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咚。”
    耳機內舒緩的音樂聲減小，被聊天軟件的新消息提醒給遮蓋，背靠座椅睡得很淺的王塵馬上一激靈。
    點亮屏幕，8:23。
    “這麽早？”
    再點進聊天一看，並不是工作群抽風了早高峰就在反饋bug，而是上司發來的慰問。
    “你真的沒出什麽事吧？最近排期確實有點緊了，但是你放心，這個假我一定幫你申請到。”
    “李哥你放心，我真沒啥事，就是突然想回家看看。”編輯完，確認發送。
    想了想，王塵又給李哥拍了一張窗外的照片。
    “你看，我都快到家了。”
    ……
    “唉，你沒事就好。”
    “淩晨突然發消息說要請假，真是嚇到我了……”
    “你們壓力大我也清楚，技術組壓力都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好好放鬆一下也是應該的。”
    “不過你這個假要不改成病假吧，或者換個重要點的理由，否則怕是不好過審啊……到時候再給你記成曠工，影響有點大。”
    李哥在沉默了幾十秒後，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
    “嘖。”王塵咂了咂舌，想起自己半夜抽風了，編都沒編就把回家看看當理由提交了事假，還好第一審批人是李哥，給攔了回來。
    “那我換個類型……李哥，你說什麽病適合請一天假啊？”
    “你小子怎麽這麽笨？就填個急性腸胃炎吧，搞快點，九點就打卡了。”
    “還有，別忘了找個診所開個證明，這個後麵要補上。”
    “ok ok”
    更換了請假類型，提交申請之後，眼瞅李哥通過了審批，申請又被轉發給下一個審批人，王塵才將手機鎖屏，想再眯會兒。
    “滴咚。”
    打開一看，又是李哥的消息“你剛才發那張照片真壯觀，再給我多發幾張唄。”
    “壯觀嗎……”
    起了個大早趕到高鐵站坐的早六首班車，以每小時兩百多公裏的速度行駛了兩個半小時，才到達故鄉的金色麥海。
    因為不是節假日也不是星期天，所以人比較少，王塵這一排隻有他一個人，而他坐在了最右側靠窗的座位。
    窗外的風景明明飛馳而過，卻又像不曾變化，永遠都是接天麥浪之上升起一輪紅日的景象。
    兒時看膩了的景象。
    看了李哥的話，王塵哢嚓哢嚓又給他拍了幾張，可惜攝像頭能裝下的範圍就那麽大，比起肉眼總是少了一種真正的壯闊感。
    又淺眠了半個小時後，經過了兩路公交車的捯飭，終於踏上了大故鄉中的小故鄉的土地。
    揉了揉經常熬夜有些不健康的臉龐，王塵敲響家門。
    “誰啊？來了！”
    “媽！”
    “你今天不上班嗎，怎麽回來了？”
    “想你們了，請假回來看看。”
    “快進來吧。你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家裏也沒準備什麽東西。”
    “準備什麽，回了家吃啥都高興。”
    王塵打量著家裏熟悉的物什，雖然離上次小長假才過去一個月，卻感覺像是好幾個月沒見了一樣。
    不過也是，一年就回來那麽幾次，每次就待那麽幾天，根本不夠嘛。
    “常回家看看也挺好，但是你跟你哥都離家遠，回來一趟是真不容易，不用擔心我跟你爸，以你自己的生活為主就行。想我們了可以視頻通話，炑炑現在天天跟我視頻。”
    “嘿，我上次要教您，您老人家還不願意學，怎麽她一教就會了？真是貼心小棉襖啊，我跟我哥兩個垃圾桶裏撿的比不上嘍。”
    “淨胡說八道，媽對你們一視同仁。還有啊，往後可別再說你是垃圾桶裏撿的了，那都是我跟你爸沒經驗，這樣教育小孩是不對的。”
    王塵感覺到不好的苗頭。
    “過年的時候你姑姑怎麽說你的？快點找個女朋友，跟女孩打交道有什麽不懂的多問問你哥哥，讓他教教你，我和你爸都等著抱孫子呢！”
    “嗯……我好像有點困了，得去睡一覺。”
    “不想聽媽嘮叨了是吧？”
    “哎呀，孫子什麽的，等我哥的好消息不就行了？”
    王塵母親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算了算了，坐了幾個鍾頭的車，你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我去買點菜，中午做幾道你愛吃的。”
    “嗯！”
    …………
