪院同學。”乙骨憂太點了點頭,對著冷臉的禪院真希靦腆笑了笑。
    “……別叫我的姓!”禪院真希不爽道。
    “那……真希同學。”乙骨憂太小聲改正。
    “……”禪院真希沒說話,隻是別過臉去。
    三人一熊氣氛逐漸和諧地晃到販賣機前,卻沒想到販賣機前已經有人。
    “哐當——”
    兩罐可樂從販賣機取貨口滾出,穿著淺色衛衣的人背對幾人,正彎腰拿起可樂。他身旁,一身米白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留著三七分金發的男人站在一旁,臉上還戴著一副類似潛水鏡的奇怪眼鏡,神色冷淡。
    “哇哦,是灰原和七海啊!”熊貓率先打招呼,“已經出完任務回來了嗎,有帶伴手禮給嗎?我想要青森的特產蘋果。”
    是灰原先生!
    熟悉的姓氏讓乙骨憂太瞬間聯想到昨晚上的事情,表情開始不自在起來,眼神漂移。
    “喂,你這家夥眼睛看來看去的幹什麽呢?”
    他旁邊的禪院真希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減力版肘擊。
    “沒……沒什麽!”乙骨憂太被擊地退了半步,含糊其辭。
    “抱歉啦,這一次走得太急,沒來得及帶伴手禮回來。”聽見熊貓聲音的灰原雄這個時候也轉過身來,拿著手上的兩罐可樂對著幾人笑得抱歉,“不如我請大家喝飲料好了!對了,這個就是新來的同學嗎?初次見麵,我是灰原雄。”
    七海建人的視線也掃過黑發少年,對方身上濃厲的詛咒氣息讓他略微皺眉,但並未多說什麽,隻是開口自我介紹:“初次見麵,我是七海建人。”
    雖然在外出差,但是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對於高專新招入了一個一年生也頗有耳聞。
    “誒……初次見麵,我是乙骨憂太。”乙骨憂太有些呆滯。
    灰原先生這是怕他說出昨天晚上的事,所以才裝不認識他的嗎?但是怎麽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
    給人的感覺上似乎出入很大。
    乙骨憂太陷入沉思。
    “乙骨同學?”
    “哐當、哐當、哐當。”
    販賣機出貨口的三聲連響,拉回少年的思緒。
    他後知後覺地抬眼,隻見灰原雄已經來到他的麵前,好脾氣地朝他問說:“你要喝什麽?”
    不像,一點不像。
    同一個人在白天和晚上會有那麽大的區別嗎?
    “灰原先生。”乙骨憂太低聲問,“我們昨晚上見過吧?那個時候五條老師也在。”
    “誒——?”這下輪到灰原雄陷入呆滯。
    他昨晚上有和五條前輩見過麵嗎?
    不知為何,灰原雄總覺得眼前後輩的這種說法聽起來實在有點可怕。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啊?”半晌,灰原雄指著販賣機旁在被熊貓纏著要伴手禮的七海建人說,“我和七海是今早才處理完任務回高專的,昨天晚上不可能會在高專和乙骨同學你見麵誒。”
    “是這樣子嗎……”
    乙骨憂太發現自己可能真的弄錯了。
    他忽然想起了昨晚上裏香的反應,明白過來。
    昨晚上的“灰原先生”並非眼前的灰原先生,對方用了一個假身份與他交談。
    太好了!
    想通其中關節的乙骨憂太鬆了口氣。
    如果要他一個人揣著這麽大的秘密無處可說的話,他一定會被憋死的。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對方不是灰原先生,那又是誰呢?
    為什麽要用別人的身份進入高專?對方和五條老師又是什麽關係呢?
    他昨天似乎還聽到了第三個人的名字,好像是叫——
    “灰原先生認識一個叫夏油的人嗎?”
    乙骨憂太不確定地問。
    灰原雄怔住,熟悉的名字再加上現在身處的地方,讓他有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那個悶熱的暴雨前夕。
    他所尊敬的前輩,一向溫和的前輩坐在那裏,背後和眼底皆是黑沉的陰雲。
    那個時候,他要是能再聰明一點就好了……
    如果可以像三三那樣,說不定夏油前輩就不會變成那樣了。
    “嗯,認識的!”幾秒後,灰原雄恢複了爽朗笑容,回答說,“是我曾經非常尊敬的前輩!隻不過現在他已經叛逃高專&bp;,成為被通緝的極惡詛咒師啦。”
    “……啊?”乙骨憂太呆住。
    怎麽和想象中的發展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