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麽？”
    程澈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刻夏，收回視線後懶散的坐在一旁星期日騰出來的椅子上，眯起眼睛看著那個長翅膀的小夥伴轉身出門，前往元老院搞事情。
    他撐著下巴半閉著眼睛，語氣都顯得格外懶散，“我還沒見過自己急著找死的。”
    哦，也有，但也沒有這麽瘋狂吧？
    聞言，那刻夏冷漠的視線掃過周圍，語氣都顯得有點無奈，“我早就是該死之人，能活到現在已經算賺了，死不死的也沒什麽的。”
    程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靠著搖椅晃晃悠悠，掌心貼在臉頰上，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睛盯著那刻夏，“那我要提問了哦。”
    那刻夏點點頭，扯過旁邊的椅子坐下，雙腿交疊翹起，一雙手交叉著壓在膝蓋上麵，“請說。”
    他很樂意聽這幾位客人提出問題，性命已經走到了終點，能夠在死亡到來之前一窺銀河，也算圓滿。
    “你搞研究掏眼睛掏心掏肺，身體都快變成紙殼子了。”程澈眯起眼睛看著那刻夏，語氣都帶著無奈，“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當時給你塞材料的時候到底塞了多少？隻有心髒嗎？隻有火種嗎？你要不要掀開眼罩看一看那空蕩蕩的眼眶裏麵裝著什麽璀璨的寶石？要不要剖開自己的胸膛看一看肝髒腎髒的位置裝著什麽樣的材料，或者……”
    程澈的視線在那刻夏身上轉了一圈，指尖伸出隔空描摹那刻夏的身體，“我有沒有給你這副身體，藏了什麽隱晦的伏筆？”
    那刻夏閑適的表情在此時變得僵硬，抬手摸了摸胸口，又按在眼罩之上，“你用了什麽？”
    “你猜一猜。”程澈靠著椅背，又提起下一個問題，“那些藏在你心髒之中頂替火種的東西很純粹吧？難道不想看看那是什麽東西嗎？形成？變化？反應？結局？”
    說到這裏，程澈取出遐蝶交給自己保存的賢者之石在手心之中捏了捏，“你看，能夠令物質升華的賢者之石，寓意進化與精神，那麽……你為什麽要用你的身體煉製賢者之石？”
    那刻夏的視線落在程澈掌心，“我還能用什麽？”
    程澈思索片刻，“我給你的那些東西，不都是賢者之石嗎？”
    煉金術中常常出現的詞語就是點石成金和長生不老，還有精神上接近於神明的狀態。
    那麽……命途力量星神造物又何嚐不能夠令人的精神升華靈魂頓悟壽命延長，且擁有超乎凡人的力量呢？
    那刻夏露在外麵的那隻眼睛閃爍著璀璨的微光，眼底都帶著興奮與瘋狂的神情。
    程澈露出一點笑，“開心了？有動力了？不想死了？”
    那刻夏點點頭，“人生再一次富有意義，我也能夠在這蠢蛋遍地的世間再度尋求真理。”
    程澈：……
    這話說得，好像就是那種你們不行一樣。
    程澈拍拍手，“那可太好了，我這個人就喜歡看別人死不瞑目，你先研究著，等你課題馬上出答案了我就搶你人頭了。”
    那刻夏一噎，一言難盡的看著程澈。
    一旁，阿格萊雅靜靜觀察著，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我要回去處理有關凱妮斯長老被殺一案的事情了，有什麽要求嗎？”
    聞言，那刻夏默默仰頭，頭一次用茫然的眼神仰望阿格萊雅，“你說誰？”
    誰被殺了？
    阿格萊雅嘴角抽搐，臉頰卻始終朝向程澈的方向。
    程澈擺擺手，“沒什麽要求，你盡力狡辯一下，就說有人陷害你。”
    阿格萊雅蹙眉，“我的金絲不會被隨便拿到。”
    “嗯，但還有一個人可以隨意拿到。”程澈放鬆的靠在椅背之上，輕聲道：“來古士。”
    他盯著阿格萊雅，語氣認真，“我怎麽能讓別人坐在觀眾席看我和列車的樂子？列車的樂子隻有我能看，所以他也得進入這一場荒誕的表演之中。”
    “或許不夠。”阿格萊雅沉吟片刻，努力推算，“若來古士先生如你所言是一位觀眾，凱妮斯的死亡不足以將他變成演員。”
    “再加上你。”程澈抬眸，目光平靜至極，“你也會死在來古士的手中。”
    至此，元老院與逐火小團隊的領頭人紛紛隕落在觀眾手中，觀眾要麽退場，要麽下場，別無選擇。
    至於掀桌搞事這個選擇，不好意思，桌子也隻有他能掀，星神來了也有阿哈當著。
    阿格萊雅深呼吸，半晌後點點頭，“好，我明白了，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這句話，阿格萊雅轉身離開，卻被抓住了衣袖。
    她回過頭，黯淡的眼睛帶著恍惚，“啊？”
    那刻夏？
    那刻夏抿起嘴角，似乎正在下定決心，“你……我……既然我要死了，冰冷的政客能順路推我去大地獸飼養園嗎？臨終關懷？”
    兩個黃金裔結伴離開，看氣氛走不出一百米就得吵起來的樣子。
    程澈將三個紅蘋果解救出來丟進星的房間睡覺，自己又靠回搖椅上麵曬太陽。
    景元打了個哈欠，聲音懶散至極，“你這是打算拋棄再創世，直接自己創世了？”
    “不然呢？難道我還真的要跟著不知道什麽人定下的規則一遍又一遍的看著翁法羅斯毀滅重生毀滅重生嗎？”程澈睜開眼睛看著景元，眼底都帶著無語，“我瘋了？是糖不好吃還是蜜不好喝，我非要給自己來兩刀？到最後也別救世了，死成一個人直接去星際流浪吧。”
    聞言，景元嘴角抽了抽，“殺了他們，然後呢？用開拓的力量蕩平翁法羅斯的危險，用豐饒的力量複活他們？”
    說到這裏，景元坐直了身體，手掌按在身旁小桌之上，向來慵懶的眼神之中露出鋒銳的光芒，“鳳黯將軍，你是巡獵的令使，是聯盟的將軍，我隻希望巡獵的鋒鏑不會受我邀請降落在翁法羅斯的土地。”
    程澈歪歪頭，“你還記得匹諾康尼的一句話嗎？”
    “什麽？”景元蹙眉。
    程澈仰頭躺著，任由暖洋洋的陽光落在身上，“翁法羅斯是遊戲也好，是模擬也罷，他們是不是人類也不重要，但我唯一確定，他們擁有靈魂，擁有人類的感情與豐富的思想，所以……”
    程澈閉上眼睛，“橡木家係十萬七千三百三十六名孩子，他們是歌斐木的口鼻耳喉，是傀儡，你得記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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