    “笨蛋老哥，起床啦！”
    王塵謔地起身，呆呆的看向床邊的父母，還有隔著手機屏幕的妹妹王炑，眼角莫名有些濕潤。
    “再不起來，飯菜要涼了。”
    “哦、哦。”
    “把我也放桌上，我也要吃！”
    “吃吃吃，吃成一頭豬看有沒有人要你。”
    “嗬~，追我的人都能從學校排到家裏了。”
    “那你吃吧，使勁吃。”王塵把一塊晶瑩剔透的紅燒肉夾到了屏幕麵前。
    “嗷！真好吃。”王炑對著屏幕需要一口，在那兒嚼空氣呢。
    “是啊，真好吃！”王塵夾起一塊又一塊紅燒肉送到嘴裏，“比野豬肉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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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豬？你在亂說什麽呢？”王塵父母都停下了碗筷。
    “笨蛋老哥，野豬可是二級保護動物，你沒幹什麽蠢事吧？”
    “我……我吃的是人工飼養的……”
    王塵父親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早些年鎮上鬧豬災，我倒是有幸吃過野豬肉，說實話，確實是比家豬難吃的多。”
    不，我隻是想誇一下老媽的手藝……我吃過的野豬肉好像就是很好吃……
    王塵沒再開口，氣氛有些冷了。
    “你請了幾天假？”王塵父親轉移了話題。
    “一天。”
    “一天？兒啊，媽不是嫌你待的時間短，但你這樣不是還得連夜趕回去？多累啊……”
    “我就頭腦一熱……嘿嘿嘿……”
    “笨蛋老哥，我已經教會咱媽用視頻通話了，而且我經常回家的，你就別操爸媽的心了。”
    “我身子骨還硬朗著呢，幹到退休沒問題，就怕退休了在家沒事做，抓緊時間添個孫子，比什麽都強。”
    “爸你也……”
    這是什麽新型的催婚地獄嗎？
    一直在雲吃飯的王炑終於被室友喊去食堂，王塵父親也回去上班了。
    剩下無所事事的王塵跑出去轉悠，從家裏一直逛到鎮另一頭的小學，一路上街坊鄰居和曾經的老師都熱情的打招呼，半下午時他終於想起去醫療所開了個假證明。
    沒等父親下班，王塵早早的吃了晚飯，坐上歸途的公交車，難得的一天假期就這麽過去了。
    “對了，我深淵還沒打！”
    輕車熟路的打開遊戲，打開地圖，傳送馬斯克礁。
    “等等，好像已經滿星了？我怎麽記得好長時間沒打了？”
    “算了。”他放棄了思考。
    新的一天。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股衝動把王塵從睡夢中喚醒，迷迷糊糊中他向左側身，右手越過頭頂，摸向枕頭旁的手機。
    0:00。
    “先給李哥發個消息吧，省得說我沒提前說，也不知道大半夜收到新消息會不會嚇他一跳。”
    工作之後最怕的事情之一下班、放假、深更半夜，收到工作群的新消息。
    “希望不要吵醒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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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就打車去高鐵站吧，首班車是六點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門。”
    5:50。
    “好困啊……”
    8:22。
    “滴咚。”
    耳機內舒緩的音樂聲減小，被聊天軟件的新消息提醒給遮蓋，背靠座椅睡得很淺的王塵馬上一激靈。
    點亮屏幕，8:23。
    “這麽早？”
    12:101novel.com。
    “笨蛋老哥，起床啦！”
    ……
    “比野豬肉還好吃。”
    “野豬？你在亂說什麽呢？”王塵父母都停下了碗筷。
    “笨蛋老哥，野豬可是二級保護動物，你沒幹什麽蠢事吧？”
    “我……”王塵突然丟下碗筷，雙手抱頭，“我頭好痛！好痛啊！”
    “老哥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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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李哥，我真病了，頭疼的厲害，還得再請一天假。”
    “……保重身體，再提個申請。”
    “好，這次我把醫生的證明一起上傳了。”
    不一會兒。
    “精神疾病？你來真的啊？”
    沒有再回複，王塵打開原神準備放鬆一下，然後想起自己深淵還沒打，輕車熟路的打開地圖……
    “怎麽顯示滿星了？我不是好長時間沒打了嗎？我……我的頭……好疼……！”
    “啊——！”
    精神撕裂般的疼痛，世界越來越遙遠，王塵昏倒在了床上。
    新的一天。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股衝動把王塵從睡夢中喚醒，迷迷糊糊中他向左側身，右手越過頭頂，摸向枕頭旁的手機，又觸電般收了回來。
    “不對勁。”
    睡意全無，借著窗外沒有月亮卻被城市光汙染照亮的夜空，不需要開燈，王塵就穿好了衣服。
    住了兩年半的出租屋一如既往的靜謐，對麵居民樓橫豎有致排列整齊的方格子裏，子夜了還有的在發著光。
    一個男人也許是打遊戲連敗了，打開窗戶點燃了一根煙，那紅點在眾多窗戶中顯得突兀，在他那棟樓背後的街道上有車輛來來回回，紅綠燈閃爍，前照燈明亮。
    往下看，樓下住戶在放置空調外機的平台上堆砌的垃圾，樓底岔路的淺坑，沿路的理發店、快遞驛站，還有那棵被車撞歪了的不知名的觀賞樹。
    一切都是那麽真實。
    猶豫再三，王塵拿起了手機，向王炑發起了視頻通話。
    幾秒鍾後，手機上出現了穿著睡衣的女性身影，看她的背景好像是在衛生間。
    “喂……笨蛋老哥……大半夜擾我清夢幹什麽……”
    王炑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明顯是剛睡醒，但那亂蓬蓬的頭發，沒有化妝的臉蛋兒，依然能讓初見的男生明白什麽驚豔。
    “王炑，你是不是教會了老媽用視頻通話？”
    “咦？我還想給你個驚喜來著，是老媽給你打過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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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的生日嗎？”
    已經有些清醒的王炑伸了個懶腰，隻憑單薄的睡衣完全遮不住羨煞同性的曲線。
    “笨蛋老哥，你是不是腦子燒糊塗了？咱們倆一天生日啊，就算我記不住大哥的生日，還能記不住你的嗎？”
    王炑比王塵小四歲，兩人雖然不是同年，但卻神奇的同月同日出生。
    “看來這個幻境是根據我記憶構建的……”
    “你在說什麽呢？中二病還沒治好嗎？”
    “你能給哥看看，你的室友都長什麽樣嗎？”
    “咦~，你什麽時候覺醒了變態的屬性，大半夜讓妹妹偷拍室友？為了室友的安全，我隻好稍微出賣色相了！”
    王炑抬起一條腿，鏡頭切換成後置，從小巧的腳尖慢慢往上挪，還沒等她挪到膝蓋，王塵不屑道“你在我眼裏永遠是個吃鼻涕的小屁孩，快點找個好室友讓我康康！”
    “去屎吧你！”
    鏡頭一黑，依稀還能聽見王炑的聲音“我老哥發癲了，有人要看看他嗎？”
    “哪裏哪裏？”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後，一個竟然比王炑還要漂亮的女生鑽進了屏幕。
    王塵表情一冷，“妖豔賤貨。”
    “？你哥怎麽罵人呢？”
    “別他媽裝了！我妹妹是校花，你是誰？你就是個笑話！”
    “嘻嘻！怎麽？我比你妹妹漂亮你就生氣了？要不我來做你女朋友，讓你好好享受享受~”
    “抱歉，我喜歡二次元。”
    王塵麵無表情的掛斷了通話。
    雖然這個時代有很多抽象型校花，但是，王炑是實力型。
    “果然在我印象之外的人，就隨便編排了，可惜我對我妹妹還是挺有自信的，怎麽可能隨便來個室友就能勝過她。”
    “我……到底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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